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景哥儿
二月的汴京城,虽然柳树业已抽芽,俨然已经到了生机勃勃的季节,但是随着天色渐暗,依旧让人感觉有些许寒冷,东华门外,一队军士正押着一大车货物缓缓而来,看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一定走了很远的路。
而守门的丘八大爷却不管他们从哪来,只是打着长长的哈欠扫了几眼领队给的文书便予以放行了,毕竟他们可不愿意为了一点油水得罪这帮同行。
但见领头的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看着货物顺利进入汴梁城,不由的松了口气,这一个多月,为了这车上的几个箱子,不知道废了多少心.用了多少力!如今,只要将它送往太尉府就一切安康了。
“景哥儿,你可是答应我们待这件任务结束之后带我们去安顺楼大吃一顿的,可千万别忘了啊!”
“对啊,对啊……”
看着队伍中乱糟糟的应和声,青年只是微微一笑,朝众人抱了抱拳,道:
“这一路上多亏大家的帮助才能顺利完成这件太尉交代的事情,时间便定在明日正午,小子在安顺楼等着诸位,烦请诸位莫要忘记了。”
众人自然欣然称是,喜气洋洋地押着大车来到了太尉府,青年见已经到了太尉府,连忙快步走到车队后面的一辆马车前,刚欲叫醒车内的太尉府管事,却见马车门帘已经被掀开了,只见马车里走出一个中年,也不理会马车旁边的景哥儿,只是望着太尉府的侧门,一扫一路上的抑郁不满,脸上堆满了笑容。景哥儿看着这管事嘴角的鼠须随意笑容一抖一抖的,说不出的猥琐,不由的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又有些鄙夷,这管事一路上从未给他一个好脸色看,更不要说其他那些随行的军士了,这一路上又只是坐在马车里,除却些许颠簸之苦,却是半分辛苦也没有,但看这个样子,估计这份功劳多半是属于他的了,景哥儿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高虞候,一路辛苦了,还请虞候安排将这大车上的货品运往太尉府,我等也算完成了上司的交代,还得去上司处复命”
“景哥儿带着军士们自去便是,这里便交给我了”
这高虞候这边说着,又伸手招来门房,命其进府内喊人出来推车,景哥儿见状,便朝着这高虞候抱了一拳,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这帮军士去校场上司处复命去了。
要说这景哥儿,原姓李,乃是汴京人士,现在任职京城八十万禁军中的一个小都头,与他同行的军士皆是与他相熟的,平日里也不叫他都头,只称呼他景哥儿,他也毫不在意。这都头的职位,大概相当于后世的连长,按说这都头本来他这般没背景又年轻的是没多少可能当上的,但这要多亏他那死去的老爹,曾经帮过一个指挥使的大忙,几年前老爹因病去世的时候,家中只留下景哥儿一个人。这景哥儿也是个尽孝的,在守孝期间更是曾经伤心过度晕眩了过去,若不是他父亲在军中的一个老兄弟前来探望,恐怕就没有今日的景哥儿了。这个指挥使念其孤苦,便让这景哥儿在孝期过了之后接替了他父亲的都头职位。
但这景哥儿,自那一日晕眩之后,熟悉的人便感觉景哥儿与往日不同了许多,众人只当是景哥儿因为丧父之痛所以有所变化,却不知景哥儿的身体里装的却是一个千年之后的灵魂。
话不多说,此时,李景已然复命回家,一众军汉也都各回各家了,李景身边只剩了一个钱大叔,钱大叔的名字就叫钱大,和李景的便宜老爹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当初原先的景哥儿晕眩之后,就是被这位钱大发现的。这位钱叔家就在李景家隔壁,家中除了婆娘之外还有一双儿女,跟李景也十分亲近,今日城门口那句让李景请客的吆喝便是他喊出的。
眼见就要到家门口了,钱大想着李景在家中孤身一人,旅途劳累,便邀请李景前往他家中吃上一顿晚饭,却被李景笑着拒绝了。
辞别了钱叔的邀请,李景却没有立刻赶回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家中,而是去往街口的酒肆打了些酒,酒店掌柜又送了他两把茴香豆作为下酒菜,李景又去旁边的点心铺包了两包点心作为晚饭,默默地回到了他的家。
李景的家很普通,位置既不繁华,也不显的破落,只是因为家中有一个多月没有人居住,所以显得有些没有生气,院子里空空荡荡,道路两侧甚至都长出了杂草,李景却置若未闻,只是趁着天还未黑,搬了张桌子并个凳子来到院子里。
喝酒!自斟自饮!这是李景来到这千年前的世界常做的的事情之一,转眼已过三年,也不知前世的父母知道自己的消息后怎么样了,如今相隔千年,想必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前世的李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只是因为出了一场车祸才来到了这个地方,初时李景也是难以接受,只是随着时间慢慢适应,虽然如此,但偶尔还是想念不知在何方的亲人。
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李景经常对自己说的,虽然李景对与历史细节了解的不多,而且对于刚刚确立的政和年号也没什么感觉,但他却知道蔡京.高俅这些北宋末年的奸臣,更是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惨事!靖康之耻!但李景却无可奈何,在这个时代里,李景也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否则,也不会因为高俅的一句话就来回奔波一个多月了。
酒越喝越多,醉意也越来越浓,李景突然拔出了自己的腰刀,趁着醉意狂舞起来,这是他在这个世界所学的武学,一部分是来自家传,还有一部分却是军中的一个教头所教,说起这个教头,想必大家耳熟能详,那就是豹子头林冲!
想到林冲,李景忽然脑袋一震,自语道:“我就只离开了一个月,林家哥哥应该不会出事吧?嗯,应该不会的吧……”
想到这些,头脑愈加昏昏沉沉,李景也不管一身臭汗,昏昏沉沉的摸索到了床就和衣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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