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她的小脸满是惊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这么个傻姑娘为他担心受怕,这种感觉既酸楚又甜蜜,他恨不得狠狠将她吞进肚胯。

他忍下狂躁的冲动,轻松扬笑道:「老大天生就蠢,做了坏事,还大肆庆祝,莫怪会被逮着,我不是老大,这种蠢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尽管他态度轻松,她仍是愁肠满腹。

「都说你丑了,还敢给本公子垮着脸。」他佯怒捏她的脸颊,捏捏捏,唉!人家猪是越养越肥,怎地他的丑丫头越养越瘦,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你老爱说我丑。」

「你是丑没有错。」

她生气的不想理他,偏又想到他自鬼门关前走一遭,便于心不忍,突地察觉指尖湿湿的,他怎地汗湿背脊,是在宫中被大王的残酷吓出一身冷汗?

她将指尖挪至眼前,赫然惊见血红。

「你受伤了?!」她焦急扳过他的身躯,发现他的背心被划破,衣袍底下绑了条仍在渗血的白布巾,她脑门一轰。

是了!赵总管说他进宫途中遭遇刺客埋伏,她怎会胡涂忘了这事儿?

「小伤,不碍事。」他可不想她又哭得梨花带泪,转回身,不让她看他的伤口。

「你不要骗我,依你的脾气,若真是小伤,你早就喳呼个没完,不会这般云淡风轻。」她太了解他,越是严重的事,他越会表观出不值一提。

「本公子何时喳呼来着?」他故作气愤。

「现在就在喳呼,我们走。」她不理会他的虚张声势,急急拉他进屋内。

公子爵没有挣扎,脸上尽是不自觉的宠溺,当两人进到房内,房门一关,便杜绝他人窥视。

紧掩门扉的房内,男人与女人靠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真意切,近到似乎可以聆听对方激切的心跳声。

叶芙蓉仰望着高大的男人,顿时口千舌燥,清清喉咙,「脱掉。」

她是怎么了?他们成天朝夕相处,他啥模样她没见过?她为何要为两人的独处而紧张,甚至再次想起他在她的唇上印下的亲吻,是那样美好,那样教她魂不守舍。

肯定是今日他曾命悬一线,令她一整天悲喜交加,情绪翻涌,以至于开始胡思乱想,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伤。

与她在房中独处,公子爵只想安静摸摸她的发,蹭蹭她的脸,吻吻她的唇,但她突来一句脱掉,让他得克制满脑遐想,刻意语带责备,「你一个大姑娘,怎能要男人脱衣袍?」

「从小到大,你哪天衣袍不是由我帮你穿脱?你若不脱,就由我帮你。」她伸出双手,拉扯他的系带。

「好好好,我脱便是。」他不愿让她见到血淋淋的伤口,怕她难受,但他的丑丫头很固执,他不脱,她就亲自动手,总之他是非脱不可。

慢条斯理地脱下外袍,叶芙蓉即见绑在他身上染血的布条,轻手轻脚解开,心疼瞪着那道狰狞的血口子,唇瓣颤抖,「很疼吧?」

「不疼,本公子当被蚊子咬了一口。」他轻松咧嘴一笑。

「哪来的蚊子可以咬得你血迹斑斑。「她没好气瞪他一眼,「我派人去找古大夫。」

公子爵拉住她的手,「由你来便成。」

小时候因古大夫为他除去体内长年累积的毒物,是以经常出入母妃寝宫,叶芙蓉候在一旁,无聊时,便要古大夫教她医术,他相信这点小伤难不倒她。

「伤口大,需要缝,你真要我来?」

「你的针线功夫不是太差,本公子勉强可以接受,或者,你会害怕?」

平时府里的下人受了小伤,都是由她治疗上药,这是她头一回医治如此大的伤口,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他眸底的信任,让她产生勇气,相信自己除了可以为他消灾解厄外,还可以给他更多协助。

叶芙蓉深吸一口气,坚定颔首,「我可以。」

「你本来就可以。」他毫不怀疑。

她自信微笑,「我去准备针线与药。」

「去吧,我的丑丫头。」

她打开门扉,一束光照进房内,立于房中的公子爵望着她走入光明,深觉她连背影都灿烂夺目。

翌日上午,阳光照拂王城每一处,八公子府一早便来了客人。

叶芙蓉满脸疑惑的被赵总管请到花厅,一身芽绿衣衫的她,尚未踏进花厅,即见端坐品茗,从未来探望过她的妹妹叶蔷薇。

与她同父异母的蔷薇人如莫名,美丽、矜贵,身穿粉色绣花衣衫的蔷薇更加粉嫩明艳,光是看着妹妹,她便心生羡慕,心想她若如蔷薇一样美丽,他就不会时不时叫她丑丫头。

叶蔷薇见她站在门边,朱唇上扬,如主人般自在,秀眉一挑,「你不进来?」

对向来不亲的同龄妹妹,叶芙蓉有些手足无措,干笑着步入花厅,「蔷薇,你今儿个怎会特地过来?」

「有些事,我想跟你说。」叶蔷薇放下茶杯,这座花厅陈设简单,厅中摆设多种花卉,争奇斗艳,不似男人会用来接待访客的厅堂,倒像是特别为女人所准备,如芙蓉。

一想到这,忌妒便啃蚀叶蔷薇的心,明明她才是家中最受宠的那一个,为何是芙蓉到八公子府作威享福?不过芙蓉也得意不了太久,因为事情即将有所改夺。

「莫非家里有事?」叶芙蓉在椅上落坐,眸底满满的关心。

叶蔷薇开门见山道:「爹爹要你回家。」

「要我回家?」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要她回家?她在八公子府十多年,比在家里待的时间还久,这些年,除了爷爷去世时,家里派人前来通知她奔丧外,未曾有家人亲自前来。

「就是要你回家,这么简单你都听不懂?」真蠢!叶蔷薇没好气的翻了记白眼。

「可我一直都待在这儿,突然要我回家,总该有原因不是吗?」叶芙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既然你不懂,我就好心把话给挑明了,能替八公子消灾解厄的人根本不是你。」

「什么?」

「真正能帮到八公子的人是我。当年爷爷疼惜我,担心我会因替八公子挡灾而死于非命,干是欺骗嫔妃娘娘。」

叶芙蓉难以置信,揺头否认,「不对,生辰八字骗不了人」

「生辰八字确实骗不了人,但爷爷的卜算会骗人,你与八公子生辰八字相同,这才让嬗妃娘娘对爷爷所言深信不疑。」

叶蔷薇冷笑,揭穿当年爷爷的诡计,爷爷想借由嬗妃让家族重获荣耀,偏又舍不得她被牺牲,于是便想出李代桃僵的法子。

假若八公子死亡,爷爷会以叶家已经尽力,八公子因前生因缘,以致早夭,不让嬗妃问罪,倘若芙蓉真不幸死了,爷爷正好以此为恩情,让嬗妃在大王面前为叶家美言,从此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们也瞒了这么久,为何今日突然跑来告诉我?」叶芙蓉满脑子乱哄哄,蔷薇所言,可全都是真?她真不是爷爷卜算出能替公子爵消灾解厄的人?这全是场骗局?

「时局已不同,自然做法也不同,王城近日出了不少大事,既然你不能替八公子挡灾,爹爹认为你该回家,由我来护佑八公子。」叶蔷薇骄傲的下巴一扬,自认身分无比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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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与花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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