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眠

每天晚上，盘易在犯困，实在是坚持不住的时候，都会服用一枚醒神丹。

这样，他便可以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充分利用上，用来识文，练武，以便拉近与应天学院同届弟子们的差距，不至于被大部队抛的太远。

事实上不仅是盘易，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尤其是家中没有多少钱财，买不起更高级丹药的人家，醒神丹几乎就是必备品。

例如盘易周围的邻居们，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大都用着醒神丹，就算是修为难以寸近，放弃了修炼的人，也要趁着有限的时间做点儿事情，补贴家用。

周围邻居们的家境虽然大都比盘易好点儿，但也好不到哪去。只有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们才会花费巨资，咬牙买一枚忆尘丹，或者锻体丹，用来记忆一些紧要的东西，或者用于突破顶瓶。

对于盘易来说，睡觉，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他已经忘记了，睡觉是什么感觉了。

记得，上一次睡觉，那是几年前的事来着？刚刚睡醒的感觉，还真是享受，简直比刚刚服用醒神丹的那一刻还要舒服。盘易在心中回想着当初的感觉，脸上露出了笑意。

也只有如同欺辱盘易的那几个谢家子弟，才有资本睡觉。

他们不必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识文、去练武，一枚忆尘丹，效果就远远超过盘易熬夜苦读十二个时辰；一枚锻体丹，效果就相当于盘易四五天的努力。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有了各种丹药，修士们便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攀登更高的境界；可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如同盘易这样的天才，在丹药的作用下，他们的优势被生生抹除，甚至还远远不如天资不如他们的人。

资质再好，也怕丹药！

管你是什么样的资质，好也好，坏也罢，有丹药，你就是天才，没丹药，你就是废材！

简单来说，就是丹药为王，丹药之上！

所以，就算是盘易的资质在应天学院也算是上等中的上等，没有丹药，也只有沦落为废材的料！

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一手接着，盘易想要倒出一枚醒神丹。

可抖了两下玉瓶，却什么都没有倒出来。

“难道？”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生出，可盘易还有点儿不信邪，又使劲晃了两下，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倒出来。

盘易将丹药瓶翻过来，虽然现在已经黑了，但他接着月光还是能看得清的，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完了……

彻底要完了……

在这一刻，如同一盆极寒的冰水泼到脸上，盘易的困意彻底被清除，他前所未有的精神。

可盘易的心是灰暗的，作为应天学院的弟子，虽然有些上不了台面，但他对各种丹药的效果绝对是如数家珍；再加上这些年，盘易一直用着醒神丹；可以说，盘易对醒神丹绝对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别看他现在很精神，但那只是一时的刺激，只要过半柱香甚至连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他就会恢复原状，甚至连刚才的状态还不胜。

毕竟之前几年，他都天天靠醒神丹才保持不眠不休的，一旦没有了醒神丹，他的状态可想而知。

这也算是醒神丹的唯一缺陷吧，要是靠睡眠来恢复精力，困了还可以强打起精神一段时间；可靠醒神丹恢复精力，就完全不行了。

醒神丹效果过去后，要是没有接着服用，人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甚至不用躺下，站着就能睡着。

连续服用醒神丹的时间越长，停止服用后就越困；至于像盘易这样，连续几年服用醒神丹的，等会就会像十来天没睡觉一样，睡的死死的。

喊都喊不醒！

“大意了……”

这是盘易心头唯一的念头，他没有查看醒神丹的数量，或者说是下意识的不去关注醒神丹的数量。

他没有灵石了，离他的下一批灵石到账还有几天，他养父母留给他不多的财产也快要见底，现在，他连最便宜的醒神丹都买不起。

还有些稚嫩的他，下意识的不去关注醒神丹的数量，仿佛掩耳盗铃般，毕竟就算是知道了醒神丹没有了，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总不可能变出灵石吧？

可没想到，他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在面临将要被应天学院劝退的情况下，醒神丹没了！

在关键时刻，盘易脑袋飞转，想着解决的办法，他立马朝自己脸上泼了盆冷水，然后向门外奔去。

他要去借，借一颗醒神丹，邻居都是很好说话的，借一颗不难。

当然，以后肯定要还的，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盘易，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以前他抛不开面子，很少去找他人求助，就算是谢玄说有困难去找他，他也没有去求谢玄。

内心有些自卑的少年，他也有自己的骄傲，除非实在是必要，他不想欠别人什么，尤其是自己还不起的情况下。

至于现在？他只有去借一枚醒神丹，才有可能不被应天学院劝退。

别无他途。

可盘易的手刚碰到门，还不待打开，他的躯体就倒下了，然后靠着门，身子有些别扭的睡着了。

怀里还揣着《本草纲目》。

盘易实在是太困了，困意超过了他的预估，连半柱香的零头都不到，他就睡着了。

数年积累下来的困意，就算是被醒神丹除去九成九九，又岂是一盆凉水能够解决的？

……

月光照耀在盘易脸上，他那还有些稚嫩的清秀脸庞舒展开来，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像是在做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