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凶手是谁
等到两人都出去了,齐健才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嘿嘿,哥,你真神了嘿,说三天结果三天都没到,陆韶这孙子就已经被你气得七窍生烟了!”
沈迟无奈地拍了他的头一记:“你站远点,仔细看着地面,画了记号的地方千万别踩。”
丁杨有些迟疑:“沈顾问,厕所里面灯泡坏了,要不我给你拿手电过来?”
“嗯,好,谢谢。”沈迟见他出去了,一个跨步就进了洗手间。
毕竟是间一室一厅的小居室,所以洗手间并不大,地面并没有被清理过,死者的轮廓也被清晰地画了出来,那个导致受害人死亡的热水器正悬挂在水箱上面。
淋浴喷头垂在地面,四周一片静寂。
沈迟看了一圈,决定从热水器开始问起,他看了看喷头,抬头看着热水器:“罗秀是怎么死的?真的是因为你意外泄露了所以才导致了她的死亡吗?”
没有人说话。
沈迟轻轻敲了它一记:“热水器?你坏了吗?”
“没有。”热水器瓮声瓮气地道:“你在跟我说话?”
“嗯。”沈迟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都坏了吗?”
“都没有坏。”热水器哽咽道:“它们都怪我,怪我害死了主人,所以都不要理我了。”
好吧,原来是这样。
沈迟尽量耐心地问道:“那是你意外泄露了所以才导致了罗秀的死亡吗?你有没有看到凶手?”
“不是!我是被拧开的!”热水器哭得更大声了:“那个人没有开灯,我们没有看到。”
旁边的水桶立刻骂道:“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主人!”
其他物品也跟着叽叽喳喳地骂,热水器根本无从辩驳,最后干脆不说话了,物品们骂完了,也都不吭声了。
原来他刚进来时的沉寂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迟四下查看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落地窗帘上,这是遮光窗帘,不仅厚,而且还是双层的。
他低沉地问道:“罗秀死的时候,你是关着的还是拉开的?”
“关着的。”窗帘闷闷地道,于是沈迟伸手把它拉上了。
“齐健,你们俩出去一下。”沈迟走了过去,等到齐健他们退出了屋子便关上门,同时伸手关掉了灯。
屋子里陷入黑暗,此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因为屋子朝向不好,所以很少有光漏进来,由于之前沈迟拉上了窗帘,所以关灯后,整个房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沈迟慢慢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这里会有一张倒地的凳子,这里会有一张浸水的纸……
他的超强记忆力在这时得到了完美的发挥,整个房间在他的脑海中仿佛形成了一幅三维图,他将自己代入成凶手,缓慢地前进着。
“不对,他当时撞了我一下!你没有撞!”沙发角叫道。
沈迟退回去两步,撞在沙发上:“这样?”
“对的!”
于是沈迟继续前进,如果错了,它们会纠正他,等他正确地抵达洗手间,已经是十五分钟后。
他停住脚步,四周一片静寂,他仿佛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当时凶手就是站在他的位置,隔着一道门,他只能隐约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
沈迟伸出手,迟疑地探向门把,门低沉地道:“不,他没有进去,他只是把我关上了。”
关上了?电光闪石间,沈迟感觉自己好像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当时死者是在洗澡,身上的衣物估计都脱完了,再说……
洗澡,为什么要关灯?为什么要拉窗帘?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看得见吗,她不害怕吗?
还是说……她在等人?
这时有人敲门,沈迟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门口,开灯开门。
“沈顾问……”丁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陈韶。
虽然陆韶掩饰得很好,但沈迟还是看出来他心情很糟糕,显然刚才被削了一顿。
他装作没看出来,淡然地道:“进来吧。”
陈韶大步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冷着脸道:“怎么把窗帘拉上了?案发现场的窗帘是开着的,把窗帘拉开,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丁杨有些踌躇,沈迟淡淡地道:“真正的案发现场,窗帘是关上的。”
真正的?陈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重要的是凶手是谁。”沈迟眯着眼睛在四面墙上搜寻着:“我觉得,你们应该去查问一下那个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人,他应该知道是谁拉开了窗帘。”
这个窗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拉开了窗帘……
陆韶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虽然不甘,但还是案情为重:“我回去让人严格盘问。”
“另外……”沈迟思索着慢慢地道:“凶手应该和死者认识,而且对这房子非常熟悉,两人可能会是情人关系……”
“你这么说有根据吗?”陆韶紧紧地皱着眉头,目光极具压迫性:“事实上你连尸体都还没见过。”
沈迟摊手:“这是我推理出的结果,你需要我一样一样分析给你听吗?”
那一瞬间,陆韶的脸有些扭曲。
如果他说需要分析,那显然就是承认自己不如沈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人贬到尘埃里,对陆韶这种自尊自傲的人来说无异于谋杀。
所以他虽然眼角抽搐,却还是咬着牙道:“不用了,我自己查!”
“嗯,最好让人把屋子全部重新检查一遍,包括墙壁里。”沈迟微微皱着眉,目光落在四面墙上:“我怀疑这屋子里有摄像头。”
“怎么可能?”这回是丁杨,他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激动:“我和陆六一起检查过的,里面根本……”
他话没说完,四周所有物品都在说:“摄像头在空调孔里!”
沈迟走了两步,抽了张纸巾垫在桌子上,踩上去用手轻轻戳了戳空调孔,看上去很厚实的水泥,实际上一戳就破,在把水泥扒下来后,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摄像头被人用胶布牢牢地粘在管子上。
丁杨不敢置信地张大着嘴,喃喃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