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隔天,沈秋就跟着自己的队长阮禾去训练,总算不再受刁难,结束後,阮禾还特地带着沈秋去另外两队绕了一圈,也是表示接纳的意思。

等到了二队,王普寒一直幽怨地盯着沈秋,对她不来自己的队伍表示不满,罗嗦得一点都不像初见时的爽朗。

沈秋深受其扰,只好使出杀手鐧,「我这不是怕你们老大吗?」

王普寒对沈秋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立刻就闭了嘴,这话接了,指不定怎麽着被戳心窝呢,开玩笑,这明显是讽刺,老大作为她的手下败将,谁怕也轮不着她怕呀,老大这几天为这事不知道发了多少脾气,摔了多少东西了,今天一早就火急火燎的回国公府去了。

这麽一想,王普寒悚然而惊,为了躲沈秋,竟自己跑回讨厌的国公府,看来老大这次内心真是受伤不轻。

「说起来,子瑜呢?」沈轩的大嗓门响起来,打断了王普寒的胡思乱想,抬头一看见沈轩那一闪一闪的小眼神,就知道这人卖队友、看热闹的坏毛病又犯了。

王普寒刚刚想到自己老大的心灵受了伤,自然要极力维护,想开口却又觉得没啥完美的藉口,府里的大小刘氏肯定不可能找他,不行!为了那一群莺莺燕燕回去?感觉像给老大的风流名声添砖加瓦,也不行。

心念电转间,王普寒想到白玉瑾去年刚纳的贵妾,灵机一动,便道:「府里来了急信,说冯氏有些动静,恐怕有什麽线索,老大赶回去了。」

这是正事,众人信以为真,沈轩也就歇了看热闹的心思。

一个一心为公事奔走的完美老大!王普寒偷偷在心里给自己的机灵竖了个大拇指。

而事实上,王普寒心中心灵受到创伤的老大,此时正迫不及待地搂了个丫鬟滚进床帐内,盯着对方的唇跃跃欲试。

绿枝被白玉瑾看得心怦怦直跳,要知道,她跟着世子最久,却知道床笫间即使有再多的花样,世子也是从不亲吻的。

有次她承受间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碰碰他的唇,却被他快速躲开,眼中露出明显的厌恶,明明还在兴致处的事情就草草结束,让她忐忑了很久,之後她透过各种旁敲侧击才发现世子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便渐渐放了心。主子只是不喜欢亲吻罢了,高门大院里,有怪癖的人多了去了,世子这种毛病并算不得什麽。

此时世子竟然想要改了这毛病吗?绿枝按捺着心中的兴奋,耐心等待着。天知道她对此有多麽渴望,也许因为没有得到过,她总觉得那滋味应当相当美妙。

而白玉瑾盯着身下的丫鬟渐渐皱起眉头,明明这事想了一天,等真正抱着人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他使劲盯着对方的唇,想着要去碰一碰,他十七岁就开始接触女人,这方面的事情当然全都清楚,营中又全是男人,荤段子向来不缺,当然知道亲吻也是一种乐趣,但他始终做不来,一想到要吃对方的口水,就觉得恶心到不行。

本想着是不是憋得狠了才有了这种慾望,没想到这会儿想着想着,别说亲吻了,连泻火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只觉得好没意思,心中莫名的烦躁,乾脆撵了人,倒在床上睡觉!

不知躺了多久,满脑子都是沈秋纤细劲瘦的身形,白玉瑾烦躁地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恨恨的捶了两下床,想着他堂堂国公府世子竟然被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要性格没性格的乡下丫头动摇了心智就恼得不行。

人家都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那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肯定是因为没得到的缘故。白玉瑾给自己找了理由,然後鬼迷心窍的想,可惜她进了崇阳营,不好随意动她,要不然直接纳了,自己所有的烦恼就迎刃而解了。

可惜了,那丫头倒是聪明得很,直接进了崇阳营寻庇护,要是当初没有看她可怜就心软,强硬一点将她留在府里就好了,现在肯定和外头那些丫头一样,乖乖依附着自己,自己高兴了就逗一逗,不高兴了就扔着不管,哪里会落到现在这样被她搅得心里一团乱的窘境。

虽然心底明白沈秋肯定不会是那样的人,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境地,但幻想她只能依靠着自己,即使再多手段也得被他镇压,最後只能乖乖伺候他的情景还是让白玉瑾心情舒畅,近日来梦中的香艳情景又展现在眼前,身体迅速有了反应。

白玉瑾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时却忽然吓了一跳,他竟想她想了这麽久,现在时辰已晚,估计因为他之前撵了丫鬟,她们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也就没敢进来点灯,屋里一片漆黑。

「爷,奴婢进来点灯。」有丫鬟听见动静,进来询问。

「点吧。」白玉瑾声音有些沙哑,待看到那劲瘦的身形时微微一顿,鬼使神差的改了主意,「别点了,你过来。」

秋红心里怦怦直跳,她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十分惊喜,她擅剑舞,夫人以为世子从军,应该会喜欢英气一点的女子,就派了她过来,可她因为练剑身上劲瘦,且多处肌肉,世子似乎不太喜欢,相比起其他姊妹来,她伺候的次数最少,所以今天绿枝才让她值夜,没想到这次世子竟然要她伺候,绿枝知道後估计要气死了。

秋红没有心思再多想,只觉得今夜的世子异常勇猛,她有点吃不消,世子却又堵了嘴不让她出声,这种花样难度实在太大……

白玉瑾几乎折腾了一夜,直到天色发白,屋里透进亮光才停下。看着床边的丫鬟,回过神来,他只觉得心里空得厉害,总觉得缺了很重要的东西,可缺了什麽又说不上来,待想到自己这一晚的所思所想、所做作为,心底又升起一股浓浓的自我厌恶,只觉得异常恶心。

绿枝看着自家主子黑着脸去了校场,心底的气愤都变成了幸灾乐祸,男人做完这档子事之後心情都不会差,可见秋红惹了世子不快,哼!

绿枝本还寻思着秋红这小蹄子只是赶上了世子心情不好,没挑食,可不能让她太得意,怎麽着都得灭一灭她的气焰,结果她自己寻死,倒省了自己的事。

绿枝心里这麽想着,待进了内室,看到帐内的情景後不由得一惊。只见秋红脸色惨白,早已经晕死过去,口中被小衣堵着,身子歪在床边,脑袋加半边肩膀都探在床外头,像是被人厌恶之下扔开的,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昭示着昨夜激烈的战况。

这种事情,如果男人不怜惜的话,可是很吃苦头的……

白玉瑾发狠般挥着枪,心底的厌恶感却越来越重,自己这般行为和那些令人不齿的纨裤子弟又有什麽区别?他越想越多,又想到当初的冯胡灵,如果不是自己太随便,她又怎麽敢找上门来?

白玉瑾破天荒地开始反省自己对於女人的态度,想起父亲之前苦口婆心的劝导,想到沈秋上次到府里时对自己的不耐和厌恶,他忽然觉得自己确实错了。

勿以恶小而为之。昨晚做出令自己都不齿的事情,如何不是因为长久以来对女人的随意而影响了心性?

白启济作为父亲,第一个发现儿子的变化,送走来汇报训练成果的儿子,他叹了口气,对亲卫白忠道:「虽然看他莽撞、惹祸总是生气,但眼见着他长大了,想着以後可能不需要我了,又觉得怅然。」

白忠跟在白启济身边已经快三十年了,也是看着白玉瑾长大的,听了这话,不由笑道:「世子就算再大也是您的孩子,况且您才教着他成材呢,以後成家、之後孙儿都需要您操心呢。」

白启济笑道:「孙儿……就他那模样,孙儿还早着呢。也罢,先紧着他成材吧,瑾哥儿性子要强,这回十之八九是被沈秋刺激了,我想着,要不要乾脆把沈秋调到他们队里去。」

白忠犹豫了半晌才道:「末将觉得现在还不太合适,沈秋毕竟只是个副尉,世子要是不开心……」很有可能跟之前一样打压她。

毕竟是人家的亲儿子,白忠并没有把话说出来,白启济却听懂了,指着他笑道:「你呀你呀……这麽快就护上了?你没听说沈副尉的手段,她是小兵的时候都没吃亏,况且现在?我儿虽然莽撞,却不会真的仗势欺人。」

白忠也笑,「将军,您想错了。末将也了解沈秋这丫头,觉得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最厉害的是,她那份沉稳和谨慎正是世子欠缺的。她居下时,那份忍性和筹谋世子体会到了,但若他们两人地位相当,世子领教的也许会是她另一种手段。」

听见这话,白启济想到城外那一场对决,立刻就明白白忠的想法,点头道:「你考虑的是。沈秋年纪不大,我观她也并没有熟读兵法,却似乎自有一套想法,在排兵布阵方面实在堪称天才,能让瑾哥儿亲身领教也是好事。不过好苗子还是要好好栽培,假以时日,说不定崇阳营能重现当日辉煌……」说到最後,似是想起发妻,语气已是怅然。

「先不说这些。」白启济摇了摇头,接着笑道:「沈秋确实手段了得,难得的是,能叫瑾哥儿每次吃亏也吃得心服口服,如今成效明显,还是要用她继续来打磨他的性子才好。」

可怜白玉瑾,刚刚下定决心要杜绝女色,远离沈秋,就被亲爹亲自拆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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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升官发财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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