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话如狗屁
“怎么回事，家主的脸色变的那么难看？”
“胡家的声音亏了？可能亏的还不少，不然胡家主也不至于如此，脸都白了。”
“能让胡家主如此失态的，难道是……”
众人议论纷纷，已经有聪明人猜了出来，只是大家都避讳的没有说出。
“贾先生，请您救救家父。”胡钟弯下腰，神色黯淡，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
来的人禀报，胡海明这次发病非常突然，而且来的凶猛，已经咳出了好几口血，内力乱成了一团，竟然已经接近了心脉。若是无法缓和内力的冲突，用不了多少时间必定是心脉爆裂而亡。
果然，众人摇头叹气，想不到会在胡钟的寿宴上发生这种事，一个不好喜事或许就变成丧事了。
贾青稳坐不动，神情无比悠闲，一手举起酒壶一手端着酒杯，似是听不见胡钟的话，面带笑容的自斟自饮。
“贾先生，只要你肯救家父，无论你有什么要求，胡家必定一一照办。”胡钟焦急的道。
贾青喝了一口酒，轻轻将酒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能让我儿子的双臂复原？”
胡钟神色一滞，贾青医术精湛，连他自己都无法治愈贾融，胡家又怎么能办到。
“那，你能给我儿子报仇？”贾青猛然灌下一大口酒，神情阴狠的看着方天轩，嘴角咧出一丝笑容。
“你还知不知道廉耻，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切磋之后前事一笔勾销，无论胜败都不许再提。”宋敏掐着腰站了起来，急匆匆的道，神色极为气恼。
贾青面色不改，甚至露出了一道笑容，或许在他眼里方天轩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我说的是前事，可现在他打伤了我儿子，是在切磋中，算不得前事。”
方天轩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讥笑，“看来不要脸是贾家的家训，儿子是这样，老子也是这样。”
“你……”贾青神色一变，随即笑了起来，笑容异常狰狞，“随你怎么说，今天你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他上下打量着方天轩，“两条胳膊还是两条腿？我看干脆都要了，你怎么能比的上我的儿子，废了四肢都算是便宜你了。”
方天轩不愿再理会他，目光转向微垂着头的胡钟。
胡钟神色剧烈的变幻，难以定下决断。抬头向四周看了看，众人的目光中有担忧，有平淡，也有带着看热闹的戏谑，心中苦笑了一声。
在宋敏和方天轩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贾青，长长的叹了口气。
“父亲，我不孝了。”
一语震惊了所有的人，贾青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连自己父亲的性命都不顾了，就为了保全那个方天轩？
方天轩也极为惊讶，他本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胡钟将自己和宋敏赶出胡家，毕竟此事关系到他父亲的安危，没想到他竟会拒绝贾青。
“早该如此了。”惠云冷声道，这里唯一不感到震惊的就是她了，“若是让老爷子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这对胡家不忠之人。”
胡钟的身子微微佝偻，他苦涩的一笑，惠云说的不错。胡海明是火爆性子，家族观念极重，在他心中所有姓胡的人都是为胡家而活的，生为胡家献力，死为胡家尽忠。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为了给他续命，一再让胡家的声名受辱，他必定会亲自执行家法，大义灭亲。
门外又有一个人快步跑了进来，低声耳语几句，胡钟的神情更加难看，一句话都没说，慌乱的跑了出去。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迟疑了一下也都跟了出去。
胡家的宅院建在一座平缓的小山上，自下往上一排排建筑，虽然没有明确的等级之分，但是在山顶周围的建筑，无疑住的都是地位最高的人。
胡海明住在靠近山顶的一座老式别院中，幽静的院子里郁郁葱葱，花草繁茂，安详之极。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将这一丝安详完全破坏，嘶哑，沉闷，像是从九幽地狱之中传出来的。
“父亲，父亲……”胡钟满脸的焦虑，看着翻滚到地上惨叫不断的胡海明，他心中泣血，却无计可施。
院子外面围了一圈人，听着那惨叫声，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究竟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让人发出这般不似人的声音。
宋敏抱着方天轩的胳膊，两只小手堵在耳朵上，即使如此惨叫声也清晰的钻入耳中，脸上阵阵发白。
“胡老爷子也真是可怜，走火入魔，在过去珍稀的药方、药材都齐全时都极为难治，更别说现在了。西医虽然不错，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几乎没用。”
何冲玉叹了口气，神色恍惚。他是何畅的父亲，不过既不习武也不是异能者，目前经营一家中药公司，旗下有大量的药园，和贾家交锋夺走贾家大量药园的就是他了。
“真的无药可治吗？”
听着一声声的惨叫，方天轩的心中也不好受。
“没有。”何冲玉摇了摇头。
“如果有的话早就拿出来了，谁不想交好胡家，况且胡爷爷是C级高手，想讨好他的人太多了。某些人不也是打的这个算盘吗，只是他的人品太差，做了再多别人也不会念他的功劳。”何畅讥讽的看了一眼贾青，当初贾青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治好胡海明，结果一拖这么多年，胡海明的病情却越来越重。
院中的惨叫一声声传来，贾青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胡钟，我不信你会不来求我。
他知道胡钟是个孝顺的人，如果胡海明就这么死了也就罢了，可他却知道不会如此。胡海明的病情他最清楚，此时错乱的内力应该在接近心脉了，不过这只是表象，内力根本不会靠近心脉。它会饶过心脉，一点一点将全身筋脉完全粉碎，让胡海明变成一个废人，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这个过程至少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期间胡海明会越来越痛苦，偏偏神智还非常清醒。
“我至少能为胡老爷子缓和一下病发的痛苦，总比你们何家什么也做不了的好。”贾青回应道。
何畅刚要发作却被何冲玉拉住了，冲他摇了摇头，现如今实在不适合和贾青发生冲突。
“可惜现在几乎见不到百年以上的人参，否则多找上几棵，不用旁人，胡老爷子自己就能治好自己。”何冲玉叹气道。
人参属中性，能调和各种能量之间的冲突。胡海明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内力错乱，也属于能量冲突的一种，人参自然能够奏效。
“真的有用吗？”方天轩忽然问道，目光灼灼的盯着何冲玉。
何冲玉诧异的愣了一会儿，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百年人参确实有用，不过要想完全治愈胡海明，至少要四五十株才行。别说现在，就算是过去也很难找到这么多百年人参。
“除非你能拿百年人参给他当饭吃。”贾青不冷不热的道，瞧着何冲玉的眼神满是轻视。
“如果是天星草呢，也没用吗？”沉吟了一阵，方天轩期待的看着何冲玉。
何冲玉轻呼一声，拍着脑门，“差点忘了，你可是得了一株天星草，这东西可比百年人参强的多，或许……”
“没用，天星草是比百年人参强，若是有个六七株或许就能奏效，不过你有吗？”贾青冷笑着道。
听到方天轩有天星草他倒是惊讶了一下，这东西对走火入魔确实有奇效，不过等听到只有一株，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如果是之前，在胡海明发病的时候一株天星草就能够缓和他的痛苦，不过这次就没用了。胡海明已经是病入膏肓，就算是他，若不是家中有两株百年人参，他也不敢说就能保住胡海明的命。
“六七株天星草，就能救活胡爷爷的命？”
方天轩一边心中急转着念头，一边询问的看着何冲玉。虽然知道贾青的医术比何冲玉高明，但不能确保他究竟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
何冲玉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何家的医术虽然失传了许多，但还是留有一些底子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医术，在过去几乎算是一个常识。
“大约有五株就够了。”
“胡爷爷大概还能支撑多少时间？”方天轩面色思索。
何冲玉为难的摇了摇头，这一点他就不清楚了，毕竟他没进去看过。贾青倒是知道，不过他哪会理睬方天轩，冷笑着扭过头去。
“大约三个小时。”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传过来，方天轩抬头一看，是之前去通知胡钟的中年人。
他似乎也是胡家的人，守在院子门口，一面拦住外面的人一面焦急的往里看。
“从这里往返岩峰市，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两个小时，胡家有直升机。”中年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问这些究竟要做什么。
“两个小时，这，不够啊。”方天轩抓了抓头，神色显得有些焦虑。
中间只剩下一个小时，而且还未必足量，肯定是不行的。
“天轩，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何冲玉目光紧盯着他，神色显得极为郑重。
“有办法，只是，时间上肯定不够。”
方天轩微微叹气，就冲着胡钟拒绝了贾青，无论他是为了家族考虑，还是真心要保全自己，方天轩都愿意帮他。
何况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他给了胡家这么大的恩惠，胡家自然也会回报。日后他或是宋敏碰到了什么麻烦事，后面有胡家和一位C级的高手做后盾，也比较容易解决。
何冲玉紧锁眉头，一手伸进怀中缓缓掏出一个紫色的玉瓶，眼中有一丝不舍，“这是我们何家祖传的天星丹，是以天星草为主药制成的，能够治疗走火入魔的症状。可惜这是一枚废丹，没那么大的作用。”
他拔开瓶塞，倒转瓶口，一枚墨绿色约合小指一根指节大小的药丸滚入掌心，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传出，方天轩不由掩住了鼻子。
“一丸废药，还拿出来做什么？”贾青故作不屑，声音却酸溜溜的。何家的天星丹是珍惜药方之一，在过去也曾名传天下，是治疗走火入魔最好的药之一。
幸好这药方早就丢失了，贾青心中暗暗的道。
“虽然是废药，可续上两个小时的命不成问题。”何冲玉淡淡的道。
“两个小时，应该够了！”
方天轩计算了一阵，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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