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梅老爷醒来后,只说从此之后梅府里不许再提起梅水菱的事,然后下令封口,不许让这些不堪入耳的事传出去,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再也下不了床。

芹儿怕卓孟哲也会到俞府去对俞睿渊胡说,壮起胆子违逆了梅老爷封口的命令,连忙告诉了阿喜这事,并说她可以为大小姐的清白作证。

俞睿渊知道这个消息后,脸色异常沉重,看来卓孟哲是铁了心要造谣,难怪当初梅水菱明明不爱他,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嫁给他,原来她的处境是如此艰难。

有了「定情信物」,又知道她身上特征,的确是百口莫辩。

此事已经够让俞睿渊烦恼,梅水菱又彻夜不归,他便胡思乱想起来,他开始担心卓孟哲会不会决定采行极端,绑走梅水菱?

想到这里,他心一惊,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出寝房,对着守在外头的阿喜问道:「少夫人的马车还在绣坊里等她吗?」

「午后车夫就回来了,说少夫人今夜有绣件要做,可能不回来了。」

「不可能,今天王掌柜告诉我那批毁坏的绣件已全数补齐了,她不该还要赶工。」

「那让奴才去绣坊把少夫人给请回来吧!」阿喜很想提醒少爷,说他已经冷落少夫人好些天了,许是少夫人觉得回来也只是被少爷冷淡对待,索性留在绣坊赶工。

「由你驾车,我们立刻去。」

「少爷担心着什么吗?」

「我不担心菱儿在绣坊,我担心的是她不在。」

「莫非……少爷担心卓孟哲?」

「快备车!」

「是。」

不多时,马车便离开了俞府,往绣坊急驶而去。

可是两人来到了绣坊,不但大门上了锁,而且整间绣坊里一点光线也没有。

俞睿渊在大绣间及绣室都没见到梅水菱,早已心慌意乱,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找乱窜,而后他终于想到也该到后院找找。

阿喜提着灯在前头为俞睿渊领路,但到了库房,见到的依然是上锁的门。

阿喜举高了提灯,后院只有一间库房,再没有其它屋子,「少爷,现在怎么办?」

「看来得先报官……」

俞睿渊才刚迈开步伐要走,也不知是他心急幻听还是真有声响,他又踅回门前,贴近门板,好似听见微弱的哭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库房里的梅水菱抱着期待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人来救她,直到四周漆黑一片、夜乌啼叫,她这才不得不接受自己可能真的得在这里待上一宿的事实。

她几乎都要忘了流落街头时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了,直到发现她被锁在库房里居然没人来救她,她才忍不住的哭出声音,声声呼喊着她最希望如今出现来拯救她的人。

「睿渊……睿渊……」

「你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我吗?」

梅水菱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抬头看房的门被打开,来人则是还喘着气、惊魂甫定的俞睿渊。

俞睿渊见到梅水菱大喜过望,又听见她声声呼喊着自己,扑上前就搂住了她。

「睿渊,对不住,我不是为了报恩才献身的,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我太傻了,没发现自己爱着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俞睿渊一发现她深夜未归,担心她是不是被卓孟哲绑了,满心只想着她赶快回来,况且现在她哭着说她爱他,这正是他最期望的结果,就算原先还气着,如今也不气了。

「这事不怪你,是我的错,我不该生你的气。」

「那睿渊……你爱我吗?你是不是也爱着我?」

俞睿渊差点就要说出自己的心情了,是感觉到身后的灯光晃动,这才想起阿喜还跟在他身后,他回过头去,却见灯光晃动是因为阿喜把提灯给放在库房门口的地上,阿喜早就回避了。

俞睿渊这才回头,看着等待答案的梅水菱,他难得的红了脸,所幸灯光微弱,并不明显。

「我当然是爱着你的,我从小就爱着你,你怎么这么傻,直到现在才发现?」

「明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嫌我丑,还说不要我什么的……」梅水菱抹着泪,委屈的道。

「那是因为我在假山曲径后的凉亭里吹笛,你嫌笛声难听被我听见了,而后我爹要我带着你在府里逛逛,我赌气才说的。」

「那后来呢?我记得第二回见到你,你上前就把我发上的饰物扯下来了。」

「那是因为前一次惹得你哭了,我觉得后悔,本来想上前摸摸你的头,称赞你很漂亮,结果衣袖不小心扯着了你发上的饰物,扯痛了你,然后你便哭着说你最讨厌我,从此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

「你怎么能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梅水菱不服气,潸流的泪早已止住了,现在是红着一双眼嘟着红唇跟他生气,「那、那有一回你姊姊送花给我,要别在我耳上,为什么你先一步抢下来踩烂了?」

「你不知道我姊姊一直很嫉妒你讨人喜欢吧?她在花瓣撒了辣椒粉,要让你把花别上后辣眼睛,我这才把花踩烂。」俞睿渊知道自小梅水菱就不喜欢他,但她心里记恨的事也太多了。

「还有一回不准我进园子呢?你把我扛在肩上赶出园子。」

「园子里发现了毒蛇,我正让奴仆抓蛇,偏偏你不听话硬要进园子,我才抓着你把你扛出去,不告诉你有蛇是怕又把你吓哭了,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明明是你不对,每次要帮人都不说,那紫藤花冠呢?既然送了我做礼物,又为什么说要我回家可以做紫藤花糕吃,还笑我嘴馋?」

「我哪有笑你嘴馋?我是想向你求和,知道你喜欢紫藤花才编了花冠送你,我可没有说一句你嘴馋的话,是你自己误会我的好意,我记得你还说你最最最最讨厌我,一连用了四个「最」字,害得我从此只能离都越远越好,免得又惹你生气。」

梅水菱一时语塞,怎么她从小记恨到大的事,结果全是她自己误解了,她傻愣愣的看着他,见他也颇为气闷,似是不开心自己被误会了这么久。「就算小时候你不知道怎么解释,那长大后为什么不想办法让我知道?

「后来我们两家成了仇敌,我要怎么对你释出善意?更何况你每次看见我都一脸厌恶的表情,甚至不愿多看我第二眼,我怎么接近你向你解释?那日经过梅府门前,若不是发现你终于正眼看我了,我也不会掀起轿帘,问你为什么看着我。」

「那我都向你求助了,你又为什么不说你娶我的真正原因?」

「我问过你,难道不认为我爱你吗?是你说你不希望我爱你,因为你不爱我。」

说到这里,梅水菱整个火气都上来了,她抡起粉拳不断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比我大了整整七岁,怎么能这么幼稚?这个时候就要老实说啊!喜欢就喜欢嘛,说了我就明白了,还要让我误会你这么久!」

「误会的人是你,倒成了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

小夫妻俩吵得忘我,若不是阿喜出了声,他们或许吵到天亮还不罢休。

「少爷,奴才说句公道话,你是真的做错了。」

「瞧瞧,连阿喜都这么说!」梅水菱终于找到了为自己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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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麻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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