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素衾脸上一红,嗔道:“陈姨你也帮别人来欺负我。我手上,我可不能这么容易地放了他。”朱英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划下道儿来吧,你有什么招,我朱英雄一概接着便是了。”王素衾看了一眼地上的刘饮泉,脸上红晕全去,满脸苍白,低声道:“我一直想要亲手杀此人以解心头之恨。但今日一见,此人却如一堆烂泥,要杀他,还怕脏了自己的手,这样吧,你要是杀了他。我便不再追究。”最后这话却是对朱英雄所说。朱英雄眼望屋顶,怀抱长剑,闷声道:“本人不杀毫无还手之力的人。”那花白胡子“啪,啪”两声,解开了刘饮泉的穴道,冷笑道:“你还挺能装模作样,现在你便和他公平比试吧。”刘饮泉刚才穴道虽然被点,耳目却未失,知道自己功力差眼前这两人太多,逃跑是没有希望了,既然要和朱英雄比武,这小子完全不会武功,倒可以抓住他做人质。哪知朱英雄却仍然端坐不动,说道:“我话还没说话,我也不愿意和武功比自己高的人动手,那是自杀,不是比试。”

花白胡子冷笑道:“你不比也要比。”说完丢了一把剑给刘饮泉,说道:“只要你能杀了这小子,我便放你走。”刘饮泉喜道:“此言可做得准?”花白胡子转头不答,陈圆圆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用的着诓你?”刘饮泉脸色一阴,对朱英雄拱手道:“朱兄弟,对不住了,拔剑吧。”

朱英雄犹豫半晌,站起身来。走到大厅中央,看了看王素衾,满脸忧伤,黯然道:“王姑娘,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要了我的命,不过你放心,阎王爷面前我会帮你遮掩的,只要你以后清明重阳初一十五除夕正月元宵来我墓前看看就好了。刘兄弟,动手吧。不过不要暗算我!”朱英雄一番话后。居然是满目泪光,盯着陈圆圆又看了半晌,说道:“如此绝色,恐怕地府中也是没有的,日后希望陈姑娘烧一副你的肖像给我,以慰我在地之灵。”

众人尽皆皱眉,刘饮泉拿着长剑不知是否应该攻上去。朱英雄长叹一声,又道:“可以使用暗器么?”花白胡子道:“你使得出便使,只怕你没那本事。”朱英雄掏出怀中弹弓铁丸,对准了那花白胡子。绷紧牛筋,一丸射出。那铁丸朝着花白胡子呼啸而去。众人没有料到朱英雄居然不去打刘饮泉,却找上了一个指头就能弄死他地花白胡子。那花白胡子神色微变,伸指弹出,正中那铁丸,朱英雄那曾把刘行舟打到血肉飞溅的铁丸却被他一指之力弹了回来。那铁丸飞回声势更大,朱英雄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呆立当场,但那铁丸却别没有击中他,在他头顶激射而过。朱英雄一呆,随即哈哈大笑:“死老头。知道厉害了吧,你看你老眼昏花,连这么近的准头也…没…”他话没说完,见旁人脸上皆是吃惊神色。但显然不是为了他朱英雄的弹丸神技,朱英雄左右看了看,却见数十根头发从他头顶掉落。朱英雄连忙双手捂头。手指摸去,头顶居然去了一线头发,显然是被那铁丸剃去。

朱英雄脸皮再厚,胆子再大,也被吓的面无人色,这铁丸要是再低的半分,他朱英雄怕已是头顶开花了。朱英雄虽被吓的半死,也知是花白胡子手下留情,但又想:“你们既然不会杀我,和你们玩玩又如何。”他又上了铁丸,这次却并不立即射出,陈王二女见他浑然不知死活,都是不自禁地摇头。朱英雄边瞄边退,眼睛直盯花白胡子,口中念道:“我看你这回死不死,你这白胡子怪物。”花白胡子微感恼怒,如此不知进退之人,实是他生平头一次见到,但也不敢大意,自己武功虽高,这铁丸力道却也不小。

朱英雄左右移动,围着花白胡子转动,眼睛盯着花白胡子,转也不转,眨也不眨,待走到刘饮泉身边,突然射出,却不是射向花白胡子,而是射入了刘饮泉的腰眼。刘饮泉疼痛难当,哀嚎不止,倒在了地上,腰见鲜血直冒,怒道:“你这卑鄙小子,居然偷袭我!”

朱英雄在众人不知是惊讶还是佩服的阳光中得意地坐了回去,看着刘饮泉在地上辗转呼号,冷冷道:“那日你在湘阴城外暗算李老道,再杀你师妹,难道不是偷袭,难道不卑鄙?”

刘饮泉大惊,他自以为当日之事,世上再无第二人知晓,突闻朱英雄道出,忘记了身上疼痛,惊道:“你如何知道?”朱英雄站了起来,窗外阳光射入把朱英雄地影子投射到刘饮泉身上,朱英雄拉长声调,幽幽道:“我是你师妹请我来送你去见他的!”

刘饮泉痛楚难当,神志已不清醒,眼见朱英雄背光而立,看不清楚脸面身形,有如鬼魅,重伤惊吓之下,突然双目圆睁,双脚一挺,就此死去。

秋水

王素衾对此人恨之入骨,但见他如此惨死,心中却也不忍,转过头去。陈圆圆皱眉道:“张驴儿,你把这两具尸体托出去埋了就回去吧。”张驴儿双腿发颤,拖了刘饮泉许文强二人尸体出去,在地上留下了两条血痕。

那两个老者脸上却露出喜色,矮老者说道:“陈姑娘眼光果然是有独到之处,这小子诡计多端,正合我意。”朱英雄暗道:“老子是聪明勇敢。不是什么诡计多端。什么正合你意,我为什么要合你意,难道你想收我为徒?”突然又想起自己搜李老道尸体之时,曾想拜个武林高手做师傅,眼前这二人武功之高,连自己也知道那是匪夷所思,如能拜入门下,不做武林高手,也算个中手了。但好像那武功不高的全是年轻人,武功高的便是老头了。待自己练的几十年再去扬威天下,也没什么意思了,除非他们愿意把功力传给我,不过眼前这两人好像都没有这个意思。朱英雄自己胡思乱想一番,大为失望。

陈圆圆点了点头,说道:“朱公子,请你把刚才和刘饮泉所说的那一番话解释一下。”虽说是请,但语气却是不容朱英雄推搪。朱英雄对于与己无关之事一般不会去关心,更不用说为青城遮掩门户之羞了,当下把自己月下观斗地过程说了一遍。只是把自己在破庙中睡觉换成了在树上赏月而已。

花白胡子听完,大骂:“什么名门正派,实是藏污纳垢之所。”矮老者却是大喜,说道:“如此一来,只要我们略施小计,让武当青城因此敌对,进而争斗,岂不正是武林大乱,我教兴盛之时?”陈圆圆也道:“正是如此,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刘饮泉被朱公子杀了,李老道。余青蝶也死了,就朱公子一人之言,恐怕难已让他们相信。”朱英雄听闻,心中猜想:

这两个老不死和陈姑娘都是什么教派中人?难道便是徒,今日来奉我为教主?”虽知不可能却还是得意了一番,看王素衾正低头默默不语,又想:“难道这小妮子也是他们的人?这小妮子有他们做靠山,倒不能随便得罪。”

王素衾轻轻道:“陈姨怎么把我忘了,我自然要去证明那刘饮泉乃是禽兽之人。”陈圆圆急道:“这怎么行,你是大家闺秀。昨日已是迫不得已,怎能再毁你名节。”王素衾冷笑一声“名节?”,又道:“我已是残花败柳,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陈圆圆轻抚王素衾发丝。眼中满是爱怜,说道:“你虽唤我陈姨,但你我实已情同姐妹。我怎能利用你去做这种事。”王素眼中泪珠点点,却是凄然一笑,道:“正是如此,我更应该帮你了,不是你利用我,而是我自己愿意的。以我残破之身,能帮陈姨达成心愿,何乐而不为?”

朱英雄听她们软言细语,推来推去,已敢不耐,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那道童,突道:“你们不用烦了,那晚刘饮泉杀人后走了,我下来检查二人死活,有个小道士唤李老道李师叔,说是我杀的他们,他是见过我地,到时候找了他出来,证明我乃是亲历其事,武当便知我不是编故事了。”

陈圆圆沉思半晌,才道:“那小道士既然认定是你杀的人,武当派又怎会相信你地话?”朱英雄得意地一笑,凑近陈圆圆俏脸,说道:“那小道士是白痴,难道武当山上的人全是白痴么,就我这身手,我凭什么杀了李老道?如果他们认为是我联合余青蝶杀了李老道,那结果不也达到了么?”

陈圆圆心想有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当然是凭你的阴谋诡计,你看你今日又杀了青城派余掌门的得意高徒。”

花白胡子也赞道:“这弹珠威力不小,绝不亚于武当绝技‘含沙射影’,而且连我们都没有发现你地诡计,你也算了不起了。”矮老者笑道:“能让天罡长老称一声了不起的,这世上怕没几人,连我你好像都不怎么佩服,今日怎么这么看得起这小子。”花白胡子哈哈一笑,说道:“不错,老夫就是不佩服你,你年纪比我大那么一点,武功却和我不分上下,但智谋学识却不如我,更是经常鲁莽坏事。这小兄弟虽然武功全无,毕竟年纪还小,但这脑筋已比你强多了。”矮老者大怒,骂道:“你这老不死的,就会损我,你看我不……”突然也是一笑,得意地道:“你想激怒我,我就不上你当!”花白胡子却道:“正是,正是,所以你活该挨骂也没办法,要不你就是中计了。”矮老者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陈圆圆与王素衾见二人斗口,掩口而笑,一室皆春。朱英雄笑的更是开心,那矮老者瞪了他一眼,就要冲上来揍他,但是突然又不知道想了什么,走到一侧,坐在方凳之上,不再理众人。

陈圆圆敛住笑容,庄容问道:“天罡长老这么说,那是同意了?”那花白胡子盯着朱英雄看了看,慢慢地点了头。朱英雄只觉浑身有如毛刺。陈圆圆侧身问那矮老者道:“地奘长老以为如何?”那矮老者一瞪眼,闷声道:“既然我智谋学识都不如他,他都同意了我还有什么话说。”陈圆圆道:“地奘长老人品武功素来为圆圆所钦佩。天罡长老戏言,勿须当真。”矮老者听了此言,心下稍微好过了些,那花白胡子却道:“你看陈姑娘都知道老夫所讲乃是戏言,你偏要当真,看来你的见识也远不如陈姑娘了。而老夫所言倒是对你的完美写照。”矮老者跳起身来,朝着花白胡子吐了一口唾液,那花白胡子侧身避过,笑道:“老不死地,你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一种暗器!既能伤人。又能辱人,倒是深得我教风仪。”

陈圆圆嗔道:“二位长老切勿相戏,先谈正事要紧。”说完,走到朱英雄身边,说道:“朱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请务必答应。”朱英雄道:“但说无妨。”心里却想有那二位劳什子的长老在,我想不答应怕也不行。

陈圆圆道:“我乃是日月明教(《笑傲江湖》中有日月神教,《倚天屠龙记》中有明教,取二者名号而合。倒也不算全无创意)四长老中地人寰长老。”指着那花白胡子道:“这位是天罡长老。”又指着矮老者道:“地奘长老。”朱英雄道:“这日月明教又是怎么回事?”陈圆圆道:“我教成立已有上千年,教中弟子有数万之众。我教教主称为明尊。明尊坐下有二位使者。日使和月使。然后是道天地人四长老,除了道法使没有在这里,其他三位你都见到了。四长老下便是十二座,分别是水瓶座,双鱼座,白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处女座,天秤座,天蝎座,射手座。摩座。这乃是以天上星座命名,每个星座使下有五千普通教众。”朱英雄插口道:“要这么多人干吗?打仗吗?”陈圆圆道:“这倒不是,当今所谓的正道武林以武当少林为首。另有峨嵋,青城,华山,天山,全真教,丐帮,昆仑,崆峒,蜀山,四大山庄等数十个大大小小地门派。皆以我教为敌,我教若不是人多势众,只怕早在数百年前正道武林齐攻我教总坛时便灰飞烟灭了。”花白胡子道:“正是如此,我教以一教之力对抗那数十个所谓的名门正派,数百年来也从未落过下风。”矮老者道:“只可惜当今武林没什么杰出人才,要打也打不起来,要是老夫早生个数百年,一定把那些正道弟子杀个精光。”朱英雄道:“你们打来打去,为地是什么啊?”花白胡子苦笑道:“我们也没办法,那些正道中人总说我们是邪门教派,欲杀之而后快。他们总是要打我们地,我们为了自保多杀他们一个是一个,数百年来双方也不知道互相杀了多少。说实在的,这些所谓江湖仇杀,无聊的紧。”矮老者怒道:“那些正道中人要想扬名立万,便是找上我教,砍杀我数十个弟子,正道武林便说此人行侠仗义,乃是正道楷模,这人便算在武林中有了一席之地。而我教弟子要是找上了他们,砍了他们几个弟子,他们便说邪魔外道,凶残无伦。”

朱英雄道:“我既不是正道武林,也不是邪魔歪道。你们找上我又是为了什么?”王素衾一直没有说话,自是对日月明教了解不多,这时才道:“陈姨不是说了么,请你帮忙。”

朱英雄摇头道:“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再说我一不会武,二不识字。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陈圆圆道:“不用你杀人,也不会让你被杀。武功二位长老可以教你,字

慢学。我们只是要你加入我教。”

朱英雄吓了一跳,忙道:“那可不行,进了你们日月明教,只有被找茬的份。我还不想成为某为正道弟子的成名工具。”陈圆圆轻笑一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火红色药丸(金庸江湖中,火红色药丸好像只此一种“三尸脑神丹”。)说道:“服了我教地脑神丹后,便当死心塌地,永远听从我教驱使,否则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朱英雄大笑,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我听不听你们的驱策,这虫子怎么知道。”

陈圆圆把药丸交给朱英雄,说道:“这“三尸脑神丹”中里有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地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理性一失,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当世毒物,无逾于此。只是今年端午刚过,你服了之后还有一年地时间去完成任务,到时候再给你解药便是。”

朱英雄拿着药丸左看右看,捏来弄去,也不见有何特异之处,说道:“这和走江湖卖大力丸的那药倒差不多。有那么厉害么?”陈圆圆道:“不信你吃下试试。”朱英雄道:“吃就吃!”陈圆圆道:“吃啊!”朱英雄又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陈圆圆道:“你不敢?”朱英雄道:“我不敢?”张开大口,举其药丸。放在口舌上放,又哈哈一笑道:“你当我傻啊,吃你这破药。”旁边王素衾突然伸掌一拍,朱英雄拿捏不住,那药丸立即掉入了朱英雄喉中。朱英雄连忙扣那喉咙,却什么也呕不出来。指着王素,怒道:“你这小妮子,没来由还我。”

王素衾见他模样,觉得有趣,却不说话。只是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前。陈圆圆道:“这下,你可要答应了吧。”朱英雄怒道:“我就不答应如何?要死也是明年端午地事!”

花白胡子走上前来,捏住朱英雄右手,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像有条小虫子在你体内行走啊?那便是尸虫在熟悉你身体。看你信不信?”朱英雄听言。只感有一条小虫从手臂上跑到了府脏之中,四处游走。脸色突变,只觉浑身发软。坐到了卧榻之上,喃喃道:“我死了,我死了,真的死了。”

那矮老者见状,大感有趣,走上前来,抚弄朱英雄地肢体,说道:“身子不错,血肉旺盛。正是尸虫最喜欢地类型,到时候保证它吃地更快,你也能少受些折磨,早去见阎王爷。”

陈圆圆笑道:“地奘长老,你可别把他吓死了。他还要去帮我们完成任务。”矮老者道:“正是。”朱英雄坐了起来,嚷道:“小小尸虫,能奈我何,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说吧,要我做什么。”

陈圆圆沉吟半晌,说道:“我教新入弟子当划归十二星座使门下,再纹上各星座使印记。但你现在还不能算是我教弟子,事出从权。这各就免了,你就算是我陈圆圆的直接部属了,以后直接听令于我。”朱英雄无奈,长躬至地,唱道:“朱英雄参见长老。”

陈圆圆道:“这次你的任务便是要想尽办法混入武当,让武当收你为弟子。”朱英雄道:“这算什么任务,他武当又怎会收我为弟子。”

花白胡子道:“这是第一步,待你完成,自然有人再告诉你下一步应当如何做。你骨精奇,乃是学武地好材料,武当门下岂会缺少伯乐,见了你这良材美玉,怎会舍得让你投入其他门派。要是他们全都瞎了眼,你就等死吧。”朱英雄暗道:“什么凉菜梅雨。至少得过了夏至才吃凉菜吧,梅雨时节应该种地了。”嘴中却说:“那我什么时候上武当山啊?这一路上得盘缠什么的,你们可得帮我准备好。”

陈圆圆摇了摇头,说道:“一分钱也不会给你,耽误了行程是你得事,与我们无关。你赶到武当山上后,自然会有人和你联络。你最好现在就走,赶紧动身。”

朱英雄再不言语,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王素衾,这才拨开珠帘,走了出去。陈圆圆四人正欲大笑,朱英雄却折了回去,当着四人面,扯下那珠帘挂到身上,在四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朱英雄下了小楼,见那接引已牵了他的玉花骢在门外相候。朱英雄把那珠帘往脖子上一系倒好像是件珍珠所制的披风一样。骑上马去,也不管现在正是街上行人众多之时,泼刺刺地去了。

朱英雄回到四方赌场,只见里边一如往昔,张驴儿却已先回来了,见朱英雄回来。赶紧迎上去,满脸歉意,说道:“朱兄弟,真是对不住。”朱英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不答话,走了进去。

张驴儿不明他意,只得跟上。朱英雄回了那小院,解开了那珠帘,坐在床上。张驴儿倒了杯茶,双手奉上。朱英雄接了一口喝干,才道:“***,这帮混蛋,早就算计好我了。张兄弟,我不是怪你,这许文强城府太深,你反他才是正道。我和他们只是互相利用,没什么交情。”张驴儿松了口气,说道:“今日你们三人离开赌场。官兵便把赌场给围了,进来把王姑娘接走了。你也看到了那两人的手段。许文强只一掌就被打死了。我要不说也是个死。”朱英雄道:“正是如此,幸亏你说了,否则我也死了。你可是我地救命恩人。你要不说,那两个老不死的肯定把我当作他们同党给劈死了。”张驴儿道:“要怪,就只能怪许文强太小看陈圆圆了,其实她昨晚就看穿了他地把戏,等今早那两个老怪物来,这才动手。”朱英雄道:“既然她没有为难你,想必还给了你些好处吧。”张驴儿脸现喜色,说道:“刚才陈姑娘已经告诉了我。日后我就负责原来许文强地地盘,还有昨日死了地那个里老大地地盘。现在这家赌场也划到了我的名下,兄弟们早就不满意许文强独断专行了,现在都没有话说。”朱英雄道:“如此最好了。你我继续合作。还请张兄弟继续帮忙,待那阿龙来了,我们地计划依然有效。”张驴儿道:“那个当然。我们乃是不打不相识,臭味相投,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朱英雄道:“既然如此,这赌场已是你的了,我便放心来玩了,可不要让我输的太多了。”张驴儿道:“这个当然。”

此后数日,朱英雄便在这赌场里混,牌九骰子大小一一学会。这赌博一事,本就是入门不难,精通却不易。朱英雄玩了数日,赢是没赢多少,

没输,那也是靠张驴儿打了招呼。朱英雄玩的上了通宵之后也渐觉乏味了。此间唯一乐事便是把那珠帘和玉石棋子当了三千两银子。这几天陈圆圆倒是派人来看了他数次,催他去武当山,但朱英雄却想端午刚过,还有足足一年,何必着急,只是推脱不去。天罡地奘二长老离去,陈圆圆虽也是四长老之一,武功却相差很远,朱英雄既不怕她,她也不愿用重手段来整治朱英雄,朱英雄便在武昌乐地消遥。倒是王素衾住回自己家中以后,来过数次,劝他早日完成任务,早日解毒,朱英雄却对她爱理不理,似乎还在恼怒她给他喂下了那“三尸脑神丹”。

这一日,朱英雄突然想起那日给他送拜贴的福威镖局得孙总镖头,今日无事,不如去看看。朱英雄问了张驴儿去路,骑了玉花骢上路。那福威镖局乃是武汉三镇中最大的镖局,甚是好认,朱英雄沿着一条青石板路来到一座建构宏伟地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竹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竹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地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朱英雄在远处下了马来,拉着玉花骢慢慢走到门前。那八名汉子见朱英雄宝马绸衣,以为是大生意上门,一起站起身来。一名汉子道:“这位公子是要托镖么?”朱英雄还未说话,另一位汉子“咦”的一声,道:“这不是早先总镖头从西域带回送给他师傅岳阳王老英雄地玉花么?”

朱英雄道:“正是,早几日贵镖局总镖头曾邀在下上门一叙,但因为种种事由耽误了,不知今日孙总镖头是否在局子中?”一位汉子道:“总镖头这几日走了躺短镖,刚回来,公子请给我来。”说完转身领路。

朱英雄将玉花骢交了下人,跟着进去,来到一侧厅。下人送来茶水,那汉子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朱英雄端起茶水,喝了数口,便知这乃是洞庭毛尖,他曾在岳阳喝过,这镖局居然用如此名茶来待客,倒也阔气。

门外传来三声大笑,两人应声而入,一人是个黑矮胖子。另一人却是个少年。朱英雄正欲起身相迎,那黑矮胖子却道:“李巡查果然是有福之人,我本欲通知弟兄们去武昌城中打探,再来回报,没想到这小贼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少年正是从岳阳赶过来的李风行。朱英雄却不识得这个正牌巡查使,见这黑矮胖子语意不善,又听得“巡查”二字,这不正是以前王老头子经常用在自己名字后边得么,怎么这里又来了个李巡查?那黑矮胖子称得小贼好像不会是这少年,难道是说我?糟了。岳阳之事穿帮了,早知道。先去武当好了。心中懊悔,口中却装作不解,说道:“阁下可是孙总镖头?不知先前传召,有何贵干?若是没事,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话没说完,身子已往门口走了几步。

李风行双臂一张,一股劲风将朱英雄挡了回去。李风行冷冷道:“王师兄说这小贼武功如何如何地高,我就想不出门中还有谁的‘含沙射影’有如此造诣,今日看来果然是王师兄糊涂了。”那黑矮胖子便是孙镖头了。听了此语赶紧为王老头子开脱道:“也许只是这小贼骗术太高,家师又对师门敬服有加,不曾怀疑有人假冒巡查使。倒也怪不得家师了。”朱英雄暗叫不好,朱教主巡查使碰到了李巡查使。假李逵遇真李逵。

李风行道:“原来如此,师傅吩咐我要将此人带回山上,我已耽误太多时间。这就上路罢。”孙镖头正欲巴结,忙道:“李巡查难得下山,不如再耽搁几天,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宜,尽观武昌繁华。”李风行虽然已随师傅清修多年,毕竟是年轻人,要完全做到清心寡欲却不大可能,听闻孙镖头此言,心中一动,但想起临别时师傅得教诲“一入红尘万骨枯”,不敢再耽搁,说道:“多谢了,以后有机会再说。”一手抓住朱英雄就要走。朱英雄大怒,这不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自己好像完全没有说话余地,欲待挣扎,却毫无还手之力,原来李风行居然是一把抓住了朱英雄把他在地上拖行。

走到大门,那几条汉子都是惊诧地看着二人。孙镖头赶了上来,拉着那玉花骢过来,叫住李风行,说道:“这小贼诡计多端,李巡查最好带他同骑一骑,他就耍不出花招了。不过此去武当数百里,常马怕难支持。这乃是西域大宛马,在下寻来送给了家师,不想却被这小贼骗走了。今日转赠李巡查,祝李巡查早日回归武当。”

李风行心想有理,并不言谢,随手在朱英雄右脚“伏兔穴”上点了一下,朱英雄只觉疼痛无比,却不知他这一点有何意义,李风行又把他丢在了马背上。朱英雄一百几十斤的身子在他手里竟然轻若无物。朱英雄脚上虽然疼痛,双手却可以用,待李风行转身和孙镖头道别,一拍马背,玉花骢立即窜出,朝青石板大街奔驰而去。孙镖头立即大声呼喊,李风行转头看了,玉花骢已在数丈之外,心中大惊,自己这一指明明点在他“伏兔穴”上,怎么这人却浑然无事,难道他练过闭穴移穴之类地功夫?但刚才自己一试之下,此人分明内力全无,不及细想,立即提气追去,飞步急奔,速度竟然不逊于玉花骢。朱英雄回头一看,只见李风行身形有如随风飘荡,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朱英雄连连挥鞭,玉花脚步跨的更大,与李风行距离慢慢拉开,但一时间李风行虽然追不上他,他要摆脱李风行却也不易。

玉花骢此等高大之马,最适合在宽阔的地方奔驰,此时正是正午,日头毒辣,街上行人几无。玉花甩开脚步,一阵“嘎嗒嘎嗒”马蹄声传开。朱英雄回头看去,李风行依然紧跟在马后数丈之处。朱英雄心中焦急,武昌自古便称为长江三大火炉之一,此时正是最热之时,别说玉花如此奔跑受不了,连自己心情紧张之下也是大汗淋漓。而李风行似乎也明白这点,并不着急全力追击,他内外双修,已至寒暑不侵的境界,只等朱英雄同玉花骢虚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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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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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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