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孟真脚才踏进门,整个人就向前倾倒,大厅里的人立咐伸手扶住了他。
「大爷!」
「大师兄!」
一阵慌乱之中,只有宋青云镇定的探着孟真的脉象,「是七情愁。拿孤独草来,快!」
一人很快的窜出门又回来,手里多了株黑色的草。宋青云接过,在孟真鼻前点燃,一股呛鼻的味道霎时充满室内。
不久,孟真咳出一摊黑血,却仍未转醒。
宋青云熄掉孤独草,面色凝重的下令,「把大爷送回房。小陈,立刻去请二爷回来。」
「怎么回事?」冬月慌乱的站在一旁,拉住宋青云。她一听见他们的喊叫便冲了过来,却不知孟真到底怎么了。
「大师兄中了毒。你别担心,他暂时不会有事。」
「什么毒?你说暂时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尖得刺耳,但她实在无法控制,只觉得不好的预感充斥全身。
「大师兄中的是七情愁。凡中七情愁者,半日内必陷入沉睡,三日不醒就像活死人一样,永睡不醒,但若在半日内服下孤独草,就只会在三日内功力全失而已。只要这三日内下毒的人没来找麻烦,大师兄便不会有事。」
「真的?」
「真的。放心,我们不会让他出事的。」宋青云露出微笑给她保证。
冬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胸口的那股不安却仍无法消散。见到他昏倒,她真的吓坏了。
「我去看看他。」匆匆丢下一句,她提着裙子跑向后园厢房。她得亲眼看看他,确定他还活着。
进了房,冬月主动接过奴婢手中的湿巾,替他拭去脸上不停冒出的汗水。其他人见状,很识相的一致退了出去。湿巾来到他的脖子,冬月才发现他身上的衣衫也都湿了。
没想太多,她直接脱了他的衣服,同时感谢古代人的衣服都是用绑的,脱起来简单又迅速。只是衣服是解开了,却被他压住了大半,她俯下身一手扶起他的颈项,另一手则用力将衣服抽出。
可是他实在太魁梧了,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上半身趴到他身上,脸贴上他灼热的胸膛。她忍不住贴着他的胸膛找寻心脏的位置,希望听见沉稳的心跳声,证明他能活下去。直至感受到那规律、有力的震动,泪水倏然涌上她的眼眶,胸中那股窒息紧绷的感觉直到此刻才稍稍消退。
冬月环抱着他,身子忍不住颤抖着。方才在大厅,她以为他会死掉,那种被丢下的感觉让她一下子乱了方寸,她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她才和他相处没几天啊,为何失去他的感觉像是被抽离了胸中所有的空气?她从小到大一向是自己一个人活的,适应力超强,就连遇到这等穿越时空的鸟事,她还不是照样活下来了。但为何方才她会害怕得不知所措,彷如所有的凭借在瞬间失去?
难道她不自觉中己把孟真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吗?
老天,她竟然在唐朝找到了她的依靠!
冬月倏地爬起身来,睁着大眼看着孟真。难道……她爱上他了?
该死!她哪个男人不好爱,竟然爱上他一这有前妻,搞不好还有小孩的千岁老骨董!
而且,他根本不要她!她究竟是发哪门子的疯啊?
冬月烦躁的坐在床边,脸色奇差地伸手替他盖好被褥,真正想做的却是用力把他摇醒,问问他爱不爱他那前妻。
孟真恍惚转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眼睛还没睁开,他就听见冬月正在逼问冷如风和宋青云。
「你们说他会没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
「嫂子,孤独草的药效还没退,等药效一退,大师兄就会醒了。」宋青云耐心的解释。
冬月闷闷地看了孟真一眼,回头又问,「他为什么会被下毒?你们知道毒药的名字,那知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应该是司徒家的人吧。」冷如风沏了壶茶慢条斯理的喝着。也只有司徒家的人动手,师兄才会这么轻易就着了道,因为他的愧疚太深。
冬月想了想,昨天孟真的确是和那叫司徒什么的一起走的。她皱起眉道,「那不是他前妻家的人吗?他们干嘛对孟真下毒?」
「因为前任嫂子是司徒家的宝贝独生女司徒静云,她嫁给师兄不到一年就病死了,但司徒家那老头硬是认为是师兄害死她的,所以想找师兄报仇。」
「那就是你不对了。」冬月听冷如风这么一说,便转头斥责宋青云,「你既然知道这回事,为什么昨天还让他跟着那个司徒家的人走——等一下!」她突然大叫,回身拉着冷如风问,「你说司徒静云死了?」
「是啊。」
老天,她伤心了半天,结果竟然在嫉妒一个死人!冬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幸好孟真还没醒,她也还没问出口,要不她岂不糗死了!
「嫂子,你没事吧?」瞧她如此激动,冷如风忙问。
「没事。」冬月尴尬地放开手,赶忙转移话题,「他……我是说孟真,他为什么不当将军了?」
「这个……」
冷如风不知该不该说,此时刚好老葛走进来。
「二爷,太武侯正在前厅等您。」
他立时松了口气,起身告退。
冬月呆呆的望着床上的孟真,手又不由自主的摸上他的脸,描绘他的轮廓。
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醒?
「你很在意司徒静云。」
「啥?」冬月这才察觉宋青云还在,猛地红着脸缩回手;慌张的反驳,「才……才没有。」
宋青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嫂子这反应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你笑什么?」看见他的笑容,冬月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看」透了,俏脸红成一片。
「没什么,只是为大师兄感到高兴而己。」说完,宋青云已转身走了出去。
他还在昏睡中,有什么好高兴的?怪人一个!冬月念归念,还是很佩服宋青云竟然有办法没碰到任何东西便下了楼,他真的是她见过最不像瞎子的瞎子。
「你到底底什么时候才会醒啊?」她转头又看向孟真。抬手探向他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还不醒。
冬月戳戳他的脸颊,没想到还满有弹性的,没有想像的那般硬,好好玩喔。她又捏住他的鼻子,想看看他的嘴巴会不会张开——不是她太恶劣,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搞不好这样他就会醒了呢!
怎知过了半天,他嘴巴也没张开,一点反应也无,吓得她忙放开他的鼻子,探探他的鼻息,好险他还有呼吸。他怎么有办法憋那么久的气?冬月看着他的鼻子,看着看着就看到他的双唇去了……不知道那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老天!她怎么像个色女一样,他还在昏迷也!冬月翻个白眼,有点受不了自己,可是视线不知不觉又回到他唇上。反正……现在又没人,他又还没醒,摸摸看应该没啥关系吧?
右手食指不知不觉已跑上他的双唇,好软喔!不知道吻起来是什么感觉?
冬月看了眼合上的门,再瞧瞧孟真,她刚才那样整他都没醒,借亲一下应该不会怎样吧?再说他是她的老公也,她亲他又不犯法。
冬月盯着他的唇,忙着说服自己,压根不晓得孟真早就醒了,他被她又捏又戳的,不晓得她想干嘛,所以便继续装睡。他知道她正盯着他,怕一张眼便把她吓着了,谁知道她竟然开始抚摸他的唇,让他更不敢睁眼了,只觉得一阵气血翻腾。
冬月鼓起勇气,俯身亲吻他。
当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他时,孟真整个人傻住了,完全无法思考,直到她离开,他渴望的几乎发出一声呻吟,想将她拉回来继续下去。
冬月才想着要再试一下,敲门声倏地传来,吓得她差点心脏无力,忙力持镇定的去开门。
接过婢女送上来的汤药,冬月端着药来到床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天啊,好刺激!象在玩心跳一百。
孟真听见她回到床边忙睁开眼,他怕如果她再亲他,他会克制不住。
两人的双眼就这样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