第一百五十九章 帝皇梦断
大唐自在行
门开,走进来的竟是失踪两年的云帅。面带倦意的祝玉妍跟在他身侧。婠婠一声欢呼,起身扑到祝玉妍怀中。父女间心灵相通,莲柔第一时间寻来,哭得一塌糊涂。众人落座后,相互讲起这段日子的经历。云帅当日负责追查刘昱的消息,结果一路追到波斯欧6,一年多后才醒悟到上当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刘昱怎会蠢到只顾逃跑?返回西域,云帅一边继续打探刘昱的消息,一边与统叶护摊牌。统叶护虽野心勃勃,时刻准备东侵,却也不是个没头脑的人,深知云帅的苦心。因为洛阳军、少帅军、宋家军势如破竹,颉利就算霸占了长安,因不得人心,赢面也不大。一旦兵败,定祸及族人。经过一段日子思索,统叶护依旧拿不了主意。云帅也不为难他,只要他不选择出兵,就不会害及西突厥人。今日听到元越泽不久后就要与刘昱决战,自然欣喜万分。假若刘昱死去,无论颉利和统叶护,将再无依仗。祝玉妍多日来一直负责东奔西走,主要就是负责搜索生死不明的云帅。今日恰好与准备东入中原的云帅碰上。莲柔小女孩般拉着云帅出去游玩,元越泽咸猪手开始伸向祝玉妍师徒。祝玉妍大窘,慌忙按住他的怪手,轻声道:“我将你与刘昱之战的消息‘’了出去,届时会有你意想不到的观战者呢!”元越泽心中一动,怪笑道:“怪不得你精神这样差,就让在下将自己献出,为祝后疗伤。”说完放开她,挽着跃跃欲试的沈落雁与婠婠,起身往内堂走去。祝玉妍霞烧玉颊,羞不自胜,秀眸中闪过一抹令人陶醉的秋波。想扭身离去,腿却像生了根似的无法提起,最后猛一跺脚,跟了过去。将三女折腾得死去活来,直接昏睡过去,元越泽才为她们拉好被子,独自步向李秀宁的闺房。整齐干净的房间内,李秀宁斜靠在长皮椅上读书。她秀简单束起,上着窄袖粉红色上衣,下着白色长裙,尽现曲线,光洁晶莹的一双玉-足可爱之极,慵懒娇俏中带着一股与天生的高贵典雅,如花玉容里带着一丝忧郁憔悴的神态,却益显她楚楚动人、我儿犹怜的姿采。见到元越泽推门而入,她欲起身迎接,元越泽一闪来到她身侧,将她按下。先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点一口,再紧紧抱住她柔软火热的香躯,元越泽的目光落在长椅边那双五彩国花锦锈鞋上,心中泛起酸痛感。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将李唐覆灭的事情讲出。李秀宁天资聪慧,刚刚见他皱眉入房,已猜到他的几分心思,纤指立刻按上他的嘴唇,秀额紧贴在他胸口,轻声道:“什么也不要说,李秀宁不是早就死了吗?”元越泽爱怜地探手轻抚她嫩滑的脸蛋,苦笑道:“秀宁怎么没有出去游玩?”李秀宁平静地答道:“连青璇那么爱静的人都和她们胡闹去了,因为我们很快就将归隐,她想再好好感受一番无双国的风情。”元越泽察觉到胸口湿了一片,无奈地抚上她的香背,柔声道:“哭吧,哭出来好点。”李秀宁再也忍不住,藕臂死死缠住他的后背,香肩开始剧烈抽搐。无论被父兄如何利用,血缘上的纽带和牵绊是上天都无法改变的。强如“邪王”石之轩都做不到淡然无视,何况李秀宁?这种无声的抽泣远比号啕大哭更凄凉。元越泽不断将真气渡到她身体里,不知哭了多久,李秀宁才挺直腰身,幽幽地道:“我该死,害夫君担心了。”元越泽怜爱地以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再轻轻把她拥入怀内,道:“我们归隐并不代表到山中过些沉闷的日子,而是没有任何负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的生活。若不走遍中原域外的名山大川,哪对得起‘逍遥’二字?”李秀宁十分清楚元越泽对她的心意,心中涌起与悲伤完全相反的甜美感觉,轻轻点头后,竟直接睡了过去。片刻后,敲门声响,单美仙与明月并肩走了进来。明月不知为何,素淡的玉容上带着淡淡的红霞,之极。元越泽抱着李秀宁,一时间看呆了。单美仙横了元越泽一眼,明月则极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元越泽嘿嘿一笑,请二女入座。明月显然得知了中原形势,瞥向李秀宁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同情和伤感。单美仙慈爱地抚着李秀宁的秀,叹了口气,轻声道:“明月已与无双国的长老会商议过,中原复兴起来后,他们国人将全部移居。”元越泽瞟了一眼微垂螓的明月,再望向单美仙。单美仙立即给了他一个大有深意的媚眼。元越泽怪笑起来,令明月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旌旗蔽空下,宋师道与寇仲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登上位于洛阳阅兵大广场南端的帅台,举行调兵遣将,颁授符印的誓师仪式。文武百官,分立点将台两侧,足有三百余人。广场正中央列阵参与誓师大典的是五万洛阳军,人人士气高昂,战意甚浓。此刻阅兵场上虽人头涌动,却是鸦雀无声,气氛庄严肃穆。宋、寇二人来至帅台中央,各大将领分列后方。前者环视台下众军士的崇敬眼神,微笑道:“兄弟们!”众将士同声呐喊,呼叫声浪直冲宫城上的晴空。宋师道高举双手,待将士欢呼声逐渐收敛,才高声陈辞道:“自隋室倾覆,天下大乱,各路英雄豪杰纷纷起义。至李元吉甘愿为颉利走狗、萧铣和朱粲被家叔所困,败亡在即,我中原一统契机已经出现。现在已是二月,我们的朋友突利可汗与我和少帅约定,三月时会师统万城,一举击败侵扰我中土的颉利和金狼军!”洛阳军士气高昂,振臂回应,风云色变。此次回师,除宋师道、寇仲和虚行之外,其他将领依旧是各带己军,准备一举攻克长安。寇仲已命刘黑闼为帅,继续收复河北,故可亲来参加北征。颉利和金狼军在关中的罪行已至令人指的地步,关中每日都有大量百姓逃亡,其中一大部分都被杀害。但凡任何一个中土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宋家军的水师借地理优势,从未间断过对汉中施压。不断有李唐旧部投降,只余被颉利派来的突厥将领在死守。汉中不日可下。长安却是不同,杨坚和杨广都是疑心重之人,故怕手下谋反,更怕手下开门揖敌,所以不但在城内广置关垒,城门更是关垒中的关垒,其坚固可比修葺过的洛阳,所以攻方一时三刻绝无可能攻下,惟有南北同时难,始可令颉利自乱阵脚,至不战而溃。寇仲记起卫贞贞教他的一句诗,立即喝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寇仲威名绝不下于宋师道,一时间洛阳军又高声附和起来。※※※※※元越泽穿过蒲昌海,一路向西北方的楼兰古城奔去。其他对此战有兴趣的诸女,都已提前过去。来到蒲昌海北岸时,元越泽突然一顿,紧盯向右前方。一身素白外罩长浅黄披风的师妃暄俏立远处,似在恭候他的来临。元越泽像阵风般掠了过去,张开双臂笑道:“年许不见,妃暄修为见长,可喜可贺!”本来还是面色平静的师妃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作出戒备的姿态。元越泽哈哈一笑,收起双臂。师妃暄容色恢复平静,轻吁一口气,从容道:“公子谬赞了,你的修为已远在妃暄之上。”元越泽漫不经意地道:“这一战是我苦侯多日的,不提升自己怎么行?妃暄若是来观战的,就请随我前行!”二人并肩而行,师妃暄深深凝望他,淡淡道:“那人既是学的‘战神图录’,公子有何把握能击败他?”元越泽哑然失笑道:“妃暄难道还以为一本‘战神图录’就能让任何人都得破至道?刘昱的心志之坚,连我都自愧弗如,但这也正是他的缺点。”他这话并不假。北胜天也曾亲见“战神图录”,却因资质有限而未能参悟天道;刘昱资质当然没问题,但他的执念却是他脱凡世的关键障碍。师妃暄不知听进去多少,默默点头后,平静地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家师?”元越泽明白到她已知晓梵清惠被他强-暴一事,愕然道:“她想害我性命,我已报复,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师妃暄露出一个又好气又好笑的动人表情,仿佛再说“有你这样报复的吗?”元越泽记起他的“报复”实际上等同赐给梵清惠一条永恒的生命,不禁哑然失笑,语带相关的道:“你师傅或许会独自再修炼几十年,但她最终一定会找上我,否则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后再难精进。”师妃暄嘴角飘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本就是局中人,怎会不明白此话?若执拗坚持清修,修为不但难进,很有可能还会倒退。就因为元越泽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不灭的烙印。师妃暄长长吁了口气,轻轻道:“公子此战后就会归隐?”元越泽点头道:“还要回洛阳接几个人。”顿了一顿,仿佛读懂她的内心似的,道:“妃暄何须苦苦克制,一切任乎自然不好吗?”师妃暄娇躯轻颤,继而嫣然一笑,风情万种,悠然道:“中原统一契机已现,妃暄还要帮助师门一段日子。”元越泽心知她仍担忧魔门得势后会对玄门不诡,于是大手搭上她的香肩,摇头失笑道:“那一年后在下亲上静斋抢人。”师妃暄没有抗拒,举头凝望碧蓝天空中的稀疏云朵,玉容平静祥和。二人来到楼兰古城外时,向雨田、傅采林、宋缺及一位挽着他胳膊,关系似不简单的金美女已守侯在平地上,宋家姐妹和傅家姐妹陪在他们身边,祝玉妍与其他诸女也在。前四人就是祝玉妍曾说过的“意想不到的观战者”。师妃暄早知宋、傅二人之事,故无半丝惊讶,淡然施礼。向雨田瞧向师妃暄时,微微一愕。刘昱的声音在残垣内响起,道:“向雨田,这娃儿可像玄静?”向雨田哈哈大笑,道:“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对玄静念念不忘。”元越泽和师妃暄立即肯定玄静与向雨田和刘昱有过不寻常的关系。一身黑衣的刘昱缓缓走出,摇头叹道:“当年我为看一眼玄静,特引梵清惠下山。宋小儿该有印象吧?”宋缺仰天长笑道:“你如何装样子也无用,我清楚察觉到你对我与傅兄还在这世间一事感到震惊。”刘昱眼中闪过讶色,显然被宋缺说了个正着。不过任他如何想,都无法猜测那一场颠峰对决最后导致的破碎虚空竟是傅君嫱以奇力一手策划出来的结果。这无疑使刘昱精神和心境上的压力大增。宋缺不想面对梵清惠,故元越泽想出此计:他与傅采林、张仲坚各自在海外建立起巨大的影响力,为异日中土军的扩张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傅采林抚须叹道:“大道至简,知易行难。阁下心态若不放正,恐怕一辈子也悟不破至道。”向雨田继续道:“玄静一心向道,所以既不会爱上你,也不会爱上我,我们最多是天道上的朋友。你刘昱还痴心妄想,可笑之极!”师妃暄蹙起秀眉,隐约猜到梵清惠因为知晓玄静的经历,才对魔门中人有这样深的成见。否则以其多年心境修为,怎会不明白自己的固执想法已是入魔?云帅冷哼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今日只是来观战的,绝不插手此战。”元越泽跃至刘昱身前,邪剑横胸,喝道:“缘何还不动手?”刘昱不受众人的话语影响,淡淡一笑,道:“若你们不要脸面地插手围攻,我刘昱身死又有何难?”在他这句话下,就算向雨田等人真有出手之心亦无法出手,因为那涉及到武者的尊严。元越泽大笑道:“此刻都在用心计,你绝对无法练成‘战神图录’的最后一幅。”刘昱仰望天,不为所动。决战的双方均是一副洒逸自在的派头,哪有半分拼命的样子。实际却非如此:当元越泽穿过蒲昌海时,双方的精、气、神就已展开肉眼无法观察得到的无形交锋。二人的精气神开始急遽提升。渐渐地,湛蓝晴空、荒芜大漠、楼兰古城、阵阵长风、朵朵白云全消失掉。天地间只剩下二人无所不包、无有遗漏、庞大至无边际无界限,紧锁交击的精神异力。天色暗了下来。宋玉致急促的娇呼声响起,道:“呀!是日食!”众人的集中的精神分散开来,纷纷仰观天。高悬中天的太阳右边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小凹槽,逐渐扩大。众人只看一眼后,立即再注意起场中的形势。二人身影开始清晰起来:刘昱双目精光电闪,长狂拂,衣袂飘飞,状如魔神。一阵阵热浪由他体内出,如海浪般铺天盖地压向元越泽,此起彼继,永无休止。元越泽依旧保持着他那个横剑的姿势,与起初没有半分变化,活生生的静态“拔刀式”。他深知刘昱正在不断地消耗他的真气,稍有不慎下必遭没顶之祸。故以静制动,无论对手的精神和攻击的力量如何疯狂飚升,他的力量都随着对手而增长。若刘昱是化阴阳五行而己用,元越泽则是与阴阳五行融为一体。向雨田几人抚须而笑。天色越来越暗,冷风呼啸而起,弯弯的太阳射出惨淡凄愁的暗光。刘昱缓缓抬起右掌,竟生出震人耳鼓的尖鸣。未见他如何动作,突然就出现在元越泽身前丈许处,一掌印来。“锵!”邪剑弯着弹出笔直的剑鞘,来到元越泽的右手上。短短数尺的空间内,刘昱掌势变幻莫测,虚实难分。接连划出各种古怪的虚形,再由掌变指,指变拳,当胸贯至。若非亲眼观看,任谁都无法相信。元越泽双眼电光敛汇,邪剑嗡嗡作响,出极寒之气。继而“砰!”地一声消失不见,化做漫天潋光暴雨,电射在刘昱的拳头上。炸雷般的巨响连绵不绝,横贯天际。人影倏合即分,二人换位,距离拉大到十掌,以背相对。被卷上半空的沙石像雨点般回落地上。阴风怒号,沙尘怒卷,战场中的人影开始模糊。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战场上,连天上正在生的大自然最神奇壮观的天象也忘记了。刘昱一声暴喝,大地好似应声震颤,接着腾身而起,手掌微曲,掌心相向,作出微妙精奇的变化,似慢实快地当空扑向元越泽。眨眼的时间里,他的诡变巧异的动作不知变换了多少次,最后双手合拢,袖袍鼓胀,往前“钻”出。旁观者或会觉得此招华丽多过实际,只有身在局中的元越泽才明白它的可怕:刚刚的一拼中,他强行将真气贯入刘昱体内,刘昱此刻这一招不但将本身吸取的天地之气整理凝聚,其中又加入元越泽的真气,最终集中到一点。其巧尽夺天工造化之神妙,其威直可惊天地泣鬼神,寻常武者若非到了向雨田那级别,只有形神俱灭的下场。锥形气劲横空射至,沙石像一堵墙般被狂扯而起,一时天地间尽是被带往空中的沙石土屑,在黯淡的阳光映衬下,犹如末世来临。元越泽缓缓转身,双眼毫光毕显,衣袂长纹丝不动,回手一剑劈出。乍看去,这一剑引人噱,因为颇像自娱自乐舞剑。仔细看去,才会觉本就透明的剑身变得几乎没有实体,正是灌注了元越泽全身精气神的表现。运尽全力的刘昱只觉邪剑下劈中出一股刺耳的呼啸声,忽现忽隐,时远时近。接着周围全是威力无匹的涡轮气旋,令人疑幻似真。他就好像身处巨浪滔天的无边大海中一样,根本不知应付对手那一力面的攻势才是恰当。“噗!”地动山摇。元越泽与刘昱的闷哼声同时响起,人影一触既分。两股真气交击,十丈空间顿时收缩塌陷,接着入皮球般疯狂向四外扩散,有如撕裂了的虚空的实质雷电。太阳表面最后一粒“珍珠”光斑转瞬即逝,变成一个着白光的奇妙黑光球。苍穹由中央的深黑色到两边的深蓝色、浅蓝色逐渐过渡,乃至紫色、浅紫色再到天际的浅红色,与镶金边的云朵和几点夺目星光交映成辉。美丽诡异至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天昏地暗。楼兰古城前一片死寂,隐约可见元越泽与刘昱的距离已拉大到了三十多丈。二人眼中的神光皆有些溃散,使人知晓刚刚惊天动地的一拼中,他们损耗极大,甚至还有可能负了内伤。元越泽的声音响起,道:“阁下可有后悔?”刘昱仰望苍穹中的星斗,第一次觉到宇宙的神奇力量和美丽,否则如何能造就出日食的磅礴大气?闻言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后悔?”语调中多了一丝凄然和无以排遣的伤感,在这天昏地暗的日食中,更显苍凉萧索。稍一停顿,他回复平静,继续道:“我很想知晓你的来历,为何内脏经脉较我还要强?”元越泽道:“我几年前已告诉过你,我的身体是炼化过的。”刘昱不知为何地叹了口气,徐徐前行,淡淡道:“今日之战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来,我们继续!”元越泽将邪剑横前,微笑道:“请!”刘昱一声长啸,身形旋风般转起,电射至元越泽身前,双掌幻出千百手影,衣衫长拂舞,形相威猛。可是神色却静如止水,显示他的心灵修养和境界。从容对抗着从四面八方向挤压紧迫的气劲,元越泽长剑正反扫出,招意轻灵飘逸,内劲雄浑集中。刘昱动中有静,元越泽静中有动。元越泽终于撞进刘昱的掌影里。一丝光亮猛然划过天空,光线逐渐亮了起来。沉闷的声音连串响过,刘昱七孔流血,如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双目射出无人能懂的复杂神色。气机牵引下,鼻孔流血的元越泽手中暴起万千剑影,狂风骤雨般追击过去。光线突然转变,使得许多修为不够的人暂时无法适应,不由自主地闭目揉眼。只有向雨田等少数几人才能将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锵!”邪剑回鞘,元越泽面色苍白,负手而立,凝望颓然坐倒的刘昱。随着光线增强,风沙渐渐小了下去,楼兰古城外成了一片宁柔纯净的世界。萧戈的大仇得报,萧琲母女抱到一起,泪如雨下。单琬晶欢呼一声,率先冲了过去,众人连忙跟上。刘昱剧烈喘息几口,似是不甘心地道:“若我能练成‘战神图录’的最后一幅,你绝非我的对手。”元越泽摇头无语:此人至死一刻还不知悔改,以他的心性,再练多少年恐怕也难练至破碎虚空的境界。但他的性格又是百多载岁月培养出来的,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改变。向雨田淡淡道:“你在追求的是根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亲生父亲乃是李道儿。”刘昱终于抬起头来,吓得胆小齐声尖叫,别过头去。只见他脸色白得吓人,七孔血迹未干,状若厉鬼,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胡说!我是南朝太子,都是你害我失去王位!”向雨田油然道:“起初我或许是错了,但你多活这么多年,却是叨了我的光,不是吗?”刘昱大笑起来,直笑得血泪狂溢,恐怖异常。笑过后,他咬牙切齿地道:“时不我予,我今日之败实是由于轻敌,非战之罪。向雨田,我刘昱做鬼也不会原谅你!”狂笑声中,刘昱一掌轰上天灵盖,软软倒了下去。至死一刻,他仍以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向雨田,不肯瞑目。同一时间,宋师道与寇仲的部队抵达统万城,与突利、革爰、古纳台兄弟率领的十万混合部队成功会师。(李唐覆灭写得有点简单,多写也没几个人爱看,这篇始终都还是极度yy的种马文。这类文字我实在写不下去了……另外,龙套女角的戏份会在加料版中详细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