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江南游【二】 采花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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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许明书身着囚衣,披散着头发,盘膝而坐,面色沉静,双目微闭,似在闭目养神,一点也似即将待死之人,仿若已放开了一切,身心皆解脱了。
谨轩与傲君来到天牢见到的便是这沉静的一幕,以前的许明书给他们的感觉总是心事重重,现在的他反而自在、随心,是人之将死,万事也空吗?
“你们来了。”谨轩与傲君刚到,许明书便睁开双目,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道,没有惊奇,似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一般。
“你在等我们?”谨轩也沉静地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识人无数的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点也看不懂这位大才子外加采花淫贼。
“你们早晚会来找我的,不是吗?”
“那你准备好把所有事都说出来吧!”不惊讶与他的‘神机妙算’,他一向都很聪明的,不是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采花淫贼,你们就将我判罪吧!然后……然后离开这里。”许明书又重新闭上眼睛,平静无波道,只是说到最后,倒像有点垂暮老人对后辈的警诫之意。
谨轩看了傲君一眼,见傲君点了点头,也不在意许明书明显的‘逐客’之意,道“既然你已认罪,在下会让钦差大人尽早了结此案。”顿了一下,又道“只是临走有件事想请你帮一下忙。”
“凌公子智慧过人,不知有何事竟需要明书相帮?”依然没有睁开眼,淡淡的口气不是嘲讽,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你是襄杭城内有名的大才子,也是有名的爱花之士,不知可识得此物?”谨轩说着,从怀里掏出画着彼岸花的画纸展开。
许明书这才睁开眼睛,走近一些,从谨轩的手中拿过画纸,仔细端详了一会,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惊艳与喜爱,有点激动道“这是什么品种,真的有这么奇特的花吗?”他向来爱花成痴,竟不知天底下有此种妖冶而奇特的花。
“你从未见过此花?”傲君不可察觉地微皱了一下眉,再问一遍道,她刚刚又想起了一件事。
“嗯,如此奇特的花,如果明书见过,怕是一辈子也不也会忘记,只是你们是在哪拿到这张画纸?”即使下刻会被判处死刑,如何能亲眼看到这种花,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意外中得到的,所以想问问你。”
“哦,可惜啊!”闻此,许明书边将画纸还给谨轩,边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地叹道。
步出天牢的路上,谨轩看着若有所思的傲君,揽过她的肩,轻笑道“在想什么?”
在思考中的傲君没注意到谨轩这个亲密的动作,只是心不在焉地答道“想彼岸花的花香味。”
“花香味?”不满意傲君在他怀中的心不在焉,右手直接滑到她的腰上,轻轻一捏,见她终于回过神来,轻呼了一声,才满意问道。
“欧阳谨轩,你干嘛啊!”这下轮到傲君不满地怒瞪了谨轩一眼,见对方竟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心中的不满一下子变成了无奈,谁说谨王爷是‘冷面’战神,是块冰木头,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个整天扮无辜的无赖。
“哎,真是的,每次都拿你没办法。”无奈地轻推了他一下,才又正色道“我之前在城西郊外,也就是洪小姐遇害现场闻到过一抹淡淡的香味,但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回来后,又在许明书的身上闻到过,所以我更坚信许明书必定与采花盗一案脱不了关系,但……”
“但那晚从他的武功路数又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是采花盗,加之他也太快就承认自己的罪行了,更让人怀疑。”谨轩接下去道。
“没错,当我认出小南画的正是彼岸花时,我同时想起了前两次那清清淡淡的芬香,便是彼岸花的花香,可许明书竟不识得,身上有彼岸花的花香,却不识得彼岸花,对于他这种爱花之人不是很奇怪吗?但如果他并不是采花盗,身上又怎么会有与案发现场相同的彼岸花香呢?”傲君边分析边疑惑着,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王爷,门主……”谨轩刚要开口说话,一个兴冲冲的声音便打断了他,不用说,也知必是女神医黄樱了。
果然,见从前面奔来一个黄色的身影,不意外,后面紧跟着另一个身影。
“樱,什么事?”看着飞奔而来的人,傲君淡淡一笑地问道。
“门主,采花盗的案子已经快结了,我和子齐是想问一问你们几时回京啊?”一想到终于可以结束这漫长的寻人生涯,她就激动得恨不得此刻已身在京都,那样她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跟子齐去云游天下了。
“回京?我们几时说过要回京的?”傲君歪着头看谨轩,似在问他,又似在问黄樱道。她还没玩过呢?哪能这么快就回去,再说,她现在回去,铁定会被雪给折磨得连要骨头都不剩,傻瓜才会回去自投罗网呢!
“门主,你不要告诉我们,你们还不打算回京啊?”不要啊!黄樱紧紧地握住傲君的手,惊恐地问道。
“我们有说要回京吗?”看着黄樱哭丧脸的表情,傲君心情大好,顽皮一笑反问道。
“呃?是没说,可皇后说如果你们不回去,我们也就不用回去了,继续‘代天巡抚’,直到你们回京为止。”黄樱一副泫然欲泣看着傲君,天啊!她怎么这么命苦啊!都怪皇后,不对,都怪她,为何要嫁给子齐这个朝廷命官,也不对,都怪皇帝,为什么那么怕皇后,硬是让子齐这个武将当文官,全都不对,最该怪的是门主,跟王爷云游天下就云游天下嘛,没事干嘛在走之前,给皇后留下什么信,将她给惹怒呢?
“哦,那你们就继续‘代天巡抚’啊!关我们什么事?”傲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你们的死活,关我p事’样子,很没良心道。早就知道他们一定是被威胁才会这么卖命地全天下找他们。
“门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见死不救?”黄樱不敢相信他们善良的门主竟然如此狠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拉着傲君的衣袖控诉道。
“你门主我向来悲天悯人,几时会见死不救了,樱,你放心,就为了这点小事,皇后不会要你们的命的,你们就安心吧!”傲君拍了拍黄樱的肩膀,继续气死人不偿命道。
“啊!你……你……你太过分了。”黄樱抓着头‘崩溃’地喊道,呜呜呜,眼前这人真的是她冷漠淡然,不爱言笑的门主吗?分明就是个伶牙利齿的无赖嘛!
“呵呵呵……乖,别气哦,女人生气容易变老,你看,都长皱纹了。”傲君似乎还嫌黄樱气得不够彻底,摸着她的头发,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道。
这才黄樱真的彻底崩溃了,直直地往后倒,幸好子齐早有准备,准确地接住她。
倒在子齐怀里的黄樱尚处在崩溃中,喃喃地问道子齐“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耶!梦里的门主变成了跟皇后一样,成了个大恶魔……”一定是梦一定是林,神仙一样的门主怎么会跟皇后一样的嘴脸呢?是梦,一定是梦。
正当她在自我安慰的时候,傲君如恶魔般充满魅惑的声音再次想起“小樱樱,大白天的你怎么会做白日梦呢?面对再实吧!呵呵呵……”
错觉,幻听,这哪是门主的笑声,分明是那个折磨人的皇后,咦?眼前这个门主不会是那个爱捉弄人的皇后假扮的吧?嗯,越想越有可能!
从子齐了怀中一跃而起,直直攻向傲君的脸,左揑揑右揉揉,还是没什么变化,哇,这个人皮面具是谁做的,这么逼真,怎么都弄不掉。
“樱儿,你干嘛啊?”看到王爷的脸越来越黑了,子齐赶紧将他的爱妻拉开,‘拯救’出脸庞已变形的傲君。
“好厉害的人皮面具啊!子齐,你看,完全都拿不下来,跟真的一样耶!”说着,还想继续朝傲君的脸伸过去。
“什么人皮面具啊?樱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樱儿不会被君给气疯了吧!
“什么胡说啊!我告诉你,不要被她给骗了,她不是门主,是皇后假扮的,天底下只有皇后才会说出如此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俊逸如门主是神人,哪像皇后,是个恶魔,眼前人分明就是恶魔皇后。”黄樱指着傲君,煞有其事道。
见说完之后,没人有反应,黄樱不禁抬头看向其他三人,只见他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浑身都在发抖,脸部极度扭曲,似是在强忍着什么!
“你们怎……”
话还没说完,立即爆发出三声惊天地的狂笑声,连谨王爷也笑得眼角隐隐有不明物体似要流下来。
“够了,别再笑了。”见笑了这么久,他们还没停下来的趋势,黄樱忍无可忍地爆吼一声,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笑得她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了,虽然她不知她说错了什么。
忌惮了妻子的淫威,子齐最先硬生生是忍住了笑,安抚地抚了抚妻子的后背,忍住笑道“呵……那个樱儿啊!她是君没错,皇后在京都,怎么可能会扮成君呢?噗……至于刚刚,君那是在逗你玩呢?”虽然他也被君给吓到了,但也没像她那么夸张,竟会想成是皇后假扮的,不行了,他忍得太辛苦了,快破功了。
“逗我玩的?不可能,门主她……”她还是不能相信。
“咳,小樱樱啊!看来你被皇后给吓得够惨的,一定没少被整过吧!呵呵……但是你认为能整到皇后,把她气了整整一年的你门主我,功力会比皇后差吗?”傲君拍了拍黄樱的头,一副‘你真是少见多怪’地挑了挑眉道。
“呃!”确信了眼前人真的是门主后,黄樱一跳三尺远,像是傲君的手有病毒般,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傲君,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天啊!她怎么没想过呢?皇后已经是恶魔中的恶魔了,而门主竟能让皇后气得差点拆了谨王府,连皇宫都难逃毒手,那么门主显然也不会是只温顺的绵羊吧!
“哈哈哈……”看到黄樱这样的反应,傲君笑得更欢了,虽然她不像雪一样古灵精怪,但她体内的恶劣因子可不比君少。
“君,别再逗樱儿了。”子齐将还呆住黄樱拉到自己身边,责怪地看了傲君一眼道,虽然君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但现在他已是有妇之夫了,摆在第一位的,当然是他的亲亲小妻子啰。
“是啊!君,别再玩了,不然子齐可要发火。”谨轩也对傲君劝道,只是还带着满脸的笑容揶揄了子齐一下,哈哈……君的恶魔本性跟雨晴比,可谓不相伯仲,这一年中,他可领教了不少,连带着,他也好像学到了那么一点,哈哈……
“王爷,怎么你也……”子齐差一点就抚额呻吟了,不行,再说下去,他铁定跟樱儿一样大受打击,君的功力完全不在皇后之下,而王爷显然已是君的高徒了。
“好了,不吓你们了,说正事吧!”傲君看着也玩得差不多了,多日来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正了正色道,但嘴角的笑意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不错。
“什么正事?采花盗不是已经落网了吗?”见门主终于稍微恢复‘正常’,黄樱才终于找回了意识道。
“是啊!王爷和君刚刚去天牢看过许明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他还有同党?”子齐也奇怪地猜测道。
“确实与采花盗有关,此案看来还另有隐情,但是否是真的,还有待查证。”谨轩点了点头道。
“谨说得是,子齐,襄杭城内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查出来了吗?还有各遇害女子生前有颈上是否也有彼岸花?”
“呃?子齐会让关捕头加紧追查。”以为采花盗已被抓,关元振也就不再去查了,他也以为此案到此为止,也就没理,忙着整理行李准备回京呢!现如今听王爷与君这么说,难道案情有变?
明白他们之前已经放弃了调查的原因,傲君也不在说什么,面对着黄樱道“樱,继续堪查死者的死因,越快越好。”再拖下去,许明书怕是就要人头落地了。
“好吧!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如果再不行,就真的没办法了。”黄樱再次申明道。虽然她觉得再查下去也是多此一举,反正采花盗一定就是许明书,但门主既然有令,她也只能照办啰!
黎明驱散了黑暗,又迎来新的一天,距许明书被抓,已是第三天了,襄杭城内的百姓早已从许明书便是采花淫贼的噩耗中醒过来,纷纷聚集到衙门,要求钦差立斩许明书,即使他再有才华也抵不了他人面兽心的禽兽行为,对他的憎恶比当初对傲君更甚,这就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
房间内,谨轩一边重新仔细地翻看所有有关的资料,一边疑惑地看着君在墙上写着采花淫贼、四十八位遇害女子、阴年阴月阴日、彼岸花、花香味、许明书……然后又在彼此之间画上线,在旁边注明什么!边写边凝神思考什么!他知道她在思考案情,但还从来见过有人研究案情这么奇怪呢!这又是君他们那里的新招吗?
正当他在疑惑的时候,黄樱白着一张脸进来,后面跟着的子齐也脸色不是很好地跟着进来。
“樱怎么啦?”傲君奇怪地问明明有事跟他们说,却不开口的黄樱道,这可不像是她啊!
“死因查出来了。”阴沉的语气显示了那个死因绝不寻常。
“什么原因?”是什么,能让见惯生死的她露出如厮表情。
“精、气、神全被掏空。”试想一个人没了精、气、神还能活吗?
“什么?”饶是谨轩这种见惯大场面,见惯生死厮杀的也不禁深深地受到震惊,竟有这种死法?
傲君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又在阴年阴月阴日下面写上‘死因精、气、神被吸光。’
“子齐,你那边有什么消息?”谨轩平下心来,淡淡问道。
“果然如王爷所料,所有死者生前都跟洪府千金一样,颈上莫明其妙生出了彼岸花,之后一个月就遇害了。”这么奇怪的事,他踏遍大江南北都没遇到过。
“这么说,彼岸花绝对与采花盗有关,而许明书又不识得彼岸花,他……有可能并不是真的采花淫贼。”傲君边在墙上又画了画写了写,边喃喃道。
“什么?不可能啊!或许他只是装傻。”黄樱立即道。
“既然已经认了罪了,也就没必要装傻。”谨轩摇了摇头,表示这个猜测是不可能的,又看着还在凝视墙壁的傲君道“可君又说过,在许明书身上闻到过彼岸花的花香,所以即使他不是采花盗也必定与采花盗有莫大的关系。”
“可他不肯说实话,我们也没办法。”傲君叹了口气,耸了耸望无奈道,又问子齐道“那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呢?”
“除了已遇害的四十八位外,襄杭城内还有八位,但有的已经病死,有的已经嫁人,有的已经离开了,就只剩下一位了。”
“谁?”
“郑茹,她与郑芯是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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