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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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杯!”

“第十五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在皇宫里和人拼酒,头渐渐有点儿晕了,我知道,我高了……

“纳兰格格,小妹有点儿不胜酒力,想去方便一下。”果然醉了,要不我怎么会不经大脑地自称“小妹”呢?但是我还是明白最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没准儿一会儿那戏台子上唱戏的指不定就换成某人了呢……

“那怎么成,我可还没喝够啊。”纳兰容馥果然是传说中的酒鬼,一点儿喝醉的迹象都没有,她似乎也看出来我的晕眩了,怎么可能放我走,眉眼间都是看戏的神情。

我紧紧地把手攥成拳头,让指甲嵌入肉里,我必须清醒,否则一会儿大闹佳宴的话,在这样的地方,我估计就可能要长睡不起了,疼痛飞速地传达到大脑,我一个激灵,心里果然明朗了许多。

“瞧纳兰格格说的,我只不过是去方便,又不是不回来了。人有三急,想必格格也是能等这么一段时间的。”我微笑着说,摆出一幅“我明白你想的什么”的表情,最好让她明白我也“清醒”得很。

“这……哼,那我就等着夕蕊格格回来了。”纳兰容馥一时语塞,她总不能限制我上厕所吧。

还是有些晕眩的,宫中不时有经过的宫人盯着我看,我怀疑我十之**是在走"s"型路线。

终于到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我连忙俯在镂花栏杆上,胃里翻江倒海。这里很荒僻,我也不用害怕有多少双暗中的眼睛盯着我了,况且我也没有余力去察看,只是弯腰干呕,胃里面跟燃了把火似的,生辣生辣地,背上虚汗阵阵,唉,这就是逞强的后果啊。

呕了一阵子,刚平息了一点儿,正要站直身子,突然胃里一疼,又一次猛烈的干呕,眼泪一下就随着出来了,头晕胃疼,突然有些支撑不住,腿一软就坐在地上。

“喂……”我坐落在地,牵带着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略有焦急,一个温度停留在胳膊上,看来他是一直跟着我,看着我干呕半天,愣是看我快撑不住了才现身要抓住我。

“老十,你若想帮我就快回去帮我找宁袖送我回去,你快回宴席上,到时候免得引人注目,招他人非议。”我无力回头,反正我也知道是谁,却感觉到胳膊上的手突然紧了紧,猛地松开了,在我身后站了站,呼吸有些紧促,便听得一阵脚步声,渐行远去。

我始终没有回头,胃里的难受让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人的表现与大大咧咧老十一点儿也不一样。

我抱膝坐下,双手按压着太阳穴,试图清醒一点儿,虽然难受,但是我也不好失了纳兰容馥的信,以我现在的体力,能不能走回去都要怀疑,更何况还要回去和人拼酒,不过这一吐,倒把混混沌沌的脑袋吐清醒了。

我不禁苦笑,我只是想在这个时空玩玩就回去,可不想落得一身伤。这宫廷角斗,私人纠纷我不想加入,也没有心力去斗,可干吗连个小姑娘都看我不顺眼,唉……

“格格!”宁袖的声音响在身后,我应声回过头,看见她领着一个小太监正冲我跑过来。俩人请了安,一看我狼狈的样子,这丫头眼睛立马红了。

“你来啦?我有些醉了,呵呵。”我艰难地咧开嘴笑笑,证明我目前还是个健全的人,免得她又一惊一乍。

“徐东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格格背回去。”宁袖抹抹眼泪,冲愣着的小太监厉声道,一面蹲着面带忧色仔细打量着我,大概是在看有没有伤着。

“别,宁袖,你扶我回到席上。徐东顺,你过来。”我连忙挥手制止,冲小太监招了招手。

“格格……”宁袖还欲劝阻,见我摇了摇头,便只好静声。

我把徐东顺叫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一通,便扶着宁袖的手站了起来:“宁袖,就按我说的做,就算这次不去,以后又怎么拒绝。”我苦笑一下:“更恐怕这只是开了个头儿。”

回到席上,我背上的虚汗已然分布得密密麻麻的,更可怕的是我觉得我的双腿有点要搞罢工的征兆,心里突突地跳着,希望徐东顺能够不负我厚望啊……

“夕蕊格格果然是信义之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纳兰容馥见我走近,不冷不热地开口道。我暗翻个白眼,爱讽刺就讽刺吧,我也只当你放了个屁。

“纳兰格格能一直耐心等着夕蕊,倒也是出乎夕蕊的意料了。”心里虽然决定把她的话过滤掉,但是嘴上却飞快地蹦出真实想法。我真想扇自己一耳光,祸从口出啊……别说我现在是一病号,就算是一个健全人,她的家世也足够让她好好折磨折磨我了。

“哼,既然回来了,夕蕊格格可不能不喝。”纳兰容馥脸色铁青地切入正题,恐怕她也看出来我现在摇摇欲坠吧,徐东顺,徐大爷,徐老祖宗,您快点来吧……

“那是自然,我怎会不喝。”不论我心里皱把成什么样了,脸上还要挂上轻松地笑容连连应承,好歹也是独自一人在上个世界打拼20年的人了。而宁袖毕竟是小孩子,脸色煞白地盯着丫鬟托盘里的酒杯,扶着我的手都有些颤了。说实话,一想到这杯酒下肚后的后果,我就忍不住打哆嗦,自己也怕的要命。

我颤颤巍巍地抬手握住托盘中翠绿色的酒杯,迟迟未拿起来,心中乱乱地,胃里有些痉挛,只听纳兰容馥嗤笑一声道:“夕蕊格格可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啊,怎么又犹犹豫豫的。也罢,我先干了这杯。”说着,又是一仰脖。

我心中暗叹口气,看来是非喝不可了,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唉。我举起盘中晶莹的酒杯,送到唇边。

闻着酒味儿又几欲作呕,算了,我一屏气……

“几位格格吉祥!”徐东顺尖锐的声音响起,再我听来却无比动听,太好了,有救了,心里顿时明朗起来。

“起来吧。”纳兰容馥一脸被扰了兴致的表情,傲然扫视了一眼打千儿的徐东顺,皱眉问道:“怎么了?”

“三爷让奴才传话给夕蕊格格说,昨儿留得300篇《法华经》可都是抄写完了么?今儿个可是最后一日了。”徐东顺一脸办事的表情,没有一丝拘泥做作,这孩子要是在现代,那演技可真是了不得。

如我所料,一说到“三爷”,几乎凡是视听正常的人都看向三阿哥胤祉,只见三阿哥正望着我,面色严肃地点点头,便又转过头去,我心下暗自感激,面子上还要做出一幅上刑场的样子。

“我和纳兰格格一见如故,岂能独自离开……”我面露难色地看着徐东顺,一面冲纳兰容馥露出乞求的表情。

“这不碍事,夕蕊格格只管去便是,三贝勒吩咐的事儿自是比咱们小女儿家的事情重要得多。”上钩!纳兰容馥一脸大义凛然,她见我不愿随徐东顺去抄经文,宁愿喝酒,她自然是选我讨厌的让我做了,更何况喝酒伤身,纵然她酒量再好,也幸免不了难受一宿。

“这……”我再次露出为难的神色,假意对纳兰容馥挤眉弄眼地使眼色,她眼神游移,装作看不见。

“夕蕊格格,纳兰格格说的是,您别让奴才为难呀。”这演技绝了。搁现代绝对是一影帝,徐东顺又给我打了个千儿,哀求道。

我知道再演就过了,所以只好不情不愿地与纳兰容馥告别,磨磨蹭蹭地随徐东顺离了筵席,想想纳兰容馥看我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我见走得远了,便差宁袖去跟荣妃请示我突然身子不适,想回屋子歇着。自己便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候着。

“呵呵……”想起方才纳兰容馥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声儿来。这才看到旁边一直垂首站着的徐东顺。

“徐东顺,你还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笑吟吟地冲徐东顺说。

“格格,您快别这么说,那日您替着求情的徐六福不知您还记不记得,那便是奴才的亲弟弟,说起来您才是奴才一家的救命恩人呢。”徐东顺正色地跪在我身前,低低说。

我匆忙扶他起来,一面想着他说的徐六福,似乎是那个做事毛手毛脚被荣妃拖出去打板子的小太监啊,其实那天我是听他叫得太凄惨了,才忍不住跟荣妃求情的,又讲了好几个笑话逗荣妃乐了,才把小太监放了。没想到便有人记在心上了,一面暗自庆幸今儿来的是徐东顺,要是别的讲究明哲保身的太监,估计现在被打板子的就是我了。

“格格对奴才的信任,奴才莫齿难忘。”徐东顺感激地说,我总不能说其实我当时是想着只有那么一人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尴尬地笑笑遮掩过去了。

转过头去,亭子外面一片氤氲,宁谧的让胃里的疼痛稍稍减轻了点儿。想想刚才的事儿,心里暗自庆幸起来,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当时那么着急怎么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三阿哥,而且下意识里认定了他肯定会帮忙,然而,和我交情不深的三阿哥竟然真的帮我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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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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