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不料她这次也客串了一回乌鸦嘴,薛珍珠下了楼解了缰绳,还没来得及上马,天色就暗下来,接着就有雨点落下。

京城薛家在城东,就算是骑马飞奔也不算近。

姜锦见状就道:「你还是别回去了,淋了雨到底不好,打发人回去说一声就得了。」

薛珍珠当然没意见,找了小厮回去一趟,自己就在这里住下,薛家在京城的宅子里其实也就她一个主子,和姜锦待在一起,晚上还能说说知心话。

果然,过了没多久,雨就下大了,夏天的午後阵雨可真不小,豆大的雨滴敲击窗棂,本来闷热的室内开始有些凉爽了。

因天气热,懒了就不爱动荤腥,晚饭颇为简单,有海米拌菠菜、酸萝卜泡菜、水晶肘子和凉拌豆芽,再将切好的煎蛋丝、黄瓜丝和木耳丝撒在自己做的手擀面上,浇上五花肉末做的炸酱,就是一顿营养又美味的晚饭了。

姜锦和柳叶各用了一碗面,薛珍珠特地找了个大碗,足足吃了一整碗面之後还想再来一碗,却被姜锦制止了。

「差不多一点,你要是再吃下去,慧娘是真的会写信给你父母的。」

「我是练武之人,吃得多嘛。」薛珍珠忍不住嘀咕,不过也不敢多吃了。

古代娱乐少,用过晚饭,姜锦查了帐目,这一日的事情就算做完了。

如果薛珍珠不在,她大概会点着灯看一下书,不过也不多看,难得穿越就没了近视眼,可得要好好保护才行。

她看的多半是医书,也有游记历史之类的,此时薛珍珠就看见床头上放了一大叠的书,抽了一本看一眼,摇了摇头,又抽一本看一眼,也不懂,再找一本还是一看就头晕的书,当即就烦了,「你这里怎麽连话本都没有啊?」

姜锦笑,「你是来陪我的还是来看话本的?」

看惯了网路小说,自己好歹也曾经挥洒过几个故事,就算点阅率不怎麽样,却早已看不上那些什麽才子佳人的话本了,要不是在古代只能用手写,她才不介意客串一下话本写手,好让人看看後世小说的题材有多丰富。

薛珍珠见她没再说,还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忙陪笑道:「我只是正好看见了,问一下嘛,其实那些话本里说的还没有我自己的经历精彩。」

「咦,你有什麽经历?」姜锦托着腮看向她,来了几分兴趣。

上辈子没接触过黑道,这辈子也不太可能去江湖走一遭,但她仍然好奇向往那些武侠故事。

「我想想啊……有了,就说个和雨夜有关的故事吧,那是个大雨夜,我和师父一起赶往扬州去,路上在一户人家借宿,谁想到半夜里,远处起了大火。下大雨还能着火,这事不寻常啊,我师父仗着艺高人胆大过去看了,过了挺久才苍白着脸、一身是血的救了个小姑娘回来。」

姜锦很是震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薛珍珠叹息,「是一宗灭门案,听说和朝堂上的事情有关系,那小姑娘才十岁,长得可是我生平仅见的美人,也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倾城倾国了。」

「然後呢?」

「然後啊,就没有了,那小姑娘当时晕了过去,听说是个官家千金,估计被亲戚接走了吧,我师父也没再提起过,也从没说过那夜发生了什麽。」

姜锦不禁连声叹息,突然想起了一事,摸了摸下巴道:「等等,你当时几岁?」

「嘿嘿,八岁,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事。」

「哪有人讲故事像你这麽虎头蛇尾的。」姜锦推了薛珍珠一把,「再换一个。」

「那就说个武林大会的故事吧,那时候我十二了,也懂事了,那次发生的事情很好玩的。」

「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大半个晚上,才各自解了头发,沐浴後换了衣服躺下。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雪白薄绢黑缎长发,薛珍珠生得美,而且胸前还很有料。

姜锦羡慕嫉妒了好一会儿,却又觉得这景象实在好看,自己这也能算是美人在怀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但这一日也累了,虽然窗外隐隐有几道雷鸣的轰隆声,也很快就睡着了。

下了雨,天气凉爽,正好入眠,倒是薛珍珠有些择席,而且睡前说了太多故事,有点兴奋,虽然呼吸沉稳,却是半醒半梦,正恍惚要睡着,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

她本是练武之人,从来五感敏锐,察觉有异便马上起身,一手拿剑、另一手抄起姜锦枕边柜子上的铜制烛台,脚尖轻点就开门纵身飞奔出去。

果然,外头墙边立着个黑衣人,身形颇为高?修长,大约是个年轻男子,只是蒙着面,看不清楚相貌。

「看你有手有脚的,为什麽要做贼?」薛珍珠看是个年轻人,当即不屑地骂道。

那男子也不说话,见她出来就转身要走,薛珍珠哪里肯放他离开,甩手就将烛台丢出去。

烛台去势甚猛,眼看着就要砸到男子後背,然而男子却突然身形一转,烛台从他身边飞过。

不过这一下到底耽误了些许时间,薛珍珠的长剑已经到了男子眼前,谁知男子极为灵活,几下就轻巧避开了,深深看了一眼二楼窗口,脚下稍用力一点,飞身一纵就远离了。

薛珍珠跟在後面追了过去,但见距离反而越渐拉开,听见姜锦在後面急喊她回来,她才放弃。

所有人这会儿也都被惊动了,全都起来出房门看是怎麽回事,姜锦只穿着雪白中衣,长长的黑发披散着,一张小脸有点白,连忙下了楼。

柳叶吓得不轻,拉着她急急问道:「怎麽回事?没事吧?」

姜锦勉强笑道:「大约是毛贼,没什麽大事。」

她的眼力还不错,这年轻男人的身手可不一般,若是盗贼,也不会是毛贼而是大盗,然而若真是大盗,干麽盯着她这样的小老板?

魏辛红没见到那贼,关心地开口劝道:「就算是毛贼也得小心才是。」

姜锦点头,「是要小心点。」

这时薛珍珠回来了,她是冒雨出去的,身上的中衣都湿透了,露出隐隐的水蓝抹胸,幸亏这里都是女子,不然还真不太好。

饶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健,姜锦也怕她淋了雨着凉,连忙让柳叶去熬姜汤,让桐花去烧热水,自己则是拉着薛珍珠上楼换衣服,嘴里还不忘念叨,「你也真是的,这麽大的雨,追出去做什麽?」

薛珍珠抬手擦着额上的雨珠,不以为意道:「这不算什麽,我以前也常淋雨,比这糟糕的还多着。」

「雨太大,而且你要是受了凉,我可担不起责任。」说完,姜锦把她推到屏风後面,顺道递过去一身衣服,「这是我的,虽然是中衣,倒是新的,你先换上。」

薛珍珠身形修长,这衣服虽然有点短,但还是能穿上的,只是胸口紧了些,等她换了衣服出来,柳叶也把姜汤送上来了,姜锦押着薛珍珠喝了整整两碗才松了口气。

不过薛珍珠才真是替姜锦提着心,端着第三碗姜汤,一边慢慢喝,一面道:「那人的样子看着可不是小毛贼,武功还在我之上,你是惹了什麽麻烦吗?」

自从与姜锦交好後,薛珍珠也知道了她和定南侯府的恩怨,心里不禁怀疑,会不会是定南侯府趁机派了杀手来解决姜锦这个麻烦,现在外面把严六公子和姜家老板娘之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传得沸沸扬扬的,正是混水摸鱼的好时机。

只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你先头那个夫家……定南侯府,是不是他们?」

「瞧着不像,但是也很难说。」

姜锦并不是很怀疑定南侯府的那些人,王氏且不说,她的手没那麽长,定南侯父子会这麽做的可能性也不大,当时双方已说好不再提那件事,他们之後应该也知道她已经与七皇子有了交情,虽说她对於七皇子未必有多重要,但是七皇子不是三皇子的人,定南侯父子怎麽也不至於干出这种亲自送把柄给敌人的蠢事。

她怀疑的是,阿容可能又出事了,虽然不确定之前的火灾是不是定南侯府做的,但周二一家的灭门案绝对不是他们的手笔,而且七皇子总说阿容平安无事,但是一直没让自己见他,想来肯定有什麽因由,阿容绝对不似寻常贵族子弟。

且方才那人并没有杀意,好似只是来暗探一下,就怕阿容再次出事或失踪了,所以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黑衣人才会过来打探情况,没想到会遇上薛珍珠这个高手。

这些事情不好与薛珍珠提,却足以让姜锦辗转反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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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香皇子妃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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