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诅咒(三)
再说孙名扬一听到景殊要走,本也想表忠心,不想却被那只傻猫抢了先。满脸不悦地瞪了山猫一眼,“傻猫一边去!你真那么做了,只会给小花惹事你知道吗?遇到那样的事,最好是暗中整,比如弄几个冤魂缠得他日夜不安宁,看他还有没有心思泡妞!殿下,呵呵,还是我老孙想得周到吧?”
果然,景殊赞许地笑了笑:“总算你还靠点谱。”
话音才落,孙名扬忽然“嗷呜”一声嚎开了,悲天悲地大哭着:“殿下呀,你千万要好走啊!我老孙舍不得您得呀!我的殿下啊,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
一边哭,还一边想扑过去抱景殊的大腿。
景殊被弄得惊了一跳,不等他挨到自己,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到边上去了,“卧槽!我特么的就是去开个会而已,你特么的至于给本君嚎丧吗?!”
山猫凑过来盯着孙名扬的脸仔细地看了看,摇摇头说:“老孙呀,你就算要嚎丧也得专业点。你看看你,嚎了半天也没见掉泪。啧啧,太不专业了!”
孙名扬:“我……我没嚎丧啊,我只是表达下对殿下的不舍之情。”
程小花被他们逗得笑个不停。原本悲伤的分别,愣是给弄成了团喜剧。
景殊看了看时间,对程小花说:“我该走了。”
程小花笑容一收:“现在就走?”
景殊说:“嗯。提前走,我先汇和广平,问清楚托他查的那事。省得他吞吞吐吐的,说个事都要拖好几天,太烦人了!”
程小花想了想,说:“那也好,路上有个伴也安全些。”
“安全?”景殊嗤笑了起来,“难不成我还怕半道被人打劫?这天上、地下的,几千年来还没谁敢劫本君。”
程小花想想也是,可总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普通男人出远门似的。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景殊冲程小花挥了挥手转身就欲走。程小花忽然又将他扯了回来,指着他身上穿着的大裤衩配t恤,“你就穿这样上天?虽然你不嫌冷,可也太随性了吧?”
关键是丢人丢到天上去了!
景殊一拍脑门,“对了,差点忘了。”
说罢转了个圈,伴着一道道银光闪现,他身上的大裤衩和t恤变成了一身玄色滚金边的锦袍,脚蹬同色织绵尖头靴。再往上看,发型也变了,一头利索的短发变成了长发,长发束在金冠下,俨然是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男主。
可是无论哪本古装剧的男主,也没景殊万分之一的风采。无论再多的文字也描绘不出他的风华绝代,以及那副鄙夷众人的大神气质。
就连自认已对他的颜值产生抗体的程小花,此时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你原来的样子?”
景殊抖了抖广袖,略带几分得意地道:“这是本君出席正式场合才会穿的。平常这么穿太过累赘,我还是比较喜欢穿便服。不过花花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就多穿穿给你看。”
“好呀!啊,不不,你要真天天穿成这样在馄饨铺里晃,估计又该招一堆花痴来了。我拍个照,存到手里慢慢看。”程小花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景殊,正面、侧面,半身、全身,统统来了一遍。
然而,拍完一看,所有的照片全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景殊忍不住抬手揉着她的头顶,笑道:“我是神,原身一般人是拍不到的。”
程小花满脸失望,嗔怪道:“你不早说?我这傻呼呼的一统乱拍,还指着做手机桌面呢。”
“因为我喜欢看你给我拍照的模样。”景殊说罢,却是拿过程小花的手机,揽住程小花的腰,“嚓!”拍了一张。
程小花拿过手机一看,照片上的她还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嘴唇微微张着,表情有些呆气。而景殊唇角含笑,帅气逼人。
景殊说:“我自己拍就能显示出来了。记得发我一份,我也要当桌面。”
说完轻轻地在程小花额头吻了一下后,身形化成一道流光,倏地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出了馄饨铺。
“哎哎!等等,这张我的表情不好看,能不能重拍?!”
景殊的身形早已消失,唯有最后的余音远远地传来:“好看,我喜欢!”
深秋时节,田里的农作物也已到了收获的季节,金灿灿的一片,看着极为喜人。
一个年轻人拎着东西,慢慢从田埂的尽头走来。他的心情似乎颇好,一路哼着歌儿走。
到了一座隆起的土坟前,年轻人放下了手里拎着的几袋东西。从里头翻出了香纸、供品、酒水等。
在农村,坟地一般没有集中的墓园,大多是在自己家的田地、山头择好了地方就能葬人。
香点了、纸烧了,酒水、供品也都摆上了。年轻人喃喃地和坟里的父亲念叨开了,重点是告诉坟里的老父,自己要结婚了,求老父在天有灵,保佑一切顺利等。
念叨了一阵子,香还未燃尽,年轻人因见坟前有不少杂草,便顺手拨去,免得扰了墓中人的清静。
前头和左右两侧的杂草都清干净了,等绕到坟后时,放眼却见坟后不知何时长了一小片火红色的野花。
花很大,颜色如血一般地殷红。盛的花朵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形状像是龙爪一般狰狞地朝向天空。花下没有叶子,只有粗壮的根茎笔直地立着。
这是……死人花!常开于田间地头,也极喜欢坟头这种带有些阴气的环境。因此有死人花之称。这种花一般开于春秋之际,这个季倒也正适合它开放。只是没有人喜欢自己亲人的坟头上被这种花占据。
年轻人没作多想,俯下身将火红的花朵连带着花茎一起拨起,又随手远远地扔来。他可不喜欢这种古怪的花长到父亲的坟头上,吸取父亲尸骨的养份。
处理完这些,碑前的香也燃尽了。年轻的小伙子又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后,将东西收拾收拾,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了。
他一直没有回头,所以也根本没注意到,那一片被他拨掉的死人花又慢慢地立了起来,在坟头边上,无风自颤,极为诡异。
很快就到了年轻小伙子的婚礼当天。
农村的婚礼比起城市,更加热闹。大清早,喜炮、喜乐就响个不停,婚车缓缓地从镇子出发,开到了10里外的村子。接到了新娘,又在一片霹雳吧啦的炮声中回到了新房。
一连串的流程之后,就是盛大的喜宴。大人吃得欢,喝得尽兴。孩子们虽有些吵闹,却也增添了不少的热闹氛围。
热闹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才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喝得醉熏熏的新郎,摇摇晃晃地推了新房的门。
室内也被扮得一新,大红的喜字、五彩的丝带、以及那巨幅的婚纱照,处处扬溢着新婚的气息。
而新娘子,此时还站在铺着红色床单的床边。她穿了一身红色的唐装新娘服,头上也还戴着镀金的新娘头冠。奇怪的是,她却是背对着门的方向而坐的,所以新郎进门的时候,只看到她苗条的背影。
“媳妇!转过来给我瞅瞅!今天人多,我都没好意思多看看我漂亮的小媳妇。”
新郎笑嘻嘻地走近,新娘却没有回过身来。
“媳妇,媳妇!怎么,不好意思了?”新郎走过来,扶住新娘的肩将她给扭了过来,然而等到看清新娘的脸时,新郎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一张本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却变成了一朵花,一头红色的死人花!隐隐约约中,似乎能看到眼睛和嘴巴,像是他媳妇的,却又仿佛不是。
“你你……”新郎吓得一劲地往后缩,档下湿湿地淌了一滩的尿。
那奇怪的新娘慢慢地弯下脸,慢慢地靠近,那朵红得诡异的花也在男人的脸前无限放大,放大,然后露出一张血盆大口来……
444—1号馄饨铺。
景殊走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回来。有时程小花实在忍不住给他发消息,却一直没见他回,便也忍不住有些失落。
去之前说得好好的,可以给他发消息。结果发了好几条都不回。程小花又不敢直接打电话过去,怕影响他开会。只是心情郁郁的,干什么事都似乎提不上劲来。
以前没谈恋爱之前也没觉得少了谁,日子会变得这么枯燥呀?怎么现在,心里就好像缺了一半,空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莫名的,她脑中想起了那一句歌词:“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只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孙名扬安慰说:“九重天离这里那么远,又有结界干扰。消息接收得可能慢,殿下一时没看到。要不,你看看小说去?看小说能打发时间,省得你老惦记殿下。”
程小花呵呵地干笑了一声,并不多说什么。她也试过,看小说、看电视,可是根本就没法专心,总还是时不时地惦记景殊。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让自己魂牵梦萦。以前她总以为都是夸张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