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四十二章吉祥出嫁】
等过了几天,粮价竟然又涨到了七文钱,黑妹高兴坏了,虽然有点担心要真涨到八文钱以上就要脱光被他欣赏了,但说真心话,她还希望真能疯长了,那她就是脱给他看也值了!横竖输了,她得银子,赢了习武,怎麽样都不亏。
算盘打得精的黑妹在银子面前死磕到底了。
等到十月中旬的时候,粮价当真涨到八文钱一斤,卖出去後,足足多了几十两银子。
黑妹一家人高兴坏了,冯贵一个劲儿夸女婿是个有眼光的。
黑妹直接来一句,「没眼光能看上我?」
「你倒是不知羞的。」家人都调侃她。
回到房间里,黑妹贼兮兮地巴着林三木,「三木,你怎麽知道粮价会涨这麽多的?快跟我说说。」
林三木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心情也不自觉地大好起来,回头仔细想想,不过就是多几十两银子的事罢了,可自己什麽时候为银子开心过,还是为了这麽点银子。
对於黑妹的纠缠,林三木只好糊弄她一句话,「看吴老爷家不就知道了?」
这话把黑妹说懵了,「是啊,我怎麽就这麽傻啊,吴老爷是京城来的,人家曾经是大官,对於粮价肯定是敏锐的。」
喃喃了半天,她觉得三木实在是贼得很,心中想着,这人天天在家晃悠着,哪想到心这麽细啊,连吴老爷家的粮车什麽时候出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让她愣是懊悔自己怎麽就这麽笨。
「别忘了,赌、注。」见她被自己糊弄过去了,林三木便提醒道。
黑妹这才想起先前的赌注,现在惨了,她要脱光光给人家欣赏了,忐忑的心情让她一晚上都没有怎麽睡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顶着熊猫眼,惹来了吉祥和她爹怪异的眼光。
冯贵还语重心长地对黑妹道:「黑妹啊,晚上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吉祥现在活泼了起来,也调皮地道:「二妹,不要累坏了。」
黑妹一听都无语了,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然而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後,黑妹非要拉着吉祥、胖丫聊天,直到被姊妹们轰去睡觉才回到房里。
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彷佛笼起一片轻烟朦朦胧胧的,如同坠入梦境。
晚云飘过,田野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柔和的照亮秋夜。
林三木早已洗好,躺在床上、拥着薄被歪倒在那里。
天色昏暗又没有点灯,黑妹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看到房中没有声响,心中一喜,觉得他肯定睡着了,哪知刚走到床边,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蓦然响起,「怎麽,想耍赖啊?」
黑妹顿时泄气了,支吾道:「我先洗澡去。」
她在後面的澡房里洗了很久,久到自己都觉得再洗下去就要脱皮了,这才磨磨蹭蹭地穿着松松垮垮的寝衣出来。
房间里,林三木起身正在点灯,黑妹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心想着,这人多恶毒啊,还特地点灯来看老娘的白肉!
可她又想到这两天的心绪不安,觉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看早了,於是她咬了咬牙,走到他身後,摊开双臂,一闭眼,就道:「愿赌服输,要看赶紧看吧!」
秋意渐浓的夜里,东厢房的灯火还在摇曳闪烁着。
黑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等着林三木宽衣解带欣赏她的白肉……不,黑肉!
可她等了大半天,林三木都毫无动静,不由得疑惑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他斜对着灯光,桃花眼里水光流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恍若罂粟绽放。
「看不看?不看我睡觉了!」
林三木依旧不语,盯着她的双眸一动也不动,过了老半天,那目光才渐渐下移到她修长的脖颈,微微敞开的瓦蓝色寝衣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隐约可以看到纯白的肚兜,外沿粉嫩的绣线边若隐若现,向下是她丰盈的挺拔,再向下是惊人束拢的腰身,因为长年累月的干农活,她的四肢修长矫健,皮肤散发着健康的蜜蜡色。
黑妹都要打个冷颤了,尽管这人还没动手解开她的寝衣,可他极具侵略性的眼光好似已经将她看穿了。
她咬紧牙关,故作镇定地迎着他的目光,脚下却一步步倒退,直到身子紧贴着墙面。
她快要扛不住了,想想她现在真难熬,这种如等待受刑的滋味真不好受,她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赶紧看完好睡觉!」恼羞成怒地出口後,她破罐子破摔的,自己去扯腰间的衣带。
古代的寝衣只在腰间相叠,由两边的细带相系而扣,只要拉开系带,上身的寝衣就相当於彻底散开了,里面仅剩下一件肚兜而已。
黑妹想着,等等一扯开,给这人看一眼之後就赶紧盖上,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自己也能彻底轻松了,只是她正要拉开系带时,手上却忽然一紧,低头一看,竟是林三木的手按在她的手上。
她有点不解,无辜地看着他。
林三木对着她的目光,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绦唇轻启,「别解。」
黑妹翻了个白眼,「不解怎麽看?愿赌服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林三木却是深深地看着她,眼里似有万千情绪流转,最後慢慢将头埋进她的颈间。
黑妹本就背靠着墙壁,现在双手被制,被他这样靠着,她的身子完全不能动弹。她刚一动,他就更用力地拥住她的腰身,深深吸一口气,闷声说道:「看了,我怕我就守不住承诺了。」
闻言,黑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点讪讪地扯了扯嘴唇,心中又是惶恐又隐隐有些甜蜜的意味。
他却依旧深埋在她颈项之间,那里是乾净芬芳的味道,恬静温暖的感觉,这样的味道,这样的感觉他忽然很感动、很心酸,有一种永远不想放开的感觉。
「我要离不开你了,怎麽办?」
黑妹的耳边还在回荡着他这句喑哑低沉的表白,对於他此刻的心绪竟有些伤怀,慢慢伸出手搭在他的後背,刚要抚慰他几句就又听见他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像我奶娘。」
黑妹顿时哭笑不得,本来伸出的抚慰的手重重在他肩上敲了一下,「你才奶娘呢!」说罢,恼羞成怒地看着他。
他也深深看着她,忽然间,埋头到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寝衣就一口咬在那微微耸起的高处。
黑妹一声低呼,「疼!你属狗啊!」
林三木起身看着她恼怒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真的很疼啊?」
黑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帮你揉一揉!」说着就要伸手去抚弄。
见状,黑妹一个转身,十分灵巧地躲过他的手,看着他邪魅的笑容直翻白眼,「不疼了,睡觉!」说着再不看他,走到床边、摊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林三木嘻嘻一笑,紧跟着也钻进被子里,紧紧挨着她。
黑妹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她自以为的凶狠在他眼中不过是独有的妩媚。
「你自己不看的啊,到时候别说我说话不算话。」黑妹赶紧说道。
「好,你一言九鼎!」
两人睡下了,偏偏林三木这时又来了句,「你真想习武?」
黑妹一听,立马一骨碌爬起来了,「是想学。」
「学武要吃苦的。」
「我不怕,再说了,我又不是要像你一样学飞檐走壁,我就学些防身术,打架的时候管用就行。」黑妹说得一副兴高采烈、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知道打架!」林三木也跟着笑了起来,「等忙完你姊的婚事我就开始教你。」
一卖完粮食,一家人就要着手吉祥和林大的婚事了。
在乡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再嫁的女人一般不办喜酒,只男方办喜酒,若非要办的话,大家一般都是白吃,也不用送礼钱,所以久而久之,再嫁的女人一般娘家不会操办酒席,因为绝对是赔钱的。
但黑妹和家里人商量过後还是想办酒席,可吉祥推辞了,毕竟她已经花了黑妹太多钱。
不过黑妹想着,这一季卖稻子的银子先将胖丫做为嫁妆的一百两银子留起来,她还有七八十两,已经很阔绰了,而且林大并不是本村的人,是独门独户的外姓人家,估摸办酒席也没多少人,她不想他们的婚宴冷清了。
最後商量的结果是在镇上办酒席,和林大那一方的喜酒一起办,黑妹这边就请一些亲近的冯姓亲戚去镇上吃喜酒。林叔除了请叶里正,估摸也就镇上店铺左右隔壁的几个邻居,这样一来,两家合在一起,人多热闹。
成亲的日子是在十月二十这天,冯贵和胖丫、四丫提前一天先去镇上,帮着林大置办喜酒的事宜。
黑妹在家里和林三木一起整理给吉祥的嫁妆,整整六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