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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歌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又着重的强调问了一遍:“你是谁?”

男人看着宴清歌,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不过情绪闪过得很快,让人发觉不了,似乎宴清歌的问题让他有些难以回答,半晌,他才开口道:“你可以叫我——路。”

“路?”宴清歌低声念了一下这个词,然后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有些迟疑的问道,“我认识你?”

男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这个问题无比的显而易见又让人的心凉到了湖底:“我们……曾经深爱过啊!”

他刚一说完这句话,本来是淡蓝色的眼底瞬间变成了漆黑一片,是真正的漆黑,里头看不见瞳孔,只觉得深陷在迷雾中,他一只手牵过宴清歌,手心微凉,四周的湖水像是打破了桎梏,纷至沓来。宴清歌本以为自己会被那湖水淹没,可是通过男人的手,她发现那底下的水像是有意识一样都垫在自己的脚底并且开始不断的向上升去,只是一闭眼的功夫,她就离开了水底,出现了在水面。

还是井庄入口的九曲河,可是唯一不同的是那河面上绿色的微光已经消失殆尽了,它就如一条死水,融入在这夜色中。月光下的湖水,很平静,可是男人,不,应该改口叫路了,路带着她在湖面上行走着,像是在散步,只是那河水拼命的后退。宴清歌想,其实不是河水在后退,而是他们行走的速度太快了,明明是处于河中心,可是只消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回到了岸上。

此刻的情景严重冲击了宴清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她不知道自己身旁的男人,他的能力上限究竟是在何处,她更不知道,自己和他的那段过往。

路见宴清歌的脚步平稳了下来,这才伸出手直接摸在了她的额头,手掌比刚才触摸之时,更凉的那一刻来临,路就将手放了下来。

宴清歌心底有些好奇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鲜血的流腻感,光洁如滑。她惊讶的看向男人,只是男人却抬头看向了那站在屋顶上的夏珩。

夏珩也回看了男人一眼,随即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恭喜你,成功了。”

男人不可置否。

“现在该你履行你的诺言了。”夏珩出口说道,他的声音很淡,不带一分的感情。

听到夏珩的话,男人这才开口了:“哦,诺言?”

夏珩神色陡然变冷:“我帮你将宴清歌带来,你让宛宛能够免除黑白无常的锁魂,让她跳脱出三界之外。难道堂堂的路西法大人还会反悔不成?”

宴清歌听到了夏珩的话,心中一惊,想到之前宴老爷子洗掉了自己一段记忆,宴老爷子说自己惹上了一个大恶魔,那恶魔难道是眼前的……路西法?

路西法的视线看向了夏珩,可是随即又移向了夏珩身旁的灰影子,也就是夏珩提到的“宛宛”,开口道:“我当然不会反悔。只是,你口中的宛宛是不太想让我兑现诺言的。”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夏珩看向了身旁的女人。宴清歌也看向了那灰影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之前可以看清夏珩以及他身旁的灰影子,在这一刻,竟然全部都模糊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可是视线还是倒退到了平常人的水平。路西法见此,伸出手放在了宴清歌的眼睛之上。突入其来的刺激让宴清歌一下子就闭上了眼睛,睫毛扫在了路西法的手心,路西法突然间觉得手心有些痒。

不过他的手掌很快就拿了起来,看向了宴清歌,说道:“现在可以看见了。”他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在让宴清歌看一出戏剧一样。可不,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宴清歌确实是在看戏剧。一场与她无关的戏剧。

“什么意思?”夏珩开口质问路西法。

路西法轻笑了一声:“问你身旁人不是更好?”

夏珩这才转身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灰色人影,语气里带了一些苦涩:“……为什么?”

在他问完这句话之后,宴清歌亲眼见到那灰色影子幻化成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大概十几岁的年龄,只是双眼里的怨毒与她的年龄确实有些不符。

“你说为何?”灰色影子,也就是宛宛后退了一步,看向了夏珩,“不顾我的意愿让我活的这么人不人鬼不鬼,每日你召唤我的时候,我就必须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是我怕你被不知好歹的降魔师收了去。”夏珩急忙解释道。

宛宛沉默了半晌,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她才突然间嗤笑了一声:“夏珩,别说的这么好听。你困我差不多有一千多年了吧,你可以换身份,四处带着我,每日给我以生人为祭,让我活下去。可是,仅仅是让我活下去么?”不待夏珩回答,她又接着说道,“你只是想让我待在你身边,你从来没考虑过我。你觉得,以生人为祭,陪在你身边,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夏珩有些愣在了原地。

宴清歌看着此番场景,突然间出声问道:“他俩是什么关系?”

路西法看向她:“问我?”

宴清歌点头。

路西法状似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记不清了。”

宴清歌:“……”

紧接着,他又说道:“其实也是可以想起来的。”在宴清歌的注视下,他接着说起了下文,“你知道的,如果所有的事都要让我记得,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呢?我的脑子里,只记与我有关的事,比如……你。”

“所以呢?”

“要想让我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要把你的记忆清理一下了。你看,我们分开了一年,你还没有亲过我呀!”

他的话分明带了撒娇。可是你们知道的,好看又矜贵的人,撒娇起来也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就算是索吻这种事做出来,也丝毫不让人觉得龌龊与猥琐,何况……宴清歌看向了他的唇瓣,薄薄的一片,很适合接吻。

“那我就不要知道了。”宴清歌回答。

路西法一见宴清歌皱眉的模样,又说道:“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来出两个选项,你来选择。”

“哪两个选项?”宴清歌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亲我,或者我……吻你?”路西法见到宴清歌看着他,不说一句话,轻声一笑,紧接着宴清歌就看到左脸上的花纹无限的贴近自己,然后在自己眼前放大,她的嘴唇上就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或许是碰到了舌尖,或许是没有碰到,宴清歌不知道,但是她听到了他在自己的耳边无奈又轻声的叹息:“还是蠢得这么可爱啊……”

宴清歌一反应过来,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闹了个大红脸,待到她看向身旁的男人时,他早就已经恢复了原来矜贵的模样,站在她的身边,说道:“一个是你们以前的官家小姐,一个是个玉笛成精。玉笛喜欢上了小姐,即使小姐死了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以众多生人为代价。”说罢,他又话锋一转,声音中带了些不屑,“可是这笛子精也不想清楚,这小姐是否想陪在他身边,是否想害死这么多人?”

“你看,这就是你们人类,自私起来连我们恶魔都自愧不如。”

宴清歌边看着远处的场景,边听着路西法的话:“所以,你利用了他们?”

路西法微笑道:“我只是答应替他复活他那小姐罢了,可是若是那小姐不答应呢?”说罢他又说道,“不过反正这世界快要变成粉末了,他们也没几天可活了。”

他的话带着几分游戏,像是这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棋子,他想扔哪一颗、毁哪一颗都行,没有棋子能够逃出他的手心。

宴清歌只觉得心底传来一股凉意。

自己身旁这个人,即使是在说着撒娇又甜蜜的情话,可是心底里总潜藏着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

他要毁灭了这个世界。

不过她没有做声。虽然说路西法总口口声声说他喜欢她,可是这种喜欢的尺度又究竟在哪里呢?

她想要判断,想要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

宴清歌的视线又回到了远处的夏珩和那灰色影子身上。

“所以,这几千年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一厢情愿将你留在了我身边,我一厢情愿和恶魔做交易害死这么多人,我一厢情愿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妖造下这么多的杀孽……呵……都是我自作多情!”

站在夏珩身旁的灰色影子,没有直面回答几番质问,她回答道:“到此为止吧,夏珩。我想去投胎转世了。哪怕因为杀孽多,成了一只蚂蚁、一朵花一棵草,都可以,就这样结束吧!放过我!”

远处传来了铃铛声,由远即近,那声音断断续续,宴清歌也注意到了。她朝着那声音处看去,就见到一个吊着红舌头的人,手里拿着招魂幡,朝着那灰色影子走去。

那是勾魂使者,不仅仅一个,后面跟上来了,十几个。

宛宛没有挣扎,只是伸出手,让勾魂使者将镣铐带上。

夏珩在一旁站着,宴清歌看到了,他其实是想动手的,只是被却宛宛阻止了。

“夏珩,当年我将你从店铺买下,本来就是错。我坏了你的修行,让你有了执念……也害了我自己。到如今,该抱怨的也早就抱怨了,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有个请求,不知你可否应允?”

夏珩不说一句话,本来是孤傲又冷淡的神色,宴清歌现在却只从这皮相上看到了颓然。

“如果我有下辈子,不管我成了什么,你就不要再、再找我了。”灰色影子说完,就顺从的跟着鬼差走了。

只是在她一走后,那原来的雾气开始褪去,黑色中突然间散发出了种种的荧光,刺破了这夜空,凡是黑雾褪去之处,人影都开始出现。

路西法见此,嗤笑了一声:“还是没有死啊,没意思。”

宴清歌却注意到夏珩看着宛宛远处的背影,将手上的玉笛直接仍在了地上,随后狠狠说道:“不可能。”

说罢,便追了上去。

宛宛喜欢夏珩么?

宴清歌认为,是的。

凡是执念,总有让人心动的可能。为什么不答应呢?大概是怕坏了他的修行吧。

宴清歌看向了路西法:“我该怎么想起你呢?”

路西法笑了:“其实不用想起也可以。因为,以后,只有我陪着你。”

在不久的将来,世界上所有的生灵全部死绝,只有我们,我只有你,而你也只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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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娇[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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