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只是为了报恩。孟真胸口又是一阵郁闷,他松开她,淡漠的道,「你不用为了报恩勉强自己。」

见他转身清洗刀子,冬月懊恼地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可是她不是这个意思的。她挫败的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半天才低声吐出一句,「我不是为了报恩。」

孟真仍是没转过身。

冬月见状沮丧万分,也许……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司徒静云虽然死了,但他或许根本忘不了她,要不然怎会过了这么多年仍未娶妻?而她这个孟夫人的头衔还是玉泉镇的人硬逼他娶亲才得来的。

她鼻头一酸,那女人都死了,教她怎么跟一个死人争?反正没有他在,她还不是完好无恙的在这时代过了一年。也许她该为自己的出路打算了,总不能赖他一辈子……收拾了碗筷,冬月无声的走下楼去。

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不知这句话是谁说的,筒直是至理名言。

冬月望着窗外的梅花沉思,本来她还想和他做一世夫妻的,但孟真心底还念着司徒静云,她没那么大的度量能忍受自己老公心底老想着另一个女人,这样在嫉妒中过一辈子。她迟早会得内伤的——事实上,她现在内伤已经很深。长痛不如短痛,她和他迟早都会分开的,既然如此,不如早点分开。

和他分开后,玉泉镇那里是不能回去了,不然流言肯定满天飞。或许她能在长安找到份工作。这儿如此繁荣,总会有肯用她的人吧。

冬月趴在窗台上轻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懒。

孟真此时开门走了进来,冬月回过头瞧见他一身外出的打扮,心中隐隐浮现不安。

「你要出门?」虽然才想着要和他分开,但不是现在啊!她还想和他多相处一些日子,多看他几眼的。

「我到关外几天。」他今早进宫面圣,如他师弟所愿,自行讨了去见赫连鹰的差事。

「喔。」冬月起身帮他整理行囊,在心中哀悼自己才要开始便触礁的爱情。

孟真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便道:「叫念秋与你作伴她应该明天就会到了。」

望着她坐在床边的身影,他忍不住兴起想碰她的渴望,只是紧绷着身体,任疼侵蚀全身。他越来越想要她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是圣人,可是眼前的女人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他该死的再也不想夜夜和她同床共枕却不能碰她,所以才决定出关,至少这祥他晚上能睡得安稳,不会因为渴望她而彻夜无眠。

「是吗?」冬月抬头看他,眼中透着迷惘。他这样做,是表示关心她吗?

孟真怀疑她是否知道她仰头的模样有多么性感。那白玉般的颈项像是邀请他品尝,未擦胭脂的唇有着粉红的色泽,受伤那天的记忆迅速窜进脑海,要命的提醒了他那粉红色的小嘴吻起来有多柔软。

该死!他再留下来,不是会强占了她,就是会充血而死。这女人完全不知道她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她看起来就像只无辜的小猫。

「恩」。孟真僵硬的点头,面无表情的接过她整理好的包袱。「我走了,你……」

他像是想再说什么,但顿了一顿还是掉头走了。

冬月苦笑,这样也好,就这样了吧。

她明天刚好可以问问大娘有没有在京城的朋友能介绍工作给她。

「工作?」杜念秋皱着眉头放下茶杯,「大师兄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找工作?」

「他对我很好,我只是想找些事来做。」若和大娘说出要和孟真分开的事实,只怕她又想管闲事了。

「这样啊。那简单,商行里事情很多,改明儿个叫二师兄看看有什么工作适合你的。」

「不用等明天,我们现在去问他好吗?」

「也行啦,那走吧!」杜念秋向来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放下杯子便拉着冬月直往如风的书房去。

冷如风怪异的瞧着冬月,不懂得她为何好好的少奶奶不当,竟想找事做。不过在杜念秋的「威胁」下,他只得随便拿了些去年的帐册给她核对,心想她大概没多久就会放弃了。

没想到冬月抱着那些帐册回到房里,不到一天就核对完了,而且还找出了不少错误。

这下可让他另眼相看了,想去年可是东西南北四个管事辛辛苦苦算了三天三夜才弄完的,结果她一个人三两下就解次了。

第二天,冷如风和杜念秋便带着冬月到各分行去视察。

「城西的布行生意还算可以,但三个月前对面也开了间布行,生意就差了许多,客户几乎流失了一半。大嫂,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冬月探头看向对街,「就是那间吗?」

「对。」

「你们有没有进去看过?」

「有。二爷常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布行的管事回答。

冬月对冷如风一笑,「观念不错喔。那有观察出什么吗?」

「两间的布料差不多,但价格则有差一些。」

「客户层也相同吗?」

「差不多吧。」

冬月看着满柜子的布,想了下道,「有没有想过开发新的客户?例如说大量批给其他外地的布商?」

「已经这么做了。」

「是吗?你们是不是就这样出货?」她拉下一匹蓝布观看。刚来到唐代时,她曾问过大娘关于衣饰的问题。古时候穿衣服是有分的,一般平民是不能穿有花纹的锦缎织造的,所以布行里有两种布料,一种是给达官贵人穿的织锦,另一种则是平常百姓拿来做衣裳的单色素布。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冷如风在一旁瞧着,看不出那布有啥不对。

「当然不对。我们得创造出自己的品牌,开发新的客户。」冬月拉出另一匹上好的锦织比较,其实风云阁的两种布料品质并未差到哪里去,主要只差在有无花样罢了。自古传下来的制度她当然无法改变,但若两种质料几乎没差别的话,她倒有一个能提升买气的主意。

「品牌?什么意思?」杜念秋好奇的问。

「品牌就是标志,就像小胡子手上的扇子、青云手上的玉萧,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你们的东西。」冬月摊开那匹布,「布匹的质料可以相同,但做出来的衣服却会有不同。

长安最知名的绣场是哪一家?「

「四季织,在城东。你想怎么做?」

「人是虚荣的动物,大部分的人都有崇尚名牌的习惯,尤其是大富人家。而大富人家通常都会向城里知名的绣场订做衣服,因此我们可以和四季帜合作。」

「合作?」冷如风挑眉,不懂其意。

「对。我们免费提供布料给四季织为达官贵人做衣服,我们可以要求四季织在领口内绣上四季风云的名号,以此做宣传,到时候还怕客户不上门吗?」

「可是礼法上,庶民是无法穿着锦缎帜造的。」布行管事忙提醒。

「是规定不能穿有花纹的锦绣,没规定老百姓不能和达官贵人在同一家布行买素布做衣服吧!是不?」冬月笑眯眯的解释。

众人恍然大悟,冷如风更加佩服冬月,看来大师兄真的是娶到宝了。

「这样吧,大嫂,以后布行就交给你打理好了。」

冬月很快的答应,她想孟真到时候大概会回玉泉镇,那她留在他师弟这儿,应该没关系才是。

就这样,她开始了忙碌的生活,努力不去想起他。

炙热的风,灼烫的黄沙。

一方绿洲突然出现在沙漠中央,就象是海市蜃楼。孟真策马前行,直至进了绿洲,才发现有人早一步到了这里。

隔着水潭,两人互相打量。一个是黑马黑衣配长剑,肩上还停了只大鹰,另一人则是红马黄衣,手提大刀。

本来在沙漠中几日没见人,总会上前攀谈几句,他俩却见对方没动静后,便各自做起事来。

孟真是天性不爱说话,黑衣人却是天性冷漠。

将水袋装满,孟真掏出干粮吃了几口,便在树下假寐。眼才合上,冬月的身影就跑了出来,他有些懊的睁开眼,她的脸却出在万里无云的天空。这一路上,没有她在身边,他同样睡不好觉,因为她跑进梦来骚扰他。该死!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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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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