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
不懂的可以看看自己订阅了多少O(∩_∩)O程勿一个不小心,他将小姑娘拖出了大坑,又用土、草盖住了那个大坑。反应甚快地把小姑娘从危险地方拖出,他自己因内力太充沛受伤不重,精力十足地背着小姑娘找到了一个山洞猫进去。一地兽类残留的痕迹和味道,洞口用树枝挡住,他与昏迷的小姑娘坐在里面。程少侠屏住呼吸,听外面寻人声音飘近,再飞远。
程勿心中憋屈地瞪着靠在山壁上昏迷的小姑娘,他唇抿成一条薄线:我怎么就手快救了你呢?我为什么要救你这个魔教妖女呢?!
昏迷的小姑娘身体重心偏移,她软软地向旁侧倒,眼看要歪到挡住洞口的树杈上去。程少侠眼疾手快,身子前倾,一把搂住姑娘的脖颈。山洞空隙小,外头枝叶飒飒生风。沙沙风声与洞中兽味混于一体,少年郎搂着小姑娘的脖颈,与她额头相抵。
他一目不错,看到她温白的肌肤,宛如春水的眉目。她闭着眼,周身灵气不存,内力全无,然她的长发散在他手背上,如水藻般勾着他的手,让他心生异样。
程勿冷静而尴尬地侧过头,向洞外看去——
透过枝木空隙,看到流星清光扫过整片长空,将苍穹照耀宛如白昼。星落连绵,山间白雪倾覆。夜色深重,一层浓郁的寒气上升,洞中凉如冰窟。少侠与少女抵着额,他艰难地忍过这段寒意。且他怕对方冻着,将手覆于她手腕上,将内力传去。白雪之上,三两丛花挤出土壤,抽出嫩芽,开出了几多娇嫩的花骨朵。
寒与温同处,冷与热同眠。此夜有人焦急地处置斩教俘虏、满山搜寻跑掉的人,有人躲在山洞中,一边发抖一边不甘,再一边憋着气去救人。而流星飞飒,一夜甚为漫长。
待女瑶从昏迷中醒来,她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小妹妹……”
女瑶:哎,这句问候怎么这么耳熟?
刚开口打招呼的程少侠一顿:哎,这句问候我说出来怎么这么耳熟?
半夜流星未曾毁灭天地,天已大亮。四目相对,女瑶对上程勿那端秀清朗的面容,漆黑明亮的眼睛,她在片刻间补出了缺失的故事——倒霉的程勿少侠,他又救了她,用的还是那句“小妹妹”的开场白。想不到他真厉害,能逃出来。
面上冰凉,女瑶伸手一摸:面具没了。
她是长得多小,才会戴不戴面具,都被这个少侠喊“小妹妹”?
“小妹妹”她脸色阴晴不定,一声不吭,眸子冰啄般盯着程勿。她这种眼神,破坏了她脸上那种柔弱的、被保护的气质,且因目光太透太冷,让人心里颇不舒服。而程勿少侠已经不是之前的程勿了,他不再傻乎乎救一个人就把她当好人了!
程勿少侠刻意冷淡:“斩教没了,是我救了你。”
女瑶面无表情地看他。
程勿:“……”
他知道!他就知道!不能指望坏人有良知!他为谁躲了半晚上!他为谁到现在都还没逃出落雁山!这个小妹妹和他们教主一样,对救命恩人一点感激都没有!大概斩教的人都像女瑶那么可恶!
程勿心中气急败坏,怨恼自己心太软。他面上只抬了下下巴,神色格外清高淡然。程勿起身,甩了下长袍。他蔑视她:“虽然我救了你,但我对你们魔教一点好感都没有。你不要试图扒着我!现在你醒了,就去自救吧。我走了!”
程勿不想看这个坏人一眼,转身就走出山洞。女瑶目送他离开,始终一言不发。她尚未弄清楚目前状况,贸然开口不好,哪怕对象是那个看起来极傻极好骗的少侠。少侠走后,女瑶扶着山壁艰难站起。只一个简单动作,就让她面色扭曲、脸色发白。
体内内力完全消失了。
昨夜冒着隐患爆发的危机强行运功,让她新伤旧伤加一起,如今内伤外伤累累,连走一步路,都甚累。
女瑶开始后悔放那个少侠走了。然女瑶素来大气,并不太在意这种错过的机缘。她步履蹒跚地出了洞,目光一扫周遭环境,便认出这是落雁山的何处。口渴无比,她按照脑中记忆寻到了附近的小溪边。女瑶跪在地上,捧水浇了几口润喉,她才有功夫透过溪水打量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一看,女瑶便怔住了——
面具完全脱落,她的相貌,好生、好生……年少稚嫩啊。
下巴紧窄,唇瓣嫣红,脸颊小而精致。她对着溪水眨眨眼,水中倒影的小姑娘娇俏地也眨眨眼。她收起凌厉眼神,溪中的小姑娘便蹙着眉、目光含雾,可怜而脆弱地与她对望。
女瑶被自己吓住,心中猛烈一震:“……!”
这般气质,何以服众?想她堂堂斩教教主,生有这么张脸,教徒们不得笑死?!
女瑶对着溪水自怨自艾、慌张地想找面具挡脸时,身后脚步声错乱,快到身边她才听到。女瑶身子绷住,一手攒住石头,警惕回头。她以为是正道弟子搜寻而来,然她定睛一看,见是一刻前气呼呼离开的程少侠,又跑了回来。
女瑶:“……?”
程勿目色慌张,到处找人。他在山洞里没找到人,以为她被正道弟子们抓走了,心里后悔十分。在溪水边找到年少小姑娘,程勿松口气。少侠躬下身喘气,手掌抵在膝盖上,目中的慌色退去。他呼气:“吓死我了,以为你被抓走了。”
程勿额发汗湿,他黑色的发映着冷白的脸,清夜寒星般的眼睛望着她,焦急道:“山上到处都是四大门派的弟子们。我回来是告诉你,你不要乱跑。被他们抓去了,别怪我。”
女瑶茫然地眨了眨眼。
程勿提醒她后,见她毫无反应,心中涌上羞意、恼意。晕色飞上脸,他面孔涨红,唇翕动两下。小姑娘只安静地看他,好似全然没明白他的提醒之意。而程勿几乎不敢看她,因她面色苍白、衣袍上全是血,她放在身畔的手都在发抖。
太虚弱了。
程勿心里一狠,转身就走。
女瑶没弄明白这个少侠跑走又回来,是什么意思。告诉她山上全是人,让她小心?废话,她当然知道了。女瑶的注意力回到溪水上,她撩起长发打量自己的脸蛋,重新思索怎么把面孔遮住……“刺刺刺”的脚步声再次从身后传来,女瑶再次攒住手中石头!
她猛侧头,又看到了跑回来的程少侠。
女瑶火冒三丈:“……!”
这人有病?!
程勿涨红着脸,鼓起勇气大喊道:“山上到处都是要抓你的人,我可以救你!但你要和我约法三章!”
程勿目光紧盯少女,见少女眸中神色一呆。她眸子黑白分明,长睫湿润上掀,痴痴地看他,如看一个神奇物种。可是程勿的善良和心软,让他确实做不到放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被人欺负。他瞪她:“约法三章!我才救你!”
他怕她不答应:“不然以你现在能力,绝对离不开这里!他们没找到你们教主,一定会欺负你这种小喽啰!”
一日之隔,女瑶的地位,在程少侠口中,从“女罗刹”“女魔头”,降为了“小喽啰”。女瑶且看他,她困惑地撑着下巴。听少侠一字一句:“第一条,不能滥杀无辜!”
女瑶脑中飞快转,思量和程勿在一起划不划算。山上无人认识程勿,若说她有被认出的可能,程勿则绝对没有。这么一个少侠,还想救她。没人想得到女瑶会和一个少侠在一起的。少侠盯着她,她快速转变了自己昔日身为上位者的习惯。女瑶微微一笑,兀自改变了声线,柔柔地捧住心口:“好的,小哥哥。”
程勿:“……”
小妹妹柔弱地问:“小哥哥,剩下两条呢?”
被小姑娘水滴一样的眼眸专注地望着,程少侠脸红地咳一声——“……我、我想到了再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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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勿与魔教教主约法三章之时,同一时间,落雁山又一处山涧口,受伤的圣女白落樱先行醒了过来。山中风大,她睁眼跳起,观察四周环境,意识到发生什么后,一侧目,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黑衣青年。
白圣女一愣后,眼中瞬间露出了恼意:都怪这个人!害了教主和自己!
昨晚她从后抱住黑衣青年,强行拖住他滚下山坡。山坡地势险,树木、山石、兽骨不一而论,两人跌跌撞撞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东西,之后双双昏迷。而天道有眼,让白落樱先醒了过来。白落樱目中微亮,她一瘸一拐地爬起来蹭到昏迷的青年人身边。躺着的青年人衣袍玄黑绣金云纹,眉飞入鬓,鼻若悬胆,倒是生得俊。白落樱浑不在意,她摸出自己的长笛,运笛成刃,向青年人喉间劈去——
刹那时间,她的手腕一下子被握住!
青年人睁开了眼。
白落樱心中一紧一慌,目中露出惊恐之色。
睁眼的青年人盯着她,一顿:“你是谁?”
白落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娇哼:杀她就杀她,用得着这么装模作样么?
青年人抓着她手腕,一顿再顿,问:“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白落樱:“……!!!”
“小腰妹妹,城西门口有家房,主人当官走了留老管家看房。我们要熬药总睡客栈不划算,还影响别的客人。我跟老管家说好了,天黑前我能筹到五百钱他就让我们住十天。”
程勿信心满满。
为了天黑前能住到房,他清晨起就站在了街头。他拿出了他昨晚熬夜写的攻略,从第一个计划开始,念念叨叨:“从这里走一百步,左起第三家嫁女儿要采买,跑腿给一贯钱。然后右拐第一家卖油翁给学堂送油,给十个铜板。学堂管事每天要帮学生捎东西,跑腿的话林林总总也有几十贯了。再然后……”
女瑶打着哈欠、精神疲惫地出了客栈门,她垫脚尖从头瞥一眼程勿少侠用来做计划的本子。红色箭头划了一道又一道,圆圈滚了一圈又一圈。对于一个常年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人来说,做地图实在太复杂了。
所以程勿他不看地图,他的标记只有“左右前后”。
女瑶对他肃然起敬,佩服他能从这么多不相关的活计中找出一条线来。
昨夜肯定没睡吧?
女瑶一路跟着程勿,看他干活。
程勿积极而热情,一早上就在市坊民居间转悠。哪怕他标着“前后左右”,市坊人多,他在人中转多了就晕。他捏着他那薄薄一纸的“地形图”,孤零零,可怜极了。忙了一早上,就赚了一百钱。吃早膳还倒扣了十钱。
中午时,市坊人少了,程勿握着他的计划图崩溃无比:“啊啊啊我怎么这么穷!”
“谁这时候要是给我五百钱我就跟谁走了!”
跟在少侠身后看他劳作的女瑶心中一动,虽然她现在身无分文,但她家财万贯。女瑶笑嘻嘻地上前,正要蛊惑少侠时,看到程勿身形突然一绷,看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一个青袍中年男人出现在了街口。他腰杆笔直,神色冷煞,背着粗布裹着的武器,一看就是江湖人士。这个中年男人浑然不在乎周围百姓怎么看他,他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这里,目光一扫四周,看到了程勿。
程勿脱口而出:“斩教金使!”
斩教有二老五使十二影。金使哪怕在斩教高层的排名中,也并不低。程勿还记得当日他和假作无辜的斩教教主女瑶在落雁山生火时,一场火灾招来了斩教金使,导致他被关押到了女瑶的寝宫。后来程勿再没见过金使,但他被抓住时,金使武功带给他的阴影,扑之不去!
几日忙于生活,程勿差点忘了这是江湖。金使的陡然出现,将落雁山上发生的噩梦带了回来!
一时错愕,程勿与街头的金使四目相对。
金使怒喝:“站住!”
他大跨步向这个方向走来。
程勿少侠的气一下子提了起来,全身开始冒冷汗。身边的女瑶感觉到他都开始发抖,听他小声念叨:“他要杀我!他一定是要杀我……”
他抓住救命稻草般问旁边的女瑶小姑娘:“你也是斩教人,二老五使十二影,你有沾哪个边么?能和金使攀上关系,让他不杀我么?”
女瑶:“额……”
……但她是斩教教主!
程少侠从她神色迟疑的脸上,认定了自己救的小姑娘只是魔教中一个不起眼的妖女,一点地位都没有。程勿少侠对女瑶的身份自此后更是毫不猜疑,但眼下,与金使直面,他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程勿拽住女瑶的手,目盯前方,尽量冷静:“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逃。小腰你别回头,有多快跑多快!”
“一、二……”
程勿的“三”没数完,架不住金使武功太高,气势汹汹冲来的速度太快。女瑶感觉到少侠握着她的手满是汗,他的精神已经高度紧张,下一口气就要背不过来了。她心中怜爱少侠,想宽慰少侠,却没找到机会开口。因为少侠他全程目光犀利,当金使的气息与他罩面时,他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暴起!
但金使目不斜视,与程少侠擦肩而过。
程勿:“……!”
金使大喝:“站住!说的就是你!”
程勿猛地扭头,看到金使冲去了一个小乞的面前,毫不费力地提起了小乞。金使骂咧咧:“爷的钱袋你也敢偷,活得不耐烦了?!”
他骂声极大,很容易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金使才不在乎一群普通百姓怎么想,揪着小乞越骂越大声,不管小乞在他手里怎么解释怎么掉眼泪说“我没有”。民间百姓都爱看热闹,遇到了这么一出,全都围了过去。
包围圈外的程勿脸僵僵的:“……”
他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噗嗤”笑声。
小姑娘笑得天真纯粹:“小哥哥,金使好像不认得你呢。”
程勿:“……”
他涨红了脸,想自己自作多情。他一个小人物,天天想着金使会杀他。但人家金使权高位重,根本就不记得他。这出乌龙显得他脸大,太丢人。
女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
程勿好想让她闭嘴!小腰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嘲笑他。
然他二人消失在了路尽头后,包围圈中骂骂咧咧的金使停下了喝骂。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里提着的小孩,回头看了身后那个方向一眼。程少侠,作为教主女瑶的最新爱宠,让金使饱受嫉妒,金使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呢?
毕竟为了程少侠,教主打了他!
教主居然打了忠心耿耿最爱教主的他!
没想到落雁山被攻,本应该被烧死在寝宫的程少侠却活了下来。不光活了下来,程勿还下了山,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对教主如此三心二意,程勿不配一个称职的爱宠!
落雁山被攻前,五使就受教主安排提前下了山。其他四使听教主的命令去发展斩教地下势力,金使徘徊在山下城镇,负责把这边的最新情报传递出去。怕被四大门派的人发现,金使不敢太高调,由是白天在街上撞见程勿,他也没下杀手。
但晚上嘛。
金使露出了阴沉的笑。
当天傍晚,靠谱的程少侠筹到了钱,借住了一家院落十天时间。冬去春来,满院楼阁池藻,景色宜人不假。女瑶身体疲惫,到了新地方后她就直接去睡了。程勿捣鼓了一下午一晚上,她也不知道对方在捣鼓什么。
深夜中女瑶被体内觅到一条线便出来作恶、折磨她的寒气惊醒,她坐在床上,忽然觉得鸦雀无声,草木不动,环境静得太过诡异。月亮光映在床前,皎洁白润。女瑶目中一眯,她忽地跃起,从窗口翻滚出去,落到窗外。露天清辉,铺了满园。
古树一片落叶摇摇晃晃地落下,新的花骨头藏于树间,清香沁鼻。
“哐哐哐!”
打斗声如此突兀!
女瑶立刻下台阶,几步向上纵。一跃数丈,她手撑着砖头,轻松地翻上墙。她身手敏捷,动如矫豹,虽然不动用内力,但习武人的本能还在。女瑶单膝跪在墙头,风吹发与衣袂,她一下子看到这处发生的打斗。却不是一边倒,让她吃惊了一下:
她在高处,借着月光清色,看到满园拉直的银色铁丝,纵横勾勒。身材高大的夜探金使第一时间没把程勿当回事,他要杀人,直接向下跳,却被下方绷直的铁丝一勾,划破了肩头。铁丝如银流动,如机关般将他包围其中。金使心里一惊,终于在月亮出来的时候,看清了包围自己的线。他反应极快地腾空翻身,脚踩丝线,冷眼看着匆匆从屋里跑出来的程勿。
金使冷笑:“以为这样我就拿不下你了?”
他一摸背后长刀,摸准一个方向,向下砍去。程勿冷静地操纵着那些线,与金使周旋。当金使破阵时到他身边,他竟也徒手在金使手下过了好几招,进步之快,让金使震惊满满。
女瑶轻轻挑眉。
她不言不语,静观两人相斗。武功高强的金使,和内力磅礴、运用外力的程勿打得不可开交,难说谁胜谁负。女瑶就想看看,他们到底谁厉害,程勿值不值得自己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程勿若连金使都应付不了,日后如何与她的功法和平相处?
但女瑶这属于拔苗助长。
金使练武三十多年,在斩教大大小小的实战中越挫越勇。
程勿将将十七,连杀人都没做过。
二人绝不可能对等。
果然很快,金使破开了所有的线,横立树顶。他当机立断,向地上被自己一掌拍得吐血、脸色惨白的程勿飞去。他手屈成爪,运十成功力!墙上旁观的女瑶一惊,她当即跳下墙,身形如虹,掠向打斗场中。
金使眼看即将刺穿少年心脏,骤然而出的少女手向上一拍,与他相合,抵了他的掌力,并将他向后掀翻。金使心头骇然跳到树上,看少女闷哼一声,全盘接收后,抬目,目光清泠泠地看他。
金使:“……”
这熟悉的硬对硬的破招手法!熟悉的睥睨眼神!
身后程勿眼睁睁看着女瑶冲出来帮他挡了那掌,他骇然大叫:“小腰妹妹快走!”
而他的小腰妹妹眼神诡谲幽森,她背对程勿直面金使,做了一个口型:“想死么你?”
金使:“……!”
教主!
下一刻,程勿目瞪口呆地看到那个威风八面的金使身子一颤,脸色大变,从树上摔了下来。
“噗通!”
金使砸到地上,摔晕了过去。
程勿:“……”
挡在程勿面前的女瑶松口气,向后一跌,跌入程勿怀中,也晕了过去。
程勿:“……”
虽然情况紧急,可他不合时宜地觉得:魔教的人都这么莫名其妙么?有点……搞笑。
窗子被从外封上,有侍从立于下看守。内殿主人长日不在,以致殿中空荡冷清。程勿扯过轻纱帷帐,系成死结,再把案几、小杌、瓶罐、博物架搬动来去。他乒乒乓乓地在空无一人的内殿折腾,踩在小几上,手里抓着系死的纱帐。他贴墙踩窗,寻找下脚的地方,并利用自己三脚猫的轻功,攀着墙壁向上纵。
宫殿巍峨,下方有人看守无法通行,横梁上方有天窗和顶瓦。程勿不断上跳、攀爬,他费了好大力,才跃上横梁。程勿跪在布满尘埃的横梁上,擦了擦额上的汗,歇了一会儿。他的下方乱七八糟堆起来助他高登的架子,他蹲在高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结痂的伤,温润漆黑的眼中露出微得意的笑意——
女魔头把他关在内殿不理不问,以为他就逃不出去么?
上下求索、顽强自救中,程勿听到外头越来越近的说话声——
“教主,谁给你传的纸条消息?谁这么帮着斩教?真的不是你派去正道的内应?真的不是你的爱慕者?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