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徐笙慢慢起身,自己披上了披风,接过绿杨手里的暖炉,先去了他的书房,将他要的那卷文书拿了,再慢悠悠的走到院子门口。

「姑娘,您怎么一点也不急啊!」绿柳已经等在院子门口,见到徐笙便连忙催促她。

徐笙温吞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到:「急什么,他又饿不到。」

「既然让我送文书,想必也不急。」

于是,等徐笙乘着马车到衙署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她还是第一次来衙署,故而在门口下车后,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这门户高大,庄严肃穆的信都衙署。这是冀北几百年的底蕴,也是虞家的心血。

她在门口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慢慢走进了衙署。

今日的她因为要出门的缘故,换下了身上的家常衣服,而是身着粉白的一群,腰间是一条正红色的腰带,就连衣襟也是一条窄窄的红。而这衣衫的外面,则又是一个宽大雪白的大氅,毛茸茸的大氅衣领,将她的脸蛋衬得格外的小巧精致。加上她额间火红的额间妆,今日的她少了几分清丽,多了几分艳丽端庄。

门口的小将虽然不识徐笙,但是看到虞舜毕恭毕敬的模样,便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再一联想,信都能有几人能得虞梁将军如此相待,便明白徐笙怕就是虞臻的王妃。

于是众人纷纷行了大礼,单膝跪地。

「诸位将士幸苦了,快起来吧!」徐笙的声音听在他们耳中,柔和且平易近人,让那将士忍不住想要抬头看上一眼。

这一眼,便令他看痴了。

他只觉得徐笙华贵袭人,周身仿佛带着光芒。

等小将士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笙已经进了衙署,连个背影也没有了,只留下阵阵冷香在空中飘荡。

「王爷,王妃来了。」虞舜禀报。

屋内静默了许久,就在徐笙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才传来虞臻不耐烦的声音:「请王妃进来。」

徐笙抿抿唇,心想他还装的有模有样。

「东西在这里,夫君看一下有没有拿错。」徐笙进去,看到虞臻正拿着一卷文书看的认真,眉头紧紧蹙起,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进来。徐笙瞥了他的侧脸一眼,心想可真沉得住气。

她将手里的文书放到虞臻面前的矮玑上。

虞臻看也未看,只是盯着手里文书道:「王妃辛苦了。」

徐笙:「……」呸!

还叫王妃起来了,等着我让你叫个够。

「想必夫君还未用午膳,我正好过来,便给夫君带了饭菜。」她从绿柳的手中接过食盒,然后让绿柳下去。

「先放那里,我等会儿再用。」虞臻拿文书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徐笙看到,便笑起来:「说起来往,我还有一事不解,可否牢夫君解惑?」

「你说吧!」虞臻斜睨着她,言语见不乏洋洋得意。

看来她终于扛不住了,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了,所以顺着今日的台阶下了。

虞臻很满意,期待徐笙窝在自己胸口,温温柔柔和他说话。

「夫君可知,冀北休夫这一条令,在哪一卷宗卷里?」徐笙忽然道。

虞臻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她问这话做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迟疑到。

徐笙便坐到他对面,撑住自己的下巴道:「我认识一夫人,她夫君整日阴阳怪气,对她忽冷忽热,她有些忍受不了,就想知道有没有休夫这一条,故而托我问问。」

「……」虞臻脸色黑如锅底,他咬牙问到:「没有!」

「只有和离和休妻。」

「不过你休想与我和离,更不要说什么休妻和休夫了!」

徐笙道:「哎呀!夫君别气,又不是说你,急什么?」

「这没有休夫的法令,和离又便宜了那男人,那我不如给支个招?恩……听闻有一妇人,因为夫君好色成性,因为嫉妒不满之下,将他夫君的命根子割了下来。这个法子虽然血腥,但是若那妇人的夫君外面有女人了,可以一试。」

「那妇人的丈夫外面没有女人。」虞臻觉得自己身下的位置一凉,额头青筋暴起。

「夫君想来是没有听说过,有一妇人,因为夫君脾气阴阳不定,一气之下竟然」

「竟然什么?」虞臻问。

「竟然失手将他错杀!」徐笙道。

虞臻打了个喷嚏,觉得徐笙的笑真阴森。

「还有呢,那妇人还抛弃了他夫君,遇到了另外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将那男人恶狠狠的折磨了一顿,卖给了一个贵族女子,给人做男宠了。」

虞臻:「……」

好恶毒的女人!

「夫君觉得,这些法子如何?」徐笙笑得温柔。

「……」一个也不好!

虞臻冷哼一声:「胆子肥了!」竟然敢威胁自己,关键他还真受到威胁了。

那句和离休夫的威胁……

「咳。」虞臻轻咳一声。

立即引来徐笙略带玩味的笑。

令他顿时明白自己最近这些天的小把戏,都被徐笙看的明明白白!

「夫君听后有何感想?觉得哪个法子最好。」徐笙将食盒打开,盛了一碗饭,将饭菜摆好,把筷子递到虞臻手边。

「……」

他没有接筷子,而是沉默了半响,从一厚摞文书里面抽出了一封信。

「你看看。」

他满脸不悦,唇角下扬。

徐笙心想我还以为你准备继续藏着掖着,继续闷骚呢,怎么缴械投降的如此之快?她摸摸鼻子,没有一点成就感的拿起信,看了下去。

她越看,脸上惊讶便越盛。

虞臻看着,飘荡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就为了这东西,夫君我耍了好几日别扭?」徐笙看完后,缓缓将手里的信放到矮玑上。

她的眼里有好笑,有惊讶,甚至有微怒,却独独没有他害怕的躲闪。

不知怎的,虞臻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闷气好没意思。但他又不愿意拉下面子,便轻描淡写道:「我是你的夫君,看到这信,生气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说到这里,他撇了一眼她:「至少不像皎皎你,准备杀人放火,还想让我不能人道,将我卖了。」

虞臻越说,越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媳妇儿。

他容易嘛他,一边要受来自情敌的挑衅,一边还要受自己王妃的恐吓,还不允许他发发脾气?

徐笙看到他的眼神,默了半响。

算了,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呢?

「这信我没有写过,虽然是我的笔迹。」徐笙说。

「我知道。」虞臻抿唇道。

「我命虞舜截获了那些书信,通通命人卷抄了一份,从信中看出来语气不似你。」

皎皎说话,一向温柔,却不矫情,那信里的话,他后来多看几封便能察觉。

徐笙:「……」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不高兴?」

「信里你写了诗给宋六,情诗。」

「那又如何?」

「我也要。」

「……」徐笙忍住额头跳动的青筋道:「再说一遍,那不是我写的信!」

虞臻:「我知道。」

「不过我看着不舒服,那是以你的名义写的,而我还没有收到过你的情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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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驭夫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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