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甘愿为药
叔叔,我不甘心。
苏谨之说的无关紧要,许天胜眼睛却是一红。
谋划二十几年之事毁于一旦,谁能甘心?
虽然那二十几年谋划之事是错的。
许天胜喉结滚动一下,却仍旧固执着没有让开。
“谨之,你要杀的人我来。”
许天胜目光陡然悲戚,他不想杀人更不想杀秦少白等人,可事至如今他已再无退路。
苏谨之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他都是谋逆之人。
许天胜突然庆幸起来,庆幸他找到苏谨之便断了和许家堡的关系,如今他孑然一人,他只是许天胜,他做了什么都和许家堡无关。
“不用。”苏谨之不再看他,“仇人,要手刃。”
“谨之!”这一次焦急阻止的却是岑岸,他走到许天胜旁边站定,“谨之,秦少白最是巧言善辩,他的话信不得,现在的帝都指不定已经被你的人攻下了!”
岑岸说得焦急,一双眼看向苏谨之满是关切。
“听岑叔的话,你要杀他们岑叔帮你就是,你也知道岑……”
“岑岸。”苏谨之凉凉开口阻断了岑岸的话,一双眼满是讥诮,“你要毒杀他们吗?你若要帮我,之前我问你借毒攻下帝都的时候你怎么不借呢?”
用毒攻城!
秦少白等人心中惊恐不已,岑岸的毒有多霸道他们都清楚,若是用毒他们根本防不胜防!
“谨之……”岑岸没许想到苏谨之会这么问,一双眼满是挣扎,“帝都可有上万的百姓啊!”
以毒浸入,帝都之人会死绝!
“呵——”苏谨之嘲讽的看着他,“不帮忙就被拦着我!”
说罢也不管岑岸两人作何反应一挥袖震开两人往秦少白攻来,秦少白骇然后退眼见攻势已到身前秦少白不得不出手抵挡却是瞬时苏谨之转了方向直直朝前来帮忙的旬阳而去!
“旬阳!”
旬阳骇然后退却是避闪不过硬生生受了一掌霎时晕倒过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往祭台下迭去,秦少白与白月急红了眼。
这么高的祭台摔下去旬阳就算没被苏谨之打死也会被摔死!
秦少白和白月就要去救旬阳,苏谨之却是一下阻拦着两人分不开心神只能眼睁睁看着旬阳从祭台摔下!
“旬阳!!”
白月赤红了双眼就要不管不顾地去救旬阳,苏谨之却丝毫不给她机会,他不伤白月但就是让她脱不得身!
覃家兄妹早在许天胜和岑岸阻拦他的时候往天祭台外跑了,苏谨之一点也不担心,天祭台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覃家兄妹跑不掉的。
看着秦少白和白月脸上的悲愤和无能为力,苏谨之心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们不是要毁我事吗?
那我就让你们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面前!
苏谨之仰天长笑,面目陡然狰狞起来。
“是不是很想救他?他会死!会死!”
白月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冲出苏谨之的攻势可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旬阳往下跌去!
却是这时一条纤瘦的身影猛然扑向旬阳,一只手抓住了旬阳的脚被带着在祭台上拖行一寸,在即将落下祭台之际一只手臂死死挽住了祭台上的旗杆!
衣袖霎时被磨烂莹白的手臂在旗杆上划出血痕,好不容易稳住了旬阳身体没再往下拽行,旗杆却是受不住力轰然断裂!
“别枝!”
秦少白与白月眼睁睁地看着江别枝也往祭台下迭去,一直对他们猛烈进攻地苏谨之突然收了手如风一般掠向江别枝,抓住她一个使力将她和旬阳生生摔回了祭台!
没了苏谨之的攻势秦少白两人连忙朝旬阳两人奔来,却是变故陡生!
苏谨之掐住江别枝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眸中尽是狠厉。
江别枝脸色肉眼可见的涨成紫红,手脚扑腾着却没伤到苏谨之半分。
“苏谨之!”
白月和秦少白再无暇顾及旬阳,飞快朝苏谨之奔来却被苏谨之挥袖震开直直喷出一口血来。
秦少白又惊又俱,“苏谨之,别枝是你的侄女!”
许天胜、岑岸、四原都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
“公子!”
“谨之,你放开她!”
三人中许天胜武功最好,最先来到苏谨之身边就要推开苏谨之救下江别枝也被苏谨之挥袖震开,岑岸两人自然也近不了他身。
“公子,那是小姐唯一的女儿啊!”
四原看着江别枝扑腾地已不再激烈急得红了眼,他跟随苏谨之最久最了解他的性子,知道这再他震怒时该说什么,可是因为紧张他的话说着不禁带了颤音。
“小姐会难过的,老爷也会难过的!”
苏谨之默然的瞳孔动了动,爹会难过吗?
会的,这是他的外孙女啊。
苏谨之猛地将江别枝摔到地下,脸色陡然涨地紫红呼吸不簇起来。
四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他已经在江别枝被扔下来的时候跑向了她,颤抖着手往她嘴里喂药丸。
“丫头,不要睡、不要睡……”
江别枝如全身如烂泥一般躺在她怀中,费力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胖、胖哥……”
“我在,我在这。”
四原滚烫的泪水一滴滴砸在她脸上,可江别枝已经晕了过去再没知觉。
宸珺提着重伤的覃环儿和覃飞龙上来时,正是看着这刺眼的一幕。
四爷……哭了?
苏谨之已经捂住胸口单膝跪在地上,岑岸连忙掏出准备好的药递给他,苏谨之一把挥开。
玉瓶滚了一路带出清脆的声响,黑色药丸滚了一地。
“我要这个还有什么用!”
苏谨之气息起伏不定,一双眼尽是狠厉,苏谨之的手下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岑岸不死心地又掏出药。
苏谨之又是一把挥掉,许天胜不由把住了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他。
“苏谨之,你不要命了吗?!”
“对,我不要了。”
苏谨之狠狠地推开他,“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
岑岸与许天胜皆是惊痛地看着他,宸珺在一旁嘲讽地勾了嘴角。
他将半死不活地覃家兄妹扔给了秦少白,一步步走动苏谨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主子。”
她还是叫他主子,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谨之抬眼看向她,并没有在她身边看着他相见之人。
“梦深呢?”
宸珺眼中闪过悲痛,却是一瞬被讥诮代替。
“难为主子还记得梦姐姐。”
“梦深呢?”
苏谨之仿若没有听见一般,执拗地问着。
“梦姐姐让我把这个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