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夜是谨贵妃二十三岁生辰,在南清的强力主导下,后宫所有嫔妃,以及与谨贵妃有关系之人全收到了宴帖,贺兰歌阙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贺兰歌阙与她一般,托事不往,谁知南清竟领人大闹南书房,闹得本来正在其间与众大臣商讨事宜的皇上烦得受不了,直接令贺兰歌阙前去走一趟,之后也不必再回南书房。
皇上开了口,贺兰歌阙就算心底再不愿,也无法公然抗旨。
听到这里,南宫燕虽明了了事情大概,但她依然不解,不解贺兰歌阙就算真走了这一趟,依他小心谨慎的个性,再加上那压根不怕得罪人的拗脾气,怎么可能会着了南清这种下三滥的道?
但当她听到那杯掺了致命媚药,除去与人疯狂欢爱几乎无法可解的「春」酒,是南清交给贺兰谨,又强迫贺兰谨交给贺兰歌阙的之后,她沉思了许久许久,久到连灶上的火候全不对了,她也没有注意到。
是否,他是担心若自己不喝下那杯春酒,南清必会逼迫贺兰谨喝下,才会咬牙喝下那杯酒,宁可让自己陷入困境,也不愿陷入困境的人是贺兰谨?
若她这推论与事实相去不远,那么,是否可以说明贺兰歌阙对贺兰谨的关照,恐怕比她所想像的潜藏得更深、更重?
这份关照,真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他之所以总在贺兰谨受召侍寝时隐身夜行,会不会因为只有那时,他才能见到她?
他口中所谓的「有隐疾,不碰女人」,会与贺兰谨有关吗……
「主子?」
当心底持续出现一个又一个问号,并在脑中来回盘旋挥之不去时,身后探子因时间紧迫而不得不发出的提醒声,终于将南宫燕由冥想中警醒。
该死,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若她再不行动,真让贺兰歌阙被南清给霸王硬上弓,她都不知明日的宫里要闹腾成什么模样,而贺兰歌阙又要抑郁成什么模样了。
尽管连南宫燕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她在想及那些问题时,心头竟会有些莫名的沉甸,似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她连呼吸都不若平素那样顺畅,但她还是立即下了决定,然后传下三道急讯……
一是牺牲一名她们培养许久,本为做为未来前去倾千国卧底的绝代个性美男先行前去诱住南清,二是命懂得惑心术的手下,将在东月园看守贺兰歌阙的珠厂人惑离后令她们在园外沉睡,三是无论东月园到时发生什么事,都无须插手,只需静观其变。
发下这三道急讯后,南宫燕再不考虑的咬牙回房准备了一下,便披上盖帽斗篷直朝东月园而去,尽管她完全明白,她这一去,将会发生些什么……
暖风微扬的春末夏初,东月园在乌云半蔽的昏暗月色下,显得分外清幽、静美。围绕在醉亭旁的落英缤纷,亭中唯一的一盏小小油灯,以及一旁轻烟盘旋的薰香,衬得这座矗立在湖心岛上的凉亭,恍若仙境般的诗意盎然。
此刻,醉亭的外围,被几道柔软的鹅黄色轻纱幔笼住,亭中石椅上也放置了柔软的坐垫,柔垫上坐有一人,他的双眸被布绑住,口中急促低喘着气,被以用刀都砍不断的龙蛇索缚在身后石柱上的双手似是挣扎了许久,早已磨出道道血痕。
由亭外轻纱幔被风吹起的缝隙中,南宫燕望见了这样的贺兰歌阙,心微微有些疼,但她还是在灭去亭中唯一光源后,轻声走向他,走向这个如今衣衫都遮不住他突兀生理反应的男子。
当发现光线一灭,而原本空无一人的亭中出现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时,因药效及那惑人薰香而脑际昏沉困顿,并且非凡嗅觉也暂时失去作用的贺兰歌阙咬牙低吼一声——
「滚!」
是的,滚,不管来人是谁。
「那可不行,这样的好机会我若错过了,下回真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牛年马月了。」南宫燕变换了嗓音,并不想他认出她来。
毕竟今夜的她,对他而言只是一名趁人之危,欲从神智不清、生理失控的他口中套出话来的无名艳探罢了。
「你想做什么?」
听着那个完全陌生的嗓音,贺兰歌阙心一沉,身后那双一直没有放弃想让自己恢复自由的手,为摆脱那道愈挣扎只会缚得愈紧的龙蛇索,几乎使尽了全力。
「自然是做我身为艳探最擅长的工作,诱惑你、利用你、毁掉你。」用指尖画过贺兰歌阙僵硬又紧绷的脸颊,南宫燕用甜腻得不能再甜腻的嗓音在他耳畔轻轻呵气说道。
「南清呢?」别过脸去,贺兰歌阙冷冷问道。
「那可不是我负责的工作。」轻轻拉开贺兰歌阙的前襟,望着他前胸精壮又肌理分明的阳刚线条,南宫燕的心跳得那样剧烈,但她依然假意调笑着。
「东月公主呢?」沉默了许久后,贺兰歌阙突然这么问。
「她……」怎么也没想到贺兰歌阙竟会问起自己,南宫燕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话声更是整个断在空中。
发现自己的失误,她连忙用娇笑声掩饰带过,然后用指尖在他热烫的胸膛上来回轻画,「此刻该是我来问你问题吧?贺兰国舅。」
「滚。」完全无视身前女子的百般挑逗,贺兰歌阙只是更冷冽且厌恶至极地低喝道。
「那可不成,我可什么都还没开始问呢……」
黑暗中,南宫燕虽什么也看不到,但她感觉得出来,贺兰歌阙被她双手轻轻圈握住的慾望坚挺是多么的壮硕与刚硬,又是多么的紧绷与火热。
……
当被那恍若深入灵魂般的强力穿刺彻底占有时,南宫燕的眼眸整个迷离了,她……起头无助的放声嬉啼着,因为她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感觉!
被他这般对待着的她,整个人都好像要融化似的,不仅脑子空白一片,身子更似完全不再属于自己,只能任她身后的男子操控着她所有的感觉,让他轻而易举地完全拥有她……
为什么在他身前,她便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被药所控,更知道他今夜根本不知她是谁,可被他占有着,她心底却有一丝丝的甜蜜,又有一丝丝的心酸?
这种古怪的矛盾情绪,究竟为何而来……
「有人来参观了,我的艳探公主,别忘了尽情发挥你的演技。」
夜风轻轻吹,在黑暗中被贺兰歌阙由身后深深占有着的南宫燕脑际一片凌乱之时,突然听得耳畔传来他磁性的低哑声音。
「你……呃啊……什么?!」
当听到「有人参观」时,南宫燕已微微愣住,而当「我的艳探公主」六字传入她耳中,她可说是彻底傻眼了!
他怎么知道是她?又是何时知晓的?
若他早知晓,方才为何又要用那么正经八百的语气对她说那些半暧昧半调情的话?
而参观?上苍,参观?!
「是谁?谁在里头?」
「你……你……」
发现原本一片漆黑的醉亭轻纱幔外远处,此刻竟微微闪动着火光,并且那火光还以她根本无法想像的速度出现在幔前,南宫燕羞极的回头瞪向贺兰歌阙,他却低笑一声,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好整以暇地将她身上的斗篷跟长裙拉好,遮盖住她半赤裸的前胸与如今依然与他相合着的下半身。
「国舅爷,怎么会是您!」
当轻纱幔倏地被拉开,几名举着油灯与火把的后宫内侍与守卫故作惊讶的大声叫嚷着。
「我因一时情狂,按捺不住自己而无顾礼法及地点与长公主燕好,明早自会自请处分。各位现在能离去了吗?」
早知南清会来这一手的贺兰歌阙微微眯起眼,望着来人冷冷说道。
「长公主?」
听到「长公主」三字,这群人蓦地有些愣了,因为此刻在他怀中的,应该是南清公主不是吗?
几名内侍互相望了望后,一名内侍点了点头,偷偷将油灯放在石椅上,让火光可以映至贺兰歌身前女子低垂的小脸上,这才发现,这名满面嫣红的女子确实是东月公主,而不是南清!
「这……」
虽不明白为什么看到的会与预想不同,这群人还是忍不住窃笑出声。
因为如今火光映照到的,不仅仅是南宫燕漾满春意的嫣红绝美小脸,还有她身前斗篷下,贺兰歌阙握着她双乳的手臂形状,以及她身下那虽被长裙整个盖住,但明显是以半跪姿,正被贺兰歌阙由身后深深且彻底占有着的暖昧模样!
「还不走?滚!」
望着这群人迟迟不走,贺兰歌阙又眯眼冷斥了一声。
「抱歉,小的立刻走,立刻就走。」
听到这声冷斥,望着贺兰歌阙眯着眼的模样,这群人总算快步退出轻纱幔外。退虽退了,那群人却没走远,只是似是躲到了暗处。
该死的,他们还打算看多久啊?
在心底的低咒声中,南宫燕如今才知晓,原来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盯着,是多么的不痛快,她那皇帝哥哥跟那群嫔妃,还真是能忍人所不能忍啊……
「燕儿。」
当南宫燕胡思乱想之际,她听及耳畔又传来贺兰歌阙的低语声,丰盈的双乳也被放肆揉弄。
「你……你怎么……」
怎么也没想到此时贺兰歌阙还这样玩弄着自己,并唤她唤得那样亲密,想及如今在外的那群「观众」,南宫燕的脸简直嫣红得不能再嫣红了。
「这样的『花样』,你还满意吗?」
就着内侍留在石椅上的油灯,贺兰歌阙望着南宫燕娇美又羞涩的绝美侧颜,徐徐退出自己后,又用力一挺腰!
……
当花径中的疯狂痉挛终于缓缓趋向平静,身子整个虚软的南宫燕只能倚在贺兰歌阙怀中不住娇喘,然后在感觉他终于将手离开她花径的同时,发现他竟将手举至他的胸前、她的眼前。
尽管累得都快睁不开眼,但她还是望见了,望见他的大掌上满是她身下泌出的晶亮蜜汁,而当他缓缓将五指张开,沾染在他食指与中指的蜜汁更是羞人的牵扯成丝。
这实在……太失态了!他只不过是在为她上药,她竟就……
望着贺兰歌阙一语不发地用白帕缓缓将自己手中的晶亮黏腻蜜汁一点又一点拭去,南宫燕低垂的小脸红得像着火似的。
让南宫燕松了一口气的是,贺兰歌阙擦完手,并将她抱躺在榻上,覆上一床软被后便不再理会她,迳自下床更衣,而疲惫得不能再疲惫的她,头一沾枕,也再顾不得羞不羞,就那样缓缓阖上了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她似是听到贺兰歌阙这么说……
「药效发散需要一段时间,你先躺着,我上政事堂厨用饭去了。」
「嗯……你忙你的,忙完别忘了早点回来……」
恍惚中,她下意识地这么回答,然后便继续沉沉睡去,完全没发现那个向前走时从没有半点迟疑的脚步声,出现的短暂停歇。
南宫燕那一躺,躺到了太阳西下。
总算睡饱了的她,神智也跟着清醒。感觉到浑身的虚软,望及自己一身暧昧红印,回想起所有的一切后,她忍不住用手撑住额头,小脸整个热烫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