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夫人是个狠角色
xx女子监狱。
叶童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将一年的痛不欲生隔绝。
“以后好好做人。”送她出狱的女狱警,看见空无一人的监狱门口心中了然,叹口气算得上安慰,
好好做人。
叶童挡住刺眼的阳光,低头抚平身上陈旧的衣物,仔细琢磨这句话。
“还有机会做好人么,我亲爱的父亲。”她嗤笑一声,拎着入狱前父亲送给她的包,满是嘲讽。
入狱的那天,是她20岁生日,就这么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一切,亲人,爱人,家。她自认从未作恶,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送进了监狱。
罪名:经济诈骗
连口口声声说爱着她的男朋友,也联合她的父亲将她一纸诉状告上法庭。
证据确凿,锒铛入狱。
叶童轻笑着捂住眼睛,手起刀落斩了恼人的悲切,再睁开已然铜墙铁壁,灵动的眸子只余决绝。
“你只要想,机会还是有的。”
叶童抬头看去,黑色的宾利前站了一个男人,与周围铁青的壁垒格格不入。
“湘城穆家?”叶童歪着脑袋,神情淡然。
“是,二少夫人,鄙人姓白。”声称白姓的男人,毕恭毕敬,好似不见叶童身后的监狱。
穆家白洛宸,湘城首席“阴谋家”,穆启钰的座上宾?
若是放在一年前,叶童定是满心欢喜的上车,做个任由父亲摆布的棋子。
“那是叶成功应下的婚事,不是我,二少夫人?你找错人了。”她笑着开口,眉间蓄满不悦。
“这……”
“要结婚,让他跟自己的右手结,恕我不能奉陪,喜酒的话我倒是能赏脸喝两杯。”叶童打断他的话,不容拒绝的回答。
白洛宸微诧,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面前气焰灼灼的叶童,高深笑道:“我明白了,这是穆先生给你的见面礼,你会需要这些的。”
她知道话里的穆先生并非穆启钰,而是定下这桩婚事的人――穆家老爷子。
“谢了。”
叶童把包甩在肩上,转身那一刻,本笑脸盈盈的神色蓦然阴郁了起来。
昨天,亲手将自己送入监狱的父亲来看她,泪眼婆娑的向她忏悔,愿意清空家财保释她,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把她嫁给穆启钰。
一年,可以改变什么?
叶童已死,现在的她只为复仇,查清楚当年陷害她的真相,还自己清白。
如若坚持需要代价,她早已经身在地狱。
“叶成功,叶子欣,你们欠我的,可以还了。”
……
穆家。
落地窗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他负着手,锐利的鹰眸不带情绪,俊逸的五官舒展着,薄唇抿出生硬的弧度。
他很不高兴。
“二少,这是少夫人的资料……”助理兢兢业业,头上冒着冷汗,生怕这个暴君往他脖子上抹刀。
“诈骗犯都能当我穆启钰的夫人,我不介意再把她送进去。”男人满身戾气,若不是爷爷拿穆氏作为条件,他何必屈尊娶一个诈骗犯。
“可是二少,白助理打电话说夫人拒绝结婚,还说……”助理喉咙一滚,汗如雨下。
“说什么!”男人听到拒婚,鹰眸凛然,目光带着刃扫向助理。
助理咬牙,快速脱口:“说您要是想结婚,自己跟右手结,她只想喝两杯您的喜酒!”
沉寂。
“好,让她自生自灭!”男人连说三声好,脸色阴翳如嘶,怒火更盛。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最后怎么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谅。
助理大松一口气,全身已被汗湿,战战兢兢出了房间,如同虎口逃生。
素未谋面的二少夫人,是个狠角色。
信封里无非三样东西:银行卡,钥匙,玉扳指。
“穆家的见面礼,真是让人惊讶。”叶童颠了颠手里的钥匙,指尖一弹飞向垃圾桶。
钱和房子,她样样没有,却也不想仰人鼻息,活的窝囊。
玉扳指年岁老旧,先不说它的质地如何,万一是穆家老头给儿媳妇的传家宝,贸然丟了总归是不好交代。
想了想,
她将扔进垃圾桶的信封夹出来,把里面的玉扳指揣进衣兜。
叶童脚步停在画摊前,摆画的男生鼻梁架着酒瓶底,见有人驻足,不轻不重瞥上一眼,举手投足书生卷气。
“心浮笔躁,故作深沉。”
叶童摇头晃脑,目光在一排整齐的国画中扫过。
“要画?”书生这才抬起头,不咸不淡问一句正品头论足的女人。
“游于肌理,雕虫小技。”她勾唇一笑,这呆头鱼逗两句就上赶着咬钩。
“你到底想要什么?”书生恼怒,扯了大块油纸盖住画,脏兮兮的白T挂在细弱伶仃的胳膊上。
“借笔。”叶童眯眼笑。
……
三个小时后,她头绑白绸带,两肩挂着两幅笔墨游移的国画,开张大吉。
叶成功一心想养个儿子,两任妻子没能给他如愿,眼看着继承无妄,便打小开始投资两个女儿,叶童知画,叶雅知音。
没想到,叶童竟真成了画中奇才。
“买到就是赚到,落难画师力作!一年两年不亏本,三年四年大财发!”叶童面不改色心不慌,一本正经吆喝着。
“这不是你刚才画的吗?”书生皱眉,酒瓶底眼镜在瘦挺的鼻梁上摇摇欲坠。
蓝衫老人在画摊前停下,抻头细细打量。
“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画骨不画皮,好画!这副画你哪里弄到的。”老人摇头晃脑,倒出一肚笔墨。
“老人家一看你就是懂行的。”
叶童竖起大拇指,明媚的眼睛弯着。
“两幅,四百!”老人家撵着花白胡须,抬了眼皮,乾坤不动的做派。
“四千,买定离手。”
正当叶童和老人讨价还价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窗半开露出一双鹰眸。
“二少,您不是只买沧月的画吗?”助理顺着穆启钰的目光,见了简陋的画摊有一绝色女子,顿时拿不定主意。
“买下来。”穆启钰眯起鹰目,远远打量着卖画的女人。
女人姿色算得美人,一颦一笑带着燃烧的味道,女人似乎感受到了过于露骨的目光,抬头准确的找到视线的来源,扬着下巴挑衅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