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
第三章身世
“赵呼延那小子来信了?”
“信上都写了什么?”
渔公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疲惫,向马一刀问道。
“信上说,这些年来他依您的吩咐,终于在塞北草原吐蕃部站稳了脚跟,赵呼延他希望渔公你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马一刀微微躬着身子,给渔公汇报着。
渔公默然不语,半晌才启口:“老马,你可还记得大凉亡了多久?”
“回渔公,距今刚好二十一载!”马一刀躬着的身子压的更低了。
“二十一载,已经过去二十一载了,就像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渔公声音突兀变得低沉:“曾经的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
感慨一下,渔公又问:“老马,现在大明如何?”
听到大明这两字,马一刀也是一顿,他又怎能忘记,大凉就是覆灭在大明之手。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道:“大明上下朝气蓬勃,四方安定。”
“朝气蓬勃,四方安定,那就是一片太平了?大明待我凉州、肃州两州子民如何?”
“原凉、肃两州部分官员依旧在大明任职!”
“好一个大明朝,”
由衷赞了一声,渔公轻闭双眼:“那你怎么看呼延这小子?”
“呼延此人,一刀觉得他狼子野心,抱负不小。”
“狼子野心?何解?”
“二十年前,他得你命令,率五千大凉精锐深入草原发展势力,近年来更是吞并诸多中小部落,致使他吐蕃部大势渐成,放在塞北三千里草原野地上,他吐蕃部也称得上是一大部族。”
“听说赵呼延前两年更是摒弃了汉姓,以呼延为姓,自号灼……”
“一刀以为,已经二十年过去,怕是赵呼延他对渔公你生了二心!”
“呼延灼?倒是个好名字。”闭目的渔公突然睁开眼,轻叹道:“人,总是会变的,悠悠二十一载,呼延灼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若不是那场意外,使我一倒不起,这天下,可不一定是这个样……”
“若不是那大明国师刘哲用那旁门左道,真刀真枪的两军对垒,我大凉何惧大明!”
说到这里,马一刀也有点愤慨。
渔公微抬抬手,打断了马一刀。
“我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刘哲的大气魄,以己之死,换我大凉覆灭,换他大明日益强盛……”
“我周一夫突遭此间,一生不输于人,最后竟败毁一国!”
“一刀,你帮我回那呼延灼,我已老迈,且是抱病之躯,不愿再起兵戈,若他依旧是对中原大地觊觎,那就让他另请高明。”
“咳……咳咳……”
说完渔公就是一阵急咳,半躺在木椅上平缓少许才舒服许多,嘴中喃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我怎么能去破坏它呢!”
“金,元,清……”
渔公嘴角溢出一丝丝鲜红,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他原来时空中古时代那些草原游牧民族的崛起。
“呼延灼,我真是落下了一颗臭棋子啊。”
“渔公,你没事吧!”
见到渔公嘴角溢血,马一刀向前挪移两步,贴上去慌张问道。
“没事,我这是老毛病了!”
接过马一刀递来的一块白布,慢慢地擦拭着嘴角血丝。
对这些,渔公显然已经习以为常,马一刀也是无奈。
“渔公,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无妨,我命硬死不了。”
将用过的白布丢在不远处水盆中,又缓慢的说道:“况且小月这个孩子她不让人省心啊,我若是早早的死了,单凭天山的那几个不谙世事的老家伙们又怎么能镇得住她。”
“小公主她……”
说起渔公的女儿,马一刀也是一脸难色。
渔公之女周寒月,号天山广寒仙子,在江湖中也是颇有薄名,乃是五湖四海,江湖大地上鼎鼎有名的三大女侠之一。
只是她背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二十余载前大凉国太子周一夫独女,现为大明王朝一些顽固之人眼中的前凉余孽。
十三年前,周寒月突然从天山消失,再次出现在大家眼线中时候,已经是十年前,在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将其丢给渔公,让其抚养。
“家仇国恨,在时间面前又算的了什么,终究都会被冲淡的,”渔公叹了一下:“我只是希望,小月她能够走出来,不然越陷越深,终会入魔障。”
“魔障?那三年小公主到底经历了什么?回来后渔公你竟然不让小公主踏出天山一步!”
作为前大凉太子私军统领,跟随了渔公几十年,马一刀无疑对渔公很是了解,对于这个问题,他却一直不解。
要知道,当年的渔公何等意气风发,被世人称之为天下最富有才情的深情好男儿。
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俱是以善待人。为何偏偏对自己的女儿……
马一刀不解:“要知道,那是你的亲生女儿,那是小十一的亲生母亲啊!”
——————
渔公与马一刀交谈的隔壁,依靠在渔公书房一角的易十一听到铁匠铺马爷爷的咆哮,整个人一懵。
我不是孤儿?
我母亲还活着?
渔公爷爷是我的亲外公?
易十一被马一刀不经意间爆出来劲爆消息震的不轻。
易十一从没有想过,偏居一偶,宛若桃源世外的观鱼村竟然如此复杂。
已经覆灭二十多年的大凉国是什么样的存在,才十岁的易十一不知晓,他一个小孩子也懂不了那么多。
易十一只知道,马爷爷口中的吐蕃部落,是这塞北荒原上数百部落中能够进前十之列的大部落。
其部落统领呼延灼更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雄主一个,被无数草原勇士们称为大可汗。
而根据隔壁渔公爷爷,还有马爷爷的交谈来分析的话。
这呼延灼原名赵呼延,乃是前凉朝的一个兵部侍郎。
通过现在观鱼村安逸幸福的生活来看,真的难以想象,那个已经覆灭的大凉国以前是个怎样的光景。
偶然之下,易十一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母亲尚存人世,不过却被渔公爷爷,自己的亲外公禁足在天山之上。
听到马一刀这乍然一问,易十一耳朵靠墙边贴的更近了,隐隐约约间只听到他的外公断断续续在说:“这一切……都是孽缘啊!”
然后又一句‘老马你给呼延灼回个信,我累了,让我歇会。’就彻底没了下文。
而一侧书房中的易十一则是郁闷不行,今天应该算得上是个好日子的,碰巧的知道了母亲尚在,不过远在八百里远的天山上。
而外公就在眼前,就是他一直叫渔公爷爷的病秧子。
但是,易十一似乎没有听到关于他父亲的丁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