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章
焦氏并不与她计较,本来,她所恨之人就不只是一个姨娘,犯不上。
在船上,这几个女人很是消停,晕得毫无力气,只得躲在屋子里慢慢熬。
唯有文姨娘,当初也是海边讨生活,身子底子又一向好,还能活动一些。
这人很是低调,从不闹事。无意中遇见几位小姐公子,谦虚有礼,一副最省心姨娘样子。
明珠悄悄笑道:「听说你姨娘和文姨娘关系还算不错,也算是有个说话的人。」
琉璃点头,「还能说上话,文姨娘这人当真不错。她帮过姨娘几个小忙,且平日说话很是有一说一,并不是花里胡哨之人。我姨娘说,这人还算可交。不过,我姨娘忙着照顾我,也没多少功夫能和她聊在一处。」
明珠笑,「杜姨娘这些年也太冷清,等你大了,她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无趣。文姨娘这人既然不错,多聊聊也好。」
银姑这人爱听墙角,将众人心思摸个清楚。这文姨娘,若不是太会隐藏心事之人,应当还算不错。
几个姨娘而已,明珠并不放在心上,不过闲来无聊说几句而已。
他们几人一边在夹板纳凉,一边欣赏星光晚景,一边小声说笑,很是惬意。
只银姑突然命令船工熄火,声音很是焦急。
这里人中多是明家护卫,也有凌澈安排之人,是以十分听话。
对岸几辆船驶来,看船火人数不少。
明家护卫头领高声喊道:「道上是哪位朋友,报上名来,大家一起喝个酒认识一番。」
这样说着,底下人却是迅速做好准备。海上规矩,若是夜晚相遇,定会遥遥离开,并不会这样无故靠近。若真是有急事想超过,定也会提前有快船来通传一声。这也是为了大家安全,共同定下的不成文规矩。
但对方并未接话,只一味前行,并不减速。
那护卫长一见如此,自然心中有数,命令众人做好射击准备。好在此时船只并无多少灯火,是以还算安全。对方船上灯火通明,很容易成为靶子。
只护卫们小看了这些贼人,这些人竟然是四面包围,只是一面亮着灯火吸引注意而已。
一看此种情形,银姑立即放出求救烟火。听说这地盘已经被主子所占,但愿有人能前来相救。
凌澈手下几个以船工身份深藏之人也不再隐藏,和银姑商议赶紧将姑娘撤离。
可若是在路上还有一拼,如今大海四面茫茫,能往哪里逃去。
明珠见银姑着急,安慰道:「且等等,说不定只是误会。再者,他们也就是想要钱财,拿了应会离去。」虽这样安慰大家,她心里其实无比害怕。
银姑从小就是血里过来,自然知道很多人心有多恶。「姑娘,一会不论遇到何事,还请您一定信我,跟着我,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银姑转头对琉璃、小夏等人抱歉,「情形紧急,只能保主子一人了,你们放心,我定会带人返回救你们。至于少爷,你跟着这几个人,他们信得过。」
明珠和明安自然知道银姑和这几人有异,但想到平日相处,选择相信银姑并无恶意。至于其他,若活下去再追加也不迟。
银姑说完,便抱着明珠溜到船底,沉了下去。
明珠:……她不会游泳,银姑都不问问她有没有这个技能。天要亡她!
进到水里,银姑一手抓住船底,一手抱着明珠。明珠此时已懵,就要被呛之际,突然一口气度进来。
明珠当真要哭,她生来第一吻就给了这个女人,当真可伶。不过,也许小时候她母亲和外祖母也亲过她,银姑并不是第一人。想到这里,明珠心里才好受那么一点点。
银姑也很尴尬,主子都没亲到心上人,她就先亲上了,罪恶感不是一般强。也不知主子会不会卸磨杀驴,将她当成占便宜给做掉,想想都可怕。
主子以后不会将她的嘴给缝上,甚至给割了吧?千万不要。
明珠如今脑子耳朵眼睛一概懵懂,对外界之事毫无反应,她如今只想着,呼吸,活命。
银姑从小就在水里混生活,带着一个人倒是毫无难处。只她需要十分关注船上战况,就怕那些人大胜,搜到船底。
听上面战况惨烈,银姑不敢再抱希望,她抱着明珠悄悄溜到敌方船下,靠在月光无法照射一边,以便明珠也能时不时露头呼吸。
明珠露出头来,才有了一丝清明,只不敢开口,用眼神询问银姑外面如何。
银姑略略摇头,让她不要开口。不过,为了安姑娘心,还是用口型说出:明安定会无事。
这船上,除了明安,其他人姑娘不会太过担心。小夏她们,虽然亲密,毕竟差了一层。
且那些人既然有备而来,就肯定打听过船上之人身份。相信一般仆人奴婢不会有生命安全,至于贞洁等等其他,银姑觉得都不是事。
明珠此时心中十分煎熬,但也知道不是无理取闹时候。除了相信护卫,她没有别的办法。
期待那些人只是为财,应不会要命,毕竟船上都是官家之人,杀了又没有什么好处,何必费事。
明珠这样安慰自己,相信明安定是无事。
此时,明安确实还好,他被一个护卫抱下水。好在那个护卫乃是斥候出身,手中有一根空心之物,专用水中长时间呼吸。他们这种人,为了打探消息,潜入水中多时也是常事。
明安将那物含在口中,倒是不愁呼吸。只是有些担心姐姐,心里很是不得安静。
等厮杀一阵,明家护卫终不敌对方有备而来。若是在陆地,明家军自是厉害。但这些人都是出身西北,在船上水中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且这些人也深知这一情况,专挑弱处下手,几十人用力踩踏船板,将船弄得摇晃,明家军哪里守得住这个,一不留神就被这些人给推翻下水。
这些贼人将萧相困住,又将女眷、仆人各集中在一处。
那领头之人额间一道长疤,样子很是凶狠,粗声骂道:「萧相爷,小的能见到相爷当真是三生有幸。你可是有个好女婿,害的我们兄弟们都没了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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