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杀人之心
“都已经开始用上爆破筒了,没被打通还真是侥幸。”嬴胜视察城门洞时暗中说道。
“不就是用了爆破筒吗?这种武器威力也不是很大,有什么稀奇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历,二号守护神就算懒得研究也知道不少了。
嬴胜解释道:“口军爆破筒主要用途是破坏障碍物、爆破敌人工事与坦克,筒内装混合炸药,成分为36%的**与64%的黑索金,使用拉火摩擦延迟引信,延迟时间6—7秒。口军爆破筒广泛用于战争时期,可以用50mm口径工兵迫击炮发射,也可以几根捆在一起用步兵曲射炮或迫击炮发射,另外这种爆破筒还可以几根连接成1根使用。我之所以重视口军使用爆破筒,不是因为其威力,而是因为其用途和应用。口军使用爆破筒是因为他们要在狭小的空隙中爆破,这就说明布置在城门洞里堵塞道路的壁垒已经很薄了,而且出现了可以塞入爆破筒进行破坏的孔洞。但口军要先发现有能使用爆破筒的机会,再把消息传给后方,后面的口军爆破手开始携带爆破筒,这些人中还有幸存者冲到城门洞里并使用爆破筒。这一切只能说明我的部队还缺乏锻炼,尚不能持续形成强力有效的火力封锁,虽然新到的两个师团确实更加了解我方的战斗方式且更加凶悍,但也证明我方确有不足,而昨晚也真够悬的。好在早就把进行秘密战术的人员都撤下来了,因此不仅没有伤亡,对于口军还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二号守护神看了看特种机枪阵地一带立正接受检阅的官兵,随即问道:“今晚的战斗快开始了,该他们大显身手了吧?”
嬴胜答道:“是啊。终于要轮到这里成为阻挡口军进城的短兵相接战场了,虽然地方不大,标准作战人数也少,但却是关键之所在。只要这里不破,口军就进不了城,城防上的官兵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对城外涌来的口军大量杀伤,因此我在这里布置了一个连的兵力,就是为了递补伤亡。”
二号守护神追问道:“如果这里能守住,首度夜战攻城的场面就会重演,口军会至少再付出十几万阵亡数字,而且无法进入城内。可要是这里守不住怎么办,难道后山关东部城防因此全面失守?”
嬴胜轻松答道:“特种机枪阵地占尽优势,口军是攻不进来的。不说别的,他们根本想不到我在这里安排了一个反向放置的‘好东西’为主体的防御工事,毕竟口军根本想不到我会把城门洞当成一个重要战场。等冲在最前面进攻的鬼孑孓兵发现了,他们也很快就要死了,消息传不出去的。就算能传回去,后方的口军指挥官要临时考虑怎么对付突然横在他们面的奇特障碍。就算能瞬间想出来,还要发布命令、准备装备,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在那种情况下,别说城门洞了,城下很快就会被口军的尸体堆满,而且越堆越高,请他们进都进不来了。即使口军今晚极其悍勇,又把以后十八辈子的运气都用上,突破特种机枪阵地冲进城内,照样是死路一条。突破特种机枪阵地以后口军冲进来能得到什么?半径十几米的平地,再往外是十几米宽的环形壕沟。不等他们越过平地再从壕沟里爬出来,远处早已准备好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就会向这一地区攒射,城上也安排有指向这一死亡地带的轻重机枪,还可以从上往下扔‘特制炸药包’——手榴弹都省了,直接上炸药包。身处这么个空旷又无法迅速逃脱的地形,那些冲进来的口军会是什么下场?不过,我还真不认为口军有本事今晚就能‘享受’到。”
二号守护神继续追问:“你把城门洞当了重要战场,就不怕意外被炸塌了?这对口军不利,对你也不利,可真要塌了你怎么办?”
嬴胜毫不在意:“放心吧,后山关东面的城防是非常坚固的,不会那么容易被炸塌。而且,你别忘了当初因为城门尺寸不对,后山关是前后通透的‘套筒城’。在‘套筒’没被摧毁之前,城门洞里的实际体系不会受到任何损伤的,要考虑坍塌问题也是‘套筒’被摧毁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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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约第二十六天晚上,夜幕降临后,口军开始发动进攻,而且是一上来就趋于白热化。当攻城部队推进到一定距离时,口军隐藏的各式火炮也伴随着猛攻而对后山关开始狂轰。
嬴胜早已知会部下今晚会是一场血战,各级官兵也都早有心理准备,武器弹药早已准备充足,就等口军像往常一样进攻而拉开不同寻常一战的序幕。等到战斗真打响时,从上到下早已进入状态并做好万全准备,就等口军来送死。由于守军官兵们已经熟知口军的攻击模式和意图,也都被逐级告知了嬴胜的打算,可谓知己知彼,所以打得也很巧妙:口军开始进攻时,后山关以凶猛火力对来犯之敌予以迎头痛击。当口军部队进击到一定距离时,大量口军各式火炮突然开火对后山关杀伤压制,此时守军官兵并不是全体硬顶口军炮火,容易遭到敌方炮火杀伤的守军官兵主动暂避锋芒,后山关的火炮则开始对口军的炮兵阵地发动反击。由于部分守军躲避炮火使得城防火力减弱,口军部队大举推进,口军爆破手也不断冲入城门洞,很快就炸开了仅存的壁垒打通了道路。口军方面陷入疯狂兴奋状态,却不知嬴胜布置的特种机枪阵地开始发挥作用,城门洞虽被打通却仍然是死路。口军各师团陆续发动总攻,而后山关此时则火力全开,“门卫部队”也蓄势待发,准备开始使用“特制炸药包”。
20位师团长和口军炮兵都知道炮火支援对战局的影响,也明白后山关的炮火厉害,所以一上来就卯足了劲开炮。后山关能用于炮战还击的一共只有那5门lefh18榴弹炮和fh18榴弹炮,但命中率极高,炮弹也充足,可就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摧毁口军所有火炮。小理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炮战激烈而漫长。
就在城门洞里的布置刚被炸开的时候,在城上前沿指挥部内悠闲观战的二号守护神说道:“口军开始发动旅团级的冲锋了,后山关外的口军密度越来越大。虽然死伤骤增,但也有更多的部队向前推进,眼下正规的城防火力有点压不住啊。我看用不了多久,口军步兵前锋就会突破250米。”
嬴胜好整以暇地说道:“挺好。赶紧向前冲刺吧,冲过了250米就冲200米,冲过了200米就冲100米……冲的越近越好。最好像上次那样,密密麻麻拥挤在城下却死也进不来,那样往下扔炸药包才痛快呢。”
“喂,现在口军的炮击可是很猛烈啊。按照你的指示,容易遭到炮击的工事内官兵都比较谨慎,因此城防火力出现了不小的漏洞。”
“有漏洞就有漏洞呗。现在鬼孑孓炮火正猛,虽然后山关的城防工事坚固完善,但有些位置的工事内官兵假如硬顶着炮火射击必然伤亡不小。若是普通战场,再猛的炮火也得给我顶着上。可今晚的重头戏是把大量口军诱到城外百米内,用炸药包高效杀伤,而不是把敌人阻击的越远越好。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也为了不让口军起疑,同时也能减少伤亡,所以我让部分官兵‘注意隐蔽’,正好是顺水推舟。不过,城防上的火力眼下可以松松,可等到了关键时刻都得全力以赴,那时候谁要是还‘注意隐蔽’,我只能‘军法从事’。至于我军炮兵,那却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你的炮兵不松懈,口军的炮兵也不敢松懈。现在后山关上中炮无数,就连城内都开始受到密集炮击,你是不是也该想想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啊?后山关结实得很,这种级别的炮击还扛得住,就是不能扛得太久,可今晚还不用太担心。至于越过城墙打到后山关内的炮弹,那就更不用操心了。口军的炮弹再远也只打到城内中部地区,可中部和东部除了少数坚固建筑和防御工事外,已经拆成了平地,鬼孑孓的大炮爱怎么轰怎么轰。轰在拆完的废墟上,也就是炸出几个坑,正好为明天部队训练增加些新鲜感;至于零星分布的少数坚固建筑和防御工事,击中的可能性不亚于买彩票中大奖,鬼孑孓的炮弹真要能打着我认了。”
“你还真想得开。不过,现在口军的炮弹好像开始在城内落得密集起来了,东部的落弹量转眼大了好几倍,中部也明显增多,城防挨炮弹反倒少了。”
“当然了,因为攻城的口军部队冲上来的越来越多。在口军指挥官眼里,己方部队正在大量涌进后山关,即使现在停止炮击,完全夺取城门也只是几十分钟的事,现在再把大量炮弹浪费在城防工事上实在是不值,何况很可能误伤自己人。因此,他们开始抬高炮口,把炮弹打过城墙,对后山关内猛轰,意在尽量杀伤城内的守军,给攻进城内的部队火力支援,帮他们扫清道路。可惜攻城的口军一个都进不来,城内东部和中部也可以随便口军炮火去轰,甚至再往西移移也不要紧,因为西部也开始拆了。口军把大量炮弹轰进城内,不仅无法对我军造成任何损失,眼见敌人作此蠢事,还有助于我军鼓舞士气。在眼下的战斗中,我方守军不仅大量杀伤口军攻城部队,还在不停地摧毁口军火炮。继续保持这样,等到口军火炮全灭,今晚就可高枕无忧了。只要口木人不违反赌约动用飞机,保持这样到天亮,此战大胜可期,就看能有多少斩获了。”
战斗在紧张激烈的进行着,由于越来越多的口军部队发动“万岁冲锋”,而后山关的城防火力又有所减弱,导致后山关前口军的密度越来越大。但是,无论口军怎么拼死进攻也冲不进来。城门洞出口处的两挺发射重尖弹的7.92mm口径的捷克式轻机枪可不是摆设,分处不同方位的三名精英掷弹手也非常活跃,工事掩体万无一失,弹药、零件和递补人员更是非常充足。自从嬴胜带队来到这里,缴获的口军手榴弹在其他方面就没用过,这次全都用在城门洞里了。
本来就恐怖的杀伤力,又是在城门洞这样的狭窄空间里肆虐,冲进来的口军下场可想而知。偏偏由于口军奋勇前冲,此时又是夜间,使得后面的口军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知道恐怕也因为前面有太多的自己人拥挤不堪而无计可施。就这样,后山关前的口军密度越来越大,但始终也进不了城。
二号守护神说道:“看来一切顺利,全都是照着你的剧本在进行,很快就可以扔炸药包了。可我总觉得你不太在乎口军的火炮,反倒很重视口军的飞机。”
嬴胜说道:“这你就错了。我并非不重视口军的火炮,而是有能力对付,准确地说应该是有能力对付现在这种规模的口军火炮。要真是赌约第一天出现的十个四单位师团直属和加强的炮兵部队,那我也顶不住。好在他们都亮出来显摆,让我有机会一锅端了。要是像现在这样藏好了打,后山关的城墙早就被轰开好几个大窟窿了,每个窟窿都能过坦克、走卡车。至于口军的飞机,那真是不得不重视,因为我的防空火力还是太薄弱,对付口军飞机的轰炸扫射更是新课题。尤其是现在,别说遭到空袭,就算是像上次那样被口军飞机从头上一过,把从高空俯视到的现在后山关内的情况一曝光,我的作战计划的风险就有可能提升。”
“难怪你订立赌约时强调双方都不能动用空中力量,我倒觉得限制毒气武器的使用反成了其次。毕竟口军的毒气武器未必能奈何得了城高墙厚的后山关,何况你的部队中有许多人对此有经验,还有数千具缴获口军的防毒面具,各类药物也一应俱全。好在口木人讲信用,否则这仗就不好打了。”
“口木人讲信用?那才真有鬼了。全都是我深谋远虑,才让他们不敢造次。还记得打赌时的条件吗?我强烈要求那十个师团长以对他们口木大皇的忠诚作担保——这才是他们至今不敢违反约定的原因。如果仅仅是让他们自己担保,他们早就不要脸地宣称赌约的条件是计谋什么的了。”
“是吗?看来他们对大皇的忠诚倒是比自己的脸面要重视得多。”
“可以这么说,但也有另一层原因。我跟你说过:口木人表面上挺先进,其实骨子里还是战国大名、藩主、将军什么的。现如今的师团长,就相当于藩主大名什么的,要是连师团长这一级别的人对大皇的忠诚都不能确信坚定的话,那对整个口军的精神打击是难以估量的。所以,即使抛开师团长个人的荣辱生死不论,师团长这一级别连一个对大皇不忠的人都是不允许出现的,更何况是一次十个四单位师团长。”
“原来是这样。拿住了口军不能触犯的禁忌这个要害,就能让口军的飞机不敢动弹。”
“也不全对。虽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其实这也是口军高层所希望的。当前口军没有独立的空军,只有航空兵,航空兵又分别属于陆军和海军,即陆军航空兵和海军航空兵,而口军武器最大的优势就在空中。口木陆军航空兵和海军航空兵的作战飞机加在一起将近2000架,且还在继续加紧制造。侵华口军一线作战飞机保持在至少500架,并能迅速补充。口军飞行员亦是作战经验丰富兼凶悍异常,经常超低空轰炸扫射,虽然比较危险,但造成的伤亡破坏更大。眼下国共军队各部作战时顾虑最大的便是口机轰炸,有些一线将领的指挥所都终日流动不定,就是怕遭到口军飞机的空袭。国府首都还没失守,口军飞机就把大江内**的主力巡洋舰都炸沉了。要说国共军队的空军吧,共军是一架飞机都没有,**开战前号称有近千架飞机,开战以后才知道实际可用的作战飞机才二百多架。自己还没有生产能力,全靠外购,且分别从五个国家购买,质量很差,有的次品直接被称为‘飞行棺材’。可即使是性能较差的飞机也无法补充,那是打坏一架就少一架。即使是处于如此劣势,空军将士们依然跟口木航空兵展开殊死搏斗。此次会战正式打响之前,最早还是在年初的时候,口军飞机就已经开始对三镇地区进行轰炸。进入会战时期,口军飞机对三镇地区和会战各战场的空袭更加频繁。在三镇上空,爆发了多次空中大战。**的空军和海军都在会战中积极参与了作战:在来自西北邻国的航空志愿大队的配合下,**空军不仅击落数十架口军飞机,还炸沉了二十多艘口军舰艇。**海军也英勇作战,击沉、击伤口军舰艇及运输船只共五十余艘,还击落十余架口军飞机。随着会战趋于白热化,口军飞机的损失越来越大,在会战各战场也越来越忙碌,几乎都不够分配了。因此,当十个超编精锐四单位主力师团及其加强的附属部队前来增援攻打后山关时,这里能省下不用飞机最好,以打赌为名还有面子。虽然可能多耗些时日,可这样不用飞机和毒气也能拿下后山关赢得赌局,对于双方的士气斗志影响可是很大的。所以,口军高层干脆顺水推舟同意此次赌约,更有向大皇表现忠心的机会,还能起到振奋那个什么小禾魂的作用,这才令他们那么痛快就答应了此次赌约。”
“可那帮笨蛋没搞清楚你是什么角色,以为顶多在这里多耗个三五天,结果眼看要撑过一个月输掉赌局。可照你这么一说,**的空军和海军还是很拼命的,照这样打下去未必会让口军讨到便宜。”
“话是这么说,但数量和质量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性能差就不说了,飞行员和战机都缺乏补充能力而越打越少,海军舰艇也是同样的窘境。照这样打下去,此次会战结束的时候,**的空军和海军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你刚才说来自西北邻国的航空志愿大队也参加了空战,看来人家还是挺支持委员长的嘛。”
“所以说有些事情不好说,也不容易搞清状况,但始终不知道真相真的很难受。航空志愿大队在会战中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但卖的那些破烂武器也真是惨不忍睹。所以我才说:‘也不知道是买的人有问题,还是卖的人有问题!也不知道问题是出在最高决策者身上,还是出在某些贪官奸商身上!’还让他们将来谁要是有机会去西北邻国访问时,好好问问那里的同志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是认真的呀,我还以为你当时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冷嘲热讽。”
“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猥琐不堪?”
“不光是我,恐怕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是那么想的,只能怪你自己不会说话。可既然你早已知晓那么多内幕,心里什么都有数,怎么不把实情都告诉手下人呢?可你不仅像挤牙膏般一点一点说,有的内情还隐瞒不说,活该你被人误会。”
“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现在不是大爆内幕揭秘的时候,而是跟几十万口军精锐殊死搏杀的时候。我现在最首要考虑的是完全掌控这六万多人的部队,在最短时间内把他们训练成足以跟城外口军精兵相抗衡的劲旅,并且令这支部队时刻保持最高昂的斗志。我问你:你知道‘狭路相逢’后面接什么吗?”
“应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可你这家伙却说是‘狭路相逢勇者笑’。”
“这是因为理念不同所致。除了通用的法则外,每个人对自己的部下都会有不同的要求。这就是所谓的特色,大家各有不同,我也如此。眼下我所做的一切正是这个目的:在临战状态时,我不需要让自己的部队有什么样的精神,而是要让他们有——杀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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