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沈沧钰就在大宁,他究竟想要说什麽?

挽夏觉得异常不安,袖下的双手攥成了拳,只告诉自己不管他说什麽,她一个字都不会去信的!

挽夏沉默了片刻道:「我大哥说会在宫门等我出宫的。」

大哥?沈彦勳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大哥是指谁,无所谓道:「我会派人去知会冯大人一声。」

「好。」挽夏也爽快应下。

她是不会相信沈彦勳说的话,可她还是想听听,看他究竟葫芦里卖什麽药!

约莫一刻钟,冯景麒便见着了太子派来传话的人。

那内侍朝他行礼後道:「冯大人,皇后娘娘为了太子殿下大婚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便要温娴郡主留在宫中帮衬着,温娴郡主说您会等她出宫,叫奴才来传话,让您不必等候了。」

挽挽被留在宫中?

冯景麒视线锁在内侍身上,很快便认出人来。

这是东宫的内侍,皇后留挽挽怎麽会是东宫的人来传话?

冯景麒察觉不对,那内侍却已行礼告退,衙门里人来人往,他只得将心中疑惑压了下去。

到了下衙时分,冯景麒简单收拾便出了皇城直奔凌府。

苏氏早已在家中焦急等了一日,左右没等着女儿回来,倒只等到了养子。她知晓冯景麒要接女儿回家的,见着他孤身一人,脸色越发不好了。

「你妹妹呢?」

冯景麒朝她行礼,「被皇后娘娘留宿宫里了。」

「皇后娘娘?」苏氏只有心惊,「怎麽会被留在宫里了?」

「说是太子殿下大婚将至,宫中事务繁忙,皇后娘娘要妹妹打下手。」

「宫里那麽多的宫人,又有礼部的人,皇后娘娘身边更有得力的,挽挽哪里能帮得上什麽忙!」苏氏说着额间都急出来一层汗。

冯景麒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他沉吟着道:「那传话的人倒像是太子那边的。」

站着的苏氏霎时腿软了下去,她身边的丫鬟吓得叫喊着去扶她。

「母亲!」冯景麒挥开丫鬟,稳稳扶住她。「您哪儿不舒服?」

「麒儿!想办法将你妹妹从宫里接出来!一定要接出来!快去!」苏氏头晕目眩,脑海里都是挽夏说过的前世之事。

太子、太子这世还没有对女儿死心吗?他要留女儿在宫里做什麽!

冯景麒被她惨白的一张脸吓着了,伸手握住她不停发抖的手,「母亲您到底是怎麽了?」养母应该是在害怕,可她怕什麽?

「……太子。」苏氏抖着唇,勉力借着他的力气站稳,声音又低又恨。「太子,对你妹妹不怀好意!」

太子不怀好意,是什麽意思?指哪个方面?难道……男女之情?!

冯景麒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氏,苏氏用力推了他一把,自己重心不稳跌坐在地,大声朝他喊,「快去啊!」

冯景麒脑袋嗡的一声,也顾不上再去看苏氏情况,转身便往外走。

太子怎麽会对挽挽有那种心思,他怎麽敢就这麽明目张胆将挽挽留在宫中!

他思绪极乱,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进宫!快!」冯景麒登上马车,吩咐着,却又跳了下来,直接解了套车的马翻身上去。

他的小厮不知是出了什麽事,忙对勒了缰绳的主子道:「少爷,您这会哪还能进宫去,宫门要落锁了!」

才扬鞭的冯景麒动作一顿,脸色铁青,他怎麽忘记这一层!

可只要想进去,总会有办法的!

他斥了一声,狠狠挥鞭打马,疾驰而去。

小厮吃了一口的沙尘,郁郁看着没了马儿的车,难道他要和凌府的人借马回去?

【第六十四章太子的狼子野心】

冯景麒匆匆搬救兵去了,而在深宫中的挽夏与仪昭聊了大半下午,看着时辰差不多,挽夏便要准备出宫去。

沈彦勳已早早离开,挽夏心里虽还好奇着他说的有关大宁的消息,却也知道能不招惹太子离他远些更好,於是她连出宫都不准备告知对方,自己径直甩开身後的宫女,快步往宫门去。再晚宫门就会落锁,便是她有着腰牌,落锁了也十分麻烦。

宫人们跟不上她,只能边跑边喊,想将她唤停,挽夏脚步丝毫不停顿,匆忙中在拐角与人撞了个满怀。

感觉像是撞到了铁块似的,挽夏本能往後仰,手腕及时被人抓住,将她拉得站稳了身形。

陌生的温度、陌生的气息,挽夏眼看着又要扑入那人胸膛之时,猛地挥起自由的手。

沈彦勳察觉凌厉的劲风袭来,下意识便偏头躲开,脸是避开了,脖子却还是被挽夏修得尖尖的指甲给抓了两道。

抽气声霎时在游廊上响起,见着这幕的宫人纷纷跪下,头磕着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温娴郡主居然朝太子殿下动手!

吃疼的沈彦勳松开了挽夏的手,伸手抹了把脖子,有微微的湿意和火辣辣的疼。他眼中也带了怒,冷声道:「凌挽夏,你发什麽疯?!」

这一切不过是挽夏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她此时也小口小口喘着气,胸前因呼吸起伏不定。

沈彦勳视线瞬间就被那处吸引了过去。厚重的礼服遮盖下,还能显出这番风情来,她还真是长大了,无一处不勾人。

沈彦勳呼吸变得有些重,目光又凝在挽夏粉嫩白皙的小脸,眉眼精致,一双杏眸又黑又亮,她在盯着人看时,被她盯着的人心神便总会随着她流转的眼波荡漾。

「上哪去?」他打量了她一会,那丝怒意也消去,语气缓和下来。

「自然是回府。」挽夏警惕看着他。

沈彦勳闻言闲闲一笑,那笑容带着挽夏不曾见过的邪气,叫人十分不舒服。

「本宫已经派人与你兄长说了,你会在宫中留到我大婚後。」

什麽?!挽夏睁大了眼看他,「你这是要软禁我吗!」

望着那双因动怒更加灵动的杏眸,沈彦勳微微朝她倾了身子,神色极暧昧,「软禁吗?若我就真那麽想了呢?凌挽夏,你要怎麽办?」

挽夏退後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他却再又逼近。

「你怎麽敢这样无法无天!」他老子还活着,他在宫中行事居然放肆张狂到此等地步。

沈彦勳还是笑,笑早已落入网中,成为他猎物的挽夏。

她不停後退,他便不断逼近,直接逼到她背抵着墙,退无可退。

「对啊,如今我早已不是那个你们眼中无能的储君,我这样行事,无人敢多言一句。」沈彦勳低头,视线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又移到了她红艳的一双唇上。

他喉结滚动着,眸光渐深。

挽夏察觉到他有些危险的心思,紧紧贴着墙,思索着要怎麽脱身,沈彦勳却没有再逼近,而是十分有趣的看她,看得她快要失去耐性时,才压低了声音道——

「你就这麽回去,不想知道你的七皇叔发生什麽事了?」

果然是事关沈沧钰吗?

挽夏心下一凛,神色却很冷静,「七皇叔发生什麽事与我又有什麽关系?」

沈彦勳像是听到极好笑的事,愉悦的大笑着,他勾着唇角,笑够了才和她道:「真的没有关系吗?凌挽夏,便是他死了也没有关系?」

死了?谁死了?!

沈彦勳十分满意的看到挽夏神色不再冷静,盯着她不断收缩着的瞳孔,一字一顿道:「对啊,凌挽夏,沈沧钰死了。死在大宁边关,死在战场上,头颅被人割去,身首异处。」

挽夏睁大了眼看着他,有一瞬她觉得自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可是她脑海里却清楚回荡着他极残忍的话。

沈沧钰死了,身首异处……他死了,身首异处……

怎麽会,怎麽可能?绝对不可能!

挽夏确实被这个消息惊着了,惊得手脚发软,眼前发黑,可身体又很奇怪的涌起一股力气。她狠狠推开沈彦勳,道:「我不会相信的。」

她不会相信的……沈沧钰怎麽可能会死!

她不会相信的!她不会相信的……

挽夏在朝沈彦勳说了一句後,坐倒在地上,揪着衣襟大口大口喘气。

她不相信,可是本能的恐惧却支配了她,让她颤栗着、发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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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至上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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