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七煞剑诀

十一代弟子有一千多人，其中单内门弟子就有三百多，炼神前期的弟子少说也有两百人，要想在这两百人里面崭露头角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好在操持法会的飞云、玄机两位长老主张法会竞技以考核本门武功为主，参赛弟子只能使用本门武功，不得使用符宝。如果没有这一条，像凌子凡这样没有任何符宝在身的弟子想要获胜恐怕难于上青天。

从凤菲菲那里打听到这个重要消息，凌子凡就潜心钻研起七煞剑诀来。两年多的时间，凌子凡早就将七煞剑诀烂熟于心，只是还没有到达师父所说的“运转随心”的境界，凌子凡掌握基本的剑招并无困难，只是在剑意这一层上相去甚远。

“剑意，剑意！”凌子凡呢喃自语，连日的苦思他满脑子都是七煞剑诀，想着想着，凌子凡不由得拿起师父赠的寒光剑演练起来。

一遍，两遍，凌子凡试练着各种想法，却未提防已经走到了水塘边上。突然，凌子凡一脚踏空，重重的跌坐在水塘里。

此刻，月悬中天，皎洁的月华如水洒落，穿过浓密的树荫，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这一刹那，凌子凡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月华无声无色，却不凝滞于外物，这好比心中的剑意，不论对手如何，自己只要立定青山不放松，掌握住一种“势”，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连日的苦思终于以一种顿悟的方式结束，凌子凡此刻欣喜无比，他立即提起寒光剑从头至尾的演练。开始的时候，凌子凡的度很慢，他一边出招一边默想着剑势，到后来，凌子凡的度越来越快，只见剑光旋转飞舞，根本看不清人影。凌子凡不断的加快度，三十六式七煞剑诀各式之间的停滞时间越来越短，到得最后各式剑招竟然联在一起。这一刻，凌子凡只觉得寒光剑不住的震颤，一股剑意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蓦然，凌子凡全身真气在剑意的牵引下奔涌而出，一道三丈长的剑芒怒射，将坚硬的山岩劈出一道六尺深的石沟。

七煞剑诀之所以有个煞字，其真意就在于任它风狂雨骤，我自岿然不动。凌子凡将剑招度运到极致，终于体会到剑诀的真意。若是有九阳门的长老在场，看见这一幕必定会惊叹不已，要知道，修道之人使剑的多如过江之鲫，但能从剑意的层面学剑的却寥寥无几。凌子凡在这一瞬间已经登堂入室，触摸到剑道的真谛，只要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躺在地上休息，凌子凡脑子却没有闲下来，他想起师父当日与路不凡对阵时所使用的怒龙斩，那惊涛骇浪般的剑意，天风海雨般的凛然气势，不由得心神摇荡。以往自己的修为不济，无法施展七煞剑诀最具威力的三式（怒龙斩、奔雷斩、天风斩），现在自己已经修炼出剑罡，也该试一试。

凌子凡紧闭双目，脑子里回想着师父当日的情形，寒光剑竟然在剑意的牵引下缓缓飞起。突然，凌子凡大喝一声，罡风鼓荡，寒光剑如怒龙般盘旋飞舞，狂猛的剑意将方圆五丈的山石、草木尽皆粉碎。

师父岳千山的修为已臻至大乘后期，七煞剑诀更是到了九重天的至高境界，这个级数的高手修炼出剑元，心念一动之间便可御使剑气，根本不需要像凌子凡一样借助仙剑本身的威力。不过，凌子凡今晚的收获也不小，不仅领悟了七煞剑诀的剑意，还进入了御剑之境。更重要的是，在施展怒龙斩的过程中，凌子凡对自身真气的运用更上一层，修为进入了炼神中期，处于炼神期第四层上。

为了检验一下自己的剑术到底到了何种境界，凌子凡第二日再次去了演武堂。由于是上午，大多数弟子都在修炼，偌大的演武堂剑气纵横。或许是顿悟了的缘故，凌子凡明显感觉师兄们以往看上去迅捷如闪电的剑法在自己眼中是如此的缓慢，以至于自己甚至可以看清他们剑招中的每一个变化。

“凌师弟，你也来啦？”凤菲菲也在练剑，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将她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凸显出来，愈的婀娜多姿，凌子凡看了，也禁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师姐早！”凌子凡只觉得今天的凤菲菲光彩照人，让人简直不敢仰视，他低着头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交换市场看看有什么新药材。

“凌师弟，你帮我看一下这招千树梨花怎么使得不对。”

凌子凡不好拒绝，他站在一旁仔细的看起来。或许是身为女子的缘故，凤菲菲的剑招偏于阴柔，与七煞剑诀本身的剑意背道而驰，这样的招式使出来自然没有力道。

凌子凡将剑招的路线讲解了一遍，接着从凤菲菲手里接过长剑亲身示范。只见他潇洒的一旋，长剑自左肩斜斜劈出，趁剑势将收未收时猛然吐气一振，剑尖轰然作响，万点星芒暴吐，恰如一夜春风吹开了万树梨花，纷乱如雪。

其余的弟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像是被使了定身法似的呆立不动，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回荡着这样一个念头：原来七煞剑诀是这样使的！

“凌师弟，这招是怎么使的！”凤菲菲兴奋的抓住凌子凡问道，凌子凡还没说话，眼角余光瞧见师兄弟们都朝这边围了上来，他不想惹人注意，拉着凤菲菲施展金光遁溜之大吉。到了千山小筑，凌子凡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时才把心放下。

“凌师弟，你怎么还抓着我的手。”凤菲菲娇嗔的斜睨了一眼，凌子凡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握着师姐温软如玉的柔荑，他脸一红，当即放开。

凤菲菲“扑哧”一笑，爆出一串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凌子凡尴尬的搓着手道：“师姐，何故笑？”

凤菲菲含笑不答，一双眸子秋水般潋滟，看得凌子凡心里慌，他赶紧换了话题：“师姐可知这招千树梨花错在何处？”

凤菲菲不再戏谑，改用请教的口吻道：“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师弟但说无妨。”

“七煞剑诀的真意就在一个煞字，他横我更横，他强我自强，这才是剑诀的真意。简单的说，使这套剑法就是要培养一种舍我其谁、睥睨天下的气势，这套剑法的每一式都蕴含着一股霸道，这就是煞之所在！”

这样一说，凤菲菲有些明白了，她重新将剑法演了一遍，威力果然大了几分，她若有所悟的说：“这套剑法我练了有十余年，却始终觉得不对劲，原来症结出在这里。师弟，你入门才五年，就有这般见识，看来已深得岳师叔真传！”

凌子凡心中苦笑不得，这些心得可是自己冥思苦想得来的，与那个宝贝师父半点干系都没有，可这话又说出不口，凌子凡只得干笑两声，不置可否。

凤菲菲还道他谦逊，又向凌子凡请教了运气之法，凌子凡一一讲解，并指出这一招千树梨花的要诀就在于剑势将收未收时的那一刻。对方若有破绽，瞬间迸射的剑气足以攻敌，若是对方有后招，剑势亦可趁势变化，可谓攻守兼备。

分析的鞭辟入里，凤菲菲不住的点头称是，猛然，凤菲菲抬起头，吃惊的打量着凌子凡，像是看一个怪物似的叫道：“师弟，想不到才十余日你就进入了炼神中期，这也太离谱了。”

凌子凡已经习惯了凤菲菲的大惊小怪，他没有说话，留给对方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