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听韦青君轻轻一笑,对高大道人直呼其名毫不在意,弟,你一生疯疯癫癫,做事从来不依常理行之,却也没有错的太多,因此咱们这些做师兄的总是让着你。可是今天,你却不能收这娃娃,你且看完这个,便知道风儿有没有撒谎!”

说着,在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就要凌空射向高大道人。

展兼昂一见那纸,登时知道是曾光伪造的窥天令,心中一阵黯然,对着韦青君道:“前辈既然看了窥天令,又口口声声的说小子是叛徒,自是相信上面的话了?”

韦青君哼了一声,并不回答,目光里满是轻蔑的意思。

展兼昂大怒,道:“既然前辈相信伪造的窥天令,就出手吧。我昆仑的家事,你们外人不会明白,展兼昂是清是白,也没必要辩驳。我今日纵使死在这里,可以不承认那篡夺掌门大位的曾光是昆仑之首。”

韦青君淡淡一笑,道:“别说你现在重伤在身,又身中巨毒,就是你生龙活虎,也不值得我出手,我先前要十三师弟抓你回来,本是要你来和赵风对质,看看谁对谁错,然后再做打算,也免得天下人说我们持强凌弱!”

说着顿了一顿口吻,抬手拿起桌子上的杯盏细细品了一口,才又道:“没想到却接到了本任窥天掌门的窥天令,自然明了了你的为人,你连至亲师尊都可打伤,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这对质也就免了,众师弟妹请回各处,这事我自己处理便好。”

哪知厅上众人自顾喝茶。竟是没一个有离开的意思,人人虽然装的若无其事,其实却都是暗暗打量展兼昂,对他的根骨,越看越是爱惜。

高大道人高声嚷道:“韦青君,你要怎么他?他现在可是我的弟子了,也算是咱们南溟一脉,大师兄有命,门中弟子纵有死罪,也须点化万千。直到顽石不化,方才可做出决定!”

厅上一道姑忽然开口,帮衬着说道:“二师兄,老十三虽然性子疯癫,这次话可没说错,大师兄确实这般说过!”

一直怒视展兼昂地赵风忽然道:“二师叔,咱们也不需把他杀了吧?其实……或者……也许风儿真是误会他了!”

韦青君眉头一皱,转眼去看赵封,眼中尽是不解。赵风慌忙将头低了下去,不敢看韦青君的眼睛。心中砰砰乱跳,只暗暗的想:我污蔑展兼昂。到底对不对。

转而又想起雪蝉娇美如天人的容颜,心中更加自责。

“如果,如果她知道我是说谎话的小人……那可就糟了!”

“二师叔,其实这事是这样的……”赵风忽然鼓起勇气,想要说出原委。

“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韦青君冷冷的怒喝一声,吓的赵风再不敢说话。

“二师兄,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啊?”先前帮疯道人说话的道姑淡淡的说了句。

展兼昂目光转向她,见这道姑约莫三十摸样,生地很是秀丽。尤其面上带着轻盈的微笑,让人一见之下,好感顿生。

此时道姑也在看他,神韵闪闪的眼中散射着柔和的光辉。就和慈母见了孩子一般,大有爱意。

展兼昂见了这目光,心中忍不住一热。慌忙将头转了回来,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忽然无端的酸楚起来,眼眶也跟着红了。

那道姑祥和的微笑不停的在他脑海中荡漾,竟是越来越清晰。

过不多久,展兼昂又忍不住轻轻扭头,偷看道姑,心中只想:“我要是有一个这般和蔼的母亲,那该多少!”

想着,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惹地那道姑一声叹息。

少年无母,原也可叹。

“小子,你偷看的道姑是我三师姐梁红玉,先前对你有意思地小豆子,就是她女儿,嘿嘿,三师姐今天有心护你,咱们不用怕韦老二了!”高大道人嘴皮不动,声音却轻轻在展兼昂耳边响起。

展兼昂再扭头去看那道姑,果然发现她眉目间,隐隐有小豆子的几分影子,却比小豆子多了许多慈祥。

只听梁红玉道:“二师兄,风儿一贯胡作非为,而且经常欺上瞒下,我看他说的,也未必是真!”

韦青君脸上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依旧淡淡的道:“既然师弟妹都这般说,我总不能一意孤行。恩,也好,便将他打下万剑窟,在那里日日受剑风刺体之苦,夜夜听师兄留在那里的纶音说教,期望能灭了他心中的魔性。”

高大道人大怒,张口骂道:“韦青君,你***……***一点面子都不给?”

韦青君似是给他骂惯了,只淡然一笑,道:“我意已决,不可再议!”

高大道人还待再嚷,却见韦青君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通体玉白的水晶小剑,遥遥冲他晃了晃,便又收回怀中。他知道韦青君决定如此,无奈地怒骂一声,一把拉了展兼昂道:“臭小子,没的让老子担心。”

转头又对厅上众人道:“老子亲自把他送到万剑窟去,省得有些人趁火打劫,让他伤上加伤!”

众人听他话有所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韦青君身后立着的赵风,正要偷偷地溜走,见众人都看自己,慌忙道:“我……我没有想在半路刺杀他,只是想问他几句话!”

他是想问展兼昂雪蝉的事,却被疯道人误会。

韦青君横眉一抖,点头道:“十三弟便亲自将他送去吧,不然这娃娃真出了事,于我名誉有损!”

接着怒声对赵风道:“你这畜生,出门便替我惹这么多祸端,自己到听天崖上寒风最烈的地方面壁三日,不准任何人探视,更不准许任何人送衣食!”

赵风慌忙答应。一溜小跑出了门,却在门口等候展兼昂出来,他依然想知道雪蝉地事情……

高大道人哈哈一笑,道:“二师兄,从小你可就一直怕我,今天你总算没怎么让我发火。不然的话,疯子又要去烧嫂嫂的床拉!”

话未说完,人已不见,自是拉着展兼昂离开了大殿。

厅上众人笑地前仰后合,连面目阴冷的韦青君。也是无奈的摇头苦笑,道:“这疯子,得了什么好宝一样!”

梁红玉轻道:“不是什么好宝,但咱们整个南溟一派,门下弟子几可上万,却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好的娃娃!”

众人点头同意,回想起展兼昂再大厅上昂然不惧的样子,都是惋惜不已。

“***,雪无痕那老小子竟然收了这么好个徒弟!”一人忽然高声骂了

起斧头大踏步离去。

梁红玉叹息一声。道:“老十二脾气最暴躁,年轻时候和雪无痕又有些过节。今日见了雪无痕的弟子如此优秀,回去后恐怕又要打骂弟子,我得去看看!”

慢慢站起身来,轻盈的走了出去。

厅上众人紧跟着起身告辞,韦青君也不挽留,大厅外几声呼啸,告别之人纵云离开。

等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茫茫云海中后,韦青君忽然大发雷霆,高声叫道:“小小,大人说话。你为什么在后面偷听?给我出来!”

大厅后面转出一个十岁摸样的女娃,调皮地蹦到韦青君的身边,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却去揪他修长的胡子。嘴里娇声道:“嘿,老家伙怎么了,受了人家的气跟我发泄。小心我发起火来,胡子给你拔光!”

韦青君本来满腔怒火,给这女娃一阵胡闹,登时烟消云散,反求她道:“好了好了,不知道哪一世欠你的,三百多年积存的胡须,给你这丫头几年拔了个光,给爹爹留几跟吧!”

女娃不依不饶,又闹了半天,方才收手。

韦青君似是对这女娃极是疼爱,由着她胡乱打闹,将她一把拦着坐在太师椅上,温和的道:“跟我说说,以前从来不肯来这里的,今天怎么突然发起疯来,跑了看爹爹尴尬的样子!”

小女孩低头掰着自己雪白地小手,嫩嫩的道:“我听别人说,老疯子把打伤赵笨蛋地人抓了回来,就想来看看他是什么摸样!爹爹,这人可也真是厉害,连师伯唯一的弟子也敢打。不过他很威武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你面前不害怕的呢!”

韦青君淡淡一叹,回想起展兼昂刚才的轩昂摸样,心里竟隐隐有些惋惜。

“小小,你说爹爹是不是太坏了?”

这女娃仍旧低着头,从韦清君的衣角上扯下一团细线,放在手里玩耍的好不开心。过了半天,方才回答韦青君:“爹爹,人家都说你这几年越来越暴怒,而且对赵笨蛋太也好了!”

韦青君又是一叹,忽然淡淡的自语道:“是呀,或许我真的错了,宝剑磨才能见其锋利,这样照顾他,对他可没有好处……”

说着,似是忽然变的满腹心事,慢慢的将女儿放下,道:“喂你地笨笨去吧!”

跟着长身而起,出了大殿,他也不去走那飘荡在云空里的小径,就那么凭空飞起,脚下丝毫没有法宝撑托,仿佛云中有路一般,迈步行走,渐渐的隐在云端之中。

韦小小见父亲忽然离开大殿,竟然没有告诉自己他要去什么地方,心中登时大奇。

本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可惜韦青君是踏云而去,她却是不能飞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浑身气闷。

她正做在那里发呆,只听一个细细地语声传来:“小小,我刚才见到疯子拉着那个打伤赵笨蛋的人去了万剑窟,咱们去玩玩吧!”

韦小小一听这声音,登时欢喜起来,大叫道:“小豆子,你可来看我了,好呀,咱们这就去!”

大厅门口人影一闪,展兼昂初时见过的那个女伴男装地小豆子。出现在韦小小面前。

只见她眼中闪烁着神秘的色彩,冲韦小小嘻嘻笑道:“走吧,这次我偷了娘的青丝云,咱们飞它一次!”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尺青色绸缎,往空中抬手一扔,那绸缎迎风一展,忽然变成一片青色云气。

小豆子纵身跳了上去,扭头对韦小小道:“上来吧!”

韦小小欢喜地跑到门口,急急的将手伸向小豆子。给她一下拉上了青云。

小豆子口中叽哩哇啦的念了半天咒语,她们身下那片绸缎化成的青云受咒语刺激,轻轻动了起来。顺着小豆子指点的方向,缓缓的托着两人飞起,却是奇慢无比,和乌龟爬行一般,半盏茶时间过去,方才飞了一里多地.

纵使如此,两个女娃已经大为开心,在云中顾盼自雄。做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摸样,冲着空中来回穿梭的年轻男子指点笑闹。好不热闹。

她们都是南冥剑派中大有身份的人,虽然在空中飞行缓慢无比,笑话百出,那来往穿梭的剑派弟子却是恭敬有加,一点也不敢嘲笑。

有两个年纪略大地弟子,见二人坐在青云上慢慢飞行,情知这两个女娃又是偷了大人的法宝出来玩闹,生怕她们出事,紧紧跟随着两人,悉心保护。

小孩心性。最是急噪,初时她们还能忍耐青丝云的速度,只一会工夫,便不耐烦起来。小豆子望着旁边踏剑跟随的人。忽然眼珠一转,娇声道:“你是清风师叔门下的弟子刘一平,去年我见过你。我说的对么?”

刘一平在剑上温声道:“正是!”

“刘师哥,你去年好威武哦,师门二代弟子剑赛,你拿了第十名呢!修为好深哦,这个是孙师哥吧,你是我说的对不对呢!”另一个人点头同意。

刘一平见小豆子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生平得意之事,心中好感大生,只轻轻一笑,却是不好自夸。紧接着又听小豆子道:“听说刘师哥能在指尖凝聚真气劈云斩雾,能不能帮我们推一下这个慢的要死的东西呢?”

刘一平顿时好生为难,即想在两个女孩面前表现一番,又怕将青云吹地太快,发生危险,不免沉吟起来。

“刘师哥,你不会是怕丢人吧?”小豆子一副天真摸样,嫩嫩的问。

刘一平猛地打定主意,心想青丝云是南冥剑派十三大神器之一,飞行最是平稳,决不会将两个女孩弄丢下云头,况且还有自己保护,当不会出什么乱子。

于是一声清啸,指尖凝聚全身真气,对着小豆子她们身下的青丝云一下扫出,青丝云受他真气推动,登时速度加快,疾飞前行。

小豆子和韦小小欢声大做,在青丝云上雀跃不已,吓的刘一平慌忙踏剑跟上,生怕两人掉落下去。

猛见韦小小眉头一皱,指者后面惊叫道:“呀,我爹爹追来了,刘师哥,孙师哥,我爹爹好象在叫你们停下呢!”

刘一平和那孙性男子大惊,急忙停住飞剑回身,纵眼看去,只见碧蓝的天宇白云苍莽,哪里有韦青君的影子?耳听后面韦小小大笑道:“小豆子,你骗的他推云,我骗的两个人不能追来,咱们打了个平手!”

天真孩童,未必天真!

刘一平这才知道,两个看似天真的女孩,手段可真不一般,可惜只这一停顿的工夫

云已经飞了个无影无踪,连两个女孩欢快的笑声,也见了。

却说小豆子和韦小小使手段骗开刘一平,在云中欢呼不已,闹了一阵,方才停止。

韦小小忽然问小豆子:“我是在大厅里偷听,才知道那个家伙打伤了赵笨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豆子神气一笑,道:“今天是我娘门下的胖墩师兄值班看门,我中午见他慌慌张张的跑去剑庄门户,似要去迎接什么人,便跟去看了看。后来知道是大疯子出去抓人回来,就略施小计,骗到了开门水晶球,装了一把守门弟子!”

韦小小撇嘴道:“就你地脾气,立时就会给大疯子看出来,有什么好装的?”

小豆子张嘴要反驳,忽然面上无端一红。吃吃笑道:“大疯子看出来了,有个大笨蛋却没看出来,给我气的浑身冒火呢!”

韦小小笑道:“肯定是那个叫展兼昂地家伙,一副笨头笨脑地样子,我躲在大厅偷看的时候,差点给他笑死!”

两个女孩在青丝云上嬉笑谈论,对展兼昂这个外来人大是好奇,一心想去看看他在万剑窟的摸样,不免开始怪罪青丝云还是飞的太慢起来。

就在这时,猛听一声洪声大笑:“啊哈。两个小家伙偷了我师姐的青丝云来这万剑窟,可是来看疯子的么!”正是抓展兼昂回来的高大道人声音。

原来她们在说话间,,已经到达了南冥剑祖亲手建造的万剑窟!

小豆子在青丝云上撇嘴喊道:“大疯子,当你是什么好宝贝么?我们南冥双娇会来看你?还不给我把云拉下去,难道让我们飞到大师伯的清修之地你才开心么?”

只听下面高大道人哈哈一笑,小豆子和韦小小便觉得自己脚下的青丝云开始慢慢降落,终于到了地上。却见高大道人背插长剑,盘膝坐在一株苍老地梧桐树下,身前铺了块油油的黑布。上面尽是些山果花生之类的东西。

展兼昂在他对面坐着,身子略略弯曲。丝丝黑血,正不断的从七窍中连续流出。

高大道人却仿佛不见一般,自顾拿了个啃的已经没肉的鸡腿,放在嘴里咯蹦咯蹦的咀嚼,时不时往嘴里倒上一两口小酒,自在异常。

韦小小见展兼昂闭目无声,一张威武的脸上惨白无血,登时吓的尖叫起来!

“老疯子,你把他给杀死了?”

高大道人冷哼一声,道:“这臭小子。我刚才拉他来此,问他愿不愿意做老子的徒弟,他竟然跟我说什么自己是昆仑门徒,终生不拜它门!老子见他身中巨毒。便说只要他做了我徒弟,就立时帮他逼出来。谁知道这小子一听我这般说,马上就闭上鸟眼不理老子。宁愿自己毒发,也是不肯和我说话!他妈地,人都快死了,脾气倒还硬的很!”

小豆子走到展兼昂身边看他,见他已经是口息微弱,出多入少了,却是强自皱着眉头,嘴唇紧闭。高大道人地话,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便在这时,一片枯黄的梧桐叶给轻风吹下,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刚好掉在展兼昂的肩膀上,顺着肩膀又慢慢滑下,停在他的膝盖之上。

高大道人看着落叶,忽然叹道:“小子,再过一个钟头,你体内的巨毒便会进入心脏,到时候,你就和这片落叶一般,再无生气!”

他见展兼昂还不回话,又轻轻的说:“这叶子没落下来的时候,高居树顶仰看天地,自认为很是潇洒,每受世人攒溢,可是得了好名声又能如何呢?你看它如今落下来,不用几天,便会化成黄土,你如此固执,岂不是和它一样?人家都喊我是老疯子,我却觉得自己是看透了天地,老子年轻的时候简直和你一般无二,当年我师兄要我背叛师门跟他修炼,我气的和他交战三年,发誓永不和他说话。可是最终还是改了主意跟了他,在这南冥剑派过地逍遥自在,也没见谁看不起我!”

展兼昂忽然抬头看他,冲他感激一笑,高大道人以为他给自己劝说动了,登时大为欢喜,哪知展兼昂却道:“前辈行经虽然出群,或者长被人骂做疯子,但我展兼昂却感觉的到您的疼爱。可惜我这一生注定是昆仑的人,前辈好意,只好来生再报了!”

说着,又慢慢地闭上眼睛。忽然身子剧烈晃动,一口浓稠的黑血扑的喷出,似乎再无力气支撑,连头也缓缓垂了下去。

在他心里,自己宁愿做片高傲地树叶。

小豆子先前虽然拿言辞戏弄展兼昂,但是毕竟和他没什么深仇大恨,女孩子又天生心软,见展兼昂摸样,立时知道他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由的心中难过起来。

“大疯子,他现在不答应,以后总会答应的呀,你总不能看他现在就死了吧?小小。你身上带归真丹了吗?拿一颗给他吃,我的今天那颗送给胖墩了。大疯子心狠,咱们南冥双娇可是侠义人物,不能看他就这么死了!”

韦小小在怀里摸了一下,掏出一个小瓶子。

小豆子一把接过,砰的一下拔开塞子,一股清香顿时由瓶口四溢而出。小豆子将那瓶子番过来,由里面倒出一粒紫色丹丸,就要往展兼昂嘴中送去。

哪知道高大道人忽然手臂一抬,猛地将小豆子手里的丹丸夺了过去。小豆子顿时大怒。叫道:“你不救他,难道还不允许我们救么?成心跟我们南冥双娇过不去啊!”

高大道人挥手将丹丸送回瓶子,哼了一声,道:“小娃娃家什么都不懂,偏生要弄个南冥双娇的名头吓唬人,也不怕我笑死!这归真丹乃是我们南冥剑派弟子的保命仙药,功效自是不凡。可惜这小子却无福享受,他中的巨毒乃是西域毒尊的醉生梦死,天下绝无解药!你给他吃归真丹活络经脉,恐怕他那最后一丝气息。也会立时消散无形!”

说着,一把将瓶子扔还给小豆子。叹息道:“二师兄将这臭小子打下万剑窟,老子自己请命押送。唉,我生平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无终,这次却要改改,趁他还没断气,我将他送进去了!地上的杂物,就拜托你们这南冥双娇帮疯子收拾了!小豆子,我进去了!”

说着,起身夹起展兼昂,也不管是死是活。快步朝梧桐树对面的一个山洞行去。

小豆子从后面看去,刚好看见展兼昂给他夹在肋下,头低低的垂着,滴滴黑色的血液。正不断流到地上,心里忽然无端地感伤起来。

韦小小年龄比她小,心思没她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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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见小豆子脸带忧伤,还以为是给高大道人气的,于是过来牵着她的手,轻声道:“疯子一贯这样,咱们也不和他生气!姐姐,出来这么久了,可得回去了!”

小豆子淡淡的应着,其实却是没听见韦小小在说什么,直到韦小小再次扯她袖子的时候,方才知道自己失态,幽幽的对韦小小道:“好吧,咱们回去吧!”

说着掏出先前的绸缎,又学以前那般变成青丝云,两人爬了上去,慢慢转回。小豆子在云空之中回首而望,只见高大道人已经夹着展兼昂,进了万剑窟。

展兼昂威武不屈的摸样,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她眼圈一红,泪水默默地落了下来。

一丝风吹起,苍茫白云飘!

广漠蓝天宇,有女情不消。

此时的展兼昂,已经是接近死人。

但是他丹田之内,却又隐隐有两股桀骜地气道,正在不停的流转他的全身,支撑着他的命脉,让他不至于立时断了气息。

朦胧中,展兼昂只觉得自己给高大道人夹在肋下,大踏步进了一个山洞。

一阵迫体的劲风,顿时吹的他略略清醒起来。

展兼昂强自睁开眼睛,只见这个山洞仿佛是天然形成,没有一点人工痕迹,山洞成圆周型,到处镶嵌了巨大的明珠,映的洞内通明辉煌。

洞的中间有一个奇型石柱,上宽下窄的昂然立着。

他顺着柱子上看,发现顶端上有块八仙桌般大小地巨石,上面光芒万丈,四射不断。

洞中一无他物,只是洞的上空,悬空飞着无数的宝剑,有的奇型怪状,有地却是通体透明,这数不清的长剑围着石柱如同众星拱月般,时时旋转刻刻盘旋,虽然没有人催动,却有万千剑气横空射出,透体冰人。

高大道人猛的一声清啸,夹着展兼昂纵身飞起,直往洞中央柱子顶端飞去。

展兼昂只觉得眼前神光一闪,已经给他带上了柱子顶端地巨石上。

但见这方大石之上,又竖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通体雪白闪光,竟然是用整快白玉做成,石碑上给人用剑刻着两个斗大的巨字:剑道

展兼昂见这两字乃是一笔连成,仿佛随手刻下,却是刻的极深。字体龙飞凤舞,如同一条威猛的长龙,只要有人给它点上眼睛。立时就会脱石飞起一般,对那刻字之人的笔**力,不由得暗暗敬佩。

石碑之上,当中斜斜插着一柄长剑,瞧那角度,应是给人随手插进去的,可是便是这随手一插,竟然将长剑插进石碑一半有余。展兼昂师门所在地昆仑玉珠峰本是盛产美玉,自然见过白玉,知道这石碑的硬度如同坚铁。心中推想那插剑之人的修为,已经是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了。

忽然听高大道人哼了一声道:“小子,你身上有两道截然相反的气劲,时时交战刻刻冲突,血液里蕴涵的奇毒顺着这两道气劲的游走,已经遍布全身,除了有**力之人帮助催化排除,此外再无它法!刚才你如答应了我,立时可以生龙活虎,此刻毒血侵入了心脏。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着,似是无限惋惜。看了展兼昂一眼又是一眼,忽然怒骂一声‘臭小子’,跟着身子一晃下了巨石,出洞而去。

过不多久,洞口人影一闪,却是高大道人又飞身回来。

高大道人满脸铁青,飞身上了巨石,朝展兼昂扔下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破口骂道:“老子没福分,一生没有个看的上眼的徒弟。猛地看上一个了,却是阎王点名要的,***!”

展兼昂打开那包东西一看,原来是一只完整的烧鸡。他冲道人微微一笑,凑在嘴边吃了起来。

“哼,吃的倒爽。不会做饿死鬼,慢慢吃吧,老子看了你就心中难受,先走了!”高大道人怒骂一声,转身飞下石柱,这次却是慢慢行走,终于还是离开了山洞。

展兼昂知他虽然说的怒气冲冲,其实却是对自己关怀异常,心中十分感激。

忍着咳嗽,冲洞口大笑道:“生死不由命,富贵不靠天,阎王今天要我,我非明天才死!哈哈……”

他这一笑之下牵动伤势,再也笑不出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接着干呕几下,刚才吃下的烧鸡,又原原本本的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便觉头脑一阵眩晕,身子也变的极端沉重,一时无力支撑,慢慢的扶着石碑,轻轻地坐在了地上。

展兼昂轻叹一口气,暗想:“想不到我展兼昂竟然也有今天,连只蚂蚁也是不如!”

想起曾光那张阴险狡诈的脸,想到他偷袭自己,给自己中下无形奇毒时地阴笑,顿时恼怒起来。

他一生气,胸膛便起伏不平,血液也开始加速流转,那蕴涵在他血液里的巨毒冲入肺脏,阵阵麻木跟着传进脑中。

他本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此时巨毒发作,登时昏昏沉沉起来。只想着自己曾跟高大道人说自己要到明天才死,努力撑着神思,但是巨毒已经侵入他的心脏,阵阵麻木袭来,慢慢的将他麻痹,终于昏了过去。

就在展兼昂昏倒后,他身边的石碑忽然泛起明亮的光芒,那被人插在石碑上的长剑猛的龙鸣大做,道道金光,由剑身上疾射而出。空中的无数长剑也奇怪地随着这剑光一齐不停晃动,各自散发出无数道剑气,织成一张浓密的气网,将展兼昂的身躯慢慢的脱起,在静静摇晃。

只见石碑上地长剑忽然抖动不停,万千光芒不断由剑身上四射飞出,直直的射进展兼昂的身体。展兼昂地身上,立时出现无数个空洞,一丝丝的黑血,不停的从空洞中喷射而出。

血液不断流出,展兼昂本来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无血色。

洞中忽然荡漾起一声慈悲的叹息:“想不到我的落日余辉,竟然跟你有缘!”

声音里即有感叹,又有无奈,还有欣喜。

那剑的光芒还在不断发着,空中忽然人影一闪,只听先前说话之人的声音又起,道:“你虽然是通灵神物,却是太过急噪,这般给他放血解毒,恐怕他的毒还没解,人早死了!还是给我带走吧!”

话音未落,人影在空中抛袖一甩,将那万千剑气猛的逼迫离开展兼昂,跟着一把抓起他,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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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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