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菜?!」萧老国公被恶心到了。他把圣旨丢给了徐公公,道:「若是再晚一些,老臣不敢保证京都会不会所有人都感染上瘟疫。」

昭文帝眉头一紧,「这跟水煮铜钱有关系吗?」

萧老国公道:「那些铜钱被人抹了瘟疫病者身上的脓血。」

昭文帝脸色一变,下一瞬,他和安容一样,吐了。

徐公公也觉得够恶心的,帮昭文帝拍後背,结果被萧老国公吼了——

「还不赶紧盖玉玺?!」

徐公公被吼懵了,他真是拎不清轻重缓急了,赶紧扶着昭文帝去龙椅上坐着,把玉玺盖上。

见状,萧老国公转身便走。

小半个时辰後,昭文帝就开始打喷嚏了。

一千官兵挨家挨户的宣布圣旨,要他们把家中的铜钱用开水煮一刻钟,必须照做。

大半夜睡得正熟,被人闹醒还干这样无聊的事,引得不少人在心底抱怨,他们都怀疑昭文帝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是夜,繁星闪烁,微风沁凉,留香阁後院某僻静院落的八角凉亭内,有一男子在饮酒。他一杯接一杯,神情沉冷,不知所思,正是东延太子。

忽然,暗处闪出来一名黑衣男子,道:「主子,颜妃又开始闹了。」

东延太子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上官昊就在京都,她不闹才奇怪,无须理她。」

黑衣男子没有离开,继续道:「方才有官兵进留香阁,下令阁内所有的铜钱必须用开水煮过,怕是……」

东延太子的眸光凝了一下,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笑道:「这会儿才补救,晚了。」

黑衣男子没有接话,只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东延太子道:「这是朝倾公主交给大周用来救治瘟疫的药方。」

东延太子一手喝酒,一手接过药方,随意瞄了两眼,笑意更深,「她好像比前世更讨人喜欢了。」原本听说她来了大周,住在萧国公府,他还担心她会跟前世那样喜欢上萧湛,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一想到她现在是北烈的朝倾公主,又是上官昊的未婚妻,还是上了花轿只差拜堂的那种,东延太子的心就不舒坦,尤其这会儿上官昊和她还住在一个行宫里!

他的手握紧,那张药方在他手里成了一团,随手一丢,就进了湖。

远处,有一抹身影像鬼魅一般走过来,几乎是眨眼间就进了凉亭。

男子玉扇轻摇,笑道:「太子好雅兴,躲在这雅致小院,真叫人难找。」

东延太子轻瞥了男子一眼,嘴角闪过一抹邪笑,邪得透着一股寒,「谁又能料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祈王藏了一身好武艺?」

「太子是在笑话我吗?」祈王拿起酒水,给自己斟了一杯。

「岂敢?」东延太子轻举了杯,随之一饮而尽。

祈王嘴角闪过一抹笑,再次给自己倒酒,笑道:「我的武功,比起你、萧湛、上官昊还差得远呢。」

东延太子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眸光冰凉的好似凝冰,透着冷芒。

前世,就是他们三人在涿鹿。

他和上官昊都败在了萧湛手中,不过萧湛战场得意,情场失意,终是算不得赢家。

这一世战局重洗,他志在必得的清颜,却站在了北烈上官昊的身边。

前世,她辅佐萧湛,萧湛赢了天下;这一世,莫非天下属於上官昊?

东延太子眸光一凝,眼神冰冷,眼角余光扫到祈王,道:「本太子听闻,紫微星亮,指向西南方向,祈王就没点想法?」祈王府就在西南方向。

祈王笑了,「太子耳目之广,叫人胆怯,紫微星的事,我哪敢有什麽想法,就因为这紫微星,我已经被皇后忌惮了。」要是被昭文帝忌惮了,他还真的危险了。

东延太子冷冷一笑,「区区皇后就叫你害怕了?」

怕?这回换祈王冷笑了,「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东延太子站起身,走到湖畔,一脚踩在大石块上,望着满天星辰,笑道:「大周不论谁要当太子、要当皇帝,首先要摆平的便是萧国公府。」说着,他瞥了祈王一眼,「我想你也不想跟当今昭文帝似的,处处被萧老国公掣肘吧?」

祈王玉扇轻摇,笑得志得意满、成竹於胸,「如今的萧国公府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北烈、东延还有大周,都视萧国公府如洪水猛兽,三座大山压下来,只怕萧国公府也够呛,何况还有一个他?

看着祈王的笑,东延太子毫不犹豫的泼他冷水,「不要小瞧了萧国公府,想要灭他,没有你我想得那麽简单。」

祈王一笑,手中玉扇缓缓合起,他眉头一挑,「若再加一条弑君呢?」

「萧家有谁会弑君?」东延太子觉得祈王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家虽霸道,令昭文帝憋屈,对大周却忠心耿耿,别说刺杀昭文帝了,杀刺客才是萧国公府的事。

「萧湛。」

祈王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响起,温和冰凉,比天上的薄月更冷。

东延太子瞥头看着祈王,不是他不怀疑,而是祈王的声音太过镇定,太过信心十足了。

祈王打了个手势,便出来一个暗卫,将一个包裹搁在石桌上。

望着那包袱露出的一抹玄青色,东延太子眼睛一凝。

祈王笑道:「没人有太子了解萧湛了,御书房有太子要的地形图。」

东延太子嘴角上扬,「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祈王,本太子没有看错人。」

祈王轻摇玉扇,微微颔首,「等太子拿到想到的东西,你我再痛饮百杯。」

东延太子大笑,笑声畅快肆意。

夜尽天明,朝霞旖旎。

心里积着事,安容早早便醒了。

丫鬟进来伺候,见安容坐在床上,靠着大迎枕翻着书本,忙过来道:「昨儿少奶奶睡得晚,不再多睡会儿?」

她哪里睡得着?有玉锦阁的生意要看,还要默写医书,准备学堂,还要记挂着瘟疫的事,她没有彻夜失眠就不错了。

海棠上前道:「少奶奶真不像怀了身孕的人,既不挑食也不嗜睡。」

芍药瞥了海棠一眼,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挑食吃得不多还折腾人,嗜睡会长胖,对身子并不好。

海棠摇头,「我觉得跟其他一样才是好事。」

「不一样才好呢,你想瞧见少奶奶吐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啊?」

芍药就不觉得,她觉得安容现在这样最好,皮肤白里透红、滑不溜丢,摸着叫人爱不释手,就跟摸绸缎似的。虽然她没碰过几个主子的脸,可是长眼睛的都知道,没人比得过少奶奶。

再说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少奶奶的身子极好呢,旁人为了腹中胎儿,三个月不能同房,柳大夫可没说不许,只说要悠着点儿,最好三五日一回。柳大夫哪敢信口胡诌,要是叫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柳记药铺铁定要被关门。

安容见两丫鬟争辩,观点不一,不过她能感觉到两个丫鬟对她的关心。

海棠性子沉稳,习惯求稳,自己和一般孕妇那样,她放心些;芍药不同,她性子活泛,不喜痛苦,当然一切苦难离自己远远的最好。

其实安容也在苦恼着,不孕吐,不挑食,当然好了,不用太吃苦受罪,可不好之处也有,孩子还小,又一点徵兆也没有,她没什麽感觉,甚至偶尔还会忘记这事。

安容摸着平坦的小腹,脑中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虽然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很痛苦,脚经常肿着,可那种幸福能弥补一切。她现在就恨不得肚子大大的,甚至孩子出世了,可是还要八个多月啊……

安容苦恼得皱紧眉头。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安容抬眸望去,见萧湛进来,她忙掀了被子下床,问道:「铜钱的事解决了?」

萧湛走过来,道:「那些在市面上流动的铜钱都消过毒了。」而那些被丢在库房里,连串铜钱的绳线都烂了的铜钱不在其内。

安容稍稍放心,「希望有用。」

芍药笑着从怀里掏铜钱出来,递给安容瞧,「少奶奶,水煮过的铜钱很乾净呢。」

安容瞥了一眼就把眼睛挪开了,她现在很反感铜钱。

海棠瞪了芍药一眼,芍药吐了吐舌头,就把铜钱收了起来,伺候安容穿戴洗漱。

等洗漱完,安容就和萧湛吃早饭,将将歇下筷子,冬儿就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幅画,上前行礼道:「少奶奶,这是你要的琼山书院地形图。」

安容正用帕子擦嘴呢,闻言,赶紧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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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风华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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