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言
碧落脸上未褪去的红晕又上来了。虽然她知道那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过刚才……
“晨，怎么没有声音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别不是那姑娘被爷给吃了吧？”那人又道。
碧落懊恼地暗骂一声，然后偷偷地看床边的男子，不想却刚好对上他深情的目光，还有，戏谑的笑容。她立刻别过脸去。
她承认自己是被他的英俊的相貌迷住了，可是他不要再用这种目光看着她行不行啊？怎么感觉被人视觉强奸似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终于沉不住气了。
“哈哈哈……”穆子游大笑。这个女子，果然有趣。
笑完后，他又道：“进来吧。”然后门开了，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两个普通的青年男子，很普通，大街上随意一抓就一大把的这样的男人，不丑，却说不上英俊，让人过目即忘的男人。这样的人适合当杀手……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碧落微蹙着眉头，沉入深思。
三个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对着两个普通男子发呆的女子。她果然很特别。
“晨，没想到我们的容貌也会让一个女子着迷。”
“太普通了，站在一起一点都不协调。”碧落喃喃地道，“把本来要掩饰的反而显露了出来。欲盖弥彰。”
换上笑脸，她对着两个男子道：“你好，我叫李碧落。两位公子，请介绍一下自己吧。”
晨与夜面面相觑，面露惊讶。这个女人，太奇怪了。
于是，碧落知道那两个男子是穆子游的侍卫。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坐在一起，这不算什么。
若三个男人直直地盯着一个女人，那就有点暧昧了。
若三个男人直直地盯着一个不算漂亮的女人，就有些奇怪了。
碧落托着香腮，越过前面直直盯着她的三个男人，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夜忍不住打破沉默。“想到没有？”
碧落没有收回目光。“没有。”
像以前穿越的女主角那样混青楼？琴棋书画，她可没有一个在行。而且也不保险，万一有嫖客看上了她可怎么办？虽然她相貌不怎么样。开客栈？省省吧，这种事似乎也比做燕国公主轻松不到哪里去。做宫女？这个排除，她刚从宫里出来，不想再进去了。做侍女？长这么大了，她就没有侍候过人。要不干脆找个男人嫁了？主意虽好，眼前也有个老公人选，问题是这样做不是作茧自缚？继续当乞丐？拉倒吧。
“好像除了当乞丐和出家当尼姑，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碧落一下子摊倒在椅子上，像个泄气的皮球。“我学的东西在这里都派不上用场。”
“你学的什么东西？”穆子游有些好奇。传闻说燕国公主的文侍女才华横溢，才智过人，且有些武功，如今看来可都不大像呀。
“定国安邦之策。”碧落扬扬眉，不是为此自豪，而是觉得有些无奈。
别人穿越也就一两次，哪像她穿到燕国后还要在每天晚上回到二十一世纪学习怎么做皇帝，怎么管理人，怎么管理战争，怎么打仗。
穆子游大惊。燕国公主真不简单，一个侍女都得学定国安邦之策，难怪燕国在六年内能强盛起来。
“咳咳。”夜咳嗽一声唤起碧落的注意力。“我倒有个主意。”
“你说。”
“不如，你就做我们爷的侍女吧。”夜看了看穆子游一眼。
“哈，别开玩笑。我可没有学过怎么侍候人。”碧落直接道。
穆子游纳闷，难道燕国公主的侍女不是侍候人的？
“我在家怎么也算个大小姐，如果不是逃婚，我才不会当乞丐。侍候人？还不如当尼姑。”好歹尼姑侍候的也是个佛，而且那个佛不会说话，不会生气，不会责怪她，更不会打她骂她。她骗穆子游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逃婚，才会沦为乞丐。而穆子游却以为她是燕国公主的侍女。正所谓心照不宣，他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话。
“姑娘正青春年少，当尼姑岂不是浪费大好年华。”穆子游笑道。
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他此刻的笑容迷住，就连碧落也不例外，她痴痴地看着他，喃喃地道：“确实。”
“那么，你就做我的侍女吧。”穆子游绝不会放她走。“不会侍候人，你可以学。”
“可是我不想啊。”碧落听到他说侍女就惊醒了。“而且，若是我学不会怎么办？”好像侍候他是莫大的荣幸。如果不是看在你救过我，而且我有心交你这个朋友的份上，我还不想理你呢。
“那你说怎么办？”穆子游倒想看看这个女人为什么拒绝他。在宫中，每个女人都希望能在他身边侍候，为什么这个女子这么特别？难道她没有被他的容貌迷住？
思前想后，左思右想，碧落还是没有法子。“那好吧，我就勉强自己当你的侍女吧。”确实很勉强啊。一个燕国公主，虽然是个冒牌的，侍候人？若是被燕国百姓知道了，还了得？
“勉强？她说勉强？”夜忍不住指着她对晨说，“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想着能跟在爷身边侍候……”
“不要拿别人跟我比。”碧落忍住不快，“不是每个女人都这般卑微。”
“你不下去吃点东西么？”穆子游不解地看着她。她的病明明好了，为什么不肯下楼用膳呢？
碧落在房门口徘徊。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通缉了，可是她又不能问穆子游他们，怕露出破绽。下楼吃饭确实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不过得冒着被抓回去的风险。
“呵呵，你也知道我是逃婚，就怕我家里人来抓我，你看是不是……”碧落一脸讨好地看着穆子游。
穆子游也觉得好笑。“不过，你总不能永远这样躲着吧？”
“最近有没有人来搜查明月楼？”
“没有。”
“那我就放心一些了。”碧落道，“走吧，我们去吃东西。”这次她大摇大摆地走在穆子游的前面。
“没有当侍女的自觉。不可以走到主人的前面。”晨皱眉。
碧落自动忽略他的话。
穆子游一句“在外面不用拘束”还未说完，碧落就坐下了。
其余三人摇摇头，也坐下了。
果然如碧落所料，来吃饭的人都在谈论朝中之事。
“听说了没有？朝中出大事了！”食客甲故作神秘地道。
这话果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朝中出什么大事了？”食客乙好奇地问道。
“有刺客要刺杀公主！”食客甲道。
“切，以为什么大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城门不是封了么？就是因为发现刺客。如果城门都闭了几日了，只准人进城，不准出城。难道刺客还没抓住吗？可是为什么没有派人搜城呢？”食客丙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食客甲得意洋洋地道，“我兄弟在宫里做事，我对宫里的事可谓了若指掌！”
食客丙道：“你了解什么内幕？”
“我兄弟说：刺客已经抓住了。”食客甲道。
“那为何还不准人出城？”
“你没明白么？刺客是抓住了，但皇上怕他们还有同党。所以故意派人闭了城门，好让刺客的同党逃不出去。你们想啊，刺客的同党一听城门闭了，一定会想着出城，这时候守在城门口就行了。反正叫他插翅也难飞。”
“这叫什么嘛。根本不可能。”
“哎，你们呀，又怎么能猜到咱们皇上与长公主的心思？他们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是啊，是啊。”
碧落一听，满头黑线。都说不能搞个人崇拜，你看吧，这些人铁定是被个人崇拜害的。
又听得一人道：“哎，其实呀，你们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遇刺的是皇上，不是长公主。”
“对呀，对呀，我听说皇上伤得不轻呢，已经两天没有早朝了。大臣们都议论纷纷呢。”
“肯定又是道听途说。我妻舅的义兄在宫里当差，他昨天还跟我说宫里哪有什么刺客！”
听到皇上遇刺，碧落心中一紧，接着又想到这可能是燕亶逼她回去的小手段；后来听到没有刺客，她立刻就放下心来。
却不知道穆子游一直在看她。
“我听说，那个穆国的皇帝要亲自来咱们燕国求亲呢！”
“我也听说了，他还带着什么穆国的国宝来求亲呢。”
“咱们公主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怎么可能嫁给他？”
“就是，我听说那个穆国皇帝就是去年攻打咱们燕的那个老皇帝的儿子，他呀，非常好色！咱们公主嫁过去，肯定受委屈！”
“哼，咱们公主嫁过去，他肯定不敢怎么样。想想去年，长公主把穆国老皇帝都打败了！我听说，那个老皇帝就是被长公主打败后活活气死的！”
“这个穆国也欺人太甚，去年攻打咱们燕国，如今却派人来求亲。真真好笑。咱们燕国没叫他嫁个公主过来就算了，还妄想娶咱们的长公主？”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百姓们纷纷表示对穆国的痛恨。
碧落一边听一边暗笑。
穆子游却越听脸色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