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又皱了皱眉头,不适地轻哼了一声,「热。」
「热?」孟君淮嗤笑,正要说这可是你自己惹起的,她突然有了动作。
玉引一撑起身翻过去,他也无意识地顺了她的力,就又变成了她压在上面。
孟君淮喘着气笑看她,「你要这样?你懂吗?」
她又轻哼一声,自然没回答他的问题,眉心蹙了蹙後舒展开来,迷糊地吐出三个字,「不热了。」
然後不待他反应,她忽地一头栽了下来,无知无觉地蹭着他的胸口,软软的薄唇磨来磨去。
孟君淮笑了,毫无骨气地告诉她,「由着你。」
他拢着她暂且翻成侧躺,所有温柔全投在了她的身上。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她的每一寸身体、每一丝反应,轻一点重一点都惹得自己一阵心悸,却一直在乎她的感觉,生怕她不舒服。
这种感觉又美好又奇怪,让他觉得自己格外投入,又意外地始终留了一缕神思用於「走神」。
这缕神思让他在那彻底的交融到来之後,立刻如约的将她翻回到上面拥着,他轻吻着她的额头,一边舒着气想她该是不会觉得热了,一边又自嘲着,这回自己真是「被睡」的那一个。
玉引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的动作,边依旧感觉热得浑身难受,边又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在体内令得她浑身一酥一酥的。
终於,那种舒适突然涌至顶峰,激得她脑中一片空白,继而只觉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微微一松,她也随之放松……
次日上午,和婧和阿礼手把手在湖边等着,皆是一脸委屈。
父王明明说过,端午过後可以由着他们在花船上玩一天,可是这都快午时了,船还没靠岸,他们根本没办法到船上玩!
其间倒是有原本在船上的宦官婢女划着小船上岸,和婧跑去问。
杨恩禄脸上堆着笑告诉她说:「郡王爷和郡王妃还在船上,现在不太方便。大小姐您再等等,郡王爷肯定不会爽您的约的。」
和婧扁扁嘴,也觉得父王不会骗她。可是……可是船倒是赶紧靠岸啊!
那时,花船二楼的卧房里,气氛正僵持着。
两人都醒了,拢在一床被子里,玉引使劲往里缩,红着脸,泪眼婆娑地望着孟君淮。
她也屏息看着她,好半天之後才挤出一句,「你委屈什麽?我才是被硬上弓的那个好吗!」
这是实话啊!
认真说起来,虽然昨晚真行起事来,是没喝醉的他占主导,可是他刚开始是真心实意不想这麽做的!他劝了至少三次,是她在旁又拉又扯又按倒,还边主动吻他边缠缠绵绵地喊「别走嘛」,这谁受得了?
是男人都受不了的啊!还有,最後先伸手扒衣服的……也是她!
孟君淮仔细回想,不禁悲从中来,不知是该先安慰她,还是先哀悼一下自己七尺男儿竟被一个小尼姑硬上弓的事。
他试着深呼吸後,认真地跟她辩解起来,「你昨晚喝醉了,非拽着我要……我能把你自个儿扔在这儿不管吗?不能吧!」
这船上就这麽一间卧房,他要是离开,就得回岸上睡去,留她一人,要是半夜掉进湖里怎麽办?
孟君淮一脸严肃地继续说:「当时你还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想给你倒杯茶解酒都不行,所以……咳,这事你怪我行,但也不能全怪我。」
他真的已经尽力克制了!
孟君淮扪心自问,觉得自己真的很努力地想当君子,只是诱惑太强,真的不能怪他。
而且他又不是在烟花之地没禁住野花的诱惑,连被妾室蛊惑都不是,她可是他正经的妻子!他们睡在一起有什麽不对?
玉引怔怔地看着他义正词严的解释,不禁慌了。
啊啊啊啊……他说的是真的吗?她干了什麽?
她竭力地想说服自己并不是这麽回事,他是在骗她。可是,脑海里偏偏又有那麽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让她顷刻间心虚了,觉得好像……真是这麽回事。
她记得有那麽一个场景,是她不管不顾地扑过去要亲他,他有些失措地赶紧把她扶住。还多亏他扶了,不然她恐怕要重心不稳地栽到床下去。
天啊!善哉!阿弥陀佛!她好想拿木鱼砸死昨晚的自己。
这下,怎麽办?
花船第一层,杨恩禄等了又等,终於听到上头吩咐传膳。
於是,早已备好的早膳端上去,几个宦官婢女一同将膳桌摆好後,就因郡王爷郡王妃之间的安静而变得同样沉默。
他们在四周垂首站着,就见主子二人悄无声息地吃起早膳。
孟君淮喝了两口粥後抬眼看了看,默默递了个豆沙包过去。
玉引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又见他筷子伸了过来,往她的粥碗中丢了几丝咸菜。
她闷头将咸菜搭着粥吃掉。
对面的孟君淮终於轻咳一声,「我看和婧他们在岸边等了半天了,一会儿咱们赶紧回去吧。」
「我留下来陪他们!」玉引当即提了个别的主意。
两人目光一相触又各自闪开。
他迟疑地点了头,「好,那我也陪他们玩一会儿。」
玉引听了立刻就想反悔,因为她是为了躲他远点才提这个主意的!
她能反悔吗?
【第二十三章官员遇害急回京】
和婧和阿礼上了船後,很快就感觉到父王母妃之间非常不对劲。
尤其一直和玉引待在一起的和婧感觉格外明显。
平日里,父王如果来找母妃,两人总是坐在一起说话。就算偶尔各做各的,也会时不时问对方一句要不要茶?要不要点心?要不要歇一会儿?
可是今天,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父王坐在船舷上看他们玩,好像入了定;母妃在船舱里拿着本佛经坐在不远处,也像入了定。
和婧看了不禁担心起来。
她特别怕看到他们吵架,她记得很久以前,父王和她的亲生母妃就大吵过一架。具体是如何吵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奶娘立刻将她抱了出去,然後,从第二天开始,她就再也没见过母妃了。
因为如此,後来她虽然不太喜欢何侧妃怕这怕那,有时候却也很庆幸何侧妃这样,因为父王永远不会跟她吵架。之前她好几次都看见父王面色阴沉,但只要何侧妃一谢罪,父王就忍住不发火了。
而现在的这位母妃她也喜欢,甚至觉得她比何侧妃还要好些,所以,很不想她出事。
和婧压低声音招呼阿礼,「阿礼,过来。」
正趴在船边看鱼的阿礼见姊姊一脸神秘兮兮,立刻跑了过去。
和婧指指玉引,跟他说:「母妃不高兴,你去哄她高兴好吗?我去劝父王。」
「咦?」并没有察觉到玉引不高兴的阿礼歪头看了看,犹豫着点头答应了,「好。」
两个孩子分别跑向他们。
船舱里,正为昨晚的事脸红的玉引,忽见一盘点心被举到了面前。
她回神一看,才注意到是阿礼,她忙把那碟点心接过来,放在手边的桌上,伸手摸摸他的头,「谢谢阿礼,去跟姊姊玩吧。」
阿礼睁大眼眸望着她,走近了两步,「母妃别生气!」
「嗄?」她一愣,「母妃没生气啊!」
阿礼小手往外一指,「姊姊说母妃生气了。母妃为什麽生气?」
另一边,孟君淮正发着呆,忽觉腿上一沉,定睛一瞧,和婧已经爬上来坐稳了。
然後她作势一咳,清了嗓子,抬头问他,「父王,母妃怎麽惹您不高兴了?」
「什麽?」孟君淮不解,看看船舱里又看向她,「你母妃没惹我不高兴啊!」
和婧头一歪,丫髻上钗子的流苏碰得叮铃叮铃响,「那你们为什麽都不说话?」
「呃……」孟君淮不知道怎麽解释,知道和婧最怕他生气,就说:「是父王惹你母妃不高兴。」
「是这样吗?」和婧眼睛一亮,有点惊讶,眼睛乌溜溜的一转,又问:「那是父王做错了事情?」
孟君淮心里呐喊着,并不是!是她先动手的!
可他很严肃地一点头,「是。」
和婧也严肃起来,「那,父王去跟母妃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