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态度翻转
“把有二心的全赶走,府里留一片安宁。”苏幼薇笑吟吟道。那在往后,她无须再提防阴谋与算计,只用一心撩拨俞君泊便可。
一见她兴奋的表情,俞晓晓便轻哼了声音,不乐意道:“等今日游景归来,你便着手去办吧,若是办砸了,唯你是问。”
将锦王府里有二心的仆婢全换掉,这也非一件易事。毕竟,那些仆婢全是各府的眼线,几大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苏幼薇不理她,眼珠骨碌碌一转,向俞君泊走去,但距他不到两步时,见他眼一抬,便下意识顿住脚步,“君泊,你怎么了?”
俞君泊虽未言语,但那淡漠的表情上,疑似有阻止她接近他的意思。
苏幼薇想到一事,恍然大悟道:“你怕我身上还有桃花粉末?我回去沐浴,洗一洗。”
她心里一阵腹诽。事实上,俞君泊身强体壮,别的花都能碰,唯独触不得桃花,否则必出疹子,严重时甚至会呼吸困难。
依她看,他是命犯桃花,才不能碰桃花。
“不用了,一夜过去,粉末都散了。”俞君泊轻语,微微后仰,此刻稍显慵懒,冲去了面容上的冷意,“苏小姐,不论你是相府大小姐,还是王府丫鬟,都不该直换我名字。”
“哥哥说得极是。”俞晓晓得意道,小脸上笑逐颜开,“按照礼数,你该唤哥哥‘王爷‘,却叫着他的名字,不分大小,乱了规矩。”
苏幼薇一怔,面有狐疑之色。虽说,俞君泊不怎么搭理她,但也不阻止她的亲昵,怎一夜过去,他就态度大变?
“莫非你怪我害你出疹?”她问道,目光流盼生辉,打量着他的面色,“昨夜是个意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暖好被窝。”
俞晓晓轻啐一口,脸色微红道:“苏幼薇,你知不知羞啊?念在往日的情面上,我哥哥才收留你,并无其它念头,你少费心思。”
“是这样吗?”苏幼薇奇道。可在昨夜,他还好端端的,任她摸手、任她脱衣,难道……
她瞪大眼睛,目光徒然诡异。难不成,他是在怪她只脱他的衣、不办他的人吗?
但房里一堆人在,她没好意思问出,自己好歹是个闺阁姑娘,不便太放浪不羁。
“哥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吧。”俞晓晓眼弯如月牙,“今日天色好,出去散散心。”
俞君泊是告了病假的,今日不用上朝,正可一道前去。但他并无兴致,语气微柔:“你去吧,一群公子贵女游景,无趣至极。”
“不行。”俞晓晓不依道,摇了摇他的胳膊,“你快二十了,换了别府的公子,早已成亲有子。你忙于公事,鲜少与姑娘接触,今日便去看一看,给我挑个嫂嫂回来。”
苏幼薇斜睨过去,一句话盘旋在口里,愣是没胆量说出:不用挑嫂嫂,有她这现成的。
只怪俞君泊的态度不明,但凡他对她有一丝好感,她也不至于畏手畏脚。如今,若非靠她的厚脸皮撑着,两人哪还会有交集。
“婚事不急。”俞君泊淡淡道。
俞晓晓劝道:“屋里有个贴心人,能嘘寒问暖,也省得让人钻了空子。”说罢,她特意扫了眼苏幼薇,“如今父母不在,你的婚姻大事,也只有我记念着。”
“说不过你,去便去吧。”俞君泊温声回道。
苏幼薇不乐意了,心思百转千回,决意到时搞破坏,暗暗搅黄俞君泊的“相亲宴”。
锦王府的正门开启,因是外出郊游,便不曾带上仪仗队,只用了两顶轿子。
俞君泊与俞晓晓一前一后,坐在轿子里,周围随行着两名丫鬟、四名护卫。
轿子小巧精致,是一人乘坐的。苏幼薇目测了一下轿子大小,便失望而回,自己应该挤不进去。
她扫了眼四周,只瞧见两顶轿子,不死心地问道:“郊区离闹市不近,我能坐轿子吗?”
此刻,俞晓晓的声音传来:“若是左相府的大小姐,自然有轿子坐,可锦王府的丫鬟,却无那份殊荣。若当小姐,本郡主立即让人抬来轿子,送你回相府。”
苏幼薇仔细考虑,若回左相府,有后娘和后娘的儿女在,她过得许比在锦王府时更差。
自左相续弦后,母子六人住相府十六年,早就站稳了脚跟,和左相相亲相爱,相比之下,那才是一家人,反倒剩她一个外人。
“君泊……”苏幼薇可怜巴巴道,虽已想通,但还是要表现委屈的,不是都言道女儿家柔弱些,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吗?
所幸原主的貌美娇滴滴,肌肤白嫩滑,又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用特意示弱,只需往那里一站,便能惹人爱怜。
可惜的是,在这样一副娇躯里,住着一个能“倒拔垂杨柳”的她,便少了丝柔弱韵味。
俞君泊没有回应。
苏幼薇等了一会,只等到抬轿的声音,一行人出了正门,朝左侧走去。她撇了撇嘴,心里直嘀咕着,俞君泊太冷心无情了。
她琢磨了一路,总觉得不对劲,凑到杜七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问道:“王爷为何忽然不准我接近,也不再搭理我?”
在杜七、杜五两人里,杜七面慈心善些。
杜七回道:“谁让姑娘昔日背弃了王爷。”
“一夜之间,态度改变,必有蹊跷。”苏幼薇嘀咕,“杜七,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
“抱歉,苏小姐。”杜七回道,并横移几步。他知道原因,之前以为是美人计,自家王爷才允她接近,昨夜才知她是为了嫁入锦王府,自然不会再容她靠近。
苏幼薇撇嘴,皱了皱眉,忽喊道:“停轿!”
轿夫们下意识停下,她一个弯腰,便钻入小轿子里,对上俞君泊闪烁着寒星的眼眸,哆嗦了一下,才道:“君泊,我走累了。”
“下去,找晓晓。”俞君泊平静道。
见此,苏幼薇倒不怕了,笑吟吟道:“郡主不会准我上去的。你要我下去也行,但要告诉我原因,为何要避我如蛇蝎?”
她努力挤了挤,坐下了左臀部,至于右臀部则紧挨着轿墙,整个人侧坐着。
俞君泊被她挤得紧贴着墙,用奇怪的目光瞅了瞅她,片刻后才扬声问道:“还有多久到?”
杜七在轿外答道:“回王爷,已经不到半里路,沿途已能看到各府摆放的轿子。”
轿子摆放位置分尊卑,锦王府的在最前方。
“是王爷和郡主!”有人扬声道。在皇族不显的情况下,此地最尊贵的,便是锦王兄妹。
“咦?”他们有些疑惑,觉得前边的那顶轿子有点奇怪。
正在此刻,只听得咯吱一响,轿底突然破裂,苏幼薇惊呼,整个人往下落。
俞君泊下意识一捞,将她护在怀里,但他没能幸免,从轿底下重重摔落在地。
两名轿夫抬着空轿子,一脸呆。
苏幼薇惊吓住,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被人仔细护着,倒没有受伤。
“你压够了吗?”俞君泊目若寒星,此番摔个结结实实,身上还压着个人,不可能不痛。
不远处,各府贵人望着这一幕,也在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