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战典韦
灰色的苍穹布满阴霾,在旷野上,一排迎风招展的旌旗猎猎作响,旌旗前的骑将一双眼眸如鹰集一样目视着远方,良久之后,他的枪尖向前一指,战鼓隆隆响起,从骑将身后,无数衣甲灰暗的人流一波波的向着骑将的枪尖方向移动。
兵器出鞘声、喘息声、衣甲摩擦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
嗒嗒嗒……一匹火红的健马载着一个军汉向着人流靠近,军汉生的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反握着一柄方天画戟面对眼前看不到尽头的人浪没有丝毫的惧意,在他的身后同乘的是一名裹着锦绣披风的少女,少女环腰抱着军汉,娇弱的身子略有些颤抖。
在军汉之后,是千名黑色衣甲的骑兵,三千铁骑毫不犹豫的跟随着军汉勒马向前徐徐奔走。
“君儿,坐稳了!”军汉手中方天画戟向前一指:“众军听令,杀出重围!”
“杀!”三千骑士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千只铁蹄搅起漫天灰尘,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军汉继续往前冲刺,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冷冽的槊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对面军阵的鼓声更急,最前排的步卒已竖起了大盾。
转瞬之间,铁骑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步兵军阵,锋利的长矛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大盾和步卒的身体……
军阵顷刻之间便被铁骑冲了个七零八落,等到骑兵的冲势放缓,提着长枪朴刀的步卒才缓过劲来,随着旌旗的移动开始对铁骑进行围堵……
三千铁骑所向披靡,可是在这万千人组成的步阵面前却显得弱不禁风,犹如巨岩落入水潭,激起了万丈水浪,最后终究还要归入潭底。
矫健军汉已随铁骑杀入敌阵,手中方天画戟犹如风轮一般不断绞杀靠近的步卒,前头的步卒们惊惧不已,纷纷退避,可是后头的步卒又一浪的冲杀过来。
军汉杀的兴起,手中方天画戟如雷闪电般左冲右刺,却浑然忘了身后的少女见到那猩红的鲜血随着画戟漫天飞舞而满是目眩。
“爹爹……君儿心口疼的厉害。”身后的少女气若游丝的在军汉的身后喃喃呼唤,她的声音并不大,很快便被喊杀的声浪盖过,军汉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步卒阵中有人大吼:“那个就是吕布,曹公有令,拿下此人赏百金,封关内侯,莫要让他逃了!”
“吕布小儿,谯县许诸来也。”乱军之中一匹枣红马载着一名魁梧巨汉杀出,巨汉手中长斧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弧,朝向吕布狠狠劈来。
吕布打起精神,此时他杀兴正浓,看到这巨汉的来势忍不住叫了声好,随即不守反攻,画戟如如电一般直刺巨汉,顷刻之间,戟尖便出现在巨汉的面门,巨汉大惊失色,连忙撤斧格挡。
巨汉抖擞精神回马再战,吕布亦是豪气顿发,在万军之中与巨汉缠斗一起,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与他同乘的少女已面目苍白的坠下了马去。
……………
“呃啊……”
一声绵长的惨叫在身后突兀响起,竟是近在咫尺。高谨望着眼前的画面,无数人厮杀在一起,遍地地尸首,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朝着身边的不同服色衣甲的人劈刺,鲜血腥的高谨似乎透不过气来,遍地的断臂残肢令他打起了个冷战。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高谨冒出来的第一个问题。
除了金铁交鸣和绝望的怒吼之外没有人能够回答,此时一名刀兵步卒已找准了高谨,目光所及,一抹寒光已经照着高谨的脖子切了过来。
高谨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牢牢的握着一柄马槊,他浓眉一挑,突然矮身一避,如游蛇一般身形扭曲着贴住地,随后又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刺出马槊。
刀兵眼睛一花,只看到眼前的高谨突然斜躺下地,而后一支长槊如电般迎面刺来,还不等他反应,槊尖便如扎纸一般洞穿了他的腹部,殷红的血顺着槊杆泊泊而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收了槊势的高谨,随后噗通一声仰面倒地。
高谨看着那刀兵步卒的尸首,直到这时,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这种残酷的氛围,他大口的喘了两口气,这才捋清了思路,现在追究原因已经不可能,他必须活下去,必须走出这片战场。
高谨抖擞精神,提着马槊开始逐渐的向着人数稀少的地方逐步退去,但凡有威胁他生命的步卒,他也毫不犹豫,挺槊相迎,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七八个灰衣步卒倒在他的脚下。
高谨自幼在峨眉山长大,原本是个孤儿,后来被师父收养,便开始学习武艺。在后世,武术已彻底的沦丧为类似于杂耍式的表演,可是高谨的师父却不同,他师父曾他和明言中华武术的构成,可总结为四大派,除**的昆仑派之外,其余少林、武当、峨眉是中土武功的三大宗,而高谨的师父则属于峨眉内修派,峨眉派是一个范围很广泛的门派,尤其在西南一带很有势力,可说是独占鳌头。
峨嵋派的开山祖师是汉代很有名气的张陵,张陵死后,其子张衡,孙张鲁在原学派基础上创立史上最大规模的道教流派“五斗米道”,本派弟子多至数万户。到了汉末年间,五斗米道在巴蜀地区广泛传播开来,峨眉山便在此期间成为仙道界最为核心的地方,后来该教义名为“天师道”。
此后过了几百年到了南朝顺帝时期,峨眉山道教历经本教争权夺利,发生三次较大规模的教派冲突。为保一方安定,太药道长创立三门剑术,合称为“峨眉剑仙派”。峨眉剑仙派醉心于剑术、气功、养生三大方向,与峨眉传统的通臂拳重于防身不同。与此同时,另一剑术门派越女剑法术也渐渐形成一个峨眉山道家防御性武术集体。三大流派纷争不断,却也相互融汇,最终逐渐融合,将仙剑术、通臂拳、越女剑法取长补短形成一套独特的武术。。
峨嵋派曾经辉煌一时,可是到元清两朝时期,外来的统治者对以武犯禁的武师尤为敏感,多次打压之后,三大派逐渐式微,少林、武当接受了统治者的册封之后开始只讲经义不再提武道,而峨嵋派也开始发生分歧,门人大多持两种立场,人数最多的是外修派,外修派认为个人的能力终究会有局限,于是开始专注研究天师道的经文,而内修派则隐匿深山继续探索峨眉武术。
一直传到现代,内修派的人才已经凋零,个人的武功在现代的前途日益紧缩,而外面的世界也越来越精彩,除少部分醉心武学不谙世事的顽固份子外,已经没有人再记起这个门派曾经的辉煌。
高谨的师父便是一名执拗的内修派,于峨眉山隐居多年,在一次下山采买的过程中遇到了被遗弃的高谨,遂将高谨带上山,他对高谨十分呵护,高谨长大了一些耐不住山里的寂寞,师父考虑再三之后,便带着高谨下山,一面让高谨如寻常的孩子一样上学,一面教他武功,师父的苦心直到高谨长大了一些才明白,他是希望高谨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是融入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是归隐山中,这一切都必须让高谨体会之后再得出答案。
到了高谨二十岁,他已是一名深藏不露的峨眉内修派高手,同时也是在读的大学生,暑假期间,他随师父一同上峨眉山静修,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出现意外,峨嵋派有一门自成一体的养气功夫,高谨在养气的过程中突然岔气,也即是武侠小说中常说的走火入魔,随后不省人事,等他醒来时,便出现在这残酷的战场。
凭借着十几年的功夫,高谨边打边退,逐渐退出战场的边缘,灰衣步卒见高谨神勇,都不敢靠近,转而去堵截那些困住的骑兵,高谨松了口气,双脚掂住地,正打算完全脱离战场,不远处却传来一阵炸雷般的怒吼:“君儿……”
高谨顺着声音望去,只看到战场之中,一名骑着火红马匹;手持着一柄画戟的军汉正四处搜索,百花袍上已染满鲜血,手中的画戟不断的挑刺,犹如杀神一般令周遭的敌军不敢靠近。
这个军汉将个人的勇武发挥到了极致,令人不敢直视,他的战马奔到哪里,哪里的敌军便四散奔逃,犹如一头发狂的猛虎撞入羊群,所过之处只剩下哀嚎和漫天的血雨。
高谨恍了恍神,收回目光,这时正好瞧见一个羸弱的少女出现在向东四十米的方向,少女似乎还有气息,几个灰衣步卒提着朴刀向少女扑去。
高谨满是惊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残酷的战场就已经够他吃惊了,一个羸弱的少女也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违反他的常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纵身过去,脚尖往地一踮,峨眉所谓“静功六大专修功”的缩地术高谨再熟悉不过,借着脚尖的力道,身体已如脱线的风筝冲向几个提着朴刀的步卒。
一个步卒发现了高谨,挺着朴刀迎面冲来,刀锋下压,空气瞬时停顿,一抹刀锋在灰暗中寒光闪烁,直逼高谨面门。
高谨感觉敏锐,刀锋逼至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他脚尖又是一踮,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方向避开这一刀,在身体的迅速移动之中手臂一送长槊朝着那步卒轻轻一点,射向步卒眉眼。
“呃啊!”步卒被戳瞎了右眼,眼球如紫葡萄一样挂在眼眶,血流如注,疯狂的捂住面在地上疯狂打滚。
其余几个步卒都发现了高谨,一时颇有些畏惧,吆喝着要冲上来,可是谁也不敢争先。
正在此刻,一名骑将飞马过来,瞥了高谨身后昏厥的少女一眼,又望了望瞎了眼在地上哀嚎的步卒,爆喝一声,抡着长矛在空中旋了半圈,目光锁住高谨,勒马冲来。他挺着长矛,不断的加快马速,长矛仿佛划破了虚空,朝着高谨直刺而来。
高谨知道遇到了硬手,全神戒备之下,横握着马槊凛然无惧,他徐徐的吐纳了两口气,积蓄体内的内劲,双脚如扎马步一般岔开,一双眸子锁住迎面撞来的飞将,犹如磬石一般凛立在骑将与那昏厥的少女之间。
他不能后退,否则那千万斤的力道便会毫不容情的将那少女践踏的粉身碎骨。
“砰……”枪槊相交,巨大的冲力迅速的顺着马槊蔓延至高谨的手臂,宛如山岩一般沉重的撞击着高谨。
这力道,竟比高谨想象中还要大,高谨徒然一惊,连忙将体内的内力催逼在手臂上,随后气劲流传泄至脚下。
“轰!”高谨的脚下一声闷响,宛若炸雷一般扬起无数尘土,高谨亦随着闷响哼了一声,身体如风筝一般飞快向后弹出一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他用的是涅槃功,峨嵋派以攻守兼备著称,盘捏功就是防守功法中集大成者,这一套功法与小说中乾坤大挪移相似,便是利用内劲巧妙的将外界的力道巧妙的挪移到他处。
方才高谨便是利用内劲,将这强横的力道转至脚下,可纵是如此,这股强横的力道在他的体内游转一周,也令他很不好受。
那骑将也好不到哪儿去,手中的长矛叮当落地,全身肺腑有种说不出的闷痛,他认真打量了不起眼的高谨一眼,心里暗暗吃惊,方才他借助马力向前冲刺的那一击何止有千斤之力,这个落马的骑兵却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这是何等的神力?
他高声道:“某乃谯县曹洪,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对高谨方才的表现,他是满心的佩服,此时虽在战场,彼此为敌,还是忍不住想问清名讳,将来再见时也好留意。
“曹洪?”高谨目光一滞,立即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三国?而眼前这个骑将就是被誉为曹魏名将的曹洪,他一时呆了呆,望着手中的马槊心想:“那么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既然曹洪是他的敌人,那么自己又该是哪一边的,袁绍?刘备?还是孙权?”
曹洪见高谨突然呆滞,眸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后绽放出浓重的杀机,此人如此勇武,又寄身吕布军中,早晚有一日会是曹公的心腹大患,若是现在不趁机铲除,更待何时,他不再犹豫,抽出腰间宝剑,勒马冲向高谨。
高谨反应过来时,曹洪已勒马欺身上来,长剑高高扬起,重重劈下。
若曹洪用的是长矛,一矛穿透过来,一时疏忽的高谨恐怕就不能幸免了,高谨不由得勃然大怒,运气一跃而起,整个人竟比骑着马的曹洪还要高出许多,手中长槊凌空下击,伴随着槊尖的破风声,对准曹洪的面门疾刺。
眼见槊尖毒龙出洞般向激射而来,曹洪的反应不慢,高谨弹跃时,他已收住矛势,眼眸闪过一丝惧意,毫不犹豫的翻身避让,滚落下马打了个驴打滚,与此同时,身旁的坐马好像里面装了炸药一样,一下爆炸,无数的血肉四面溅开,曹洪连忙闭上眼睛,但是嘴巴张开,里面吃了不少沙子进去,浑身被血雨淋透。
高谨冷漠的反手持槊走近曹洪,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快了一步,恐怕眼下狼狈的应当是自己,直到现在,他才骤然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谛,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任何一点疏忽和怜悯,或许都会铸成大错,他沉默了片刻,望着脚下正寻着跌落长剑的曹洪,高谨上前,一脚踩在曹洪的长剑上,手中长槊点住他的眉眼,冷笑一声,正要挥槊下去。
曹洪闭上眼,他一生杀人无数,想不到今日要死在竟要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上,心中不禁长叹,满是对人世的不舍。
这时,一名举着双戟的曹将飞马过来,高声怒吼:“子廉勿慌!典韦来也!”爆喝之后,手戟抡了半圈,甩手向高谨的背后掷来。
高谨听到身后的风声,立即侧身回避,手戟如出膛的子弹一般自高谨的脸颊边缘划过,嗤的一声,落空的手戟刺入地下,只留下一根手柄。
高谨深望了典韦一眼,暗抽了口凉气,这人好大的力道。就算是他,运起全身的内劲,恐怕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他不再理会曹洪,连忙退至少女一侧,斜跨长槊,摆出决斗的架势。
“子廉,是此人击败了你?”典韦精神振奋,一双如狼的眼眸死死锁住高谨。
曹洪侥幸逃了性命,连忙捡起长剑向后退步:“此人有古怪,务必小心。”
“你替某压阵,某来会会他。”
典韦不以为意,见高谨没有骑马,遂也跳下马来,握着单戟比划两下,恶狠狠的朝高谨道:“你是何人,报上姓名。”
高谨的目光刀一样落在典韦身上,只见这厮雄壮得像尊铁塔,身高足有两米出头,身上只穿了半身皮甲,粗壮的脖子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露出皮甲的上臂隆起的肌肉仿佛一座小山丘。
环顾四周,黑衣骑兵已经越来越少,四周涌来的曹兵对典韦极有信心,一时间士气如虹,嗷嗷大叫助威。
高谨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涌过来的曹兵越来越多,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击败典韦,恐怕就要陷在这乱军之中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收起了杂念,眼眸直勾勾的盯住典韦,暗中开始蓄力,这具身体素质还不错,可是仍差了一些,丹田里的内劲驳而不纯,之所以方才能战胜曹仁,除了曹仁轻敌之外,还有就是高谨对峨眉功法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纵然是一具普通的身体,也同样能提炼出一些内劲,可是真要去面对一个高手,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转念之间,高谨的脸上已浮出肃杀之气,他不想死,要活下去就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必须将典韦击败。
典韦见高谨全无惧意,眸子里杀机大盛,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滴血的獠牙。他缓缓提起手戟虚指高谨,轻蔑一笑:“无名小将,受死!”
典韦前走两步,突然向前一蹦,猛地发力,一戟向高谨胸膛刺来。
突然,高谨动弹了一下,右手的马槊猛地甩出,和典韦的手戟碰了个正着。
两人的兵刃在空中撞击,发出了金铁锵鸣声。
“哎哟!”高谨感觉到自己的手仿佛打到了一个高速运动的铁锤上,握着马槊的右臂疼得他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好像这一下,骨头都被一下碰断了。
典韦脚步向前一踏,继续挺戟刺来,高谨不敢再和他硬碰,狼狈的侧身躲避,这厮的力道实在太强,令高谨再不敢小觑,只好不断避让,心里叫苦不迭。
典韦似有些不耐烦了,大吼一声,双手奋力一抡,高高扬起的长级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斩高谨颈项,高谨岿然不动,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典韦那一抹锋利的戟刃,间不容发之际,他的身躯不可思议地如风筝一般向后飘荡。手戟落空,从高谨的鼻尖划过。
殷红的血自高谨的鼻尖滴落,戟锋还是在他的鼻尖处划出一道口子,若不是躲闪的快,手戟就要直击高谨的面门了。
高谨双手执槊,乌黑的眸子里掠过野兽般狂野的光芒,他不能败,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乱军之中,老天既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就更要倍加珍惜。
此时,典韦已怒吼着提戟杀来,高谨死死的盯住暴怒的典韦,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爆喝一声,手中的长槊飞掷向典韦面门。
典韦看到破空而来的马槊,冷笑一声,手戟一扬,已挡住他的面门,长槊接近典韦,典韦轻轻一抖,便将长槊挡开,等他回过神去应付高谨时,猩红的眼眸不由一呆,高谨的已趁着典韦将注意力格挡马槊时欺身上前,双臂一张,竟一下子扑到典韦脚下,随后自典韦的裆部穿过,手肘一抖,朝着典韦的裆部猛击。。
“啊厄!”典韦受痛,犹如狂狮一般怒吼一声,杀气腾腾的伸手去抓高谨,高谨已如灵蛇一般贴到了他的后背,牢牢的扯住他的发髻,犹如八爪鱼一般贴在典韦敦实的后背,任由典韦如何挣扎也绝不松手。
高谨随着典韦的起伏而调整着身体的平衡,深吸一口冷气,竭力平息狂乱的心脏,刚才那一回合看似有惊无险,实则险象环生!只有高谨自己知道,那一刻他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只要典韦稍微快上一分,他就必死无疑。
典韦痛苦的昂首向天,剧痛之下却又不能甩脱身后的高谨,左拳疯狂地捶击自己的胸膛,发出嘭嘭嘭的碜人巨响,头上的乱发如钢针般根根竖起,神情如狂。
周遭的曹兵一个个面带惧色,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人想放箭又怕伤到典韦,想近身过来,又怕发狂的典韦误伤自己,有了这两重顾虑,曹兵不进反退,纷纷让出一个空地。
伏在典韦身后的高谨死死的抱住典韦的后胸,不管典韦如何颠簸,都死不松手,而悬空的双腿则不断借着典韦的起伏力道猛击典韦的腿肚,典韦甩脱不开,脚步踉跄着来回跌走,再加上腿肚和裆部传来的剧痛,已令他的脸色涨成了血红。
一旁观战的曹洪此时心急如焚,提着宝剑想要靠近,可是看到典韦那赤红的眸光反而顿住了脚步,此时典韦已陷入癫狂,手戟掉落在地,胳肢窝被高谨自后死死的扣住,空有一身蛮力,却无计可施,而他身后的高谨也不轻松,典韦每一次剧烈的挣扎,都令他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仿佛有人猛力锤击着他的胸口。
终于,这个身长两米的巨型汉子终于力竭,前腿一软跪倒尘埃,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高谨这才好受了一些,重重的用手肘狠狠的斜击典韦的后肩,典韦终于支持不住,半挺的身体轰然倒地。
高谨恶狠狠的站直身体,如刀的眸光扫过四周的曹兵,俯身去捡起典韦的手戟,高声大吼:“还有谁,还有谁上来?”
他浑身乏力,由于方才用力过度,腿肚子都在微微打颤,可是此刻,在曹兵眼里,这个不起眼的黑甲士兵仿佛天神一般,令人不敢逼视。
无人上前。
高谨平举着手戟虚指曹洪:“你呢!你要不要再试试?”高谨在赌,若是以现在的状态与曹洪决斗恐怕败多胜少,就算是几个士兵冲上来,恐怕他也只有送命的份,只是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表现出有恃无恐。
曹洪想要上前,可是想到高谨与典韦决斗的一幕,不由得向后缩了一步,其余的曹兵一个个向后退却,典韦的勇力在曹营中数一数二,连典韦尚且不能敌,他们送上前去岂不是送死?
当然,若是众人一齐上前,纵使高谨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必死无疑,可是人都是避害的,谁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呢?
高谨提着手戟,旁若无人的发出轻蔑的微笑:“没有人吗?”他好整以暇的牵过一匹遗落在战场的战马,又将地上的少女抱起,翻身上马之后,瞥了一滩肉泥般的典韦一眼,高声道:“最后问一次,还有人还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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