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十二章新婚当晚就闹事】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该来的肯定是躲不过的,可是三娘子却没想到陆承廷这个新郎官竟然这麽早就能从酒席间脱了身。
「那个……前院宴席散了吗?你饿不饿?那个……我刚吃了一碗面,头发还没乾……」新婚夫妇共处一室,三娘子有些慌了。
眼见陆承廷大跨步的向她走来,步子沉稳、眸子清澈,根本半点醉意都没有,三娘子急得语无伦次,一边说话一边频频後退,结果就是「砰」的一声,整个人就撞在炕桌上了。
谁知,看着她洋相百出的样子,陆承廷竟闷声笑了,他这嘴角一弯,脸上神色都柔了一半,「这会儿知道怕了,你不是夸口说,从来不怕我的吗?」
陆承廷这一笑,顿时让气氛变得不那麽尴尬了,三娘子也不故作矜持,乾脆揉着後背坐了下来,如实说道:「我不是怕,只是没想到你……咳,没想到二表叔这麽快就能抽身回来。我以为今儿个前院那边应该很热闹,二表叔三巡敬酒,没一、两个时辰是抽不了身的。」
「三巡?」陆承廷剑眉一扬,嗤之以鼻道:「谁有这个胆量敢灌我三巡,也不怕一会儿横着被人抬回去?」
「二表叔酒量很好?」三娘子一愣,忽然觉得今日来侯府闹酒的那些宾客着实有些可怜。
喜宴闹酒就是为了图个热闹开心,很少有人是真正奔着把新郎官灌醉的目的来的。所谓三巡敬酒,其实据三娘子所知,新郎官不过是举着个酒杯做做样子罢了。
但是听陆承廷刚才所言,好像今日前院,不是大家不想闹他,而是——压根儿不敢闹他,那场面得多尴尬啊!
就在三娘子偏头沉浸在自己臆想中的时候,她忽觉脚下一空,竟整个人被陆承廷横抱了起来。
这男人的动作很快,他刚刚分明离自己还有一丈之远,似乎只一眨眼的功夫,她人已经如同一个大迎枕般,被他抱在了怀中。
「怎麽这麽轻?」
陆承廷抱就抱吧,他竟然如同掂东西一般,掂了掂三娘子的分量,末了,还一脸严肃的下评语。
三娘子的脸已经彻底红得没法看了,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偶人,僵在陆承廷的怀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男女之事,三娘子不是没经历过,可她自以为是的那点能耐经验,到了陆承廷的面前却顷刻间碎成了渣,根本不值一提,也是直到这一刻,三娘子才知道什麽叫孔武有力。
想她之前才刚刚沐浴净身,三月的天,屋子里还烧着炭,所以三娘子出净房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云纹长衫,而此时此刻,陆承廷硬如石块的手臂肌理和触感,正透过她身上的薄衫传到她的肌肤上。
三娘子只觉得身上如燃了一簇火一般,烧得她口乾舌燥。
「蜡烛……还没吹……」灯火通明的屋子让三娘子格外别扭。
她不笨,自然知道陆承廷这一举动的暗示为何,可是会不会……吹了灯能更好一些?
「夫人喜欢吹了灯睡?」陆承廷的笑中透着明晃晃的戏谑。
三娘子突然生出了恼意,「原来二表叔喜欢开着灯……」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被另一张唇完全封住。
整个屋子里暖洋洋的,三娘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闪过的唯一念头就是——
反抗无效。
陆承廷的吻带着一丝强制的霸道,又有点惩罚的味道。
三娘子有心想躲,径直屏住了呼吸、闭紧了嘴,无奈她那点力道在陆承廷的面前根本不是对手,不过瞬间,陆承廷就攻城掠地、长驱直入了。
他口中,酒的醇香混杂着隐隐的薄荷味,浅浅的凉意直冲三娘子的脑门,她下意识就伸出手紧紧环住陆承廷的脖子。
现在的她,彷佛溺水的人一般,明明身子沉得要命,却仍想抓住一线生机。
上一世,对於床笫之间的事,三娘子是排斥的,每次沈初平出现,对她彷佛都是例行公事一般,敷衍潦草。
沈初平从不顾她的感受,生硬、不耐,匆匆的开始,匆匆的结束,完全没有什麽愉悦感。
所以在陆承廷这里,三娘子也不奢望什麽身心合一,反正……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例行公事,只要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正这麽想着,陆承廷却忽然离开了她的唇,转而从她颤抖的睫羽开始,轻轻的、碎碎的落下。和之前的强势不同,这一吻带着一点试探,从她的眼角开始一路游走至她的脖颈。
可怜三娘子之前好不容易挤了点思绪出来,帮自己做好了心理暗示,想着横竖就是那麽一下,看陆承廷的样子应该也是个速战速决的,所以她心下虽排斥,却也不觉得慌。
偏偏陆承廷二话不说就转了路数,如此温柔、如此轻撩的动作,三娘子还凌空被抱着,这样的感觉实在非常非常糟糕。
她下意识就想大叫,结果从她口中逸出的竟然是一记迷乱到不可思议的喘息声……
随着陆承廷的一声轻笑,三娘子连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下次再叫二表叔,就用这个法子罚。」笑过之後陆承廷说话了,一副稳操胜券的口吻。
即便不用手摸,三娘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烫得要命。
反正亲都亲了,抱也抱了,这会儿两人也早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三娘子乾脆脖子一缩,直接把脸埋在陆承廷的胸口,心里默念起了《清心咒》。
其实不说三娘子,此刻就连陆承廷也是懵的。
最开始的那个吻,只是因为他看出她脸上的洋洋得意和眼中的戏谑。一个小姑娘在他的地盘上,却想占他的上风?
陆承廷是什麽人,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骨子里天生带着争掠的性子,可怀中的人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他,这自然就激起了他的征服慾,所以这头一吻,根本不带半点男女之情,可吻到後来,他的心思就变了样。
三娘子身上有一种少女特有的蓬勃和甜美,像极了一口鲜甜的蜜,让人一尝就觉得特别的美好。
陆承廷本不重慾,对男女之事看得也很淡,偏偏遇到了三娘子,他竟隐约生出一些如初尝情事的少年的急切来,差一点就要把持不住了。
这不免让陆承廷有些懊恼,下意识就加重了唇间的力道,但好像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将这娇小身子揉碎在怀中,狠狠地欺负。结果倒好,反而是她那一声娇滴滴的嘤咛,打破满屋子的暧昧。
两人几乎同时回神,可看着三娘子在自己怀中羞成一朵娇花的模样,连陆承廷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眼角的笑意中还带了一点意犹未尽的遗憾。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因为方才那一番浅闹,两人当下气息都有些不稳,三娘子脸皮薄,头一直紧紧埋在陆承廷的胸口,再也没有抬起来过,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陆承廷又迈开了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间,「呼」的一声,耳边传来了蜡烛被吹灭的声音,三娘子这才猛地抬起了头,屋里的光线暗了许多,昏黄摇曳,泛着乱人心神的暧昧感。
「你……」她骤然想起刚才和陆承廷半开玩笑的对话,心口一紧,顿觉嗓子又乾了起来。
「夫人不是不喜欢亮堂吗?」陆承廷笑得有些刻意,瞳孔里映出三娘子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今夜就该是花前月下耳鬓厮磨的一晚,即便三娘子害怕,可是从女孩儿彻底变成女人,是她为人妻的第一步,她做好了准备,也暗暗发誓,定不让陆承廷小瞧她半分。
但……这所有的以为、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等待,都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和呼喊声给打碎了。
当那穿着碎花青衫、哭得眼鼻通红的丫鬟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时候,陆承廷只来得及扯过床上的被子,勉强遮住三娘子衣衫半褪的上身。
「二爷,二爷!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您……您快去闻雨轩看看吧,昱哥儿从下午起就说肚子不舒服,晚上的时候宋姨娘不放心,就把昱哥儿带在身边仔细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