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九章[09.12]
重岚莫名其妙:「礼物?这是谁送来的?」
跑来的下人答道:「公子说他叫姜乙。」
话音一落,陈元儿的目光立刻不善地看了过来,重岚冷着脸摆手:「你帮我还回去,我跟他并不熟识,这礼不能收。」
重柔终于逮住机会插话:「姐姐快别谦虚了,姜将军对你是真是极好的,昨日在堂上姜将军光问了你,也只跟你一个人说了话,我们只能在旁边干晾着,这还叫不熟识?」
陈元儿的手紧了紧,扬眉问道:「你不是说跟他不认识吗,他好端端地送你礼物作甚?」
重岚反感她这质问的语气,但也不想为了姜乙树敌,坐下来漫不经心地道:「我娘和他娘原来是表兄妹,小时候也见过几回,之后我娘去世就再没怎么见过了,虽然是亲戚,却算不得熟识。」
陈元儿心里放下,又狐疑道:「那他为什么特特给你送了礼过来?」
重柔掩嘴笑道:「不是有句话叫表兄表妹好做亲吗…」
她话还没说完,重岚重重一拍桌子,发出的声响让几人都吓了一跳,她冷眼看着重柔:「你如今还未出阁,说话给我放尊重些,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腌臜话,像个闺阁小姐吗?简直是个市井泼妇!」
她见重柔张口欲辩,看了眼亭外站着的跟着陈元儿来的丫鬟婆子,冷声道:「你若是不嫌丢人就只管闹,把你那些污言秽语传到陈家,看陈家少爷还要不要你!」
重柔也紧张地瞧了眼亭外站着的仆妇,眼神闪烁之下还是没敢还嘴,重岚又转向陈元儿,慢慢地道:「陈姑娘是客,我原该敬着的,但你问的话我没法回答,好些年没见的亲戚了,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你若是实在好奇,不妨自己去问他,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陈元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亭子外有个嬷嬷走进来,肃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有些惊慌地住了嘴。
亭内一时有些沉默,重岚正想走,陈元儿又发问道:「你说你小时候和姜将军见过,他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她那思慕心思都摆在脸上,偏还画蛇添足地掩饰道:「我哥哥和他打交道,我便帮着哥哥问几句。」
禽兽不如!她想起当年的事儿,眉眼阴沉,对着陈元儿淡淡道:「跟现下没什么区别。」
陈元儿有些失望,但想到嬷嬷的责备,也不敢紧追着问,重岚趁机起身道:「我身子有些不爽利,怕扰了你们的兴致,这就先回去了。」
重丽本来想凑热闹,但不喜欢陈元儿这缺心眼的性子,便也有样学样的起身告辞了。
重岚回到院里才想起来晏和就在隔壁屋,自己出去一天把客人干撂着也不太好,她转身去了晏和住的侧屋,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别是失血过多晕倒了吧?
她在门外迟疑片刻,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屋里点着凝神的上好香料,黄花梨木六柱架子床上的烟紫洒金床幔被放下,隔着暧昧朦胧的烟雾隐约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个人,这么模糊地瞧着撩的人心里发痒,忍不住想要掀开床幔一探究竟。
她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把床幔掀开一角,就见他蹙眉躺在迎枕上,面色有些苍白,少了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气势,反倒显出一种病态孱弱的美来。
她不由得伸手去探他的额,没想到他长睫动了动,忽然睁开眼,眯起眼瞧着她,出其不意地攥住她的手腕,她站立不稳地跌在他怀里,他轻笑了声:「想看就看,这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重岚吓了一跳,随即没好气地道:「我还以为大人睡着了呢,这般吓唬人有意思?」
她觉着这姿态别扭,正想起身,却被他探手压住肩头动弹不得:「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还要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大人您能不能先放手,让我先起来?」
他拧眉道:「你就这般嫌弃我?」
这跟嫌弃不嫌弃有什么关系?她被他说得脑子有点乱,顿了下才道:「男女授受不亲,大人先放手。」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男女授受不亲?」他哼了声:「你当初对着我胡乱轻薄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现在掉了个儿你就讲起规矩来了,这是想白占便宜不认账?」
重岚现在悔的连心肝肚肺一起青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贪图美色,现在见天儿地被他拿话来堵着,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童言无忌,你怎么能跟小孩子较真呢?」
他懒洋洋地把她困在怀里:「你是小孩子吗?」他说完又笑着问:「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那般放诞不羁?」
重岚满脸尴尬地不作声,反正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何兰兰,撒娇弄痴也好,占便宜也好,哪有人跟个小女孩计较?
晏和笑了笑:「你想的肯定是,当时人人都以为你是何兰兰,就算撒娇弄痴也不会有人计较。」
重岚把脸别开不敢看他,愤愤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也忘了自己正躺在他怀里,扶额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把原来的事儿忘了?」
刚才两人纠缠一时,她乌油油一头长发早已散开了,他指尖摩挲捻弄她一缕青丝,语调越发暧昧:「你让我忘了什么?你说你是我未来娘子,还是陪我睡过一晚上?」
他悠悠瞥了她一眼:「我若是把我未来娘子忘了,那岂不是成了负心薄幸之人?」
重岚理亏,只好放下身段求饶:「以前是我的不是,我对大人只有敬仰之情,从不敢肖想半分啊!」
他垂眼瞧她,偏头轻笑:「那也无妨,现在换我肖想你了。」
他说完突然捉住她手腕,倾身压了下来,重岚下意识地偏头,他淡色的唇顺着如玉的脸颊滑了过去,在她敏感的耳边摩挲片刻,凭着本能含住圆润的耳珠,满意地听到她一声惊叫。
重岚被他啮咬的全身发软,身子抖了抖才颤声道:「大人…大人自重啊。」
他头次离她这样近,几乎被那淡香迷了心神,听到她的惊叫才稍稍回神:「我若是不自重,你还能全须全尾的到现在?」
他说完就低头去捉那两瓣嫣红的唇,重岚却似想起什么极厌恶的事儿,扬起脸不住地挣扎起来,拉扯中无意碰到他伤处,他蹙了蹙眉,低头看了眼渗出血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