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过年
毕竟是个满月没多久的婴儿,即使蕙畹想听床脚,也没这个精神,还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感觉意识朦胧的睡了过去,真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爹爹回来后,家里就热闹多了,马上就要过年,家里也忙碌了起来。
想到这里,所幸爱怜的把小侄女抱在怀里拿了书继续翻看,古代人看书都是单手拿着,所以张蕙畹也得以看了些字,顿时更是头疼,之乎者也也就罢了,还都是复杂的繁体字,看着眼睛有些疼,所以看了一会儿子就没了兴趣,不过倒是大略知道,和中国古代几乎是一个摸样,遂闭上眼睛,想着在正太二叔的怀里美美的睡一觉。
可是很快张蕙畹就暗暗叫糟,因为生理反应告诉蕙畹,她要尿尿了,可是让正太二叔把着她尿尿,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可是如果尿了裤子,二叔也是要给她换的,岂不更糟,想着于是挣扎了几下,云昊感觉怀里的小侄女仿佛有动静,想着嫂子叮嘱自己的,小侄女一有故事就是要拉尿,急忙拆开厚厚的襁褓,笨拙的把着她尿尿。
张蕙畹也没法子,不过这样也比尿湿了强,敢紧把体内多余的水分排泄了出去,这时蕙畹觉得开裆裤也蛮便利的,省去了脱裤子的时间,直接就尿了,云昊看到小侄女果然尿了,重新把她包好,低头道:“想不到嫂子说的果然不错,你这个小丫头不过才一个多月,怎么就知道这些故事了呢”张蕙畹依依呀呀的说了几句,云昊更是乐道:“看来是和二叔说话呢,到真是个不一般的,将来不知道便宜了谁家呢”张蕙畹不禁瞪了他一眼,心道小封建。不说叔侄两个你来我往的逗趣,再说刘氏和张云卿,带着孩子们到了街当的集,这张家村虽然不大,但却是个有来历的,据说是张家祖先曾封过列侯,不过年代久远,也就没了考证,不过张家村和城里姓张的到是极多,都说老式年间原系一族的,也没给准头,大家不过这么说罢了。
张家村街当处却有一座福德庙,虽然不过是个土地庙,但是却并不寒酸,据说前朝曾是张家的祠堂来着,不知道后来怎么改成了土地庙了,不管怎么说,十里八村的都来这里上香,又兼外面是一大片开阔的麦场,所以就成了现成的村集,别的村也有来拜神的,所以到是极热闹。
张云卿和刘氏两人一人拉着一个儿子,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的还要和乡亲们寒暄几句,或是看看新鲜的货品,博文搏武终究是小孩子,看到那吹糖人和捏面人的,就再也走不动了,死活赖着,最后刘氏没法子,给两人各买了一个才作罢,刘氏当然不是为了逛热闹,而是为了买年货才来的,所以去土地庙了磕了头上了香,就直接去买了需要的货品,毕竟也似惦记着家里的小三,怕她饿了,找不到自己,所以不过逛了一个时辰,买齐了东西,就和丈夫回了家里。
一进院子,急忙去了西屋看小三,谁知竟是没有哭闹,和小叔你来我去玩的好着呢,遂放下了心,张蕙畹和正太玩了这么半天,也是有些困倦了,无奈肚子饿的睡不着,这时一眼看到刘氏……急忙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刘氏笑了,抱起来道:“饿了是不是,走,咱们去吃奶”说着抱回了自己屋里喂奶,张蕙畹吃到一半,就直接睡了过去,张云卿和博文搏武一掀帘子走了进来,两个孩子本来是举着糖人面人来给妹妹看的,看到妹妹睡着了,就懂事的出去了,留下张云卿挨着炕边坐下,侧头打量妻子怀来的小女儿,见呼哈呼哈的睡的香甜,不仅低声笑道:“这丫头倒是个省心的,刚才云昊说,这小半天都没有哭闹一声呢”刘氏小心的把孩子放在里侧,用枕头档上道:“正是呢,不愿见过的都疼她”说着,看了张云卿一眼道:“这些年,咱们也有了些存项,孩子和小叔都一天天大了,加上又添了小三,咱们这三间茅草房终不是个下处,不若早早找了工匠,等开春翻盖成砖瓦的,你看怎样”张云卿想了想道:“我也想了很久了,不过毕竟地方小些,不得扩展”刘氏忙道:“你忘了,旁边二狗家的新宅在街当,我打听了过了,年后他们就搬过去,我想着他家留着老宅也没大用,少不得给他些银子买了来,和咱们家并在一处盖了房子,以后小叔说亲也好听些,你看行不”张云卿道:“你想的周到,那就这样办好了,不过这大概要不少银子吧,咱家能有这些吗”刘氏看了一眼睡着的小三道:“原是有些凑不上手,我本来还想着向我三哥张张口,可是小三这一满月,到不用了,张老太爷给的那五十两也尽够了,我想着,明年咱们家那三亩地,也劈出一半儿来种芝麻算了,我三哥说找了城里的几家府里,每年给他们送去呢,这样倒也是个好进项”张云卿道:“辛苦娘子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你看着掂量吧,若祖宗显灵,明年乡试我和云昊中了,也就什么都不愁了”刘氏点点头。两口子商量好了,刘氏就取了个空,和二狗家的透了风,二狗家也是个机灵的,当时就明白了,可是也没直接答应,只说回家和当家的商议一下,这二狗家的日子还算好过,两个女儿也大了,大的可巧说了绕河村的婆家,扫听过了,和刘氏的娘家是隔邻,想着将来也短不了来往,还有一个,就是张家虽不富裕,但是毕竟是什么时候人家就蟾宫折桂一步登天了呢,如今套些交情,若果真将来张家达了,那么也好办事不是,所以两口子商量了,竟是没多要,不过只要了三两银子。
刘氏是个晓得世情的,当然知道二狗家这是寻个后路罢了,也就没推辞,两家过了银钱,找了保人写了文书,就算定下来,弄好了地契就过年了,张蕙畹也大约知道要过年了,因为刘氏整日的忙碌,所以张蕙畹平常吃了奶就被抱到了西屋呆着,张云卿抱着她,看二叔写春联和福字,张蕙畹看了看,字当然写的很漂亮,但是内容依然是传承了几千年的那些,没什么新意。
她更喜欢看隔壁妇人剪得窗花,二狗家的妇人看起来蠢蠢笨笨的,但是剪出来的窗花倒是极漂亮,因为村子里读书识字的少,所以到了过年,一般的都会拿着红纸来请张家的兄弟写对子,作为谢礼,有的就给些孩子吃的糖块,有的给些自己做的吃食,二狗家给的就是窗花了,换了雪白的窗纸,把红红的窗花帖在窗子上,远远的看去非常透亮。
张蕙畹盯着窗子看了很久,好像是富贵牡丹的图样,院子里传来一两声爆竹声,当然和现代的花炮没法比,但是也透着十分的年味,屋子里外都打扫了一遍,到了三十这一晚,刘氏把菜都炒了出来,先弄了些给祖宗上供,张蕙畹大约知道,园子里的侧面还有一小间房子,平常都是锁着的,过年才开了,爹爹和二叔领着两个哥哥端了贡品进去,大概是放祖宗牌位的地方吧,毕竟张家也算书香世家。
祭拜过后,都凑到西屋吃团圆饭,张蕙畹也被抱在张云卿怀里,一起做到了炕里侧,两个哥哥和二叔也都做好,只有刘氏在下坐着布菜,闻着扑鼻的菜香,张蕙畹不禁暗暗咽了咽口水,多久没吃过饭了,张蕙畹觉得仿佛自己都饿了几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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