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鸡群遭同行妒忌<br/>

鹤立鸡群遭同行妒忌<br/>

刘能满发现在自己身边工作的高秘书,从不乱说话,从不耍态度,让他干啥就干啥,思路好,文采棒,写的东西条理清清楚楚,那一手字更是清逸隽秀有美感。

认为这个小子是一个难得的、办事认真、头脑灵活、领导放心的好秘书。

他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自己的秘书小高。

刘书记与高秘书的工作磨合初期,就像新婚夫妇的蜜月期一样,双方都比较满意。刘能满将自己进省城招聘大学生的举动,看成是自己的成功创举,十分自得。

参加工作一个多月后,刘能满真正看清了高天明的工作能力。他在拼了命写稿。

署刘书记的名,在省委内参发表了《发展县城经济,要抓住软硬两个要素》论文。

在湖南日报上发表了《县级领导更应注重调查研究》、《宁安县委进省城招聘人才的启示》、《经济发展是两个文明建设的根本保证》、《宁安县城开发的路子》、《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工作农村五注意》多篇高水平的文章。

大报大刊上,刘书记不几天就有一个大稿问世,把个宁安县委炒得沸沸扬扬,让刘能满乐的嘴巴都合不拢,脸上笑开了花。

“高天明这小子,真的帮老子脸上贴金呢!”

刘能满满脸欢喜,他在省内的名声响当当、鼎呱呱起来,他有了飘然之感觉。

工作吹与不吹,就是大不一样啊。

难怪人家说,现在的工作,要三分实干七分吹,确实如此呢。刘书记尝到了高秘帮他吹牛的甜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秘书选好了,对他的信任越来越多。

县委书记的生活之门,终于让高天明有了窥视的机会。

高天明没日没夜的努力发现、思考、写稿,埋头苦干,终于很快赢得了领导们的重视。县委领导都叫他小高,对他很热情,愿意和他谈思想,谈工作,愿意和他交朋友。

而刘书记则把他当了个宝贝。

一次,省委组织部王部长打电话给刘能满,问他最近出了这么多调研成果,是不是找到了一个什么高人、奇才作助手。

刘能满笑而不答,竟然说“我就不可以写东西啊?”

王部长直言不讳地说:“你那个水平,我还不知道罗?有这么高水平的写手,能不能给我推荐推荐?”

刘能满马上说:“老兄,你怎么跑到我手上来挖人呢?没有什么奇才,是我们县委一起立题,共同研究,集体执笔,挂了我的名而已。”

他将高天明看成了他的另一个脑袋,并将他据为己有,当成了他的私人工具。

王部长说:“好,你们宁安县有现在这个干劲就好。”

通了这次电话后,刘能满良心发现,觉得欠了高天明的一点什么。

一次,刘书记对高天明说:“小高,你做我的秘书,真是屈才了,你比我见到过的省委赵书记的秘书还强。我这个人是看重人才的,我是个粗人,因此才要你帮忙。

今后你还要帮我在党报、党刊上多发点东西,在酒桌上帮我多喝几杯酒,你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有了刘书记的空头许愿,高天明心里也受用呢:“都说士为知已者死,领导上看重我,知人任用,就是对我人生价值的最大肯定了。”

刚刚参加工作,不知世俗为何物的高天明,听了刘书记对他的的肯定评价,心中很是畅快,他谦虚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还真是个傻得爱的小哥哥呀。

后来写文章、喝酒,高天明都认真做到了,他完完全全赢得了刘能满的信任。

就在春节来临之际,刘书记亲自开车,把高秘书连同单位分给他的那些过年物质,安全地送回到了高平坝村。

村里人见县委书记亲自为高天明开车,亲自帮他把东西提进屋里去,村民们好羡慕,高昌林夫妇好荣幸。如果儿子马马虎虎,工作干得不出色,县委书记能为他开车、当差?谁能有这份荣幸?

这便给人们留下了高秘书,是县委书记的铁杆哥们的深刻印象。

高天明鹤立鸡群,又深得县委主要领导的赏识,自然引起了县委那帮庸才的羡慕和妒忌。他们当面喊他高秘书,背后里却喊他“高马屁”、“高吹鼓”,甚至还有人叫他“刘狗腿”、“高皮调”。

县里神多庙小,每一个工作人员,几乎都是一个神或一个鬼。他们与领导的关系千丝万缕,背景错综复杂。

高天明很快从那些冷酷的眼神里,看透了玄机。

为了避免是非,他只好与他们少交往,尽量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他毕竟是刘书记面前的红人,加上又没有和谁过意不去,高天明在县委办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但他很快发现了他们之中间的扯扯绊绊,他们有互不买账的,有恶语中伤的,有专门打听别人隐私向领导打小报告,成天算计别人的。

他们谋私事、谋私人、谋私利,就是不为人民谋福祉。

高天明不可能、也不耻与他们为伍,他把自己严格限制在独立的人格区域上,他的超脱,使他专心于对实际工作的研究上,成果也越来越多,写作的时间很少被他人打扰。

但这种自闭与清高,又被别人扣上了清高、傲气的大帽,他有些力不从心,左右为难。

当然,他知道,哪个机关里不是三十六金刚,七十二小鬼,他们个个都是不能得罪的神神子,这也是中国政府机关人满为患、藏污纳垢的现实。

争权夺利自古就有,为人民服务说上一万遍也无用。

粪堆里能爬出蛆来,肉堆里也能爬出蛆来。跟随领导到处吃喝,游山玩水看美女,搅尽脑汁写点东西,听些恭维的语言,听些教训的烦词,高天明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就这样莫名其妙、风光红火地过来了。

高秘书对刘能满这个色鬼书记算是彻底了解了,他由敬佩,到不过如此,竟对他有了不满。当然到对上司彻底失望还有一段距离,但那份崇敬之心,已经没了踪影。

甚至认为他娘的刘能满,不过是一个表面光显的烂西瓜!

高天明与刘能满不能同流合污,其根原在于,他们的人生价值、人生目标、人生追求不同。这为他们的分道扬镳埋下了伏笔。

高天明有了进错了庙门的感觉,可他又无能为力改变自身的处境。

刘书记只要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政治上也没有给高秘书以任何特别的优待。一年后,他的工作热情明显下降了许多。

在同学们的眼里,高天明一毕业就成功地跨入了政界,仍然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他们羡慕得不得了。特别是他以县委书记刘能满的名义写的文章,频频见报后,大家断定,高天明如此顺利的起步,必定前途光明。

他们看到了高天明的工作环境和心志,却看不到高天明,身陷没有光亮的泥泽中的那种无奈感受。

没有伯乐,没有发现推荐贤才的领导,你纵是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马,人家也不过只要你下田拉犁而已。真正能有什么用、什么机会?

高天明觉得自己已被陷入了一个沼泽之中,十分茫然无助。

良禽应该择木而栖啊。

与小姐打情骂悄,他不敢,刘书记敢;把小姐抱在大腿上,脱她的裤子,他不敢,刘书记常做。从春喝到冬,花天酒地,他不愿这样,可这却是刘书记的工作与家常便饭……

一年后的高天明有苦难言,希望在哪里,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心气太浮燥了?

他只得忍耐和等待,做一天乌龟驮一天碑,有了一份无奈和不甘。

各方面对他的评价和期望仍然都很高,认为高天明确实不错。闹学潮时,别人还在消沉,他已向党组织靠拢,先人家跨出了一大步。

别人在大学混文凭时,他扎进了图书馆,写出了大量的调研文章,有了老练的文笔。

当别人在等待分配时,他凭自己的有利条件,一举改行,谋到了实现人生愿望的好位置。

他处处表现出来的都是高人一筹,仿佛总有先见之明。就是在刘能满这个混世魔鬼、地方小诸侯的身边,他也能如鱼得水,如虎上山,施展开了拳脚。

学友们因此替他设计了前进的步子,两年提科长,三年提乡镇长,五年提乡镇党委书记,八年升副县长。

从此一路攀升而上,将来说不定能入主省委省政府,国家机关某重要职位。

每次同学聚会,高天明几乎都成了中心人物,备受同学们的关注和调侃。

但作为一个小小的县委办秘书,特别是发现刘书记只不过是个酒色之徒后,知道刘老板稗子就是稗子,它永远也长不成谷子。自己错把冯京当马凉,跟错了人,他对自己的生存环境已十分担忧。

他那原本充满信心的心灵,已越来越看不到希望了,他相信自己深陷泥潭,正盼着有人来拉他一把。

心里没有了方向,眼前没有了光明,那是怎样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除非不要这个工作一走了之,否则,高天明的命运就掌握在刘书记的手里,这是从过去到现在,中国组织人事制度铁定的现状。

他自己能一走了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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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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