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虽然看见男人屁股教她觉得尴尬,但是接下去的事态发展实在具有无比的吸引力,她拉下慕容琤的手,扭了扭身子表示不满,照旧趴在墙头上看得热血沸腾,慕容琤没计奈何,既然就杵在眼前,总少不得顺势瞥上两眼。
那苍头兴起,挺腰挺得很有力度,情到浓时直要打起号子来,王氏在底下应承,两条大白腿在男人肩头晃,像风雨里飘摇的船,只顾咿咿呀呀的呻吟:「哎哟亲亲……哎哟心肝……」
隔墙的谢弥生终於咂出点滋味来了,原来二王戴了绿帽子指的就是这个,王妃和别人有染,躲在这戏园子里干这种事,果然可气可恨,可是看着看着又觉得不大对劲,慕容琤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话真有道理,她观摩了一阵觉得口乾舌燥,这种奇怪的表演莫说做,就连旁观都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那头的王氏和苍头却乐在其中,花式还不少,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颠腾,苍头两手抓着王氏胸前两块肉,气喘如牛还要说浪语,「真是块好地,甭管耕还是犁,千年也打不穿桩子,经用。」
王氏出的声都是鼻音,溺水似的扒着他的腰,一味往自己身上扽,「别耍嘴皮子,快着点儿。」
於是撞肉之声大作,啪啪一通狠造,简直比农户人家教训孩子还要响,谢弥生感觉这是场生死肉搏战,两个人都不要命似的,那男的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王氏肚子里去,但似乎并不痛苦,有的只是欲仙欲死的销魂。
彼此都疯魔了,那苍头开始得意的卖弄本事,「广宁王干不了的事我来代劳,王妃食髓知味,可是吃一席,饱一集?还不给我升官,他家围墙就该塌了。」一头说,一头拿手抽打王氏腰臀,「好一匹胭脂马,教人丧了魂……驾,快给郎主跑起来。」
谢弥生呆呆张着嘴,这会儿人都变成了牲口,她捂住脸,手指底下一阵阵的烧灼,那些淫言秽语钻进耳朵里来,她晓得了眼前的戏码就是活春宫,以前曾听载清和魏斯他们私下说起过,这回真是开了眼界。
她的背抵着慕容琤的胸膛,春裳料子单薄,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汗津津的。
他的心跳得好快,咚咚的搏动从她背上的肌理扩散开来,清晰异常,他的呼吸在她耳边循环放大,谢弥生像中了药箭,头昏脑胀辨不清方向。
慕容琤的手从她肩头滑下来,渐渐接近腋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指便穿过右衽抵达胸前,轻轻覆在她亵衣下隆起的乳上。
谢弥生倒抽一口气,他很快把她扳转过来,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这回的感受不大相同,因为懂得了才发现拥抱和亲吻都含有那样隐晦的意思,如今不单是吻。
她在他抚触下变得紧绷,隔壁高吟低叹、澎湃交织的声浪形成催情的回圈,他揣摸揉捏,她连逃避都忘记了,只记得他的抚触、他的嘴唇。
青涩的身体圣洁犹如佛前的莲,慕容琤小心翼翼,即便情难自已仍旧留神不敢触痛她,孱弱且娇嫩的乳在他掌中一分一毫的绽放,其实他也愧怍,她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已然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他是为人师表的,暗里竟这样算计她,说出来也令人齿冷,可是没办法,他咬着牙关隐忍,忍着忍着忍得无一处不疼。
他是正常的男人,平时克己加上不动情,对那种事要求并不高,後来有了她越发懂得洁身自好,可是爱情总与慾望相伴,爱得深了往往想要占有,他渴望她,眼下这样的情景像黄河决堤,要把他的理智全部吞没。
他弓着颀长的身子,把头枕在她肩上,垂手同她十指交握,「细腰,我很难受。」
谢弥生脸红红的,怕惊扰了隔壁,压着声问:「夫子哪里难受?」
慕容琤对自己的行为颇为唾弃,可是怎麽都停不下来,牵引她的手覆上他疼痛的根源,他轻轻吁气,「喏,就是这里。」
谢弥生的脑子里轰地炸开了花,这里?这这这……这怎麽了得!
他圈起她的五指,云锦轻薄,隔着布料和贴身没什麽区别,他蹙起眉,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沉沉的喘息、低低的长叹,他在她手背上摩挲,血脉贲张几乎要疯了似的。
慕容琤按着她,谢弥生缩不回手来就这样呆呆怔着,他等了一会儿再耐不住,迫使她移动。
谢弥生嗓子眼直发紧,那处是硬的、烫的充满了新鲜感,果然春宫不能随便看,谢弥生悟出了道理,一沾染就会中毒,他这样深的道行都抵挡不住,可见这种祸害委实难防。
王氏和苍头的战火越加激烈,几乎是地动山摇的奋不顾身,胡榻吱呀,彷佛下一刻榫头就要扭得散架,然後听见王氏高亢婉转的一声长吟,接着是更加恐怖的拍打声,谢弥生的心紧紧攥起来,突然一切归於平静,想是办完了正事,各自偃旗息鼓了。
再看慕容琤满面春色,端的是撩人神魂,她感到害羞,手底下是郁郁不得伸展的愁闷,他似乎很不舒服,狠狠捏着她,那麽大的力气把她捏得生疼。
「夫子好些了吗?」谢弥生凑在他耳边说,视线掠过他的唇,她像中了邪似的亲了口,很快又撤离,「咱们给广宁王殿下报信,让他带人来捉奸吧。」
慕容琤还在为她突如其来的主动高兴,复追上去吻了又吻,只不过时间着实有限,眼下还有要紧事要办,遂悄声拉她出了包间,转到对门的屋子里去,只道:「广宁王就算来了也翻不出大浪来,咱们候在这里,横竖兄弟情深,回头自然有主持公道的人来。」
话音才落,甬道上闯进来一群着品色衣、外罩明光铠的人,锦绮馈绣的规格一看就是天台侍卫,谢弥生惊愕的回头,莫非是二王发现了什麽,果然有行动了?
那队人马别处没去,直直冲进王氏的包房里,後面跟进个朱衣的官员,站在院子里四方传令,「捉拿朝廷要犯,各处闲杂人等莫要走动,违令者同罪并处。」
谢弥生颇感意外,回头见席垫上都铺排好了酒菜,想来这里才是正经宴客的地方,那麽先前的屋子大约就是为了监视,谢弥生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是你安排的?」
慕容琤摸摸鼻子心道他也仁至义尽了,为了给这傻子上课,白便宜了那两个贱人,教他们临死还快活了一场。
他掐着点算,和慕容琮约定的时候快到了,如今只差慕容琮出场,这场戏便演足了,他向来料得准,再一抬眼果然看见慕容琮上了游廊。
慕容琮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脚下有些迟疑,吩咐人去打探,自己再不停留,一路朝这里来。
无冬、无夏不知何时到了门外,远远朝慕容琮稽首,「殿下长乐无极。」
竹帘子往上一打,慕容琮从槛外进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寥寥瞥了眼谢弥生,问慕容琤,「你们何时到的?」
慕容琤引他上座,淡淡应道:「和大兄前後脚,进门便遇上禁军拿人,不知出了什麽事。」
「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上月东楚州有人妖言惑众、散播谣言,前几日接着线报说是领头的进了邺城,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在捉拿钦犯吧,只是奇怪的,事先竟没有人来通报我。」慕容琮似乎也不甚在意,笑吟吟调过头来对谢弥生道:「那日宫宴後长远没遇见女郎了,女郎这一向可好?」
谢弥生忙长揖下去,「托殿下的福,学生近来很好,那天的事多亏了殿下,後来又蒙殿下馈赠文房,我心里一直记挂着,想当面同殿下道谢呢。」
慕容琮回回手,「不足挂齿,女郎千万别客气,如今不必害怕,六王下了大狱,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出来为难你了。」
谢弥生俯首一拜,「殿下大恩,学生永世不忘。」
这头正虚与委蛇,门外慕容琮的近侍隔着帘子回禀,「殿下,闹出桩新鲜事来,禁军查反贼,在屋子里搜出一对光屁股的狗男女。」
慕容琮顿了顿忽而一笑,「莫不是查错了地方,惊了打食的野鸳鸯?」
那近侍略踌躇才道是,「只不过野鸳鸯的身分不一般,禁军统领不知该怎麽处理,听说殿下在此便想向殿下讨个主意。」
慕容琮看了慕容琤一眼,「身分不一般?怎麽个不一般法?」
慕容琤一脸茫然,转过头道:「别打哑谜,你据实说就是了。」
那近侍应个诺,「禁军破门时,矮榻上睡着一男一女,上前查验,男的是户部囤粮地的苍头卢充,女的……是广宁王妃。」
这话非同小可,慕容琮大大吃了一惊,「可问清楚了?」门外答千真万确,他立时火冒三丈,冲台拍凳的骂道:「淫妇,丢尽祖宗的脸,这回是面子里子都顾不成了,原本早就该办了的,拖到现在,这下子可好,弄得满城风雨,我看那懦弱头子如何自处!」
慕容琤在一旁劝慰,「大兄息怒,还是捂一捂的好,宣扬出去,二兄当真颜面无存了。」
「到了这地步,几十双眼睛瞧着怎麽捂?是把众人的嘴缝上还是来个杀人灭口?」慕容琮躁得在地心打转,想了想道:「横竖不要脸了,光身子捆起来,再着人传唤王矻,他教女无方,让他看看他闺女的丑样,我是懒得管这种破事的,赶紧过府给二王传话,後院都着火了,他还有心思睡他的大头觉吗?」
门外领了命,即刻分头承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