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习惯依赖他
她说话的态度不像是对着个晚辈,处处透着小心翼翼和迁就,时笙有些不习惯,拘谨的道:“好。”
温如蓝松了口气,吩咐司机,“去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她约时笙,没有问过予南的意思,怕他看到会生气。
车子行驶的很稳。
车里没人说话,安静的过分。
时笙看着窗外,温如蓝倒是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和时笙本就不熟,第一次见面又不愉快,如今更不知道怎么去切入了。
半晌,才找了个寻常的话题,“你……在季氏还习惯吗?”
时笙刚要回答,被司机打断了,“太太,那好像是少爷的车。”
温如蓝猛的回头。
后面紧跟着的,果然是季予南的车。
温如蓝不知道她回头之前他是还没追上她们,还是只一直跟着,但在她回头之后,车子便越过她们,横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太太?”
司机回头询问温如蓝的意思。
后面没有车拦着,要走倒是能走掉,只不过以他的车技,能走多远就说不好了。
“不用躲。”
她来找时笙,本就是打着想通过她,和季予南缓和关系的目的,并没有要对时笙做什么或者说什么过分的话,更不会强行带走时笙让他们两人关系更僵。
季予南推开车门大步朝他们走过去。
沉着脸,身上尽是冷硬的深重戾气。
他走到后座,拉开时笙这一边的车门,沉着嗓子对里面的人说道:“下车。”
时笙皱眉,四平八稳的坐着,“董事长夫人找我有事。”
她答应温如蓝出来,大概是觉得她可怜。
明明是长辈,却因为丈夫做的那些事对她一个晚辈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季予南的目光这才看向一旁一直盯着他的温如蓝,嗓音沉得厉害,“我说了,不要找她,我和她的事,也不需要你插手。”
温如蓝急忙摇头,“我只是找时笙喝杯咖啡,没有其他意思,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好,别被过去我……”
“不需要,”季予南打断她的话,弯腰将时笙从车里抱了出来,“我的事,你不插手我就很感谢你了。”
他看了温如蓝一眼,抱着时笙径直走到了前面的车旁,将时笙放进了副驾驶。
温如蓝还沉浸在季予南最后看她的那一记视线里。
后来她才明白……
他是在求她啊。
求她不要见时笙,不要和她说话。
…………
季予南关上门,绕到驾驶室。
一踩油门,车子猛的蹿了出去,连半点缓冲都没给时笙。
如果不是凯文正好看见时笙上了妈妈的车,那些他为了留住时笙千方百计想要掩盖的丑陋真相,说不定就要彻底暴露在阳光下了。
他不敢想,如果时笙知道当年的事不止是他爸,连他妈还插了一脚,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不定,连两月之期都没了。
为什么要上她的车?
不是恨季家的人吗?为什么要上她的车,还和她去喝咖啡?
这些质问在他心里横冲直撞,但他不敢冲着时笙发火,只能将满腔的愤怒都发泄在车速上。
周围都是写字楼,这个点又是下班高峰期。
两边车道都是车子。
季予南就在这跟蜗牛爬行的车流中左右穿梭,全然不顾交通法规,变道的灯也没打,好几次都差点和后面驶来的车撞上。
时笙紧紧的拉着车顶的拉手,吓得脸色都变了,抬高了声音吼道:“季予南,你疯了?”
“要疯也是被你逼疯的,时笙,我他妈……”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季予南将车开回公司,停在停车场,他的手撑着方向盘,漠漠的说:“下车。”
时笙皱眉,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季予南,我还没吃饭。”
“我让秘书给你定外卖。”
如今的季予南,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深沉的冷漠,面对时笙时也是如此。
“不用了,我去外面随便吃点。”
她伸手去开门,刚碰到门把,车子就猛的朝前蹿了出去。
时笙没有准备,身子由于惯性猛的朝前方冲过去,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季予南将车从另一个出口开出去,绕了一圈,最后在他平时经常用餐的餐厅门口停下,“下车。”
已经一点了。
时笙早上忙了一上午,这会儿饿坏了,也没有矫情,车子一停稳,便推开车门下去了。
吃完饭,季予南没有送时笙回公司,“我下午有个应酬,有什么处理不了的,给我打电话。”
“好。”
这段时间季予南日以继夜的给她恶补管理上的知识,她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基本不需要再像小学生辅导课文一样,随时守着看着。
“时笙,以后如果我母亲再找你,你不用去见她。”
“……哦。”
她今天去见温如蓝,完全是出于对以为母亲的怜悯,既然季予南让她不去见,那就不见吧。
“你有空还是多回去看看她吧,她太孤单了。”
温如蓝找她的目的她大概猜的出来,最近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她都基本上和季予南在一起,没见着他给家里打过电话,也没见他回季家。
虽然恨季时亦,但面对柔柔弱弱、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温如蓝,她还是挺同情的。
季予南看着她,抿唇不语。
时笙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推开车门下车了。
……
两个月的时间,忙碌起来也就一眨眼。
临去中国的前三天,季予南出乎意料的出差了。
并没有告诉她。
时笙知道消息还是因为有个问题解决不了,上楼去找他,傅随安才告诉她季总出差了,一个小时前刚走。
“去哪里出差了?”
傅随安摇头,“季总没说。”
“哦,那我先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兴致冲冲的上来,却又扑了空,有点失望,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原因,总是,有点莫名的低迷。
“时姐,”傅随安叫住她,试探性的问:“你最近是不是和季总吵架了?我看他经常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发呆。”
按理说,上司的事是不应该她过问的,而且她和时笙关系也并不是好到可以说这种话的地步。
她就觉得,季总的背影看上去怪可怜的。
大概是女人对长得好看,又条件优秀的男人都有种舍不得的心理,见到时笙转身之际,脱口就问了出来。
问出口后又觉得别扭,见时笙看过来,急忙解释,“我没有要干涉你们私事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季总最近都没按时吃饭,有时候中午都直接不吃,这么下去,我怕他撑不住。”
时笙虽然最近经常被勒令在他的办公室办公,但到了吃饭的点,都是迫不及待的就逃下了楼,好不容易能偷个懒,不用看文件,她总要在楼下磨蹭到中午休息时间过了才上楼。
大概就是被逼迫的人都有的逆反心理。
即便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但由于不是心甘情愿,总是有那么几分抗拒。
上楼就已经是上班的点了,至于季予南吃没吃,她还真不知道。
“他最近经常这样?”
“是,已经让我给他买过好几次胃药了。”
“那他最近还有没有别的反常的地方?”
时笙总觉得,季予南将她未来二十年的路都已经安排好了,虽然这种安排无声无息,没有半点征兆,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显现的痕迹,但事关于自己,她还是能感觉出来一星半点。
“反常?”傅随安仔细想了想,但她和季予南接触的真不多,连最近应酬,季予南也是带着时笙的,她除了送个文件,安排下行程,几乎没有出现在季予南面前的机会,“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脾气特别阴郁算不算?”
时笙笑了笑,玩笑道:“算,大概是脑子有毛病了。”
从楼上下来,时笙面对满桌的文件,一时竟觉得有几分茫然无措。
大概是最近季予南事事都给她安排好了,每天学习不完的东西,处理不完的文件,去不完的应酬,所以让她不知不觉间养成了依赖的心理,没有他在,便不知该干什么了。
他在的时候嫌他事情太多,烦,他不在的时候又觉得不知该做什么。
还真是——作。
她坐在办公椅上,翻了几份文件有都合上了,总觉得处理哪份都不对劲。
人一旦有了懒惰的心理,就极容易分崩瓦解。
稍稍有一点苗头,就能被放大到无限大。
时笙就是。
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后,拿出手机,开始打最近忙得都没开过页面的游戏。
音乐单调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响。
她曾经的梦想是做个女强人,赚很多钱,够她今后挥霍度日。
而如今的梦想——
时笙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微微一顿。
有人敲门。
她收敛的心思,关上手机放在一旁,神色严谨,“进来。”
秘书拿着一叠文件推门进来,“时副总经理。”
时笙:“……”
忙了一天,等她出公司大门已经八点多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了,霓虹的光晕像璀璨的星星,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迷离的彩色光圈中。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微热,晚上的风吹在身上恰到好处的凉爽。
时笙站在街边打车,等了足足有五分钟都没见着有出租车来,她望着移动的车流,眸子里映着成片的红色尾灯,有些不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