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开学了……呃,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一般的拖沓,哎哎,不废话了,你们慢慢看,反正我慢慢更就是了,希望大家不要不耐烦,不过起码比上学期好了,虽然也有点久,可是起码还偶尔上来更新。反正呢,就是先把第一卷完结了。大家一定要等俺,俺会非常想念你们滴。吻别,小鸟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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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火足足烧了半个时辰,那些从城墙上败退下来的士卒看着身边井然有序不断压上去仿佛早已等候多时的友军,他们愣愣的半响回不过神来,直到将官大声呵斥才飞快的退入后方整修待命。城门一带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满地的尸首,遍地的鲜血,零星的火苗弥漫着刺鼻的硝烟,这一切都预示着这次较量之中孰胜孰败。
卢世杰的轻骑不多,五百骑兵没有派上多少用场令他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虽然只是在城外打了个秋风就遇见了敌军的骑兵,但在损失几十骑后引入了数百的敌军骑兵也算颇有收获。
喊杀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无人的战马悲悯着践踏在人群里,守军士气正旺,犹如一只猛虎冲入了还在苟延残喘的残兵之中。
很快,燕军如风卷残云一般将余下不多的敌军逼到了一处,王守仁看着越来越多的燕军心知已成死局,但是此时他却豪气冲天。
两百亲兵硬生生的从围困之中一路杀到城门,燕军一时竟然无人可当。杀了多少燕军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的手已经挥舞劈砍的没有了知觉,肩上仿佛压了千斤重坠,令他每每砍出一剑都会喘不过气来,很多亲兵都因为体力不支而被六七支长枪刺死,他眼中的战意越来越浓,但他的心也越来越冷,因为他已经无法再突围出一步了,城门已经被燕军重新夺回,而此时他也看的了一队队从远方调遣来的燕军弓箭手。
燕军的攻势渐渐减弱了几分,王守仁的两百亲兵将他围在中间,虽然此时得以片刻喘息但是却已经无法改变战死的结局,燕军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将自己这两百人密集的围困在一处,用弓箭射杀。
“众将士!可曾怕死?!”王守仁看着围而不攻的燕军忽然哈哈大笑,那份坦然自若的气度与那燕军的严峻相比高下立见。
“死有何惧?!我等愿随将军战死!”两百亲兵原本已经面如死灰,此时精神一振,都忍住了那沉重的疲惫与酸痛,牢牢的抓紧了沾满鲜血早已经卷刃了的兵器,早已嘶哑的声音响彻天地。
“好!你们看!那些就是燕军的弓箭手,我王守仁从来不是怕死之人,但却永远不会坐以待毙!诸位可愿随我背水一战,多杀几个燕人!”他指着那从四面八方调来的弓箭手,身躯苍劲挺拔的如那千年不变的青松。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杀!”
“杀!”
燕军的枪矛无情的迎了上去,两百大昭国的将士悍不畏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饿狼般凶狠的煞气,他们眼睛都不眨的用自己的身躯迎上了枪尖,霎时间血隐狂涌,可那剧痛却更加激发出他们的凶性!在那尖枪刺穿他们身躯的瞬间他们也将手中的刀剑砍在了敌军的身上!这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凶煞让燕军惊骇不已,一时间竟然引起了片刻的骚乱。刀钝刃乏的两百人只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死伤了数十人,他们毫不犹豫的跨过同伴的身躯,用那卷刃的刀口割开了敌军血肉,刺穿他们的身躯,硬生生的厮杀出一条血路。
燕军不敢随意放箭,面对这百余凶悍的敌军居然节节败退,直到孙雄亲自领兵压前这才稳住了敌军,他冷冷的看着股敌人一个个倒下,人流被自己的士兵层层剥去,现在他们已经只剩下了百余人。
勇士是值得尊敬的,而王守仁这种身处绝境还能泰然自若杀敌的猛将更是值得敬重,他感叹也感到悲悯,因为这样一员猛将也终究逃不过一死,恍惚中他竟然想要劝降,可是这种人会降吗?他毫不怀疑,就凭着自己身上这身铠甲王守仁就会不计一切的杀死自己。
王守仁的动作已经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打算,现在那些弓箭手已经毫无用处,相反,王守仁却正是朝着弓箭营杀去。
孙雄轻叹一声,“传令!让弓箭营退开,让刀盾手上去!”
“是!”
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布好阵就接到了孙雄的军令,弓箭营的将领气的破口大骂,“直娘贼的!老子才调兵过来就得走,真他娘的扫兴!都愣着干什么!耳朵都他娘的聋了吗!撤军!”他留恋的看了一眼前面还在激斗的地方,狠狠的摔了一下拳头不甘心的朝一边早已经吓得低下头去的副将吼道。
“是!后退五百步!原地待命!”
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气愤的骂道,“直娘贼的!来的时候慢吞吞,说道撤军就跑的比兔子还快!真他娘的一群窝囊废!”
那副将听了一时哭笑不得,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可比现在撤军快多了,只是不知道自家将军的眼睛究竟出了什么毛病,当然他是不敢在这种当口去找晦气的,所以也只是苦着脸不敢接话。
刀盾手一上来王守仁的百余人立马就抵挡不住了,一会儿功夫就死伤一半,王守仁不得不聚拢残军,步步为营,粗略一看身边已经不足五十人,而且人人带伤气喘如牛,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是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信念维持着他们继续站立的姿势。而就是这一会儿功夫,燕军的刀盾手就已经将他这数十人团团围住。
“对面敌将!报上名来!”王守仁疲惫的支撑着身子忽然看到了那敌军之中的一个将领,提起一口气大声的喊道。就是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更不能死在无名之辈手中!
孙雄微微一愣,立马大声回应,“我乃大燕安定偏将孙雄是也!汝等还不放下兵器归降,如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他还是忍不住出言招降。
王守仁哈哈大笑,脸上满是傲色,忽然敛笑冷言道,“我王守仁从来只知道忠义二字却不知道降是字!”
“誓死不降!”数十亲兵也是咬牙吼道。
孙雄并不感到意外,相反,他却因为大昭国有如此精兵强将而感到一丝羡慕。
“鼠辈!可敢于我一战!”王守仁心知自己今日已经难逃一死,干脆向孙雄发起挑战,如果孙雄来应战固然是好,那样他就可以在死前多杀一个敌将,而且貌似这个敌将还不小。如果孙雄不肯应战,那么自然会让敌军士气大减,想想现在自己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敌军的包围时一圈又一圈,自己却区区只有数十人,而且个个身带重伤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对方若还是不敢应战自然就是一个怯战之将,这样自己也可以在死前嘲笑一番,压他一头。
孙雄心中清楚,但是这些手下的将士们却明白啊!
孙雄的副将已经满眼怒火,他出列一报双拳,“将军!末将愿与他一战!”
孙雄正想说话却听到传令兵的声音。
“孙将军何在!传卢将军军令!”
“本将在此!”孙雄急忙应道。
“孙将军,卢将军有令,若敌将挑战不可理会,直接取其人头来见!”
孙雄与副将对视一眼,“知道了,你去吧。”待传令兵告辞,他才无奈的轻叹一声,接着下令,“传我军令,速取敌将首级。”
城门开始缓缓的闭合,那些刀盾手有序的让出了空位给长矛手走了进来,而这个时候却忽然又听到了擂鼓声,孙雄顿时大惊失色,难道是敌军去而复返了?!
城门嘭!的一声巨响,接着一条抱手粗的冲木撞了进来,冲杀进来的敌军验证了他的猜想,然而随后杀进的骑兵却让孙雄又惊又怕,敌军居然将冲木用绳索绑住,然后利用骑兵的冲势来撞门!
“快!你速速令五千兵抵挡敌军!”孙雄急忙对的愣住的副将吩咐道,那副将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然后猛地打了个冷颤,“末将这就前去!你!你!速速率兵随我杀敌!”他匆匆点了两支人马,料想到现在的情况背后已经是一阵冷汗。
数万兵马在方才已经损失万余,安定总共有五千弓箭手,如今已经折损一千余,在城门不过五百弓箭手,如果敌军用骑兵冲前,城门如何守的住?而还有三千多弓箭手有一千在卢世杰手中,还有一千被身边的兵马阻挡在了身后,根本无法穿过去救援,到时候若是敌军骑兵杀过来,必然会损失惨重,但是随后而至的步卒却因为先前那一把大火而怀恨不已,接着这股恨意他们必然报仇心切,自己这些兵马都窝在一处,若说平原交战燕国出了惧怕他们的骑兵还真是无所畏惧,可是到了如此狭窄的城中,地方的每一个将士都可以以一敌二甚至是以一敌三!而现在所有的弓箭手都在外围,根本无法实施有效的救援,如果给敌军冲杀进城,后果不堪设想!这究竟孰胜孰败还犹未可知呢!只怕到时候是引狼入室了!
卢世杰远远的看着,眯着眼笑而不语,“传令,骑兵上马,杀敌!”
“是!”
燕军的骑兵很快就迎了上来,可是他们手中抓的却不是刀剑,而是一串带着铁刺的流星锤!那流星锤被长长的铁索串在一起由两个骑兵各持一头甩起来的力道何其惊人,狭窄的道路虽然不便转向但却能更好的发挥它的杀伤力让敌军无所遁形,避无可避!
小股的燕军败退早就在卢世杰的意料之中,而敌军的去而复返也早早的落入了他的算计,虽然敌军用骑兵攻城却是出乎他所料,但是一想城墙上空空如也他也马上释然了,滚烫的城墙上根本无法留人,所以他也不担心敌军会再度爬上来。
敌军果然伤亡惨重,可是这个时候王守仁却看到了希望,因为面前的许多燕军已经满目惊恐,巴巴的总想转身御敌,显然已经无心于自己等人纠缠。
孙雄已经发现了不妙,他手上这些军士可只有一半是属于一万临危不乱的,可是如今那他们也被那些新兵带动的惶恐不安起来,虽然他已经大声呵斥,但那不远处传来的声声惨叫还是考验着这些将是的承受力。
“快!杀了呃他们!”孙雄已经顾及不到许多了,眼前这数十个敌军很可能会闹出不可预测的变故来!
步步逼近的长矛手放慢了步子面面相视起来,王守仁身边的亲兵目光一亮,霎时间疲惫之色一扫而空,悲壮的表情烟消云散,他们立即恢复到了以往的精神抖擞,王守仁眼珠一转,忽然放声大笑,一指燕军身后大声喊道,“援军来啦!”
此言一出孙雄顿时大叫不好,可是一个个士卒已经转身来看了,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王守仁这数十人乘机杀出,居然愈战愈勇!
孙雄已经知道事不可为,连忙命令士卒放这数十敌军出去,然后稳住了骚乱频频下令。
王守仁杀出重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身边的亲兵也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了,一个亲兵在乱军之中夺下了一匹马,飞快的将缰绳塞到他的手里。
“将军快走!我等愿为将军抵挡片刻!你们!快带将军出城!”那个亲兵说完就地捡起了一把刀,头也不回的朝着敌军杀去。亲兵胸腔中一片烈火,他自作主张了一次,而这一次王守仁却没有拒绝的机会了,十余个亲兵一身是血,不断的在燕军的围攻下死伤,王守仁已经泪流满面。
“各位珍重!”
“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看着身边另外五个夺到了战马亲兵,还是咬牙掉转马头挥泪而去,在马蹄奔起的那一霎那,他听到了身后一声声的惨叫。
“将军快走!啊!我和你们拼了!”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王守仁红着眼,咬紧牙关猛的一拉缰绳,手中的长枪将两个燕军瞬间刺穿,他看也不看猛地一甩,就将尸体丢在了人群之中。
战马横冲直撞,终于杀到了城门前,而他的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两个亲兵,这个时候燕军的两个轻骑甩着流星锤朝他们冲来,一个亲兵大吼一声提着钢刀就迎了上去。
“将军珍重!啊!燕狗!爷爷来也!”
“将军快走!”另一个亲兵双眼赤红的砍翻了一个落单的燕军扯着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啊!驾!”王守仁怒吼一声,但是胸中的怒火却越燃越凶。
那名亲兵在流星锤甩来的时候忽然从马背上跳起来然后奋不顾身的抱住了那流星锤,同时狠狠的抛出了手中的刀,嘭!的一声闷响,他毫无悬念的被流星锤砸中,而那刀只是砍中敌军轻骑的一道残影然后深深的镶在了墙上,轻骑的身形被微微一阻,然后他们发现那个敌军没有如同先前一般飞出去或者落地,而是依旧死死抱住流星锤,他们齐齐转了个弯,试图将这个“牛皮糖”从原本就已经沉重的流星锤上甩下来,但是却只是在地面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王守仁终于冲杀出了城门,而当援军接应他时他却忽然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身边只剩下了一名亲兵,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一队队来去的兵马,然后渐渐的陷入了黑暗,一头从马背上重重的载下来。
秋裴仲看着激战的城门,并没有再等到其他生还的将士,看着那城门成批成批冲来的弓箭手他挥手下令撤军。
“将军!请将军给我一口好刀!我要回去与弟兄们团聚!”那名幸存的亲兵忍者泪跪倒在他的面前,目中满是萧条。
秋裴仲眉头一皱,但是一触到那毫无生气悲痛无比的眼神那正要脱口的呵斥就被生生卡在了喉咙。他身边的将领们也是全都低下了头去,说来也可笑,他们堂堂将军居然不敢与这个亲兵对视,那是对生的漠视,是对兄弟的悲戚!
“你可知你此时一去便是有去无返?王将军此时命在垂危,你身为他的亲兵却如此轻生,岂非是堕了王将军的脸面!我现在马上命令你,速去照顾王将军!”说罢他下了马,然后朝安定跪了下去,在众位将领的惊呼中重重的磕上三个响头,“安定城!我秋裴仲誓要你们血债血还!”说罢翻身上马,率先而去,一时间众将都对这个不苟言笑的将军心服口服。
那名亲兵看着大军撤退,呆呆的跪在那里眼中还是方才秋裴仲的三个响头,忽然他转身朝着安定连磕二十个头,然后抹去眼泪翻身上马,眸中是坚定的复仇信念。
安定城!我定要你们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