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知晓自己的兄长为何叹息,更知晓他口中的幸运、幸福,其实是对照着自己的母后,以及贺兰谨际遇后的深深感慨,自入宫后从不曾与南宫莒聊及私事的南宫燕,终于在兄妹相见四年后,再忍不住问出了由她初次见他,便存在她心底的疑惑,「哥……不,皇上,您……从没怀疑或担心过我吗?」

是的,南宫燕一直疑惑,疑惑为何这个与她从不曾有过共同回忆,根本几近于陌生人的哥哥,为何会轻易相信、接受她的皇妹身分,更毫不犹豫地将隐宫交给她掌管。

虽然人们都说她与母后长得极像,她手边也确实保留有当初被送出宫时,身上穿着的小小衣裳与母后留给她的玉坠,甚至连照顾她的奶娘也尚在人世,但她身上却没有南宫皇族人人皆有的皇家印记,正因如此,她的公主身分才会至今仍引人议论,并引得有心人以此大做文章。

听到南宫燕的话,南宫莒没并有回答,只是定定望着她,望得她心底都有些发毛时,才突然别过脸去,用手撑住下颏,「若你知晓朕曾随『我的爷』习过八年兵法,并由回宫至今,还每三个月都收到『我的爷』询问你近况的密信,就不会问朕这样的傻问题。」

「啊?!」

当南宫燕听到「我的爷」三字时,不仅立即掩口惊呼,眼眶更是整个红了。

因为皇上口中的「我的爷」,便是她那有尚于国「最傻女驸马」称号阿姨的夫君「疯三爷」,若他曾跟随在疯三爷身边习过兵法,那他自然知晓她的所有底细,更搞不好在她还完全不清楚自己有个哥哥时,她这兄长早悄悄、偷偷去瞧过她了。

「当贺兰还六亲不认时,朕真是一点也不曾担心过你,可此刻,朕是真担心了,担心万一没了『一时情狂』的贺兰,朕的傻皇妹会连路都不知怎么走了……东边才是出口,东月。」

经过多天夜以继日的探查与捜寻,南宫燕终于确定了失踪半个多月的贺兰歌阙如今的所在位置。

但当她扮成全身赤裸以防夹带,仅以一件披风裹身的女妓,与一群同样装扮的女子被带入那个秘密岩洞中时,虽知晓自己看到的贺兰歌阙绝不会还是他原来的模样,只她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会是这样一副让她痛彻心扉的光景……

虎目混沌、俊首低垂地高举着被两条铁链扣住的双手,全身赤裸、伤痕累累、披头散发、满脸胡碴地双膝跪地,双腿间的男性象徵却坚挺勃发,滴落在地的龙阳之液,已几近血色!

为何要这样待他?为何?!……他不是她最敬爱的兄长吗?

忍住心底百针齐刺般的伤痛,南宫燕在石洞的门缓缓关起,那群女妓开始疯狂艳舞,并与留在洞内的男子们疯狂交合时,迅速悄悄念了个咒,布了个结界,然后在结界内外变成同一世界的两个空间,虽同时存在却看不着、也听不着那方时,缓步走至结界这方的贺兰歌阙身前。

由于她无法带着受伤,且因服食多项药物而意识早已剥离的他从那样多的守卫眼前离开,更知晓他是自愿留下,所以深知他一定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如今模样,左思右想之后,她只能为他带来解药,让他至少在这无间地狱中少受点折磨,直至他愿意离开、可以离开的那天。

但他究竟为何要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他与贺兰谨之间,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协议?

南宫燕知道,在他受皇令前去天云县办差前,曾与贺兰谨秘密见过面,但由于他安排得极其缜密、滴水不漏,所以根本无人能得知那次会面中,他们究竟谈论了些什么。

虽不知他们的交谈内容,南宫燕却明白,他若非如当初自动饮下那杯春酒般,自愿吃下这让他神智蒙昧的催情药剂,这世间根本无人能动他半根寒毛,所以这回,会让他又一回如此奋不顾身的人,依然是贺兰谨。

她明白为了贺兰谨,他连自己都可以不要,但为何他就不能多疼惜自己一点?或许他自己不在意,但他可知,她的心会痛,会很痛很痛啊……

而贺兰谨既让他吃下药剂,却又不让他碰触任何女子,并故意在他眼前不断上演活春宫,引爆他全身慾火,究竟为了什么?

她知晓贺兰谨曾受过的伤很深、很痛,但伤得再深、再痛,她也应该明白贺兰歌阙不仅从不曾伤害过她,更不曾辜负过任何人啊!

他一个人默默咬着牙,走过几千个孤孤单单,不被人理解也不被人期待的日子,忍受着全天下,甚至自己家族如海潮般的唾骂,却保住了贺兰家族最后尊严,也让贺兰谨得以脱离苦海,来到了她心动的男子身旁,获得了一份或许无法独占,但却真实存在着的小小幸福,但为何这样的他,最后竟遭她的反噬?

可就算如此,就算一只脚都踩入了地狱,成了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却依旧没有怨、没有恨,只一人默默承受着。这样的男子,她如何能不怜、不爱……

「滚……」当听到身前的轻轻脚步声时,意识其实早裂成两半的贺兰歌阙低头哑声低吼着,「离我……远点……」

是的,虽他不知这人是谁,又为何违背协议的走近他,但请走远些,就算此刻的他早被体内那股在四肢百骸间窜动的剧痛折磨得得几近崩溃。

但只要他能撑过这几日,让贺兰谨体内那个恶魄满意,「她」便会再度沉睡,而他便可以带着如今已知晓自己体内同时存在着「极善」与「极恶」二魄,并终于接受这样的自己的贺兰谨一道去寻求名医,之后,他更会依承诺将过去那「恶魄」出现时所做过的事一肩揽下,不让她受到半点波及。

反正在所有人心中,六亲不认的他会做出那些事,根本不值得讶异,就连南宫燕也不例外,否则她也不会在知晓贺兰谨身旁侍女就是袭击她手下之人时,还能那样镇定自若的面对他……

尽管口中发出了阻喝,但贺兰歌阙恍惚发现,那个缓缓走向他的脚步声主人并没有理会他,还将她柔滑的赤裸胴体整个贴向他如今污秽不堪的身躯,一双小手更轻轻握住他身下已痛得几近无感的火热坚挺,然后低下头用舌尖不住来回轻舔。

……

当两人终于顺利结合,且贺兰歌阙也愿意半主动配合后,南宫燕在泪眼中转过身,然后趴跪在地,让他可以更直接的由身后占有她。

「她体内有两个魂魄……一个至善,一个极恶……常驻的至善,不知极恶的存在,而极恶,可以感知至善,并在特定时刻中凌驾至善,独自为恶……」

是梦吧……否则,她怎会让他这样拥有她?又怎会来到他的身旁?

轻轻挺着腰,贺兰歌阙缓缓进入那个极为紧致且诱人的小小花径中,又缓缓退出,因为纵使是在梦境间,他依然不想弄伤她。

「你明知那侍女有问题……唔……可还留住她,是因为她能保护谨姊姊吗?」

知晓现今的贺兰歌阙已真是无话不说了,虽内心极度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探取他内心的秘密,更知道他若清醒后会如何恨她,但南宫燕别无选择。

「是……但他不是侍女,他亦男亦女……因恋上小谨,所以纵使知道小谨情况,仍一直留在她身旁保护她……更为了能随小谨入宫……方才彻底成为女性……」

感受着那小小花径在自己缓慢挺腰下终于轻轻湿润,柔柔身躯也不再紧绷,在那股熟悉馨香围绕中,贺兰歌阙缓缓加深了自己对身前女子的占有,让自己可以彻底拥有她。

「呃……谨姊姊为何……要放出波斯猫的传言,并对帏官下手?」

口中虽说着话,但南宫燕发现,她的身子就是属于他,尽管他根本只能轻轻挺腰,手连碰都没碰到她,可她就是为他盛开、为他绽放。

「因为她想要真正的……后宫行述……」

听着身前传来的话语声愈来愈断续,娇喘声却愈来愈诱人,贺兰歌阙缓缓加快了自己挺腰的速度,感觉着那个小小花径将他包裹得愈来愈紧,紧缩频率愈来愈高。

「啊呃……为何她想要……」

「为除去到处惹是生非的南清……因为南清为皇上带来太多麻烦……她不要她恋的男子……为这事日夜烦忧……」

「那她……为何要嫁祸东月?」

「因为东月不守承诺……与高回国二皇子有染……」

「没有……我没有!」

在两人的断续言谈与断续喘息声中,知晓一切后的南宫燕,无法置信地在这谁也无法碰触谁、谁也无法望着谁的忧伤欢爱之中,缓缓高潮了,然后在感觉自己花径微微痉挛之时,体内最深处也被贺兰歌阙的龙阳之液彻底冲刷、满布。

当知晓自己花径中的药已被他吸收后,南宫燕总算放心的软躺在地。

「我知晓……所以为让小谨体内的恶魄转移掉对你的恨,我告诉她,每回都是我强占你……这样一来,她痛恨的,便只会是我……如同那些曾伤害过她的男人般,无耻至极的我……而我们商量好,只要我愿反省,能熬过她设下的试炼,并自此后好好待你,她便愿意……随我去寻找大夫……」

虽眼眸浑沌得什么也望不清,但看着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小模糊身影,贺兰歌阙多想伸手抱起她、怜着她,吻着她。

「你怎么那样傻……那样傻……」

终于明白贺兰歌阙这回是要保护谁,又为什么要这样自伤自残,南宫燕再忍不住爬起身紧紧搂住他的颈项,任所有的泪都流入他的颈间。

「为何要成为六亲不认贺兰歌阙?」

「因为我与老太爷约定好了……破坏再重建……还我贺兰家族一片……顶天立地……」

多希望能现在就带他走,但毕竟她的咒术功力不够深,无法让这结界维持太久,更不想他的一片苦心白费,所以南宫燕只能轻轻放开自己的手……

「要回来,一定要回来……好吗?」

「我从没想过要放弃……所以别哭,我一定回去……」

两个月后。

一身湿冷的贺兰歌阙坐在湖面早已结冻的湖岸旁不住急喘,尽管旧伤未癒,身子更是寒得不住发颤,但只待他的身子不再僵硬,他便会再跳入水中,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就在湖底。

今日,距他离开那人间炼狱似的岩洞,已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而其中最让他震惊且无法接受的是……贺兰谨与那名侍女,在夜半之时,双双躺于谨华园的纯净白雪上,手牵手一齐服毒自尽了。

她们没有留下任何遗书,只在身旁的白雪上,留下大大的「谢谢」两个不知留给谁人看的大字。

面对这样的结局,任贺兰歌阙再坚强也无法承受,毕竟他曾答应过他的娘亲,会好好照顾贺兰谨,照顾这个当初因七岁的她一句天真的「我听到三娘跟人说,一定得让这辆马车冲下山崖哦」,而让他娘俩保住一命的妹妹,可他,终究没有做到,甚至,连自己最后,做下坦然告知贺兰谨,并让她选择是否就医的那个决定,都不知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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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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