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咦?你是谁?”那女大学生发现人不对,看着我问道。
我这才看到她的脸,瓜子脸双眼皮,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说不上漂亮,但挺有味道的那种。
“你好,我叫张凡,今天刚租那个房间的。”我指了指我的房间。
“你好,我叫林薇,这么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邻居?”
“是啊,你住我的隔壁,可不就是邻居?”
“你租的不是主卧啊?”
“我一个人租个主卧,有毛病啊?”
“哦,那个我要出去,回见!”
林薇掏出钥匙开门,没再看我,甩了句“再见”。
我下了楼,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什么特别的饭馆,就到旁边的一家面馆吃饭。
“吃点什么?”服务员问道。
“牛肉手擀面!”我在说的时候,旁边一个桌的客人也同时说了这个。
我一看,正是出门时遇到的林薇。
“这么巧?”我俩又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她笑了笑,左边的一个酒窝显了出来,挺可爱的样子。
林薇直接坐到我对面了:“相逢何必曾相识,一起吃吧?”
“好!服务员——点菜!”
“点菜?”
“是啊,为了庆祝新邻居!”
“对!远亲不如近邻,庆祝新邻居!啤酒!”
“啊?”我傻了眼,这姑娘也太实在了,竟然要酒!
我这刚发的工资啊,不免有点心痛!但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就放开了吧,大不了这个月以后每天吃泡面!
两盘小菜,两瓶啤酒,两碗牛肉手擀面,两个刚认识不到半小时的男女,就这样解决晚餐问题。
“敬我们相识!”林薇举杯。
“敬相识!干杯!”
“大叔——”
我差点没喷出来,林薇叫我“大叔”!
“我有那么老吗?”
“我才二十一岁,你至少也得三十多吧,叫你大叔没毛病!”
“大叔都是有钱人的称呼,我哪配得上呢?”
“狭隘了吧?有钱那叫大爷!您这样才是大叔!”
“是嘛,可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嘿嘿,习惯了就好!干杯——”
“大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杂志社。”
“哇,你是作家啊?”
“作家怎么可能在杂志社上班?”
“杂志都有专栏作家啊。你是什么杂志啊?”
“春芽杂志社。”
“你笔名是不是叫相辞江湖远?”
“啊?不是啊,我只是做校对的,不是什么作家。”
“这样啊,那你混的不咋地啊!”
“你——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能不能委婉点?”
“我说的是事实,干嘛拐弯抹角的?”
“是,你说的是事实,我是混得不好。”
林薇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机会多的是,你一定能成功的!加油!”
我感到匪夷所思,这女孩真是朵奇葩。
“来,为你将来的成功干杯!”
这都什么祝酒词?
每个人都喝完了两瓶啤酒,这姑娘还要啤酒,我连忙制止:“林薇,你喝这么多酒干嘛啊?大晚上的,不安全啊!”
“有你在,哪有什么不安全?你——你不会打我的主意吧?”
“你这是什么话?你要喝就自己喝吧,我可要回去了!”
“不要走嘛?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几杯好吗?”
“借酒浇愁愁更愁,喝酒就能让你心情好吗?”
“是啊,喝醉了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来,喝!”她一仰头,把一杯啤酒灌进了嘴里。
我没有喝,就坐在那里看她喝,她喝起来没完了,时间不长,就看到她面前堆满了酒瓶。
“喂,别喝了,你要喝死啊?”我夺下她手里的酒瓶,然后扶她站了起来。
林薇醉醺醺的说道:“喝死才好呢!别拉我!”
“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赶紧回家了!”
“回家?我哪里有家?他只知道给我钱,可我要的不是钱!是个完整的家!呜呜——”她哭了起来,哭的那个撕心裂肺,然后趴在我的胸口哭着,周围吃饭的客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俩。
我叹了口气,单亲家庭的孩子真是不幸啊!
我不禁想起了我四岁的儿子,我离开了他以后他会不会也想林薇这样不幸的活着?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送你回去。”
我帮她拿着包,然后搀扶着她往外走。
“服务员——买单!”
“先生,你们一起的吗?”
“是啊,怎么了?”
“总共三百五十七元!”
“这么多?”
“饭菜没多少,主要是啤酒!”
我看了看身后那桌上的那一堆酒瓶,只好付了钱,然后扶着林薇上楼!
打开门的时候,租主卧的那对夫妻正在客厅坐着,闲聊着什么。
“呀!怎么喝成这样?”妻子惊道。“你是谁啊?跟小林是什么关系?”
“你好,我是新来的租客,就睡那个次卧!我跟小林也是刚认识,在楼下吃饭时遇到了,她心情不好,非要喝酒,所以就这样了!”
“快扶她进去吧,可别又吐在客厅!”她很是厌恶的表情,说明林薇醉酒这事之前没少干!
“林薇,钥匙呢?你屋的钥匙呢?”
“啊呀,我要吐——”我连忙连拖带拽的把她带到卫生间,她趴到坐便器上就吐。
我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一点,然后去我房间倒了一杯水,拿过来给她喝。
她吐的差不多了,漱了漱口,晃晃悠悠的就往她房间走。
她从包里摸索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钥匙,我就扶着她坐在旁边沙发上,我从她包里翻找钥匙。
那对夫妻见状,赶紧回他们房间了,再也不理会我们。
我找到了钥匙,把她的门打开,扶她进去,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我看了看她房里的暖水壶,里面空空如也,我只好用电水壶烧了水。
水温降下来之后,我扶她起来喝水,喝完水后,我见她没什么大碍了,就把她鞋脱了,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掩上门退了出去。
卫生间坐便器到处都是林薇吐的秽物,我强忍着恶心,清扫干净,然后洗了个澡,折腾到半夜,我才回到了自己房间,倒头便睡。
第二天清早,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水电费交的多了呢?原来是你们偷着用!”
“我就这一次用,被你发现了,你至于大惊小怪吗?”
“就这一次?谁信哪!”
好好的懒觉睡不成了,我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