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大雨
此为防盗章班上同学都被她虐得没脾气,也没有人有任何反抗的心态。
最后一节课还有十分钟下课,张芸言盖上白板笔笔盖,随意往讲台上一丢,拍拍手,笑吟吟道:“好像快下课了,大中午的,老师也饿了,你们饿不?”
此言一出,本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学生,个个又像打了鸡血一般,振臂高呼,“饿!”
不少同学已经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就等老师先走。
张芸走下讲台,还有一步就要迈出教室时,突然转过身,扶着门框,狡黠一笑,“哦,对了,忘了布置作业。”
第一排有个矮个子男生已经冲到了张芸身后,被她突如其来地转身吓得跟兔子一样往后蹦了一下。
“看来马冬冬同学是真的饿惨了,跑得还挺快。”
“哈哈哈哈……”
教室里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马冬冬脸涨得通红。
张芸和蔼地摸着他脑袋,后扬声道:“单词要背哦,明天就不抽查课文了,课后练习你们自己做了,还有我办公室有卷子,都数好份数了,晚自习的时候课代表发下去做吧。”
说完,也不再耽搁,走出教室。
见英语老师真的走了,同学们就差在教室门口放鞭炮了。
“一百个单词!又有一大张卷子啊!我觉得我再看蝌蚪字都要吐了啊!”
“张老师太丧心病狂了。”
“我都不想出国了……”
一阵阵唏嘘声传来,教室一会儿就走空了。
与前几天不同,林书宜和舒晴没有再喊时迁。
两个人与另一拨几个常一起吃饭的女生,说着笑着走出教室。
时迁心里有一点儿难过。
不过也只有一点点。
她低头整理着课堂里出现的新词汇,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刚好弄完。
她放下笔,转头看向她的同桌。
本以为闭着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
朝阙坐起身子,舒展了一下胳膊,问她:“写完了?”
时迁点点头。
“走吧,去吃饭。”
时迁微微愣了一下。
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朝阙歪头看她,“傻坐着干嘛,你不饿?人类正午的时候,都要吃饭的吧?”
时迁确实不怎么饿,任谁一个上午课间都在吃东西,也不会太饿。
她看了眼朝阙。
男生刚睡醒眼角还有点儿红,配上那张好看的脸,这会儿看起来竟然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一时半会儿让时迁都有点看愣住了。
……哎。
有个这么好看的人,哦,不妖怪,陪你一起吃饭。
时迁心底那点儿失落,彻底不见了。
她展开笑颜,用力地应了一声。
“嗯!”
朝阙揉了揉眼睛,嘀咕了一句:“傻兮兮的。”
时迁开始对上课有了期待。
枯燥无味且高压的高三复习生活中,朝阙就像黑暗中的一抹亮色,吸引着时迁去靠近。
她不会再去想要怎么融入新的环境,怎么去与班上不怎么熟悉的同学打交道。
只要朝阙肯跟她说话,偶尔理一理她,她一整天都能很开心。
连写数学卷子都不觉得痛苦。
不过,朝阙给她的感觉,不怎么爱说话,还特别爱睡觉。
每天看起来疲惫极了,比她这个每天八节课,晚上还有两节晚自习,回寝室还得背书的高三生还要累。
明明从早到晚都趴在桌子上啊。
真的好奇怪。
而还有一件事,也让她很困扰。
自从大姨妈走后,时迁就觉得自己尾脊骨那处痒痒的。
每天她有很认真的洗澡,沐浴露抹了好几次,还是痒。
因为位置太过私密,时迁也不好开口跟别人说。
比如现在,又痒得难受,她蹭着椅背,一不小心,动作大了点,响起刺耳的摩擦声。
“你能不能别挪椅子了?”舒晴扭过头来,瞪她一眼。
时迁小声道歉:“对,对不起。”
“晚自习,大家都在写卷子,你安静一点,OK?”
“……对不起。”
“知道你成绩好,写得快,但是别打扰其他同学。”
时迁身上的痒意又犯了,她强忍着,整个人难受极了。
舒晴还想说什么,刚回到本体的朝阙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舒晴默默地闭上嘴巴,又转回前面去了。
看着时迁快哭了的表情,朝阙难得主动开口问她:“哪不舒服?”
时迁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嘴巴。
“没事,你说吧,他们听不见。”
他们听不见,我也不好意思说呀。
时迁润了润干燥的唇瓣,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就……有点痒。”
“痒?”朝阙刚准备伸出去的尾巴,又缩了回来,“哪儿痒?”
“身上。”
“自己挠啊。”朝阙理所应当道,似乎又想起什么,问,“你自己够不着?要我帮你吗?”
“不是,不是,我自己来就好。”时迁脸通红一片,拼命摇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桌斗里。
朝阙望着时迁,月光下,少女微微垂下头,露出一截细白的颈项。
颈项处染上一抹淡淡的粉,一直爬上她的脸颊。
朝阙目光变深,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看来,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初见成效了。
“我有一种办法,能止痒。”半响,朝阙开口道。
班长走到讲台上,说着早读的安排。踩着铃声进教室的同学,交作业的同学匆匆走回座位。教室里的喧闹声慢慢变小,一直到班主任出现。
班主任一进门就让课代表把昨天随堂测验的卷子给发下去,拿到卷子的表情各异,没拿到卷子的翘首以盼,底下都冒出了不少悉悉索索的声音。
随堂小测是百分制,时迁接过自己的卷子,98分,只错了一道填空题。
班主任利用早读的时间讲卷子,时迁却没有几分心思在听讲,她时不时的望一眼朝阙受伤的地方,一下早读,便也坐不住,推开椅子,就准备往校医室跑。
她不知道人类的药物对朝阙来说有没有用,但她真的不忍心再看到他的伤口,还在冒出血的伤口。
殊不知,她一动,腰上缠着的尾巴,自然也跟着动了。
朝阙感受到身边的动静,他撑起身子,揉着眼睛,问她:“去哪?”
“校医室。”
朝阙一愣,清明后的双目来回打量她的脸,皱着眉头,“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时迁抿了抿嘴。
“那你去什么校医室?”朝阙见她无事,背脊又塌了下去。
“你……”时迁深吸了一口气,见他又闭上眼,只碰了碰缠在自己腰间的尾巴。
她低着头,小声地说:“能不能让你的尾巴,把我放开一下。”
“哦。”朝阙慢慢收回尾巴,尾巴刚从时迁身上离开,他才回过神来,问道,“你能看到它?”
顾名思义,“它”,指的是朝阙的尾巴。
朝阙托腮沉思一秒,操纵着尾巴掀开了点时迁围在腰际的衣服,等看到她尾脊骨那处的那小团后,心有所悟,脸上便也恢复了平静。
时迁看着朝阙若无其事地趴了回去,心中莫名有一股火,那股火上升到嗓子口,要喷出来的时候,硬生生忍下去,她站起来,跑出教室。
找了一圈才问到校医室的位置,拿到药和纱布后,飞快地往回跑。
时迁回来的时候,班主任已经提前开始上课,他手里拿着卷子,接着之前没讲完的地方讲解,边讲的时候,还在骂人:“就这么个卷子,你们看看自己都考成什么样!我以为平均分能有八十分吧,你们倒好,满分一个没有,九十分以上我一个指头都能数完,最高分,竟然还是新转来的同学,你们让我老脸往哪搁?!还竟然有两个七十分的,这卷子八十分都考不到!你们如果都打算出国,就赶紧转去国际班,别来我高考班祸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