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番外四十七知晓
中午被冯姐灌了一肚子鸡汤,到了下午接到李妈妈信息的时候,她还有点心不在焉。
“今天我们全家聚餐,不在医院吃了,特意申请了出院两个小时,你提前回来吧,没问题吧?”
燕蓉这才想起跟父母约好的,连忙回复:“没问题。”
其实过不过生日有什么要紧,只是这也是父母对她的爱,她心里还是欢喜的,只希望一家三口的日子永远甜蜜幸福。
谁知才回完父母的信息,慕容澈却突然来了电话。
她的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一会儿,目光游移不定,几乎任由那铃声填满了办公室,才接了起来。
刚才有一瞬间,她是想挂掉电话的。
可接起电话来,听到他轻快又带了磁性的声音,她还是很快将那一瞬间的犹豫忘掉了。
慕容澈约她吃饭。
她笑了一下:“今天不行,有家庭聚餐。”
学校办公室这会儿没多少人,于速磨磨蹭蹭的留到最后,就听到他心中的老大语调轻快的对着电话讲:“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你什么时候让我上门拜见岳父岳母?嗯?”
电话这头的燕蓉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心房在微微颤抖。
他有一把好嗓子,多情到无情,余音袅袅。
她笑了一下:“以后再说啊,你的腿没事了吧?还有感觉吗?”
他又撩拨她:“你可以来亲自试试。”
只听到他的声音,幻想着他这个人,她就完全提不起拒绝的勇气:“真的不行,明天行吗?”
“明天不行,那你现在过来,嗯,你请半天假,或者我给总经办打个电话……”
他一这么说,她只有投降:“好,你说几点吧。我五点就要回家。”
两人约定了时间又闲聊了几句,燕蓉挂了电话,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笑了。
她写了请假条,总经办那边退了回来:“公司做到助理一职的生日可以有半天假期,就不用请假了。”何况燕蓉现在也算是办公室的主管。
燕蓉道谢后,返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又跟小陈交代了一句,这才往慕容澈的住处去。
到了之后,才发现屋子被重新装饰过,屋顶上有五彩缤纷的波浪彩带,连椅子上都挂满了蝴蝶结。
见惯了他的简洁的风格,一下子看到这样,她还微微有些不适应。
寻了个座位坐下,她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我到了。”
那头却一直没有回音。
等了一会儿,她觉得他大概有事耽误了,就起身去收拾厨房,将落的灰尘擦了,让厨房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而慕容澈站在明亮的珠宝店里头,沉默了片刻,对电话那头的人道:“真的没搞错?你把她的名字发短信给我。”
也几乎是在挂了电话的同时,手机就进了短信:“李燕蓉”。
慕容澈想笑,事实上他也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里头实在找不吃一丝欢喜的滋味。
他捏着手机,摇了摇头,手指在柜台上敲了一下,对销售员道:“很抱歉,先不买了。”
到手的生意跑了,销售员还有点愣神:“先生?”
慕容澈已经拿着手机转身走了。
他没有去燕蓉所在的他的住处,而是回了家里的老房子,那里有他高中时期的一部分回忆。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旁边的单元楼望去。他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边的车棚,现在那车棚还在,他的自行车却送给了小表弟。
记忆一点点的回来,等他翻找到高中毕业影集的时候,内心其实已经相信了,但又觉得不能相信。
毕业照里头,她在中间的位置,笑容灿烂,一头俏皮的短发,身体纤细,英气勃勃,要不是肌肤白皙红唇嫣然,几乎完全像个男孩子。
自然,跟现在的蓉蓉有天差地别之感,就像换了个人。
可慕容澈一下子又推翻了这种结论——她其实没有变,甜美的是她的声音,不是她的脾气。
可他转念又想到,他一开始没有认出她,那她呢?又没有认出他来?
若是没有认出来,那只能说是天意,怪不得谁。
可若是她从一开始就认出他来了呢?!
这样一想,慕容澈就如同浑身长了长刺。
他甚至不愿意去深入的想这个问题。
手机进了一条短信:“还有半个小时,你不回来,我就先走了啊。”
他傻愣愣的发了个“哦”过去,发完才发现这是回复给燕蓉的。
看着上头联系人那一栏里头的女朋友,他脸上露出个难看的笑容,这事怪谁?还不是怪他?要不是他大意,要不是他太过自信,会出现这种乌龙吗?他要是第二天问问冯姐她的全名,也不会落到目前这种尴尬的境地里头。
十几岁的时候,他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当成挡外头花花草草的同桌,当成过救命恩人,就是没有当成可以相处的——恋人。
然而这才几年啊!
他就把她的样子忘记,然后重新喜欢上她。
现在手头要是有一瓶八四消毒液,没准他真能——打开闻闻。
不,就是敌敌畏,他也敢打开闻。
不,其实,还是他的爱,太过浅薄。
这份浅薄,他可以给一个只见了一面就有心调弄的女人,可以给一个娱乐房的公主,甚至可以给一个出来卖的小姐,但,怎么能,给她?
他要是继续下去,那岂不是在红果果的嘲笑他那些肆意张扬的青春?!
慕容澈真就觉得中学时代的自己是最纯真的,是最不容亵渎的,他的青春年少不容亵渎,同时也爱屋及乌的觉得中学同学们的青春年少不容亵渎。
二十年前的今天,是谷雨,也是他们俩个出生的日子,他算过时辰,最多也就比她略早出生一个小时,同年同月同日,还几乎同时,这样的缘分,不,还要加上同桌……
可他们怎么就从同窗变成了同床了呢?
“如果这是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他摸了一把脸,身子往后一下子砸到落了一层灰尘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