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晴
晚上九点多,光明小区内,一路驾车疾驶的林凡终于是赶回了家,进了公寓大厅后,又连忙趁着电梯上了楼,刚跑到走道口往公寓门口一看,还好没人,当下缓了口气,拖着又疼又累的疲乏身子进了屋。
忙了几天,还没洗个澡,林凡当下庆幸着,还好没收到张姐的电话,她人也应该没到,这会儿正好有功夫洗个热水澡,要是一身臭烘烘地接待别人,别说张姐在不在乎,林凡自己也不好意思,当下便是把衣服脱个精光,在浴室里享受着热水的舒适。
可林凡哪里知道,这张姐其实六点多便来到公寓门口,一敲门,没人应声,这般敲了好几次,又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才闷着气,来到了楼下停靠的宝马车内,听着歌,抽着烟,一直那么等着,直到方才九点多,看到林凡的身影冲入了公寓大厅后,才把音乐一关,烟一灭,缓了好一会儿,满心怨气,这般上了楼。
林凡刚给全身涂满肥皂泡沫,正要冲洗时,大门处传来敲门声:
“噔噔噔!”
林凡仔细听声一想,确定不是房东大爷的敲门声和节奏后,便是把浴室门一开,高声喊道:“等等!我在洗澡!马上就来!”
林凡这话刚喊完,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而这次,不仅更加急促,连声响也更大:
“噔!噔!噔!!!”
“哎呀~”林凡不悦道,这洗澡洗一半,泡沫都还没冲掉就有人找,是世界上第二烦的事情了,当下便是不满地应声道:“来了来了!别敲了!”这般高吼着应着声,林凡连身上的泡沫都还没洗净,全身这般滑溜溜地赤裸着身子,拿着那白色浴巾将下体一裹后,便裸着上半身,赤着脚,来到了铁门旁,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原来是张姐。
林凡把门一开,却是瞧见张姐满脸怒怨之色,当下心里既有点不知所以地发慌,又因赤裸上身颇不好意思,这般尴尬笑道:“张姐~你来了~先坐~我还没洗完~”林凡这般说着,还未等张姐答话,便是自顾自地转身往洗浴间走去。
可正在这时,张姐进门后把门“砰!!!”地一关,左手拉着林凡的右手一扯,林凡再次一回头,脸上“啪!”的一下,红肿的左脸还未散去疼痛,又是吃了张姐重重一巴掌。
林凡左手本能地捂住疼痛火辣的左脸,惊恐吼道“你干嘛?!”往张姐脸上一打量,着实凶得有点吓人。林凡当下嘴上虽然高吼着,可心里实在是慌得很,张姐这生气的样子,好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吃了一般。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张姐这话说的又轻又慢,一字一顿,可即使如此,配上张姐那冷冰严肃的脸上,也着实让林凡不知如何招架,嘴上刚要回答,又是“啪!”的一声重响,林凡右脸又是吃上了一记耳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往后踉跄几步。
林凡刚晃过神来,嘴上要开口解释,张姐已是抓着林凡的肩膀重重一推,林凡接连后退几步,最好脚下一失力,一个踉跄往后倒退几步远,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
“你……”林凡话才开口,刚要直起身子,张姐已是压了上来,结结实实地坐在林凡腰部,让他动弹不得,这般没几秒,已是将身上的女士西装、衬衣、黑色蕾丝内衣脱了个精光,赤裸着浑圆诱人的丰胸,抱着林凡拥吻起来。
君子有情,止乎于礼。不止于礼,止乎于心。林凡从来不是圣人道士,和正常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对这从未尝试的男女之事,也是追求向往着,即使这几日对心上人美佳充满了爱慕之情,可这近在眼前的诱人熟妇,终究破开了林凡内心的爱恋心结,踌躇犹豫几秒后,终究是被欲望战胜了。
沙发、窗台、洗浴间、床上,林凡也记不得来了多少回,这欲望之事如同滔天的洪水,冲毁了三峡大坝决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从九点一直激情相交至凌晨,直到最后一枚保险套用尽,林凡才沉重地低吼一声,喘着粗气,压在了张姐丰腴性感的身子上。
两人这般交合着,上下紧紧相拥着,喘着大气缓了好一会儿,林凡才恋恋不舍地从张姐身上睡了下来,躺在了床上,将张姐拥入怀中后也不言语,两人这般安静地放空着,整个房间黑漆一片,只听的见两人逐渐放缓的呼吸声。
林凡此刻虽一言不发,脑海里却是混乱一片,各种情事相互交杂,犹豫许久,斟酌再三,还是选择说出了口:“我爱上别人。”
林凡本以为张姐此刻会大骂着“负心汉,薄情郎”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可即使如此,林凡还是选择说出了口。
另林凡意外的是,张姐却是“哼~”的一笑,轻声道:“我知道。”
林凡先是一惊,在微弱的月光下望向怀中的张姐:“你怎么知道?”
张姐却是不答,抬着头怜惜地轻抚了几下林凡肿起的脸颊后,又是轻轻一吻,然后重新躺在了林凡的怀中,解释道:“我意思是我知道,你早晚会爱上别人,或早或晚,总有那么一天,人生哪有这么多定数。”
一听张姐这话,林凡完全不知如何作答,脑袋里依旧胡思乱想着,这般好一会儿,张姐又是开了口:“爱情就是这样,早一刻相遇太早,晚一刻相视太晚,你说,我晚出生二十年,或者你早出生二十年,你爱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张姐这话看似随口之谈,却一时给林凡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人生有时候便是这样,如果不是游戏里相遇相识,此刻的美佳不过是素未谋面的路人,这辈子都几乎不可能与林凡有任何交际,更别说此刻挂念在心头,即使相遇,哪怕晚那么一天,美佳都有可能答应了欧阳皓的追求,如果晚个三年五载,指不定美佳都步入了婚姻殿堂,那时的林凡即使再对美佳有任何好感,也万万不会做出挖墙脚的勾当。如果当初美佳在游戏里向林凡求饶时,林凡一时起了贪心痛下杀手,此刻的自己指不定就与张姐来了段姐弟恋,忘年交。
爱情这东西,不能太早,不能太晚,需要一切的一切都刚刚好,才能做到心相印,情相许,天注定。
瞧着林凡这般一言不发地沉默思考着,张姐不禁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休息一下。”林凡随口敷衍着,脑袋里依旧回想着刚刚的思绪。
“小白呢?你不会送给那女生了吧?”
一听张姐这话,林凡尴尬地点了点头。
张姐嘴一撇,有点不高兴,当下还是追问道:“给我看看那妹子长什么样?”
林凡把手机一拿,打开了美佳的朋友圈,递了过去。
一张张划着照片,张姐瞧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挺漂亮的,怪不得一、两天就把你的心夺走了。”
林凡刚想一点头,却是觉得有点不妥当,可要是一摇头,又摆明了在撒谎,思量片刻,轻叹一声,只是模棱两可地单说三字:“可能吧。”
这般刚说完,张姐却是直起了身子,朝林凡下身弯腰而去:“没事,她要你的心,我要你的人。”张姐这般说着,已是赤裸着身子,在月光下吞吐起来。
林凡痛苦而又快乐地享受着,右手紧忙摸向身旁的保险套盒子,这般一摸索,却是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当下便是艰难地说道:“没了,要不我下去再买一盒?”
“怕什么?我又没病,你有么?”张姐说着,已是坐向林凡腰间。
“没。”
“那不就得了。”张姐这般说着,已是坐了下去。
下午一点多,激情一晚的林凡终于逐渐清醒了过来,刚有点知觉,便是感到浑身乏力,虚得很,左右手往床边一摸,却是发现张姐不在身边,当下又高声呼唤几句,空荡荡的公寓内无人应答,只剩下林凡的声音回荡着。
这般又是在床上贪睡许久,缓和片刻后实在饿得胃疼,渴得厉害,当下便是赤裸着身子,双腿虚得直打摆子,来到客厅饮了杯凉水,却是瞧见桌子上留下了两个优盘和一张纸:
98年,那年我十六,家里实在没钱读书,我爹娘硬是让我外嫁出去,当别人家的童养媳,好在新婚那天,我逃了出来。浙江、广东、福建等等,这二十年来我几乎把沿海省市走遍了,只为能找份稳定的工作机会。好在十年前同几个姐妹一起来到了上海,总算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从小就是男儿身多好,这样我爸妈就不会生下我弟,这样我也可能有机会继续读书,指不定读个好点的大学,人生或许就会不一样。但生活有时候,甚至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总算充满了那么多的不如意。
写下这段话时,你在床上享受熟睡着,但我的心里充满了不舍,哈哈,现在的我居然为你哭了。
正如我昨晚所说,我知道你不属于我的,总有一天,或早或晚,你会爱上别人,与其到时候对你又爱又恨,不如就此离别。
我已经辞职了,准备回老家了,我父亲几年前过世了,我没有回去,现在我娘身体也不好,二十年了,也该回去见一见了。我在上海的东西该卖的也卖了,该见的朋友也见了,最后只剩下你了,林凡,不知道下次与你相见是何时,或许永远没可能了吧。
可是我内心还是舍不得,我电话换了,但你别换,以后若我实在压抑不住想你,我会联系你,如果以后收到了陌生电话,先别急着挂,或许是我。
答应过你会帮你要回工资的,我可是说到做到,优盘里的内容你别看,我不想你因此厌恶我,我帮你做到的事,希望你也帮我做到。
你只需把优盘交给王彪,剩下的他自然会来求你。
上海虹口区瑞虹新城悦庭西二门3单元206号。这是王彪家的地址,你再拿一份给他老婆,也算帮我报仇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来我俩有微乎其微的可能见上一面的话,我希望你别叫我张姐,显得我太老气了,还是叫我本名吧。
唉,写到这里,我还是舍不得,等下给你熟睡的样子照张相,以后也算有个念想了。
就这样吧。
人生如此,就此别过,时间如水,愿你安好。
爱你的张雅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