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王氏至始至终没明白觉罗氏的意思,听这话不像怪罪,她又觉得冷飕飕的。

这边胤禟看了出大戏,崇礼闹这一场比后宫妃嫔争宠还精彩,他气晕了亲娘不说还差点气死亲爹,偏偏谁都拿他没办法。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上下三房人,平时任你折腾那是懒得计较,惹毛了有你好受。

同时,宁楚克又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

还不止是羡慕,至少长房的萨伊堪就恨上了。

她冲出去就大哭了一场。

凭什么呢?老天爷太不公平!她也是嫡出,她阿玛还是嫡长子,她竟然比不上二叔家的宁楚克!外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宁楚克只会舞刀弄棒半点才情也没有,根本配不上那样的好名声!

偏偏她就百家竟求,就因为她阿玛是二品大员!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萨伊堪哭得肝肠寸断,连带着把她阿玛额娘都恨上了。

二叔都是正二品大员,怎么阿玛就只是区区五品小官?要不是阿玛没本事,她至于同堂妹抢教习嬷嬷?她至于被这么作践?

萨伊堪觉得她就是被这一家子给拖累了,她明明不比宁楚克差!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满腹诗才,生得也是端庄大气!才不像宁楚克怎么看都不正经!长着一副狐狸精样!

这话让胤禟听见,笃定代表自家兄弟回她一句:咱就喜欢那样的狐狸精。

要是给宁楚克听见,一句谢谢足以,毕竟狐狸精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让萨伊堪恨得咬牙切齿的宁楚克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她在宫里过了个贼新鲜的除夕。

这年宫里照样备了筵席,后宫妃嫔以及皇子公主陪康熙守岁,宁楚克本来没想出风头,在这种时候出风头那不是招人恨么?可是凡是都有意外,她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出门的时候把喜宝放在了肩头上,当时想的是这种日子让小乖乖自个儿待着多可怜,就是一时心软,她让众阿哥嫉妒了一整晚,并且让人在提督府的胤禟打了一夜喷嚏,吓得崇礼差点叫大夫。

当然这是宁楚克万万没想到的,她出去之前没忘记提醒喜宝,老实待着,不许搞事。

喜宝答应得很痛快!

它的确没搞事,全程蹲在宁楚克肩头上,没四处扑腾惹人嫌,只是耐不住寂寞总想和美人儿饲主搭话。

那边太子得了康熙一波夸奖,老大胤褆正要跟上,它就插了嘴——

「无聊!真无聊!」

宁楚克瞪它一眼,让它再闹就回阿哥所去。

喜宝就不高兴了:「你还说我是你的小仙女!你变了!变了变了变了!」

宁楚克:……沃日哦!

她拿食指戳了戳正在犯公主病的喜宝,虎着脸说:「你闭嘴!」

喜宝还摆出一副委屈模样,扯着嗓子嚷嚷说:「你变了!你个负心汉!负心汉!」

这个套路总觉得有点熟悉,宁楚克回头瞥了钱方一眼:「你教的?好好的鸟让你教成啥样了?」

钱方也恨不得给鸟祖宗跪下,平时多乖巧啊,关键时刻咋就作起来了?

他很想抵死不认,正要指天发誓就被喜宝卖了。

「芳芳是你啊!」

「芳芳来讲故事!」

所以说老子不在的时候,你他娘的还给只鸟读话本子?

宁楚克真想问问他,你咋那么能耐呢?

还没来得及,她就让康熙点了名:「老九过来,你这鸟给朕看看!」

皇上有命,宁楚克还能不听?

亏钱方是个机灵的,赶紧小声对喜宝说:「快说皇上吉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喜宝平时是钱方照看的,他俩有些默契,听了这话果然跟着学起来——

「皇上吉祥!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吉祥!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本来就让一人一鸟逗得乐呵,听了这话他更高兴,直夸喜宝神气,看着就和别家蠢鸟不同。

宁楚克沾了鸟的光,也得了夸奖,康熙还点着宜妃的名说:「爱妃总说老九是个混世魔王,成天胡闹,依朕看,孺子可教也!」

宜妃心里高兴,惠妃都要气死了。

不止惠妃,其他妃嫔都在冒酸水,宁楚克拉稳了全场的仇恨,他让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咒骂胤禟。正在提督府里吃暖锅的胤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好不容易才停下来。

屋里多暖和一丝风也没有,还摆着炭盆呢,他就打起喷嚏来……

真邪了门。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胤禟断断续续打了一夜的喷嚏,崇礼担心得很,好几次说要请大夫,他都拒了,硬说自己没事。

等到这一夜过去,天光微亮时,觉罗氏让他回房歇着,他也感觉撑不住了,遂点点头。结果刚站起来就感觉小腹坠胀,然后有液体流出来,那感觉好像尿床了。

那一瞬间,胤禟脸都绿了,他是真没想到宁楚克还有小便失禁这毛病!眼下也顾不得震惊,他转身直奔净房,脱了裤子才发现裆里血红一片——

哟,还是血尿呢!

血尿也没这么粘稠的,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女子成年的标志是初潮,来过初潮之后,仿佛每个月还会放一次污血。具体怎么个流程他不清楚,只是来年就该娶福晋,前头的哥哥们在聊某些话题的时候就不再避着他,他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是谁说的忘记了,到底咋回事他也稀里糊涂,只知道女子月月都要放污血,除非怀孕才会停,生完又接着放。

所以说这还是正常状况……

就算它是正常的!就算不是小便失禁!不是血尿!

胤禟还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

现在该咋办?该咋办啊!

他坐在如意桶上,胳膊肘撑着膝盖,单手扶额,绝望了老半天才鼓起勇气喊了竹玉一声:「你家小姐血流成河了,咋办啊!」

竹玉没错听他话语中的绝望,也特能理解他的绝望。

宁楚克平常舞刀弄枪溜得飞起,一到这几天整个人就颓下来,她从来潮那年疼到现今,每个月都有两天惨白个脸要死不活躺在床上。老爷常在请太医,太医都是一个说法,不影响生育,可能就是这体质,或许大婚之后能好,也有可能要等开怀之后……总之只能尽可能调理,平常多注意,别冻着,少食辛辣等等。

宁楚克用过不少药膳,这一年已经好多了,不过她每到这几天还是能逼死全家。

本来嘛,要是没和胤禟交换,月事来了宁楚克也会悲痛一番,所以说胤禟这宛若死妈的语气也不奇怪。竹玉没敢耽搁,立刻取来月事带,从门缝里递了进去。胤禟一脸懵逼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个还挺厚实的棉布条,估摸有一寸宽,前后有系带。

胤禟才知道有月事带的存在,不会使是必然的,好在人民的智慧无穷无尽,比划比划就能知道原理,甭管对不对吧,给他系腰上不松脱就得了。

他内心是抗拒的,可再怎么抗拒也只能认命,总不能就蹲在净房里。

绑上带子其实也没那么难受,相比较而言,他更不能接受的是才刚收拾好从净房里出来,又是如潮般的感觉,总觉得那条带子已经寿终正寝了,他恨不得原路返回再换上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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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格格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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