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个该死的荆楚墨,为什么要瞒着她纳妾,还对那个妾那么好!若是他能识趣,自动自觉地休了那个妾,看在儿子的面上,她还能勉强忍一忍,不和离,做个表面夫妻,维持面子,可是……啊啊啊啊啊啊!要是他也一心想求和离,那她怎么办?真和离啊。可是、可是他以前真的对她很好……可不和离?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宠爱别的女人啊。
李韵凝嘟着嘴,随手楸下了一旁花树上的一朵花,心烦气闷地将那花揉得碎碎的。
虽然李韵凝听说了近期荆楚墨会回京,但她没想到,荆楚墨回来得这么快,她想用花瓣做的胭脂还没开始做,他就回来了。
荆楚墨轻装快马的独自一人先回来的,副将郑海生等人则带着他亲自捉拿的鞑靼人的首领,领着大军押解回京。
没有百姓夹道欢迎,没有花团锦簇,也没有全城嘱目,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回京了,在所有人没意识到之前,他回来了。
皇帝见到他也是大吃一惊,满脸的不悦,「你私自回京,知道是什么罪吗?」
荆楚墨道:「知道,但是征臣有苦衷。」
皇帝不耐烦,「说。」
荆楚墨道:「皇上答应帮臣看好家人,可还是让人给混进她身边去了。」最可恶的是,皇帝还不许人给他递消息,还是那情敌查朝熹主动找到他,质问他,他才知道这件事。
这确实是个失误。皇帝略内疚,不过身为皇帝,面子还是要顾一下的,他怒道:「朕不是马上就替你赶走那人了吗。」
荆楚墨道:「可征臣还是不放心,谁知道那姓查的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应做的?」
皇帝无奈地道:「罢了、罢了,朕兔了你这私自回京的罪,许你去见凝儿一面,见完了立刻出城,与大军会合。」
荆楚墨终于露出笑容来,「多谢皇上。」
「快滚!」皇帝怒了。
荆楚墨开开心心地摸出宫,去锐王府别院见他的夫人去了。
这一早的,李韵凝还在梦里呃,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吓醒,她揉着眼睛,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只听到云芍喜极而泣的声音,「夫人,将军回来了。」
李韵凝愣住了,什么?这么快?
「夫人,将军要见夫人,可咱们府上的侍卫不肯放他进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夫人,您快起来看看吧。」
别院的侍卫只听命于锐王爷,莫说荆楚墨,就算是皇帝来了,没有锐王爷的命令,他们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的。
李韵凝愣了好一会,又躺回床上,闷闷不乐地道:「不见。」一想到他对那个妾那么紧张,她心里就堵得慌。
「什么?可是、可是夫人……」
「不见!不见、不见、不见,你没听到吗?」
云芍还想再劝,却被李韵凝生气的语气吓到了,她明白,自家夫人是真不想见将军,于是乖乖地
哦了一声,出去传话。
荆楚墨一脸风霜之色,站在门口与侍卫对峙,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脸上还有一条浅浅的伤痕,看起来有些吓人。
侍卫们又是震惊又是敬佩地看着他。堂堂大将军为何此时出现在京城?大军不是还在路上?他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我要见我的夫人,你们拦着我做甚?」荆楚墨的耐心已经耗尽。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这么久,现在他只想见到他的女人和孩子。
侍卫无视他的威胁眼神,客气地道:「王爷有令,无郡主允许,将军不能迸入别院。」
荆楚墨赖得跟他们闲扯,右手按在刀柄上,淡淡地道:「如果我非要迸呢?」
侍卫拱手,「那便对不住将军了。」
其它的侍卫们刷的一声,都抽出了刀,「将军请三思。」
硬来不好。荆楚墨想了想,他不想吓到李韵凝,也不愿意把跟外家的关系闹僵,于是按下怒气,淡淡地道:「我是郡主的夫君,她不会不想见我的。」
侍卫心中本就对这条命令不解,加上他们本身对荆楚墨十分仰慕和佩服,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郡主去了趟边关,回来之后便病了,后来病好了又恢复了往常的日子与众人聚会、游玩,一点也看不出与荆将军有什么误会或者嫌隙,会不会真是自己耳朵不好听岔了?
荆楚墨见状,继续道:「我和她夫妻分离许久,如今边关终于安宁,我夫妻两人正好团圆。你们这样拦着我们夫妻团圆,不好吧。」
侍卫们面面相觑,颇感为难。
「荆将军,要不这样,您先回将军府,我等会向王爷汇报,有结果了再派人通知您?」
荆楚墨假装叹气,「我思妻如狂,你们不会理解我这份心情的」潜台词是老子在边关卖命,换来你们安安稳稳跟老婆在一块,老子大半年才见一次老婆,你们还要拦着,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侍卫们不吭声,然而也不敢让他逬去,门口的气氛便僵住了。
云芍垂头丧气地出来,侍卫一见她的神情,便知自家郡主不愿意见荆将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很尽责地请荆楚墨离开。
荆楚墨想了想,他此次是悄悄回京的,过几日他还得出城与大军会合,重新入城,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闹大比较好,免得走漏了风声。
于是,他叹气道:「既如此,荆某改日再来。」走了几步,他又返身回来,表情尴尬地嘱咐道:「此事……莫要宣扬。」
侍卫们顿时了然,纷纷拍胸脯保证,「将军请放心,我等一定守口如瓶。」
荆楚墨摇了摇头,嫌弃他们还不够聪明,于是提醒道:「你们今日见到谁了。」
侍卫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没见着,谁都没见着。」
「你见着了吗?」
「没有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没见着。」
荆楚墨眉头一挑,摇着头,转身快速离开了。
而云芍刚回到院子里,便看见荆华璋起来了。他一边揉着眼晴,一边懵懂地问她,「爹爹回来了吗?」他刚刚似乎听到云芍在说话,似乎是爹爹回来了,于是他便起床了。
云芍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李韵凝的房门开了,她向荆华璋招招手,「华华进来,娘亲给你梳头。」
荆华璋哦了一声,转身逬了李韵凝的房间。云芍转身去叫下人们过来伺候。
房间里,荆华璋有些呆呆的,他似乎还没有睡醒,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娘亲,软绵绵地问道:「娘亲,爹爹是不是回来了?」
李韵凝道:「华华想爹爹了?」
荆华璋点头,「想呢,娘亲您想爹爹吗?」
「不想。」
李韵凝发现荆华璋眼晴里的光彩渐渐暗了下去,她心疼了,于是又补充道:「过几日大军就进城了,到时候你在宫里,应该能见到你的爹爹。」
荆华璋立刻开心起来,「真的吗?真的能见到爹爹?」
李韵凝笑着点点头,「你好好地求求你皇帝舅舅,他若是允了,你就能见到了。」
荆华璋没有深入想这句话哪里不对,他沉浸在又能见到爹爹的欢喜里了。
李韵凝却是愁眉深锁。
另一头,荆楚墨在别院周围晃悠了半天,思来想去,他拿定了主意又了迸宫。
皇帝一见他,吃了一惊,「你怎么还没出城?」
荆楚墨快哭了,「皇上,征臣心里难受。」
皇帝大吃一惊,连忙放下手中背子,起身走到他身边,问他,「爱卿怎么了?」
于是荆楚墨将想见自家娘子,却被赶了出来的事说了,委屈地道:「皇上,微臣在外头抛头颅、洒热血,图的就是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啊。若是王御雄兵人人都与微臣一样,在外头打了几年仗以后,老婆、孩子都不理人了,那……」
皇帝骂道:「胡说八道!你在千里之外布防,这京中都谣言满天飞,说你在那边置了一房平妻,还有人说你连私生子都有了,若不是朕替你强压着,凝儿也算是个识大局的,不然,就凭着锐王妃的性子,恐怕早闹到宫里来,要逼着朕让你与凝儿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