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有人相约
一名穿着藏蓝色圆领长袍的内官站在一旁姿态很是恭敬,自然这恭敬不是给柳思曼,而是给这诸位小公子的,毕竟除了那两个武将家的儿子,剩下的两位可不仅是跟圣上沾亲带戚的贵公子,所以在宫里头生活的久了的这些人自然是跟人精似的,他低眉顺眼,连带着对柳思曼都是客客气气的。
柳思曼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
对他已经很是熟悉了,见了不下三次了,往日里是何般姿态不知,但是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倒是让人生不出一丝惧意来,虽然说他是这个世界的帝王,需要人人奉承着,只是到底柳思曼生不出太多的敬畏之心,所以自然不会像寻常未见过圣上的人那般颤颤巍巍紧紧张张到一句话都难以说完整。
只是偏偏她这副模样倒是让圣上有了几分赞赏,毕竟即便是有些男子,初见圣颜的时候可能都有几分紧张,两股战战就过分了,但是却也有几分结巴。
自然是不能让圣上喝给那几人喝剩下的奶茶,好在柳思曼多有准备,只不过未曾带过来,所以简单的跟顾易蘅说明之后,随后就见顾易蘅勾勾手指,元宝便走了过来,低声说了几句之后,元宝便退了下去,之后便见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侍卫服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之中飞跃出去,估计他就是听顾易蘅安排去取东西的了。
柳思曼整理了一下仪容,如今又不在帐篷里自然是做不到梳洗整理了,所以简单的整了整因为先前过来被细风吹乱的发髻,便跟着那位公公向前方走去了。
顾易蘅虽然有心上前照顾,却又不能跟上去,毕竟他马上就需要开始第三节的比赛了,如今自然是能抓紧恢复体力就赶紧恢复,至于柳思曼,顾易蘅并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小丫头虽然看着迷糊,但是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在圣上面前不需要多伶俐,如果不是想要刻意表现自己的话,谨言慎行就可以了。
第三节的比赛随着一声锣响便正式拉开了序幕,比赛开始,顾易蘅便强迫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赛之中,因着前两节的熟练与热身,这一节中中原队势头极好,比赛刚开便迅速进了两个球,瞬间比分就成为了九比十五。
只是这样子自然引起了草原队的格外注意,尤其是齐俞,先前那两个球全是他进的,草原队的前锋是个粗壮的汉子,是草原王的大儿子扎尔麦,一开始他很是鄙夷这些中原人,尤其是打前锋的那个弱不禁风的男子,他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够把他拎起来了只是这家伙太过灵活了,尤其他胯下的战马,更是和他配合的密不透风,几乎不用他出手干预,那马儿就能顺应他的想法合适的跑位。
对此,扎尔麦倒是有几分牙根痒痒,毕竟众所周知,中原人的马匹大多数都是从草原进口的,如今看到人家胯下的那匹马如此有灵性,自以为有所有权的扎尔麦自然很是不爽,那般灵性的马儿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场上交锋激烈,看台上面倒是一阵和风细雨。
“你这小家伙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竟然不先给我拿上来”圣上笑眯眯的说道,言语之间倒有几分玩笑之意。
下首的众位大臣虽然对于圣上这般温和的模样有几分惊讶,但是还不至于惊掉眼珠子,只是眼神却是频频打量着这个小厨娘,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够让圣上这般和颜悦色。
“回圣上,算不得什么好吃的,就是改良了一下奶茶,给几位公子补充一下体力,因着想着只是小玩意,所以就没拿上来献丑了”柳思曼不卑不吭的回答道。
“站直了回答吧,”圣上说道。
随后柳思曼抬起了脑袋,想来圣颜不可见,所以无论如何都是低着脑袋的,但是着实对颈椎不好呀,如今得了特赦柳思曼放心大胆的抬起了脑袋,然后意外的眼睛撞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眼睛里。
他虽然隐隐有些发胖,但是体型却依旧匀称的很,看面容似乎并不算是很苍老,可是却已经华发横生,他的模样有几分沧桑,但无论如何只观现在也依旧能够想到他年轻时俊美的容颜。
他坐在睿郡王的身旁,看两人亲密的程度以及所坐的位置,官职想来是不低的,应当是属于圣上亲近的几人。
他原本只是看向了柳思曼这边,神情虽有几分激动,却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只是在柳思曼抬起头之后便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手中的酒杯不断的摇晃着,有几滴全部都撒了出来。
“柳渊,怎么了这是,这般惊讶是为何?”圣上一扫便看到了坐在下面的人的模样,自然是对柳渊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他与柳渊关系极好,自然是愿意直呼其名的,虽然是君臣,却也是朋友,如今看到他神色不对,自然是要关心一二了。
“回禀圣上,臣无事,”柳渊说道,却是不能说看那柳思曼是故人颜,对于睿郡王可以这么说,是因为睿郡王对于故人也是几番相熟,只是圣上与他那故人也只是数面之缘,如今怕是早不记得了。
更何况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说是故人,估计会让某些人知道,柳渊深深的压下了内心的诸多想法,自打初见的时候他便找了人去查探这小姑娘的身份,是否确实与故人有缘,只是到如今却依旧没有个结果,但是隐隐的似乎牵扯了一些不该牵扯的东西,柳渊不愿意放弃,但是最终还是停止了查探,原本是想要翻篇而过,如今再次见到,柳渊却是抑制不住了,若是就这般翻篇,对故人不起。
“只是有些惊讶于圣上这几日在臣这边念叨的小厨娘这般年轻,倒是有几分失态了”他倒是洒脱,也给出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只是熟悉他的人自然是不信的,包括睿郡王,包括坐在他下首好几位之隔的一名中年男子。
这名中年男子与柳渊有着不浅的关系,两者是姻亲关系,姓秋名盛,柳渊的夫人正是这位的妹妹,所以柳渊还得要叫他一声大舅子,只是柳渊惯不喜欢他的为人,所以从来都是以名字相称呼。
对于柳渊,秋盛自然也提不起来几分喜爱,但是柳家家大业大,自然不是日渐微弱的秋家可以比拟的,不说柳家其他人,单单柳渊如今不过四十出头就已经是光禄大夫了,虽然闲散一个,但是却不是秋家可以攀比的,所以纵然只是柳渊对自己不喜,却还是要借着这份姻亲关系往上爬。
所以对于柳渊,或许柳渊自己都不知道,秋盛对自己这般了解,这当然是少不了枕边人对于亲哥哥的各种诉说了,毕竟秋溪也就是柳渊的妇人,与秋盛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两人关系是极好的。
若是有必要,秋溪可能会将柳渊一日喝几次茶都能细细的告知秋盛了。
所以对于柳渊极其熟悉的秋盛看到柳渊的模样自然就知道事情不好,他看着柳思曼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凶光,显然是动了歪心思。
对此,柳思曼一无所知,她不认识柳渊,更何论秋盛了,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圣上了解柳渊,故也知道他只是推托之词,但是对此在这种场合下自然不便追问,便直接翻过去了,恰好,先前顾易蘅派人去拿的奶茶已经送了上来。
自然是已经试验过了的,否则怎么敢轻易让圣上引用。
随着在杯中倒入之后,圣上闻着那淡淡的香味,不由得轻声赞叹道“真是好极,各位一同来品尝吧”
柳思曼拿来的虽然有两小壶,但是依然是不够这些在场全部的人分的,所以就只有前面的人有了,后面的人只能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了,毕竟这个味道香飘四溢,引得不少人动了心思。
草原王最是豪迈,一饮而尽之后不由得砸吧砸吧嘴“味道太淡,淡出个鸟来”他如实评价道。
圣上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真是不懂的品尝。
显然在场之中除了草原王一人觉得不好以外,其他品尝的人都很是欣然的接受了这个味道,显然对于草原人的奶茶,这些人最近当真是够够的了。
当然若是公平来说,实则是两种不同的口味,不应该单独的批判,毕竟口味是自古形成的,草原人习惯这般浓重口味的奶茶,自然是欣赏不来中原人的口味,虽然说作为一个好的厨师,应该做到的是照顾每个人的口味,但是对此,柳思曼很无奈,她原本是给那几人和自己准备的,谁知道会突然一拥而上这么多人呢。
若是想要浓郁口味的,自然也是可以调配出来的,但是她也没有想到会给草原王品尝,对此,柳思曼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等待这圣上的评价,毕竟不是她势力,实在是上首的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呀。
“赏”圣上将那一小杯饮尽之后,不由得做出了个不雅的动作,他舔了舔自的嘴唇,似乎是在回味那先前的味道,随后龙颜大悦,直接赏赐。
去的时候,柳思曼两手空空的去了,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二十两的白银,看似不多,但实则是沉甸甸的呀,她满心喜悦,先前圣上赏赐的两百两银子早被她花的干干净净了,如今她要正式开始存钱大计,所以对于圣上的封赏,柳思曼简直是要乐的见牙不见眼了。
不由得,她开始思索,要不要以后多做几样吃的哄一哄圣上开心呢?毕竟那位随便从指缝里面流出来一点都足够让她开心了。
对于这个想法,柳思曼不由得暗自里思索了一下可行性,估计应该是可以的?
正当柳思曼思索的时候,前面一道粉红色的身影挡住了柳思曼的去路。
她不由得抬头看着这位挡住她路途的美丽女子,身穿粉红色的纱衣,妙曼的身姿,只是一张脸上却是满脸冰霜,至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也都是嫌弃,似乎柳思曼是什么挡路的臭虫一般。
看到前面有人挡路,柳思曼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绕过去,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却不想那女子直接伸手,狠狠的抓住了柳思曼的手腕,柳思曼吃痛,顿时皱起了眉头,她忍了再忍才没有将这一小盘子银子给砸到她的脸上。
毕竟这般白花花的银子,若是被弄脏了就不好了。
“你这是做什么”柳思曼沉声问道,显然是有几分生气了。
“你这贱婢,见了我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装作不认识直接走过”那粉衣女子直接开口,就是粗鄙的词语。
她挑衅的看着柳思曼,以为她会发怒,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后腰处,那里有一只马鞭,若是这女子敢发怒,她就一马鞭甩过去,定然毁掉她那张丑陋的脸。
只是柳思曼并不曾生日,相反那一瞬间的怒意瞬间收敛,自然不是看到了那粉衣女子的动作,她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果然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觉得别人是什么样子的”
柳思曼这话说的有几分绕口,以至于那粉衣女子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柳思曼是在骂自己才是贱婢的时候,顿时怒不可遏,不管不顾直接从后腰抽出来马鞭,就朝着柳思曼抽了过去。
原本柳思曼就被她牢牢的捏住了,如今突入起来的攻击,柳思曼反应再快也是躲不过去,的额,她只是下意识的一偏头,然后就感觉脖子上一阵火辣辣的。
随后再扭头就看到一个同是穿着粉衣的女子牢牢的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饶是如此那马鞭扫过来也伤到了柳思曼的脖颈,若非如此,柳思曼的脖子此时定然不是一道痕迹这么简单,必定是要见血了的。
“够了,公主只说让我们把她请过去,你这般公主定然会是责骂的”那后来的粉衣女子如实说道,只是即便说的是请字,她对柳思曼也看都不看一眼,似乎很是厌恶柳思曼。
“哼”那女子轻哼一声,收过马鞭,然后扯着柳思曼就要走,却不想柳思曼顿住身形说道。
“能否,容我先把这银子放回去?”不是问是谁有请,请自己干什么,财迷一般的小丫头,如今脑子里想的还是手里的这二十两银子,偏生她此刻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是让人有几分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