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渐的,两人的身体淡化了,变做了一团轻烟,在空气绕。
只听雪无痕大喝一声道:“浩然天地!”
残剑跟着笑接道:“正气长存!”
随着声音喝出,轻烟之中猛的喷薄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狂风骤雨般朝仰天咆哮的火犬袭去。
一声轰鸣巨响发出,连天地也为之失色,火犬尖声咆哮,被轻烟中的力量撞到,浑身剧烈晃动半响,终于抵敌不住轻烟中的力量,咆哮着掉下了火山。
原来是雪无痕和残剑一起用道家最高法术——化身出神,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将火犬又重新撞回了火山。
化身出神,传说是道家法术最高境界,乃是修道者将本身的**当成武器,化平凡为雄奇,化牺牲为神力的一种法术。
这等法术能将修道者体内储存的真气以百倍的膨胀释放,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燃烧自己的肢体。
此即破釜沉舟,败中求胜。
残剑和雪无痕知道这一撞,立时会损耗掉火犬许多年修为,一时之间,它是不可能再出火山。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正是想暂压火犬,寄希望于后辈精英,能够练得通天本领,真正制伏火犬。
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雪无痕和残剑虽然是道家派别,这救世的道理,却是体会很深。
可惜,前辈有心栽树,后人却不指望乘凉!
就在他们的身影,随着火犬愤怒的咆哮声一起坠入火山之后,一边不远处的山岩边上。曾光轻轻的转了出来。
此时他嘴角含着丝丝阴沉地微笑,快步走到火山边上望下窥视,当他看见雪无痕、残剑还有火犬的身躯终于被咆哮的岩浆吞哧之后,他嘴角的微笑忽然化做了开怀的大笑。
这笑声阴沉、绵长、古怪,似乎要将恒久以来压在心底的烦闷尽皆发散出来,辘辘昆仑山绵延千里,到处都是他的笑声。
自古小人皆阴狠,不到必然不现身。
曾光不是小人,是个十足的枭雄。
这次变故,他渴盼以久。未来的昆仑,是否还有道气存留?
昆仑这次变故,只有三人下山,展兼昂因误会而离,江怀云和雪蝉却是被强行送走。
江怀晕虽生的丑陋,却生性聪慧异常,他和雪蝉被残剑假装发怒用仙法送下昆仑,立时就明白了残剑地用意。
可惜雪蝉虽也是聪慧灵巧,开昆仑。
她一定要再跑上山去和父亲共同进退。江怀云没有法子,惟能偷袭于她将她打昏。然后小心依依的抱在自己怀里,飞行离开昆仑山。
他人虽坚忍不拔,修为却不深厚,抱着雪蝉飞行相当吃力。
飞不过几刻,已经是喘息声声,额头见汗。
正想松口气,忽然感觉前面风云变幻,江怀云抬眼去看,只见一年轻男子背插长剑,正急速御风而来。
他不愿多事。便想换个方向躲开,哪知道那少年却剑头直指,朝他猛飞过来。
少年多事,古来如此。来人乃是天下修道第一神人的首徒——南溟剑派的大弟子赵风,这次他出山历练,就是想管管人间之事。为自己闯些名望。
他见江怀云在云空之中抱着个昏迷的女子急急的飞行,便拦住他问话。
“小子,你怀中抱的女子是何人,是否你掠夺而来?”
江怀云这时抱着雪蝉正累的虚汗直下,闻言冒火怒道:“我抱的是何人,不用你费心,把路给我让开!”
赵风立时大怒,他在南溟年轻一辈中意气风发,何曾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嘿嘿,我看你是采花地野贼,抢了这姑娘想糟蹋,今日遇见你家赵小爷,算你运气不好!”
江怀云不愿多事,冷冷一笑后,转身改了方向欲飞。雪蝉惊艳绝伦的俏脸,顿时显现在赵风眼前。
那种仿佛天仙之女地美,直看的赵风身子猛然一震,只暗暗的想: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完了,完了,我赵风这一世再不可能忘记她。
痴痴的想着时,江怀云已经抱着雪蝉慢慢飞向远处,赵风猛然从沉醉中惊醒过来,眼前荡漾起雪蝉雪白俊秀的脸庞,心中一醉,忍不住驾御飞剑,紧紧追了上去。
“你又跟来干什么?”江怀云回头怒道。
“我,我,你,你。我怕你欺负这个姑娘!”赵风忽然变的语无伦次起来。
“放屁,她是我师姐,昆仑山掌门之女雪蝉。我受长辈命令,保护她去个安全的地方,怎么会欺负她?师姐在我眼中,是比天神还要高贵的人物。”
赵风心里无端一痛,忍不住问道:“她,她和你是恋人关系么?”
江怀云一呆,想起葬身火山的展兼昂(此时他尚且不知道展兼昂并未死去),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地神情,默默的道:“师姐是属于大哥的,我只是负责保护。”
赵风一声叹息,眼睛忍不住又望向昏睡中的雪蝉,喃喃自语道:“这么说,你不是采花地淫贼,反倒是她的师弟了……”
“当然!”江怀云冷冷的道,转身又要飞行。
赵风见他带美女离开,心中顿时大急,张口喊道:“等等,你刚才说受长辈命令,要保护你师姐去个安全地地方,我看就跟我回师门吧,那里是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不等江怀云答应,又跟着道:“家师是南溟剑祖,天下第一神人,咱们起身回去吧!”
他一提到自己师傅,人也变的神气起来。似乎江怀云会乖乖听他的话,带雪蝉去南溟。
想到以后能日夜和雪蝉这等美女想见,眼角顿时溢出丝丝欢喜的神采。
江怀云见他眼中闪烁,猜到他是打雪蝉的主意,立时严厉地拒绝:“我们昆仑门人,不懂的寄人篱下,南溟剑祖名号再想,咱们也是不去!”
在他心目中,雪蝉是比天神还要高贵的女子,除了展兼昂。谁也没有资格跟雪蝉一起,虽然他知道带了雪蝉去南溟后肯定会安全,却是不肯答应赵风。
“我一定要带这姑娘回去,天下如此危乱,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护卫她?”
赵风坚持带人走,江怀云坚决不同意,两人你来我往的辩驳,逐渐争吵起来。
“臭小子,你如再不答应带你师姐去南溟。我可要出手邀”
江怀云大怒,喝道:“天下间还有你这般不讲理的人么?好。咱们就是不答应,看你能怎么样?”
话未说完,只觉得的眼前寒光一闪,跟着胳膊上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低头一看,却是赵风手拿一柄精光四射的仙剑,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血流直下,白骨隐隐。
“你……你为什么不躲开?”赵风手握宝剑,呆呆的问。
便在这个时候,雪蝉静静醒来……
却说展兼昂在昆仑山上空误会师傅后。当空拜别,转身飞下昆仑,坐在火海雪莲之上遨游天上。
近看浮云遮烈日,远窥细风挽乾坤。豪放男儿。
他在这碧蓝地天空中纵云飞翔,苦恼的心事随风流逝,再无牵挂。只觉得的眼界大开,从此天高海阔任他遨游,实是大快。
他一路飞行,走的刚好是江怀云的路线。当赵风一剑砍伤江怀云,而雪蝉醒来之际,他也飞到了三人跟前。
—
“大……大哥,竟然是你?你没死,那可太好了!”江怀云手捂着胳膊欢喜的喊了一句,几乎连疼痛也忘记了。
雪蝉却早呆住了。
“怀云,这是怎么回事?”展兼昂望着江怀云问。
江怀云抬手一指赵风,愤怒的道:“这小子给砍的,他非要带师姐去南溟,目的不纯!”
展兼昂目光一转,一道冷光直射赵风。
“这位朋友,你千万不要听他们乱说,我刚才是看那姑娘昏迷不醒,以为她受了严重的伤,于是好心邀请他们两人去南冥,求我师傅南冥剑祖医治,我并无欺负那女子地意思!”
赵风见展兼昂眼中神光闪耀,两道目光犹如利剑一般冷冷的打量自己,慌忙解释起来,他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自己见过地成名人物是不少的,从来都没有惧怕过,为什么今天见了这个无名小子,内心深处竟然隐隐有些寒意。
正想着,忽然听到展兼昂低沉的哼了一句:“让开!”
赵风顿时感觉到,一股迫人的罡风迎面而来,他忍不住在云中一个晃身,轻轻让开了这雄浑的罡风,展兼昂一个大踏步,从他身边踏云而过,飞至江怀云身边。
江怀云正挡在雪蝉前面,紧紧咬着牙。他肩膀之上,一道巨大的伤口隐隐露出白骨,伤口周边一片血肉模糊,浓稠的红色液体,正汹涌的往外涌出。
赵风知道自己理亏,本想逃跑,又期望展兼昂惧怕南溟剑祖的名头,不敢动他。
思量半天,终于下狠心跟了过去。
展兼昂正运气帮江怀云止血疗伤,见赵风过来,横眉扫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怒气冲顶,真气随着他的意识开始快速,浓厚地云气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我师弟是你打伤的?”展兼昂冷冷的问。
赵风受展兼昂气势所挫,慌忙答道:“我受家师南冥剑祖法令,到这一带历练,见你师弟带了个昏迷的女子急飞,神色慌张不似好人,所以才拦下他询问。他说话刻薄,让我很是生气,就打了起来。这……这是个误会,他日我回南冥见了师父,自然会向他老人家领罪。”
展兼昂冷哼道:“你不用拿你师父吓唬我,南冥剑祖威震天下,是受天下修道者景仰地老前辈。但是他绝不会纵容弟子如此无理。咱们小辈的事,也不用长辈插手,来来,我见识见识你的南冥剑气,看看是不是能把我也一剑劈了。”
赵风见再不能辩驳,心中更加发虚,道:“既然你们昆仑想挑战我们南冥,让两家起此争端,我虽然势力孤单,也要接下来了。是非公道。他日自有我师父找你询问。”
展兼昂听他口口声声把自己师父地名头说出来,顿时看不起他。他心中鄙视一个人,就再不会和他讲话,只是掣出火海雪莲,同时运功双臂,准备一击成功。
一股凌人地气势,立时凭空而生,只见四边风云变换,白气飞腾。丝丝云气受火海雪莲的召唤,在空中急速流转汇聚。慢慢的凝结在火海雪莲顶尖的那朵美丽莲花上,合成了一团巨大的气劲团。随时可受展兼昂的催发,猛烈飞射。
赵风一见这情景,登时明白展兼昂的功力不是江怀云所能比拟,他心中发虚,慌忙念动咒语召唤法宝。一柄精光闪耀的长剑,从他背后呼啸而出,围着他旋绕不已,剑上气劲流转,也是不凡。
展兼昂见他如此,心中也有三分佩服。心说这赵风到底是天下第一人物的首席弟子剑道上的修为可着实不凡。
虽如此,展兼昂却一点也不害怕,运气之后,只觉得满身真气鼓胀。如果不释放,身体仿佛就要爆裂出来一般。
他一声狂吼,双手同握火海雪莲。对着赵风地护体之剑猛烈劈去。
这一下劈出,顿时惹得天地变色,风云怒吼。
只见展兼昂手里那号称天地至宝的火海雪莲上凝聚着的气体,忽然化做了两道气柱,气柱一红一白,白的跳跃咆哮,仿佛冬日寒风;红的却柔和轻淡,似夏日清风。
这两道真气,正是从火山底吸取储存的雪莲冰劲和岩浆火气,天地之力,自是不同凡响。但真正原因,还是火海雪莲。
原来这火海雪莲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奇兵,和《星河图》《长生宝典》还有麒麟火凤并称上古四大神物,果然有其道理所在。
火海雪莲能够将施法者施展出的法术增强数十倍,并能凝聚真气,给敌人致命打击。
天生一物,必有所途,何况是开天辟地时便存在的宝贝!
两道气柱发自展兼昂丹田,受火海雪莲神奇功效转化,盘旋着急速喷射而出,在云空里带出咆哮的声响,直直的朝赵风撞去。
赵风是南溟剑祖地首席弟子,也当真了得,一见展兼昂的气劲袭来,就知道自己难以阻挡。
他竟然放弃宝剑不要,在云空里猛地后撤身躯。瞬间平平的飞出数十丈,刚好脱离展兼昂的气劲威胁范围。
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震天响起,展兼昂的两道真气,眨眼的工夫撞上了赵风的长剑,立时将长剑撞开。
真气尤自不减,直奔躲避开去的赵风,徘徊间,隐隐现出一条巨龙形象。
赵风迅速后撤想要逃跑,口中却不忘说场面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一天我要把今天的帐和你算算。”
他一
场面话,一边转了云头逃窜。忽然听哎哟一声惊叫抬头看去,只见赵风的身子在空中一个趔趄,似是受了创伤。只听赵风狠狠地又道:“好,今日之事,有你后悔的……”
展兼昂淡淡的将目光收回,浑然不理会他的话。
原来赵风虽然跑地飞快,却终究没有那条巨龙急速,在百丈之外给气劲追上,打的他横空直晃,喷血而伤。
雪蝉在空中一个雀跃,直直的飞到展兼昂地身边,扯着他的衣服娇声细语,双目之中尽是柔和的眼神。
“师兄,你什么时候练的如此厉害,你那条巨龙时如何召唤出来的?”
展兼昂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或者,是这件宝贝的缘故!”说着,将手里的火海雪莲晃了晃。
雪蝉的心思根本没放在通体白亮的火海雪莲上,只欢喜地道:“师兄。今天可多亏了你,怀云太差劲了,给人一下就打伤了!”
江怀云默默扭转脸庞,轻轻叹息出声,只觉得自己鼻子酸楚眼眶微红,差点流出泪水。
展兼昂和江怀云交好,知道他为人坚忍不拔,惟独对雪蝉一往情深,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少年情愫。
展兼昂不愿让江怀云难过。轻轻的推开雪蝉,飞到江怀云的身边,关怀的道:“师弟,你们怎么也下了昆仑?莫非师父也对你下手了?可是师妹乃是他的亲女儿,虎毒不食子,这不太可能吧?”
他一番话,登时说的江怀云和雪蝉如同坠入云雾之中,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声道:“怎么可能?”
展兼昂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知道两人都不是说谎之辈。隐隐感觉到自己误会了师父,当下急急追问。江怀云心思冷静口齿灵便,几句话就说了个明白。
展兼昂大急,道:“快,回昆仑,那曾光狼子野心,师父力战火犬,恐怕会遭受他暗算。”
说着,念动飞行口诀纵身而起,也来不及管顾江怀云和雪蝉,一心要飞回昆仑。帮助雪无痕抗争火犬。
江怀云见他如此摸样,叹息着道:“师兄虽然常和师父顶撞,其实爱师之情,却超过师门中任何一人。那曾光若有半分人性。当惭愧至死了。”
说着强忍疼痛,挥手点穴趾住肩膀伤口流血,和雪蝉驾起飞行云。直追展兼
昂。
道家法术,自有神通,三人心急如狂,竭尽所能飞行,距离渐渐拉开。
高大的山峰,绵延千里,山风习习,却唤不起心底的凉爽之情。
白皑皑的积雪峰顶,少年踏云飞驰,心中的激怒,仿佛燎原地烈火,炙烤胸膛。
在阳光的照射下,高山顶的积雪反射出绚丽的光芒,碌碌昆仑山,显发出绚丽壮观的美丽。
位于昆仑山顶的窥天派大殿中,此时人声鼎沸。
“各位同门,大家静静,听大师兄说话!”一个瘦脸小眼的男子大声喊叫,声音穿越大殿上空,颇为响亮。
嘈杂声慢慢的静了下去。
曾光阴着脸,立在大殿最中央,淡淡的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师父和天山残剑以天人怜世之心,牺牲自己而将上古凶兽封印回火山。咱们窥天派,失去了一位好长者!”
人群顿时嘈动起来,无数窥天弟子哭泣出声,悲伤于师父地去世。
曾光眼光凌厉一转,又道:“我心本也悲痛,但咱们修道之人,岂可看不清这世事轮回?悲痛过了,总还是要面对未来,窥天千年的基业,我们总得守住了。今日我在师父牺牲地火山口前已经发了誓,要将咱们窥天发扬光大,从今天起,我便是窥天的新任掌门!明日清晨,即举行登基大殿,希望各位同门如时参加!”
人群登时更加嘈动,一人越众而出,大声道:
“大师兄,本来你是掌门首徒,接掌窥天咱们毫无怨言,但是我想问一句没,掌门临终前,是否有所交代?是否真的遗命你做窥天掌门?”
曾光目光投向这人,心中泛起一丝怒意,出来责问曾光的,赫然是在小一辈中,实力几乎可以和曾光问鼎的人物——窥天派长老阁首座的弟子,秦汉。
“秦师弟,师父当时并没有遗命,但是我身为窥天派大弟子,以后这背负窥天发扬光大的使命,是不可推辞的!”
秦汉仰天打个哈哈,道:“大师兄此言差矣,先不论窥天一门并无规定接掌门派的,必须是首徒,就但凭你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窥天便不该给你执掌!”
曾光眼中怒芒一闪,语气却更加平淡,道:“秦师弟言中之意,我曾光可不甚明了,可否告之?”
“好,既然大师兄有命,秦汉岂不答应?”秦汉微笑着回答,忽然探手入怀,摸出一本小册子翻开,高声念道:“去年七月十三,你奉师命去西域历练,却在那里结识妖邪之人,跪拜魔道图腾。今年二月一日。你从西域归来,当天晚上即独身蒙面闯进山下昆山城民居,以强霸手段淫污女子一名,事后为绝后患,将之残忍屠杀。又隔一日,你借采购门派日常用品机会,飞行千里至东方繁华大城扬州,于歌楼妓院嫖宿一夜。此后每数天,你便下山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从你自西域归来算起。不到一年地时间里,你共糟蹋了数十名良家妇女,并将她们全部杀死!”
说着,一页页的将手中册子翻着高声朗读,每读一段,曾光的脸色便变幻一分。
待到秦汉读完全册,大店上已经是议论纷纷,有脾气暴躁者,早拔出仙剑,准备向曾光动手。
曾光看着大殿中上千窥天弟子。人人脸上皆是愤慨之情,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怕。便在这时,忽然感觉有一丝阴沉的声音低低地传进耳中,立时使他精神大震。
“二师弟当真是用心良苦啊!”曾光笑着说。
秦汉一呆,曾光的表现,显然大出他意外。
“大师兄,难道你就一点不自责吗?”秦汉狠声问道。
“自责?我为什么要自责?二师弟这本册子上写的事,我一件也没做过,我何须自责?我看这些事多半都是你做下地,却来污蔑我,不然你岂会记的如此清楚!”
秦汉大怒。道:“既然你
如此不知廉耻,我也只好请长老阁长老出面了!”
大殿外面忽然响起一阵笑声:“不用了,你们长老
和你一丘之貉,让我老人家很看不过去。我已经将见阎王去了!曾光,现在你阻碍尽去,可以安心做你的窥天掌门了。别忘记跟干爷爷的约定啊!“笑声渐渐远去,嘹亮于整个昆仑山脉。
声音淡去后,大殿门口忽然黑影闪了几闪,几具尸体被人扔了进来,秦汉低头去看,发现正是包括自己师傅在内的长老阁众长老。人人脸上黑气笼罩,分明是中了巨毒。
曾光阴沉大笑,冲殿外高声道:“长老阁众长老平日行径卑鄙,我早有除去之心,今日有劳干爷爷了!”
回过头来,紧跟着对秦汉道:“二师弟,现在可轮到你了!”说着慢慢抽出了冰冷的宝剑。
秦汉心中一颤,慢慢的向后退却,他之所以敢向曾光责问,完全是因为有长老阁众人撑腰,现在眼见众位长老都尸陈冷地,顿时后怕不已。
“大……大师兄,我师父等人功参造化,你是请了哪方妖人,将他们害死了?”秦汉颤抖地问,眼光又转向地上的尸体,赫然发现不过瞬间工夫,那几具尸体已经变的漆黑腐烂,隐隐发出阵阵恶臭。
曾光淡淡的牵动下嘴角,眼睛再不看萎缩的秦汉,忽然高声大笑,踏步往殿外行走。
“想跟我曾光的,现在给我杀了秦汉,带他身上的一块肉来见我,不想跟我的,后果一样。中立者,明日清晨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
话未说完,人已消失在大殿门外,大殿上,响起了秦汉惨烈的喊叫……
好汉难敌人多!
曾光独自来到山前,站在一处悬崖边上,山顶地烈风吹起他白白的衣衫,一丝阴狠地微笑,慢慢上了嘴角。
在悬崖的上空,有一个神奇的白色光圈,正在不断的旋转,阵阵冰寒气息,不断放出。
“窥天老儿,你当年留下的守山大阵,我今日可要开启了!”他自言自语的轻道,又仿佛是在跟谁说话。
空气中忽然闪起点点光华,不停的盘耀在曾光面前,这些光华慢慢拢聚,最后渐渐成了几个金光大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窥天真人留。
曾光望着金字大声高笑:“你即留下这等无敌杀人阵法,又岂有资格劝我回头?当年你杀人过万千,可曾回头过?
金字慢慢消失,空气里似乎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
窥天派的守山大阵,是窥天真人一手创立。
当年窥天真人害怕后辈弟子无能,受外人袭击时无法抵御而导致灭派之恨,所以建守山大阵时,竭心思考,用昆仑万载冰灵为中枢,借大山唳气成兵,夺天地造化,铸鬼斧神工。
守山大阵建成后,堪称无坚不摧,无攻不守。
窥天真人行道天下,因为快意恩仇,杀恶兽,屠邪魔,虽解救了黎民百姓,却有伤天和。
被他屠杀的邪魔恶兽到阴间含冤告状,又告至天庭,于是天界派天兵天将下凡,要抓窥天真人回天庭受训。
窥天真人不服,启动守山大阵抵抗。当时天庭十万天兵猛攻,数日不见成效,窥天真人横剑立在守山大阵中央大骂天庭无道,不分忠奸。威风凛凛,十万天兵无不臣服。
为此,玉皇大帝**雷霆之怒,下令八部雷神用天雷轰击昆仑山,六道火祖以玄火焚烧玉珠峰,连续一年。
昆仑绵延千里,尽遭大祸,处处民不聊生。
尽管如此,依旧没有攻破窥天真人地守山大阵
、窥天真人不愿意看到这种情景,于是召集弟子围拢自己,站在昆仑山顶大笑三声,自己将自己的魂魄消灭,即让天兵天将可以回去复命,又表明了自己不肯妥协的心,窥天一派从此受仙魔邪三道景仰,而守山大阵,从那以后也从未开启。
如今,曾光却要来开启这大阵。
启阵之法,每一个窥天弟子都知道,就是用自己的鲜血,撒进守山大阵地中枢——万载冰灵中,以此来唤起万载冰灵的神气,并和滴血之人的意念结为一体,成为天下无敌地阵法。
曾光依旧大笑着,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祖师爷,在笑到前仰后合的时候,忽然抬手挥剑,一下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刺红滚烫的鲜血,顿时喷薄而出,喷在了面前那个洁白如玉的光圈上……
整个昆仑山,顿时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景色越发壮丽迷人,然而刚刚飞抵的展兼昂却无心欣赏,只猛提真气,朝窥天派门户所在而行,越是接近,心中越凉。
千百年来从不生雾的玉珠峰,此时被一片浓浓的雾气所笼罩,再也无法看清本来面目。
“守山大阵……”展兼昂在心里低低的喊了一句,踏着火海雪莲在山尖穿梭疾驰,直奔玉珠峰。
展兼昂徘徊在守山大阵之外,即感慨师祖当年的威风事迹,又担心师父雪无痕的安危,思绪沉浮荡漾。
“师父,师父!”展兼昂终于忍不住,冲云雾包裹的玉珠峰大喊。
声音浑厚通透,穿破云雾。
展兼昂期待着雪无痕的声音,雾气迷离的玉珠峰上却传来一声喝骂:“你这叛徒,还有脸回来?”
展兼昂抬头去看,曾光一袭白衣,脸上带着愤怒的神态从白雾中蹿了出来,凌空站在薄雾上,指着他叫骂。
“曾光,我没时间理会你,师父呢?我要见师父,他老人家力战火犬,我不放心!”
曾光阴沉一笑,忽然大声道:“好你个叛徒,你趁师父力战火犬之时将他偷袭打伤,以至他老人家鹤驾归天,如今还敢回来说这些话!从今天起,你展兼昂不再是窥天之人,而是我们的敌人!”
展兼昂大怒,握着火海雪莲的手颤颤发抖,一丝怒火由丹田发起,直上胸膛。
“曾光,你这……”展兼昂忽然闭上了口,连骂都不屑张口。
“嘿嘿,展师弟,你不是一直自认为比师父都强吗?来来来,今天我将师祖留下的守山大阵开启,看你本事了!想上玉珠峰,先过守山大阵,看你是不是比当年的十万天兵还要神勇?”
展兼昂咬了咬牙,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双手紧紧握住火海雪莲,两股熟悉的真气,慢慢的由手臂传入火海雪莲。
石质的莲花顶部,光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