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惨死

第一章 惨死

年仅三十的皇后苏亦瑶,正半跪在冰冷的白玉砖上,气若游丝,她脸色苍白,面颊凹陷,嘴唇无半点血色,整个人形销骨立……

苏亦瑶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滂沱大雨,“娘娘,请吧!”一旁的太监,手里捧着一条洁白的丝绢,正死死的盯着苏亦瑶,语气里充满了不耐与不屑:“咱家还等着去向皇上复命呢。”

苏亦瑶抬起眼看向他,一双眼睛死水一般的看着眼前的太监,深不见底,却又莫名的涌出了铺天盖地的恨意:“李元海,本宫竟不知,这人的心,就像是外头的天一样,说变就变。想当初,本宫提拔你时,你不过是御膳房里一名小小的传膳太监!”

面前的太监紧了紧衣襟,窗外的雨还在泼瓢,乌云压在大殿之上,昔日这金碧辉煌的皇后之宫,如今与冷宫也并无异处了。

李元海看了看满地散落的绸缎和珠宝,又看了看憔悴如阶下囚的苏亦瑶,果然是樱桃酿美酒,望春已消瘦,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娘娘,你如今说这些个还有什么意思呢,您要知道,今日可不同往日了。”

苏亦瑶喃喃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李元海:“哈哈哈哈,李元海,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了,哈哈哈哈,今时不同往日么,那你告诉本宫,是从何时起,不同了?”

“娘娘……”

“你说,你告诉本宫,是从何时起,你们这些从前跪在本宫面前的人,开始肆意践踏本宫——”苏亦瑶红着眼睛朝着李元海怒喝,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消瘦的身影像一只巨大的蝴蝶,她又瞄了一眼李元海,嘴角不经意透出一个凄凉的笑,“李公公,你告诉本宫啊,是从何时开始,是从太子被废,是本宫女儿惨死和亲途中?是本宫五年前重回皇宫开始?还是从荣贵妃进宫开始?!”

“娘娘,请吧,奴才还要去复命呢!”

苏亦瑶踉跄了一下,又跌落在地上,她看着宫里那随风飘荡的窗帘,眉目突然沉下去,人一下子看上去像老了好几岁。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慕长歌一句话就能赐自己三尺白绫,慕长歌一句话就能使满朝文武黑白颠倒,从前那些臣子是多么敬仰自己啊!

人生大抵便是一池烂塘,身边之人都似稀泥无疑。

寝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绣着龙纹的青靴停在苏亦瑶面前,明黄的衣角在冷风中飘扬,晃得苏亦瑶眼睛疼。

苏亦瑶抬起头,眸光一亮,怔怔看向面前这个俊朗挺拔的男子,有些事还是没变的,他还是一如当年的公子世无双……

这么多年,岁月竟不曾在他脸上留下过痕迹。

“朕,念你从前的点滴,如今赐你全尸,还不谢恩!”

“为什么?”苏亦瑶死死的盯着他,慕长歌却半晌没有言语。

“为什么要对苏家满门抄斩?”

从前,慕长歌还是六王爷的时候,,与苏亦瑶在相府的中秋宴会上一见钟情。

彼时正值众皇子争夺皇位之际,太子软弱多病,可这六王爷也不是皇帝心中的人选。

可苏亦瑶偏偏不听劝告,带着满门的荣耀嫁与六王长歌为妻,将整个苏府都与六王爷连在了一起。

正因有了苏府这样强大的后盾,慕长歌才得以成为今天的君王。

慕长歌抚了抚衣袖道:“苏亦瑶,朕知你为这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朕也记得你为朕而出使匈奴五年之久,可你难道不知功高盖主之意。

何况,父皇当年整治几大家族,要不是因为朕,你以为你们苏家还能存活这么多年么,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亦瑶被摔在地上,双拳紧握,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坠落,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呵呵,功高盖主?!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五年前,你怎不提功高盖主?

苏亦瑶去匈奴作为人质,不过也是因为想要这个男人坐稳皇位,可当苏亦瑶归来之日,宫里却多了一个荣贵妃。

苏亦瑶才明白,这男人的心该是有多残酷,当年的海誓山盟,耳鬓厮磨,不过是笑话一场!

争宠,争宠,为了自己的孩子争宠,也为了慕长歌还能够回心转意而争宠。

可当慕长歌废黜自己的儿子,另立荣贵妃之子为太子时,她就该想到,早晚,他会毁了整个苏家。

苏亦瑶恨,恨慕长歌的冷血无情,恨自己的有眼无珠,恨命运对她如此不公!

她双拳紧握,“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哎呦,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吐血了?”荣贵妃从暗处闪出身影,一身牡丹银丝对襟长袍,更显得她明艳动人。

“哎呀,贵妃娘娘有所不知,我这姐姐性子可烈着呢,要不能在匈奴那般蛮荒之地一呆五年?”女子说完便掩袖笑起来。

苏亦瑶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苏凝芙?”

女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情倨傲,“大姐,别来无恙啊。”

苏亦瑶仿佛明白了什么,“你,你居然……”

“大姐,你我姐妹,从小一起长大,论容貌,论才气,我哪样比不得你?你能嫁给皇上,我自然也能进宫服侍皇上了。”

苏凝芙怕苏亦瑶还不明白,上前一步道:“大姐当年能嫁给皇上,不过是父亲暗中周旋。皇上答应过我,只要我暗中搜集苏府谋反的证据,将来一定会接我进宫的。”

苏亦瑶急火攻心,又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她看着苏亦瑶,恨恨道:“苏凝芙,你怎可如此狠心,害了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哈哈哈,大姐,你别说笑了,你母亲是大家闺秀,而我母亲,不过是一介婢女,父亲因我母亲出身卑微,又何曾将我这个女儿放进眼里过!”

苏凝芙伸手理了理鬓发,“大姐,你已经是皇后了,风光过了!你放心,等你死后,妹妹一定替你好好服侍皇上。”

苏亦瑶陡然间惊出一身冷汗,果然,自己与慕长歌之间隔的不是繁华树影,而是远山沧海。

荣贵妃轻移莲步上前,给李元海使了个颜色:“李公公,别让姐姐等着了!”

李元海一摆手,两个肥硕的太监立刻上前,一手死死攥主苏亦瑶的脖子,一手将那三尺白绫缠绕在苏亦瑶的脖子上,用力一扯,白绫扼紧了骨肉,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的雷声发作,雨越下越大,整个天都阴黑了,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

地上挣扎的女子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荣贵妃和苏凝芙,充血的双眼似乎要将这一切吞噬。

双脚在地上不断地摩擦,争了十年,她终究是输了!

她没输给荣贵妃,而是输给了那个自己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

苏亦瑶觉得眼前渐渐变黑,她开始喘不上气,她看着眼前逐渐迷离的场景,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的儿子,她的女儿,她的族人!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她立下毒誓,若有来世,她一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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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重生:腹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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